氯气通入氢氧化钠:愿此生得菩提,心似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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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撒开的晨曦,燃山下丛丛桃花,嫣若红霞,亦将我倩长的影,瘦成流溪。身后巍巍佛殿,立于山颠,神秘又庄严,有钟盂敲起,清脆若滴,一声声,回荡于山涧,再传入耳畔,终驻进心间,生根一年年,心已成佛,佛是本心,为何有清风,吹起万千青丝,若纷乱的心事,一如昨昔。
无了尘世,抛却俗念,得以侍立于佛祖左前,不知几世几载,在这青山碧水间,常会了右沙弥,看云起云落,数花开花谢,闲捡山果落于野,偶遇灵芝散甜香,日子清澈,如涧底终日潺潺青溪。立于佛左前,垂首默念,无欲无求,面前络绎跪拜地苦人,嗫嗫嚅嚅,欲止又语,伸开手掌,皆有所要,有时,也令我心底不免嗔怪,尘世,那些欲念,已让你们如此痛楚,何不,如我一样随了佛祖,清清静静了无牵拌,何苦呢。
另日,再来到佛祖身前,点起莲灯,幽微弥漫满佛殿,却见佛含笑而言,心动,则身动,下世体练一番,当有助于修行。我呆住,有不舍,如水底青荇,牵牵绊绊,粘粘连连,而心底却升腾起,丝丝缕缕地好奇,山下的世间,有怎样地景致,会如许清雅么。
同了右沙弥,我们一起去尘世,佛说,历练是一种修行,修行也是另一种历练,他还说,我们两个共同求证,佛心是何,尘情若何。
记事起,家里红紫渐趋于尽,时见母亲愁怨百结,侍于她地身边,我不再是佛前的左沙弥,惟将愁肠寸断的她,曲意安慰,用我玲珑百啭,拂平她眉间心上地纹,却难以调控顽劣长兄,一任他胡作非为,尽施纨绔丑态。
那日买船离岸,心头有朦胧地思念,如水面的氤氲地雾气,水的那头,会是他吗,佛前的右沙弥,会不会有她,他偶尔浇灌地灵芝草,伴于他的前后,他们,会怎样。
登上岸畔,换乘蓝轿,我瞅着软帘外的红绿,心若古井,波澜不起,清脆地钟孟声,汇着绵绵佛念,回响于耳畔。进门起,我得体地巧笑倩涟,面如桃花,动静有度,迂回适矩,终获得上下地赏赞。见了他,也若相逢于萍水,不趋奔亦不藏避,间或点一二于青苔,以尽当日左右之谊,他却从不曾觉悟,还是翩翩起舞于芝草前后,或笑或哭,皆发于本性,全忘佛祖当日之教,坠为尘世俗子,不可挽救。
那灵芝草却带着当日的纤弱,浑忘却风雨霜雪,奢华无度一如众人,缠绕着右沙弥,丝毫不放,似藤萝密不透风。娇娇怯怯痴痴迷迷,常见她默立于栏前,无闻无视,心中悄然念起他的名字,于人前,却不肯显现半点,忘了身似阶间之幽苔,微细轻薄。本想点拔其一二如右沙弥,却终不愿触碰其机锋,惟尽心劝解希其一悟。
喜乐奏响,红烛燃起,我被送到他的身前,看到他满脸急切,我知,那是欲望,盼她的,属于她的,不是我的,终不属于我,而心底却依然平静如水,佛祖啊,你赠我一场戏。
灵芝草静然离去,如露珠晶莹一世,终成涸。她的烟火一点点消尽,在大观园的窃窃私语里,只留下叹婉喜凄,伴着那丛丛竹林,青翠欲滴。
我不去挽留,只是看着,如同我看着当初纤弱地你,在晨星里,如同我看着右沙弥,闭目而立,如同我看着自己,心止如井。你当满足,他的心里终是你,我索性,将他的身托付给你,离他远远,也离你远远,我情愿,看着你们恩恩爱爱,看着你们吵吵闹闹,置身事外置若罔闻,可是,我不能够,灵芝,这是你的命,也是你的劫,是他的结,也是他的渡,却只是我的一场修行,尽此而已,于我。
再回到佛祖身前,看到右沙弥,如往昔样低眉闭目,看到灵芝,亦如往昔般纤弱静默,右沙弥地偶尔浇灌,足以令她受用,我依然静立于左,远离了那场情致,没有怅惘,没有好奇,没有恋依,心里只是空,惟有空。
佛说,他要我再次下世,只为修行。我没有依从,我说,在佛前,就是最好的修行,心里有历练,是最成功的历练。佛颌首,赐予我金身。
而右沙弥和灵芝草,听从了佛的号令,再次下世,只为修行。我祝他们好运,只是心里猜揣,此行,红尘万千,谁作宝钗。
用终生,断了尘情,换了佛心,我把自己修成佛前一株菩提,似那盏莲灯,虽金身,却无奈空芯,何日,再铸得琉璃心,婉转流嫣于山间,听谁道一声,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