法国探亲签证有效期:建国历程·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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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创业者的用语:一种充满期望的语言

 

英国旅行家莫里斯·伯克贝克在一八一七年写道:“美国人喜欢采用的、并且广泛使用于日常叙事中的一种修辞手段是使用现在时态的陈述语气代替未来时态的虚拟语气;通常称之为预期。依靠这种修辞手段,一切可能发生的事物都被认作似乎已经早已存在的现实。”伯克贝克曾经听说过匹兹堡就是“美国的伯明翰”,他“猜想那地方一定是笼罩在成千座冶金炉冒出的黑烟浓雾之中,上万个汽锤发出的噪音震耳欲聋。”可是他到了那里一看,却什么也没有,那里只不过是一个西部地区的简陋小城镇,整个工业加在一起还抵不上英国的一家私人企业。他说,如果他早就掌握美国口语的特点,他的这次失望是可以避免的。

 

在这些修辞手段中,没有任何东西比美国人在名词使用上的自由随便更为突出了。其中包括普通名词,也包括有关制度、事物、地点和人民的专有名词。这些名词似乎都是流动的、变化的。外国观察家往往认为美国人描叙事物很古怪,有时甚至感到吃惊。主要是由于美国人在用语中把现在同未来、事实同愿望相混淆。这点已成为一种独特风格,甚至成为美国口语的一种模式。那种被外国人看成是谎言或者吹牛的陈述,在美国演说家看来却认为这意味着说话的人多多少少具有非凡的洞察力。美国的创业者,当其说些别人一时还无法反对的事时,常常在讲话中干脆采用未来式。甚至在殖民时期,人们在著作中写及美国时也会发现难于把自己局限于那些可以论证的事实。这个时期,特别是在突飞猛进的西部地区,人们都有一种出于善意的夸张习惯。他们所说的总是远远超出他们原有的意图。妇女的稀少使得男人象控制一切其它事物那样地控制着语言,这种情况有助于解释俚语和夸张手法的盛行。托马斯·迪姆斯代尔教授在该世纪中期评论蒙大拿矿区城镇时说:“社会交往中一个明显的特征以及(纵酒狂饮之后)导致争吵和流血的最广泛根源,就是使用强烈语言的习惯盛行,男人总是言过其实。”把这种美国人的习惯简单归之为“对平凡事物的夸张”,就会忽略美国人的某些特性。正如夸大其辞的言语在不同程度上混淆了事实和虚构那样,创业者的用语则是混淆了现在和未来。

 

最明显的,就是对各种机构体制使用一些满怀希望的字眼。用“城市”(city)代替“城镇”(town);在欧洲可能称为“学院”(college)的一概名之为“大学”(university);而“学院”(college)一词则成了所有教育机构的代号,不管其人力财力贫乏到何等地步。甚至对于那些几乎不存在的机构体制也使用崇高的字眼来加以描述。一些东倒西歪和跳蚤乱窜的小旅店和客栈都普遍地使用“酒店”(hotel)这个高雅的名称。美国人认为他们并非夸张而只不过是抱着期望来叙述一些迄今尚未“经过正式过程”产生的事物。这些并非陈述上的错误而只不过是描述时乐观一些而已。十九世纪末,英国新闻记者乔治·华陵顿·斯蒂文斯曾经指出,美国人“从来不为自己建造一所房子,他所建立的是一个家。”在伦敦称之为小旅店或者客栈的,在美国一概都变成了“沙龙”(起源于法语salon)。从这个意义上看,美国创用字表达了一种渴望高攀上等阶层的愿望。任何用于公众文娱活动的礼堂,哪怕十分简陋,也一概成了“歌剧院”(opera house)。Lyceum原是亚里斯多德讲学的一处雅典公园的名称,现在也成了美国用以称呼巡迴讲学和文娱活动场所的通用字眼。就连state(州)这个字也含有新的期望的意义。在美国,“州”是对合众国的任何一个组成部分的通称,而在英国,statel这个字的意义是指为了在国内进行最高统治而组成的国家和政府。

 

