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复活的电影:简写本《庄子·天下》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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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是《庄子》三十三篇的最后一篇。《天下》评价先秦主要学派,是从道术的角度谈的。   所有文化,“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于一。”这个一,就是人的解放。西方、东方都是如此。当然,各种文化又是有区别的。这种区别,我们可以从立足点、高度、层次、视角、目标上来区别,也可以从观点、方法、术上来区别。   因为从无到有,“太一”是一个过程(《列御寇》、《天下》)。 “泰初唯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天地》)。其道为“大一”,所以我们求“大一通之”(《徐无鬼》)。求一的问题,就是求同的问题。“一而不可不易者,道也;神而不可不为者,天也。”(《在宥》)仲尼曰:“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德充符》)“天地虽大,其化均也;万物虽多,其治一也”。《记》曰:“通于一而万事毕,无心得而鬼神服。”(《天地》 )“万物一府,死生同状。”(《天地》)“人虽有知,无所用之,此之谓至一。当是时也,莫之为而常自然。”(《缮性》)   求一的问题,首先是自己形神合一,老子曰:“卫生之经,能抱一乎!能勿失乎!”(《知北游》)其次,要和其他人和万物一致。最后。“夫形全精复,与天为一。”(《达生》)天人合一,也是孔子明确提出来的。仲尼曰:“无始而非终也,人与天一也。”“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人之不能有天,性也。”(《山木》)所以,人必须改造自己,而与天相一致。老聃曰:“夫天下也者,万物之所一也。得其所一而同。”(《缮性》)黄帝曰:“故曰:‘通天下一气耳。’圣人故贵一。”(《知北游》)   求一虽然重要,但《天下》的目的,不是要求同,而是讲差异,所以对于同,它只说一句,“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于一。”就成功而言,凡成功的,都是一样的;不成功的,则各有各不成功的理由。世界是多样性的和谐,甲以为是成功,乙则未必认为是成功。是,是一是非;非,也是一是非;无所谓对错,也无需强行区分什么香花毒草。各种学派,像一个人的眼睛、鼻子,各有各的用处,不能用同一标准衡量。眼睛、鼻子,也各有各自的长与短。“百家众技也,皆有所长,时有所用。虽然,不全不遍,一曲之士也。”多样性世界必须有多种标准。“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老子》)。所以释迦牟尼、老子、孔子,都主张不分辨,主张任其自然,主张不随便贴对错的标签。   《天下》仅仅涉及观点、方法和术的区别。没有涉及目标上的区别。也可以说是战术上的区别,而没有涉及战略上的区别。   《天下》把人分为天人、神人、至人(真人)、圣人、君子、百官、民。各种角色,有其自己的角色定位。   孔丘的仁义,最值得评价的,在它的目的性方面,“自虞氏招仁义以挠天下也,天下莫不奔命于仁义。是否以仁义易其性与?”(《骈拇》)这一点,《庄子》已在其它篇章详细论述了。从技术层面来讲,孔丘没有什么特点,所以《天下》只有所提及孔儒,而没有更多论及孔儒。   《天下》评价了六个学派。
墨家的基本主张是“泛爱”、“兼利”和“非斗”,毁弃古代帝王的礼乐,倡导“非乐”与“节用”,而且身体力行。墨翟、禽滑厘作为社区民众的代表,“其生也勤,其死也薄,其道也苛”。他们的教导,无论在祭祀、生产和生活上,都富有很强的生产应用性、技术严格性、操作指导性和教科书更新性,“天下不堪。墨子虽独能任,奈何天下人不能!离于天下,其去王道也远矣!”本来,墨家与儒、道,同为主流学派,然而由于和儒、道的“至简至易”传统不谐调,所以到魏晋之后,便让位于释迦牟尼,而使儒、释、道成为中国文化的主流派别。
