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勋杰车祸女友是谁:中国国民党军统(36)大案之1936年7月16-18日陈济棠、李宗仁的两广事变和平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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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军统(120)
  “擅自”出走的,正是第二中队丁纪徐和第五中队敖伦的部下。
  黄志刚,第五中队飞行员,黄志刚与陈振兴是航校六期的同学,受陈的策动,准备投向“中央”。接着,经黄志刚又串联了第二中队的飞行员黄居谷、蔡志昌等,密谋起事。
  1936年6月16日,利用训练的机会,黄志刚率四架轻轰炸机,在从化起飞;黄居谷率三架驱逐机,在天河起飞,当天降落在南昌机场,并由7人连衔发表了声讨陈济棠的通电。
  后南京政府将黄等编为空军第十七中队,任命黄志刚为中队长,其他飞行员全部晋升为上尉军衔。
  据第二中队中队飞行员钟锦棠回忆,6月16日早上,黄居谷准备出发的时候,曾建议钟锦棠与其一起做编队训练,意思是让他同走。结果钟没有会意,说先练习着陆,再飞编队不迟。黄不好说得太明了,只好自行出走。后钟锦棠见黄等一去不返,后悔不迭。
  黄志刚等人的“擅自”出走,打乱了黄光锐、陈卓林等的全盘计划。此时,他们还没有做好集体“出走”的准备工作,不能露出形迹。出了这样大的事,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只好假装疯魔地派陈卓林前来兴师问罪。
  一来,先把黄居谷所在的第二中队长丁纪徐抓了起来。
  丁纪徐平素与陈济棠走得比较近一些,大家都对他有些忌惮。正好把事情的责任硬栽到丁纪徐的身上,这样既可表示出以公心,又正好借以恶心陈济棠,可说惠而不费。
  钟锦棠与飞走的七人都是航校六期的同学,黄居谷等三人又是在与钟共同训练的时候跑的,自然也是调查重点。

  当时陈卓林做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问钟,昨天发生的事情,丁纪徐事先知道不知道?
  此时,钟锦棠作为一个下级飞行员,并不知道黄、徐已经与南京达成协议,准备“出走”的事情,此番前来,纯属做作,给陈济棠看的。
  但初生牛犊不怕虎,钟锦棠毫不躲闪地说,丁纪徐不知道,他要知道了,飞走的会更多。
  陈卓林又问,你事先知不知道?这次钟锦棠答得更脆:“黄居谷昨天确实暗示我了,但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否则,我肯定跟他们一起飞走。”
  陈卓林听了,心里暗中满意,但又不好过多表现出什么来,只好说,“我并不是审讯你,只是了解情况。”于是给了钟锦棠200元港币,让他“安心工作”,然后心满意足地押着丁纪徐找陈济棠复命去了。
  按下葫芦起来瓢,几乎与此同时,海军又出事了。

