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土豪在一起好开心:天涯观察第435期：“大面积理性”或许才是出路

和13亿中国人一起探寻未来之路

　　中国的言论是不自由的，这是事实。中国的许多网民是不理性的，这也是事实。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迟迟不能创建这个社会的核心价值观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个人口最多的国家里却无法出现最大面积的理性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当社会出现不公时屁民们无法拧成一股绳与国家和政府讨价还价的原因。
　　
　　什么是理性。我给理性的简单定义：本着良知，遵循科学规律，以普世价值观（仁爱、公平、正义、包容、尊严、人性关怀等等人类社会本质上区别于并优越于其他社会的本源性价值观）为指导进行的思考。
　　
　　什么是理性交流。我给理性交流的简单定义：理性交流就是针对一个事物的探讨只针对该事物的现象和本质，而不涉及对该事物发表观点的人，并且各方在发表观点时使用平和而不是暴力的方式。
　　
　　今天就和广大网民进行一次理性地促膝短谈。

一、一个喜欢贴标签的社会

以我的亲身经历为例

　　
　　曾几何时，中国网民的字典里悄然出现诸如“五毛”、“美分”、“粪青”、“脑残”等等之类的词汇。甚至一些标榜民主自由的人士也热衷于对网民进行分门别类，让人有些哭笑不得。各大网络论坛的回帖里，这些词语几乎垄断了半壁江山。
　　
　　对不同观点进行归纳总结很有必要，出于研究的目的对不同的人进行归类也有必要，但在交流探讨时请不要轻易给别人贴上标签。动不动就是“五毛”，动不动就是“美分”，动不动就是“粪青”，动不动就是“脑残”，这不是理性交流的态度。理性交流的态度应当是：赞同楼主观点的请为他加油喝彩，哪怕就一个“顶”字对作者也是一种鼓励；部分支持部分反对的，请贡献出你的思想火花，弥补楼主的理论漏洞，成人之美；反对楼主观点的请列出自己的论点和论据与楼主心平气和商榷，如果觉得不值得与之商榷，那么可以选择默默离开，回贴本就不是义务，但千万别丢下诸如“五毛”、“美分”、“粪青”和“脑残”这样的本身就很“脑残”的字眼。
　　
　　纯粹的五毛，有没有？有，他们是极少数的既得利益阶层，应当极力反对、据理力争！纯粹的美分，有没有？有，他们是极少数的汉奸走狗卖国贼，应当人人喊打、决不轻饶！纯粹的粪青，有没有？有，但他们只是尚未学会独立思考或不明事实真相的人，需要我们的耐心启迪而不能一棒子打死！问题的关键是，任何人都不能因为他人持有的某种观点就认定他是五毛是美分或是粪青。支持政府的就是五毛，反对政府的就是粪青，追求西方民主的就是美分，这种思路本身就没有任何逻辑可言。这使得一些本可以理性思考的人，因为害怕被标上这些标签，只能去迎合部分民众的不理性，结果造成观点越走越偏，甚至沦落到弄虚作假来取悦大众的卑劣地步，如2007年发生在北京的某记者自导自演的“纸馅包子事件”，这不仅对社会发展和国家进步无益，反而会增加官方与民间的对立情绪。
　　
　　以我自己为例子。我曾于2010年6月22日在天涯发表了《我来告诉你公务员的工资到底是多少：没有两万也有一万？（真相即将大白）》，至今点击超过80万，回帖超过6千。回帖中绝大多数人把我贴上了“五毛”的标签，恶心谩骂者更是络绎不绝、绵延不断。前几天，也就是2011年11月10日，我又在天涯发表了《中国有哪些垄断需要反？》，至今点击超过10万，回帖超过1千。回帖中，原本“五毛”身份的我来了一个华丽的“被转身”，成为众人拥戴的“勇士”，誉美之词让本人一夜之间虚荣心膨胀百倍，近乎飘飘然忘乎所以。有趣的还在后头，就在上文发表的第二天，我又发表了《可以触摸的“塞式民主”》一文。我在这篇文章里将中国和塞尔维亚发生的一些事件进行比对，得出塞尔维亚已经建立了一定程度上的民主制度的结论，同时我认为各国的民主制度虽不完全一致但民主的内涵应基本相同，因此都有借鉴（不是照搬）意义。
　　
　　结果，回帖中，我有了“美国爸爸”，我“领到美日很多稿费”，甚至还出现了“打到诗人帮”（我的网名叫“诗人猫”）这样的文革批斗式标语，我俨然已从前一日的“勇士”变成了隔日的“美分”。我大胆猜测在这三个帖子中回帖的网友，特别是在前两个帖子中回帖的网民有交叉重叠。而网民在这三个帖子的回帖中给我陆续贴上了“五毛”、“勇士”和“美分”，而且从“勇士”到“美分”只隔了一天时间，让我颇感不解，摸不着头脑。没办法，都说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定不会错，那我只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了，我思来想去终于给广大网友圆了场——我的身份一定是一名“三料间谍”：政府安插在屁民中的间谍；屁民安插在政府中的间谍；美国安排在中国的间谍。为此我感到无尽的光荣，兴奋到夜不能寐，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几个成功的双料间谍，而我这个“三料间谍”看似要功成名就了。悲哉！我们活在一个处处标签的社会里。
　　
　　我相信，一个本着良知，遵循科学规律，以普世价值观为指导进行思考的人，他的观点不会错的离谱，或者即使出现错误也不会带来重大的负面影响。佛教、基督教都是有神论，属唯心主义，但它们宣扬真善美慧，教人弃恶从善、放下屠刀，不也推动了人类的文明进程，而且还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为人类的发展起作用。因此，真的没有必要给不同意见者贴上诸如五毛、美分、粪青等辱骂性的标签。如果你通过调查确实证明该人就是五毛就是美分就是粪青，那么请公布你的证据，让更多的人参与讨伐。如果没有证据，随便给人贴标签，与封建社会的诛心没有两样。
　　
　　社会上的五毛、美分、粪青本来很少，贴标签的人多了，也就变多了。