宋尹学派主张寡情少欲,忍辱负重,追求上下平等,希望社会平和安宁,反对攻伐,反对暴力行动。为了表达他们的信念,日夜不休地奔波劳苦。
彭蒙、田骈、慎到是早期法家人物,主张“公而不当”、“易而无私”,追求用齐同划一的尺度和标准去看待事物和处理事物。但“彭蒙、田骈、慎到不知道。”他们不是超然物外,和天一致,而是人为地去划一。
关尹和老聃以道为本,认为“建之以常无有,主之以太一。以濡弱谦下为表,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动若水”、“静若镜”、“应若响”,并且倡导“宽容于物”、“不削于人”。关尹和老聃,都是“博大真人”。
老聃的最主要思想,是求同,求一,抱一。《老子》第一章就说,“同谓之玄”。魏晋时代,干脆就叫它玄学。玄也就是元,就是一。而老子的一,在实际运用中,就是常。老子两次说“知常曰明”:一次是“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一次是“知和曰常,知常曰明”。复命是归根返元,是玄;知和是多样性的和谐,是求同,还是玄。而这个“常”,就是常识、常情、常理。当然这个求一,也就是天人合一,也就是超然物外,也就是克己,也就是守一、抱一。
庄子的学说“弘大而辟”,“深广而肆”,能够“应于化而解于物”,其要旨是宗本于道,其特点是“寂漠无形,变化无常”。庄子的特点,当然是他的文章气度与文辞。重言为真,寓言为广;篇章奇伟,空转无伤;言辞参差,奇异可观。这些特色,是先秦诸家所不具备的。
惠施、桓团、公孙龙,为辩者之徒。他们学富五车,他们说的,都是人所想不到的,都是人所不可能说的,虽然有“一尺之杆,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天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等著名论断,但在人们看来,不过是嘴皮子功夫、巧辩而已。他们的说辞,以违反人念为实,而欲以胜人为名,是以与众人不相适宜。   文化创始人的社会地位,往往会影响他创立的学派。释迦牟尼是王子,所以他的学说有王者风范,表现出对他的子民的今生苦厄解脱的关怀,和对他的子民来世幸福的关怀;老子是国家档案馆、国家图书馆馆长,所以能够总结自黄帝以下两千多年的文化积淀,真正懂得人类需要的是法自然,是求同,是“知常曰明”,人类自己要不自持、不自见、不自矜,要生而不有,长而不持,人之道是“损不足以奉有余”,所以要去掉人的劣根性,“无为而无不为”;孔子意在辅佐君王,但实际上主要是个教师,和今天的精英差不多,必须讲一些天人合一的大实话,但重点是通过嘴上讲仁义,要求别人付出,要求别人建立秩序,规范行为,实际上是维持君王的统治,骨子里却是自己沽名逐利。
《天下》相当于全书后序。文笔洗炼,结构严谨,对各家概括十分精当,在中国学术史上具有极重要的地位。 《庄子·杂篇·天下第三十三》
3301 天下之治,方术者多矣,皆以其有为不可加矣!古之所谓道术者,果恶乎在?曰:“无乎不在。”曰∶“神何由降?明何由出?”“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于一。”   不离于宗,谓之天人;不离于精,谓之神人;不离于真,谓之至人。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示变化,谓之圣人;以仁为恩,以义为理,以礼为行,以乐为和,温和慈仁,谓之君子;以法为分,以名为表,以参为验,以察为决,其数一二三四是也,百官以此排序;以事为常,以衣食为主,蕃息畜藏,老弱孤寡为意,皆有以养,民之理也。   古之人其备乎!配神明,准天地,育万物,和天下,泽及百姓,明于本数,系于末度,六合通四时畅,小大精粗,其运无所不在。其明而在象数制度者,旧法、世传之史尚多有之;其在于《诗》、《书》、《礼》、《乐》者,邹鲁之士、儒绅先生多能明之。《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行,《乐》以道和,《易》以道阴阳,《春秋》以道名分。其数散于天下而设于中国者,百家之学时或称而道之。   天下大乱,贤圣不明,道德不一。天下多得一察而自好。