  ——跑了两艘鱼雷舰。陈济棠从英国、意大利购买的4艘鱼雷舰,在当时属于比较先进的,是陈济棠海军中的精锐。
  据许耀震回忆,策反鱼雷舰的,是原广东海军司令陈策。
  陈策,1893年生,广东海南文昌人。广东黄埔海军学校第十五期毕业,1923年,孙中山重回广州,任命陈策为广东舰队司令,1932年,陈济棠强行将广东海军划归第1集团军,陈策被迫“下野”,出国考察。
  陈策是旧中国海军的一位风云人物,广东海军的许多人物都曾是他的下级,由他出面策动海军,再合适不过了。
  据当时在鱼雷舰上服役的李鼎新、汤生等人回忆,当时,陈策联系了4艘鱼雷舰的舰长邝文光、麦士尧、陈宇钿、邓萃功,准备同时出走。临到走的那一天,由于联络不畅,没有找到麦士尧。陈宇钿倒是找到了,结果他在回舰时,公共汽车中途又抛了锚,等赶回军舰时,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最后,只有一、四两舰按计划出走成功,逃到香港。
  陈济棠垮台以后,一、四两号鱼雷舰又返回广东海军。抗日战争开始以后,在1937年的虎门海战中,4舰均被日军击沉。
  海、空军接连出事,陈济棠气得七窍生烟。7月6日,陈济棠召集所有空军人员训话。他说,“广东空军人员应以整体为重,切勿妄动。若离开团体,投奔他处,寄人篱下,其结局是悲惨的,希望大家以大局为重。”陈济棠讲了近一个小时,说到伤心处,竟至声泪俱下。
  此时,陈济棠还没有想到,十天过后,更加沉重的打击还在后面等待着他。
  为了防微杜渐,陈济棠明令,所有飞机一律锁在机库当中。如有训练任务,只加满足1小时飞行的油量,以限制长途飞行。
  1936年7月10日,蒋介石派来3架侦察机,到广州上空抛洒传单。黄光锐趁机向陈进言,你看,我们的飞机都在机库里,无法随时出动,否则,不就可以把蒋的飞机打下来了么。陈济棠听着也有道理,慢慢放松了管制。
  接着又有人建议,说可以把广东空军所有的飞行员的家属接到某处,实际上是作为人质。对此,提出反对的是陈维周。他说,不用这样做,我看过这些飞行员的面相,没有一个是脑后有“反骨”的,可以信赖。
  最后,陈济棠派他第1集团军的政治部主任李鹤龄到空军来监视大家。于是,陈卓林派大家轮着番地请客,天天陪着他花天酒地,根本无暇外出了解情况,执行监视任务。
  接着,大家又集体请愿,要求释放丁纪徐。由于查无实据,7月13日,陈济棠释放了丁纪徐。

  这丁纪徐才叫冤枉!被黄光锐、陈卓林平白无故地把一宗大罪扣在头上,其实他也不过是表面上看着与陈济棠走得比较近而已,并无其他企图。在7月18日的“胜利大逃亡”中,丁纪徐也逃到了香港。
  海、空军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因为,陈济棠的陆军那边又出事了。
闲话军统(121)
  对陆军的策反,最初是老蒋亲自抓的,时间还在对空军的策反之前。只因一开始没有找对门路,结果反而落在空军之后“见响”。
  老蒋曾当过粤军的参谋长,对广东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因此,他打算亲自出马,策反陈济棠的陆军。

  派谁去呢,他的目光落在了林虎身上。
  林虎,原名林荫清,1887年生,广西陆川人。
  林虎从16岁起就一直在广东、广西当兵。“二次革命”时曾任江西讨袁军左翼司令, 1918年5月,林虎任广东护法军政府陆军部次长,1919年11月任粤桂边防军总司令。1924年5月,北京政府委任林虎为广东督办。1925年3月,林虎被广东革命政府东征军打败,此后一直避居香港。
  林虎在广东、广西打了二十年,可谓门生故旧满两广,而且陈济棠也曾经是他的手下,派林虎去联络两广军人,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老蒋跟林虎有交情,因此,他准备派人去香港会见林虎,请他“出山”。
  此时,林虎在九龙新界隐居,不过问任何政事,也不与政界的任何人打交道,所以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去,才能跟他过上话。
  先出马的,是时任湖北省政府主席的杨永泰,他派了香港中国银行的一个经理去,结果连门都不让进。

  杨永泰的面子不够,蒋介石想,杨永泰与林虎没有任何渊源,不见也正常,我派一个他的广西老乡去,总可以吧。
  于是,蒋介石让浙江省政府主席黄绍竑去想办法,黄是广西容县人。于是黄绍竑让自己的旧部黄权、当时也在九龙,就近前去拜访,结果仍是不得其门而入。
  两碰钉子,老蒋也觉得很栽面,于是,他把这个任务又交给了戴笠。
  戴笠打电报给潜伏在广州的梁干乔,让他去想办法。
  梁干乔是广东人,让他去找门路、联系广西人林虎,确实有些难度。于是,他找到了军校同学邓匡元。
  邓匡元,1904年生,广西柳城人,军校四期步兵科毕业,此时同样担负策反两广的任务。
  邓匡元一听也很挠头,像林虎这个层次的人物,两个省主席都见不到面,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两个人对着发愁。