二、真理不是骂出来的

交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不是一棍子将对方打死

　　
　　现在天涯上谈民主自由或标榜民主自由代言人的人很多，要么你高呼我呐喊，要么你敲打我棒喝，却大多拒绝理性的交流，最终只能沦为伪民主、伪自由。宽容不同的声音是自由和民主的应有之义。留心观察天涯上那些火爆的帖子，除了帖子本身的质量高受到众人赞誉的以及用性爱、情爱等感官刺激来吸引观众的之外，剩下的还有一种：帖子里面有两派人及其马甲在相互辱骂、死掐，两派互不相让，都对对方深恶痛绝，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请问，这种谩骂式的交流方式能收获真理吗？依我看，“收获”的只能是越来越多的仇恨、误解和对普世价值观的肆意扭曲。理性交流有那么难吗？不就是平和的表达观点，同时让别人平和地将观点表达出来而已嘛！
　　
　　人为什么要相互交流？因为每个人的思想都有局限性，都不能认为自己的观点是最好的和最后的（终极的）。但人又是极易情绪化的动物，所以相互尊重在讨论时就显得十分重要。伏尔泰有名句：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这就是理性的态度，用生命捍卫对手发表观点的权利的胸襟气魄与用暴力谩骂企图让对手闭嘴失声的小肚鸡肠，相差岂止天上地下！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你希望得到对方的尊重，请先尊重对方。如果人人都有这种胸怀，理性交流就可以随时展开。比如有部分网友刚开始对我上述关于公务员工资的文章中提到的一些事实及我本人的身份深表怀疑，但没有在回帖中谩骂，而是通过站短与我友善交流。通过交流，这些人中的大部分人后来都能相信我所说的底层公务员面临的现状，虽然他们不一定完全支持我主张公务员涨工资的观点。这就是理性的交流态度。
　　
　　存在一种情况，双方都极力反对对方观点，一时间无法形成共识。我想，此时讨论的双方不如静下心来，好好钻研，试着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对对方观点进行吸收，对自己的观点做些调整，也许便“柳暗花明又一村”。其实民主就是妥协：国家与社会的妥协，官方与民间的妥协，多数人与少数派的妥协。当然，世界上的事情不可能都尽善尽美，观点或多或少存在差异或者冲突，那么求同存异、搁置争议、共同开发（这几个词用于中国南海等领土问题上可以商榷，但用在这里完全符合）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在多元化的社会里，价值观也应该是多元的，只有占核心地位的普世价值观是通用的。套用一个官方词汇：在不违反普世价值观基础上的争论都是“人民内部矛盾”。
　　
　　我以为，理性的交流态度在一定意义上比观点本身的正确与否以及观点之间是否冲突更加重要。因为观点错了可以通过理性思考和理性交流进行矫正和纠错，观点冲突也可以通过理性交流获得修正和补充，但若没有理性思考和理性交流是不可能得出正确的观点的。