譬如耳目鼻口,皆有所明,不能相通。犹百家众技也,皆有所长,时有所用。虽然,不全不遍,一曲之士也。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察古人之全。寡能备于天地之美,称神明之容。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而自为方。悲夫!百家往而不返,必不合矣!后世之学者,不幸不见天地之纯,古人之大体。道术将为天下裂。 3302 不奢于后世,不靡于万物,不明于数度,以绳墨自矫,而备世之急。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墨翟、禽滑厘,闻其风而悦之。为之太过,已之太顺。作为《非乐》,命之曰《节用》。生不歌,死无服。墨子泛爱、兼利而非斗,其道不怒。又好学而博,不异,不与先王同。   毁古之礼乐。黄帝有《咸池》,尧有《大章》,舜有《大韶》,禹有《大夏》,汤有《大濩(音huò)》,文王有《辟雍》之乐,武王、周公作《武》。古之丧礼,贵贱有仪,上下有等。天子棺椁七重,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今墨子独生不歌,死不服,桐棺三寸而无椁,以为法式。以此教人,恐不爱人;以此自行,固不爱己。未败墨子道。虽然,歌而非歌,哭而非哭,乐而非乐,是果类乎?其生也勤,其死也薄,其道也苛。使人忧,使人悲,其行难为也。恐其不可以为圣人之道,反天下之心。天下不堪。墨子虽独能任,奈何天下人不能!离于天下,其去王道也远矣!   墨子称道曰:“昔禹之埯洪水,决江河而通四夷九州也。名山三百,支川三千,小者无数。禹亲自操筐铲而聚汇天下之川。腓无胈(肥肉,音bá),胫无毛,沐大雨,栉疾风,置万国。禹大圣也,而形劳天下也如此。”使后世之墨者,多以粗皮麻布为衣,以木屐草鞋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曰:“不能如此,非禹之道也,不足谓墨。”   相里勤之弟子,五侯之徒,南方之墨者若获、已齿、邓陵子之属,俱诵《墨经》,而背弃不同,相谓别墨。以坚白同异之辩相毁,以奇偶不同之辞相应,以巨子为圣人。皆愿之为师,冀得为其后世,至今不决。   墨翟、禽滑厘之意则是,其行则非也。将使后世之墨者,必以自苦腓无胈、胫无毛相进而已矣。乱之上也,治之下也。虽然,墨子真天下之好也,将求之不得也,虽枯槁不舍也,才士也夫! 3303 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苟于人,不逆于众,愿天下之安宁以活民命,人我给养,充足而止,以此剖白心迹。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宋钘(音jīan)、尹文,闻其风而悦之。作为华山之冠以自表,接万物以抛弃成见为始。语心之容,命之曰“心之行”。以顺合欢,以调海内。请欲置之以为主导。见侮不辱,救民之斗,禁攻息兵,救世之战。以此周行天下,上说下教。虽天下不取,强聒而不舍者也。故曰:上下见厌而强见也。   虽然,其为人太多,其自为太少,曰:“请欲姑置五升之饭足矣。”先生恐不得饱,弟子虽饥,不忘天下,日夜不休。曰:“我必得活哉!”图傲乎救世之士哉!曰:“君子不为苛察,不以身假物。”以为无益于天下者,明之不如己也。以禁攻寝兵为外,以情欲寡浅为内。其小大精粗,其行适至是而止。 3304 公而不党,易而无私,决然无主,趋物而不两,不顾于虑,不谋于智,于物无择,与之俱往。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彭蒙、田骈(音pián)、慎到,闻其风而悦之。齐万物以为首,曰:“天能覆之而不能载之,地能载之而不能覆之,大道能包之而不能辨之。”知万物皆有所可,有所不可。故曰:“选则不普遍,教则不臻至,道则无遗者矣。”   是故慎到弃智去己,而缘不得已。听任于物,以为道理。曰:“知不知,将鄙智而后损伤之者也。”随便且无能,而笑天下之尚贤也;纵脱无行,而非天下之大圣;击拍或削截,与物宛转;舍是与非,苟可以免。不用智虑,不知前后,巍然而已矣。推而后行,拽而后往。若飘风之还,若羽之旋,若石磨之转,保全而无非难,动静无过,未尝有罪。是何故?