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story epik high:昆仑山上的《西部好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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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的昆仑,一曲难忘 丁继东 刊发时间:2009-11-30 07:44:34 光明日报  [字体:大 中 小] 

  在我10余次登上青藏高原旅程中,有很多事难以忘记,但最难忘却的,是与一首歌曲《西部好儿郎》的“亲密接触”。正是这首歌,让我加深了对青藏高原的感情。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飘着雪花的昆仑山上。

  那是我第一次走进青藏高原。正值盛夏,天空原本格外晴朗,转瞬间又飘起雪花。气温骤降,炸裂般的头痛让我忍不住落下眼泪。好不容易捱到晚上,呼吸困难、胸闷、全身乏力更是一股脑地袭来。我推门走到室外,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轮朗月,把一抹清凉笼罩在我的身上。寂静中,耳畔传来一阵歌声,粗犷而动人,仿佛天籁一般———

  儿当兵,当到多高多高的地方;

  儿的手,能摸到娘看得见的月亮。娘知道,这里不是杀敌的战场;儿却说,这里是献身保国的好地方。……

  从没有一首歌像此刻这样贴近我的心情:脚下是海拔5000多米的世界屋脊,周围空气稀薄,天上挂着的冷冷清月,仿佛真的伸手可及。这首极具浓郁西部风情的歌谣,瞬间击中了我,使远离亲人、独自来到高原并几乎要在与大自然较量中败下阵来的我,心境变得格外复杂,一种隐隐的冲击力,随着那歌声的起伏撞击着我的内心:是怎样的情感,使西部军人在如此艰苦的自然环境中唱起这样的歌谣?

  我的脚步惊扰了那位唱歌的年轻士兵,夜色中,他向我投来匆匆的一瞥,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转身就要走开。

  “等等”,我叫住他,主动上前打着招呼:“这歌叫什么名字,挺特别的。”

  “大家都喜欢管它叫‘儿当兵’,其实它真正的名字是《西部好儿郎》。”

  “你唱起来有点伤感,好像你还哭了,是想家了吗”?我问。

  年轻士兵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这是我入伍后第一次跟着车队过唐古拉山,没想到高原反应这么难受。老兵们告诉我说,心里苦了、身体累了,就唱唱这首‘儿当兵’,准能在歌声里忘了这高原恶劣的气候,忘了人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我试着这样做了,没想到打扰了你的休息。”

  望着如同自己弟弟一般年轻的士兵,我心里涌动着一种说不出是佩服还是歉疚的复杂感情。我走近他:“干脆,你也教我唱‘儿当兵’吧!”

  “当然可以呵”,他愉快地点点头,夜幕里再次响起这首特别的西部歌谣……

  就在那样一个夜晚,在青藏兵站部一个年轻士兵的帮助下,《西部好儿郎》第一次走进我的情感世界,并在一个很长时期萦绕着我的心怀。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早早起床,想送送那位昨夜相识的“小歌友”,没料想他和他们的运输车队天没亮,就拉着援藏物资向拉萨出发了。望着在雪原上印出的一道道车辙,我禁不住有想落泪的感觉,为自己,也为头一晚上相识的小歌友。我知道,身为母亲的儿子、身为有血有肉的军人,他们会在完成工作之余,以一种复杂的心态唱起这首歌,然后重新走向新的、可能与死神遭遇的战场。这首歌一次次被富有情感的高原军人唱起,一次次有了新的意味。

  从高原回到北京后,我时常喜欢独自哼唱这首歌。一个同样月明星稀的夜晚,我带着年幼的女儿行进在都市的路上。我平日不自觉的哼唱可能影响了女儿,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女儿,轻声为我唱起“儿当兵”,稚嫩的童声在夜色中回响。我发现,激荡我内心的“儿当兵”旋律,也传给了另一个虽不知道高原是怎么回事、却对高原充满神往的小女孩心里。

  又过了几年,长大许多的女儿忽然问我:“妈妈,你总是上高原,有没有再见到过那个当初教你唱‘儿当兵’的小歌友呢?他在高原生活得还好吗?”

  我望着女儿摇了摇头,给她讲了另外一个关于《西部好儿郎》再次冲击我情感深处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在青藏兵站部礼堂观看战士业余演出队表演的节目。一首男声独唱歌曲吸引了我,它的歌名正是《西部好儿郞》。正当我沉浸在男歌手充满深情的演唱中时,一件令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当那位战士歌手演唱完第一段后,走进观众席,再之后,我听到全场上千名官兵同唱《西部好儿郎》的壮美声音,那群起的声音虽然不像总政合唱团演唱的那般专业,但更震撼人心。我禁不住回转身,先是将视线落在几位坐在我近处的青年士兵脸上,之后又移向全场。我告诉女儿,正是在那一刻,我彻底放弃了对那一位小歌友的寻找,因为在4000里青藏线上的每一位官兵,都是歌曲中演唱的西部好儿郎。《西部好儿郎》在他们眼里已经远远不是一首歌,而是一种情感的凝聚与宣泄,他们唱着这首朴实的歌谣,在青藏线上书写了无数令人振奋的辉煌。

  今年9月,在总后青藏兵站部上线执勤55周年之际,我再次踏上青藏高原,所到之处最喜欢听、最喜欢哼唱的,还是这首属于西部的歌谣。我知道,《西部好儿郎》早已完完全全地走进我的内心,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高原永远不会走出我的心。如同她的海拔高度一样,她会一直雄踞在我的情感高度上。(作者单位:总后宣传部)

  《西部好儿郎》歌词全文

  儿当兵,当到多高多高的地方;儿的手,能摸到娘看得见的月亮。娘知道,这里不是杀敌的战场,儿却说,这里是献身保国的好地方。

  儿当兵,当到多远多远的地方;儿的眼,望不到娘炕头上的灯光。儿知道,娘在三月花中把儿望;娘可知,儿在六月雪里把娘想。

  寄上一张西部的雕像,让娘看看儿现在的模样;寄上一张西部的雕像,让娘看看儿现在的模样。

兵站部汽车团官兵小憩之时围坐一起吟唱《西部好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