  偶然中,邓匡元与他的老乡,广州市社训总队第1团团长何峨芳谈起此事。
  何峨芳,1908年生,广西苍梧县人,军校六期骑兵科毕业。
  还在军校入伍生队的时候,何峨芳被编入第一总队骑兵队骑兵第二连,与徐亮是一个连的。我们知道,戴笠也是军校六期骑兵科出来的,徐亮与他一起参加了“密查组”的工作,并因此而成为特务处的得力干部、军统“十人团”之一。
  徐亮很欣赏何峨芳的才干,早就劝他跟着戴笠干。何峨芳却有自己的打算,因为他早听说特务处纪律峻厉,他不大愿意受这个约束,于是婉拒了徐亮的邀请。但表示说,如果需要自己帮助,会尽最大的努力。
  这不,需要何峨芳帮助的事情就来了。
  何听了邓匡元的苦恼,马上对他说:你去找陈文波,他能够见到林虎。

  何峨芳对邓匡元说,有个广东人陈文波,与陈济棠是同宗,不知怎么与陈济棠不对付了,还是有什么血海深仇,居然派人挖了陈济棠的祖坟,陈济棠要宰了他。结果陈文波跑到上海经商,此人长袖善舞,很快成了上海的巨富,你去找他吧,他有办法。
  1940年,何峨芳任军统局广西站站长,到底还是做了戴笠的手下——戴笠看上的人,无论好事坏事,一般来讲,是跑不掉的。
  梁干乔根据何峨芳的指点,到上海找到了陈文波。一说来意,陈哈哈大笑:“你要我干别的,不一定行。你说要见林虎,我敢担保,他会待我以贵宾之礼。”
  粱问陈文波,你认识林虎么?

  陈说:不认识啊。
  梁干乔自然要请教其中原委:“那你凭什么要林虎把你当成贵宾呢?”
  陈文波说,我有两个侄子在跟着林虎当副官,现在他倒霉了,依然跟着他。不仅如此,林虎的儿子在上海念大学,我每月资助他儿子200元,两年了,林虎说我这个人讲义气。你说,现在我去看他,他会怎么对待我?”
  梁干乔恍然大悟,于是说,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去见戴先生。
  陈文波说:“是这样,我只能带你们进他家的门。但是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你们要让他干什么,这个我不管,你们找一个能说会道的人,跟我一块去。”

  戴笠手下,“能说会道的人”多了,而且净是广东人,陈亦川、陈质平,这两个人还记得吧?都是广东人。
  这次,戴笠派出的,是另一个广东人张君嵩。
闲话军统(122)
  张君嵩,1898年生,广东合浦人(今属广西),军校一期毕业。
  张君嵩时任广州市社会军事训练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也就是何峨芳的顶头上司。当时,张君嵩正在南京陆军大学特别班第2期受训,于是被戴笠派到广东,游说林虎。
  陈文波带着张君嵩,果然很顺利地见到了林虎。不知道是张君嵩会说,还是蒋介石的亲笔信起了作用,林虎第二天即动身前往广州。
  通过各方面的工作,陆军中不少高级将领表态愿意归顺中央,其中最重要的,是李汉魂和陈手下的第一悍将余汉谋。
  李汉魂,1895年生,广东中山人,保定军校第6期毕业。进入粤军以后,从排长、连长、营长、团长,一路干到师长。陈济棠扩充第1集团军的时候,提拔他为第3军独立第3师师长。
  据余汉谋的部下胡铭藻回忆,7月1日,他见到李汉魂,李一见他就气冲冲地说:你知道陈济棠要干什么吗?他这是要带我们走死路啊!我已经与邓龙光、莫希德(均为陈手下的高级将领)一道请幄奇(余汉谋字幄奇)负起“倒陈的责任”,带着我们大家一道干。可他一直犹豫,还说要到香港去发表通电。到了香港,离开部队,还有什么用?
  李还说,明天我就要回汕头,很快通电反陈,希望你把这个话带给幄奇,如果他不出这个头,那就算我看错他了!
  次日,李汉魂回到驻地,然后仿照关云长“封金挂印”去了香港,7月6日,李汉魂发出“鱼”电,声讨陈济棠。
  李汉魂的作为,触动了余汉谋。