夫无知之物,无建己之患,无用智之累,动静不离于理,是以终身无誉。故曰:“至于若无知之物而已,无用贤圣。夫土块不失道。”豪杰相与笑之曰:“慎到之道,非生人之行,而至死人之理。”适宜得怪焉。   田骈亦然,学于彭蒙,得不教焉。彭蒙之师曰:“古之道人,至于莫之是、莫之非而已矣。其风迅急,何可而言。”常违人愿,不被欣赏,而不免于瞬断。其所谓道非道,而所言之是不免于非。彭蒙、田骈、慎到不知道。虽然,概乎皆尝有闻者也。 3305 以本为精,以物为粗,以有积为不足,澹然独与神明居。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关尹、老聃闻其风而悦之。建之以常无有,主之以太一。以濡弱谦下为表,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   关尹曰:“在己无居,形物自著。”其动若水,其静若镜,其应若响。忽乎若无,寂乎若清。同焉者和,得焉者失。未尝先人,而常随人。   老聃曰:“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谷。”人皆取先,己独取后。曰:“受天下之垢”。人皆取实,己独取虚。“无藏也故有余”。岿然而有余。其行身也,徐而不费,无为也而笑巧。人皆求福,己独曲全。曰:“苟免于咎”。以深为根,以约为纪。曰:“坚则毁矣,锐则挫矣”。常宽容于物,不削于人。虽未至于极,关尹、老聃乎,古之博大真人哉! 3306 寂漠无形,变化无常,死与?生与?天地并与?神明往与?茫乎何往?忽乎何适?万物毕罗,莫足以归。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庄周闻其风而悦之。以虚远之说,荒唐之言,无边际之辞,时放纵而不傥,不奇见之也。以天下为沉浊,不可与庄语。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傲视于万物。不谴是非,以与世俗处。其书虽奇伟,而空转无伤也。其辞虽参差,而奇异可观。彼其充实,不可以已。上与造物者游,而下与外死生、无终始者为友。其于本也,弘大而辟,深广而肆;其于宗也,可谓和谐而上达矣。虽然,其应于化而解于物也,其理不竭,其来不离,恍乎昧乎,未之尽者。 3307 惠施多方,其书五车,其道杂驳,其言也不中。析物之意,曰:“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天与地卑,山与泽平。日方中方斜,物方生方死。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南方无穷而有穷。今日抵越而昔来。连环可解也。我知天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   惠施以此为大,观于天下而晓辩者,天下之辩者相与乐之。卵有毛。鸡有三足。郢有天下。犬可以为羊。马有卵。丁子(青蛙)有尾。火不热。山出口。轮不蹍地。目不见。指不至,至不绝。龟长于蛇。矩不方,规不可以为圆。凿(榫眼)不围枘(ruì,榫头)。飞鸟之影未尝动也。镞矢之疾,而有不行、不止之时。狗非犬。黄马骊牛三。白狗黑。孤驹未尝有母。一尺之杆,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辩者以此与惠施相应,终身无穷。   桓团、公孙龙,辩者之徒,饰人之心,易人之意,能胜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辩者之囿也。惠施日以其智与之辩,特与天下之辩者为怪,此其大略。   然惠施之口谈,自以为最贤,曰:“天地其壮乎,施存雄而无术。”南方有畸人焉,曰黄缭(音liá),问天地所以不坠不陷,风雨雷霆之故。惠施不辞而应,不虑而对,遍为万物说。说而不休,多而无已,犹以为寡,益之以怪,以违反人念为实,而欲以胜人为名,是以与众人不相适宜。弱于德,强于物,其途曲而窄。由天地之道观惠施之能,其犹一蚊一虻之劳者也。其于物也何用!夫充一尚可,欲曰其贵,道几无矣!惠施不能以此自宁,散于万物而不厌,卒以善辩为名。惜乎!惠施之才,放荡而不得,逐万物而不返,是穷响以声,形与影竞走也,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