乐意怎样命名就怎样命名的美国人常常按照自己的希望的模子来造名。举例而言,这个新国家将取个什么名字呢?过去的答案并不是象现在这样清楚明白的。在独立战争时期,有些人,包括菲利普·佛里诺,曾建议用“哥伦比亚”作为这个国家的名称(表示纪念美洲大陆发现者哥伦布)。还有一些非常希奇古怪的建议(例如,有人建议把英语Freedom这个字缩写后再加上一个拉丁字尾,组成FreedoniaFredonia作为国名)。同法国签订的第一个条约使用的是“北美合众国”。在《独立宣言》的最后正式誊本中使用的是“美利坚合众十三州”,这个国名更带有暂定的意味。但是美国联邦宪法序言中使用的“美利坚合众国”至少表达了三层期望:一是希望这个新国家能够联合一致;二是表明国家的组成部分的确是州;三是表明他们多少可以把自己看作整个美洲。独立之后不久,这个名称的不利之处很快就显露出来。最为明显的就是这个国名没有提供一个确切的形容词。因此,这个新国家的公民,不顾新世界其它国家的忿葱,把美洲大陆这个形容词垄断起来了,认为只有合众国公民才可以冠以“美洲”这个形容词。

 

为新社区选定的数目惊人的名称都预示一种美好的前景、财富、文化和光荣。有些名称的创造者十分粗鲁坦率。例如.堪萨斯的创业者干脆称他们自己的城镇(很快就被淘汰掉了)为“财富之城”;蒙大拿的创业者则把他们自己的城镇称为“天堂”。但大多数人,为了表达自己的愿望,往往借用旧世界一些闻名于世的名称。例如“牛津”(Oxford)便是常常被借用的一个名称;牛津被用来称呼俄亥俄州迈阿密大学(一八O九年)的所在地和密西西比大学(一八四八年)的所在地。“剑桥”(Cambridge)作为南北战争前建立的一些城镇的名称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这些城镇分布在伊利诺伊州、马里兰州、马萨诸塞州、明尼苏达州、内布拉斯加州、纽约州和俄亥俄州。自觉地追求荣誉还表现在许多新建的学术中心都崇尚以“雅典”作为自己的名称,其中包括亚拉巴马州(雅典学院,一八四二年)、佐治亚州(佐治亚大学,一七八五年注册,一八O一年成立)、俄亥俄州(俄亥俄大学,一八O四年)和西弗吉尼亚州。康科德学院,一八七二年),此外还包括在纽约州、宾夕法尼亚州和得克萨斯州的一些城镇,这些城镇从十九世纪的初期或中期一直存在到现在。

 

被遗弃城镇的名单证明,一个古老崇高的名称并不能保证起了这个名字的城镇一定具有活力和生命永存。例如,在堪萨斯州的部分被遗弃城镇的名单(一八五九至一九一二)中就包括:亚历山德里亚、雅典、柏林、加尔各答、芝加哥(三处)、辛辛那提、克利夫兰、伦敦(两处,、莫斯科、牛津、巴黎、匹兹堡。两处)、罗马(两处)、斯巴达、圣路易斯。其它各州也可提供类似的名单。当古典风尚的建筑盛行时,全国很多地方纷纷出现迦太基、科林斯、伊里奥、伊萨卡、罗马、锡拉丘兹或特洛伊这类名字。

 

  一八四六年,当移民们在伊利诺伊州西南部俄亥俄河和密西西比河交汇处建立城镇时,他们认为他们发现了一个与埃及首都类似的地方。他们乐观地把自己的城镇名之为“开罗”。附近新建立的村落也保持着这样一种庄严气氛,并且先后自名为凯尔奈克、底比斯和雅法。这个地区实际上已以“埃及”著称,并且通常还有小埃及(开罗附近)与大埃及之分。一八九三年举办芝加哥第一届世界博览会时,不知怎样阴差阳错,一个著名的扭肚皮舞女抢先使用了“小埃及”这个名称,这个地区就只好夸耀自己为“大埃及”,这个名称一直沿用到二十世纪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