  余汉谋,生于1896年,广东高要人。
  余汉谋也是保定军校第6期毕业的,跟李汉魂是同学。毕业以后,余进入粤军,其经历跟李几乎完全一样,也是从最底层干起,一个台阶不拉地干到师长。
  不同的是,余汉谋一直是陈济棠的直接下级,陈提升一格,他就跟着水涨船高,陈当师长,他当副师长,陈当军长,他当师长。直到第1集团军成立,余汉谋任第1军军长,属于陈济棠的精锐部队。
  尽管如此,陈济棠对余汉谋并不信任,1932年,陈济棠借口帮蒋介石“剿共”,把余汉谋第1军的驻地从广东调到江西,远离家乡,早有宿怨。
  同时,余汉谋对陈济棠的许多做法,并不认可,不值其为人,尤其是对他事事听从他那个哥哥陈维周的摆布,早就看着有气。
  据余汉谋的副官处长卜汉池回忆。1932年6月, 余汉谋曾对他说:自从1931年“九*一八”事变以后,全国民众都在抵制日货,唯独陈济棠的哥哥陈维周利用他担任“两广盐运使”的便利条件,派缉私舰艇从香港载运日货运回广东境内贩卖。
  因此,余汉谋派卜汉池回广州,让他告诉第2军军长香翰屏:余汉谋要和香一起去见陈济棠,劝他阻止其兄的走私行为,如果陈济棠不听,余汉谋和香翰屏就一起辞职不干了。

  临行,余汉谋特别强调,提醒香翰屏,千万不要单独去见陈济棠,一定等余有机会回到广州的时候,俩人一块去找他进言,力量更强一些,法不责众嘛。
  香翰屏,1890年生,广东省合浦县人(今属广西),合浦是名将之乡,粤军的很多都出身这里,比如陈铭枢,李扬敬、张枚新等。其中陈铭枢与香翰屏还是姑表兄弟,李扬敬是第1集团军第3军军长,张枚新则是香翰屏的老部下。前面说到的策反两广的张君蒿,也是合浦人。
  1912年,香翰屏入广州法政学校,并加入国民党。后加入粤军第1师第4团,师长即他的表兄陈铭枢,团长就是陈济棠。
  1932年,陈济棠扩充第1集团军,香翰屏被任命为第2军军长。
  卜汉池奉命去见香翰屏,把余的意思转告了他,没想到,香翰屏却有不同的见解。
  他说,以陈济棠的性格和他对陈维周的信任程度,不要说两个人,就是再多去几个人,也照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与其两个人一起垮台,不如由我一人牺牲不干,留幄奇作为将来替代陈济棠的地位,这样做较为上策。”
  香翰屏把陈济棠看得很透,早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既然如此,不如以这样一种“壮士断腕”的方式,提前与陈济棠“掰”掉,划清界限,把自己的脚步站住,以便在未来的新格局里确保一席之地。所以他自己做公孙杵臼,留着余汉谋做程婴,“吾任其易,君任其艰”。
  此后,香翰屏果然单独去见陈济棠。
  不出所料,陈济棠听他说陈维周的“坏话”,立时大怒,不仅强迫香翰屏自行辞去第2军军长的职务,后来又把香翰屏赖以起家的第2军第2师师长张枚新也给撤了,最后连香翰屏兼任的中区绥靖委员也给抹了,一撸到底,成了老百姓。
  此事一出,对余汉谋刺激极大,衔恨于心。
  当初,在陈济棠策划造反的时候,余汉谋就提出反对,但陈不听,余汉谋也没有办法。此时见李汉魂这么做得这么决绝,也坚定了他的信心。
  1936年7月06日,余汉谋给蒋介石打电报,要求到南京出席国民党五届二中全会。7月8日,余汉谋乘蒋派来接他的飞机飞抵南京。
  行前,余汉谋明人不做暗事,把要去南京的事告诉了陈济棠,并表示对他的造反坚决反对。
  7月13日,国民党五届二中全会决定,撤销“西南两机关”,取消第1、第4两个集团军番号,任命余汉谋为广东绥靖主任兼第4路军总司令;任命李宗仁为广西绥靖主任。同时,给陈济棠任命了一个空头的军委会委员。

  至此,陈济棠已是众叛亲离,处于风雨飘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