三、大面积理性或是现代社会发展的终极力量

团结一切可团结之士推动国家进步

　　
　　人类社会的发展靠的是全人类的共同努力，中国社会的发展当然也不例外。新中国经历了几十年的发展，经济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可政治上却一直踌躇不前，甚至在某些时候开历史倒车。经济建设的高歌猛进与政治改革的全面滞后之间的剧烈矛盾，促使当下的中国社会走到了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社会信仰缺失、社会道德退化、政府失去公信力、奸商投机倒把、官员腐败严重、社会不公平、人人如狼等现象突出。更重要的是，人们对社会现状不满意度增加，诚信意识分崩离析，大家互不信任，整个社会处于一种无状态现象。所谓无状态，就是难以确定发展方向——向好的方面发展，社会能够平稳的向法治社会转变，中国经济能够继续发展，社会能够稳步前进；反之，社会就离心离德，甚至出现动荡，稍有不慎，中国的发展一切将前功尽弃。”（贾也：《老百姓“老不信”，拿什么拯救信任》）
　　
　　然而自由、民主和法治的到来又岂能那么容易？没有大多数人的理性，即大多数人奉持现代社会的普世价值观并为此不懈努力地奔走呼告、启迪民智，指望高层的良心发现或者思想质变，是不太可能的。同样的，走传统的暴力途径进行革新也是不太现实的，并且代价极其高昂。如果笔者的观察正确的话，目前的中国高层里是有一股民主势力和守旧势力正在暗中缠斗，但由于盘子太大，涉及的利益盘根交错，双方都不敢贸然行动，处于相持阶段，于是政治体制改革往往要么“雷声大、雨点小”，缺少实质内容，要么“老人拉破车”，原地徘徊，停滞不前。我认为，此时，民众相对一致的、集中的声音就显得尤其重要了，如果大家能大力宣扬以公平、正义等为内核的普世价值观而放弃那些不重要的争论，是否能助高层中的民主势力一臂之力呢？民意大于天，相信他们会感知到的。我认为，社会精英的角色是先进思想的传道士，而社会大面积理性的生成只能依靠最广大民众的理性回归。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我们“仇的不是富，是不仁；恨的不是官，是贪腐；愤的不是穷，是不公；怒的不是房，是奸商；怕的不是警，是枉法；愁的不是钱，是通涨。百姓反对的不是政府，而是政腐。反对的不是改革，而是反对那种顽固坚持特权制度的违规改制。”（在某个帖子的回帖中看到的，找不到出处了，原作者请谅解）
　　
　　因此诚信守法的企业家；清正廉明的公务员；为人师表的教师；尊老爱幼的贤人；乐善好施的善人；嫉恶如仇的侠士等等都是应该争取的力量。不能因为部分商人的奸诈而否定所有商人，不能因为部分公务员的贪腐而否定所有公务员，不能因为部分教师的失德而否定所有教师，不能因为部分人的麻木不仁、冷酷无情、是非不辨而否定身边所有的人。这里要特别提一下公务员。在很多老百姓看来，公务员都是体制内的利益阶层，这实际上是一个非常错误的观点。中低层公务员都是打工的，也是屁民中的一员。我不同意一些人所说的“体制内的觉醒”的观点。其实，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一直都是醒着的，只是囿于深夜黑得实在可怕，只好假装闭上眼睛。而那些敢于直面这个黑夜的来自体制内的勇士，并不是觉醒者而是实践者，他们面临的压力比普通老百姓更大，因此社会大众应当给予充分声援和支持。当然不排除这里面有一部分想借助网络（舆论）迅速出名的人，但我想大部分人不会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只为赚眼球出个名吧？

结束语

　　
　　说到底，理性交流就是相互平和的摆事实、讲道理，而不论观点正确与否、高深与否。只有杜绝贴标签、杜绝漫骂才能开展理性交流；只有理性思考和理性交流才能收获真理；只要大面积理性的出现，才能形成足够的冲击力，促进社会的大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