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健一正装泥醉:别问，我是谁你是谁

一年春事，桃花红了谁
　　
　　三月，路奇在这个城市里游荡，桃花渐次开发，妖娆得人心神恍惚。路奇一直都觉得，这花是故意的。不然，看到前面那对小情侣，闻着风中若有似无的花香，心底便会想起曾经那一段破碎的岁月来。
　　谁是岁月，谁又是碎月？
　　“喂，你把我拍得好丑哦。”女孩子撒娇似地挽着男孩的手，手里边翻看相机，笑颜展开，嘴里却不依不饶。
　　“哪里有，哪里有？谁敢说我媳妇丑，我抽丫的。”男孩夸张地大声喧哗。
　　女孩仿似很受用，嘴里却依旧嘟囔，“就是很丑啦。你再给我多拍几张吧，我要以这片桃花为背景。”
　　大概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上还有无法褪去的稚嫩和浪漫。女孩拾起一地粉红色的落樱，捧在掌心的姿势，与那年的某个身影重叠。路奇，就那样在大庭广众下，湿了眼。
　　
　　一眼回眸，尘缘遇了谁
　　
　　“咔嚓，咔嚓……”不停闪烁的相机的声音，戴小沐猛地一回头，就看见拿着相机正对着自己的路奇。彼时正是三月，戴小沐温婉坐在桃树下给温暖暖做模特。如果不是因为温暖暖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加上在逃课打架后在父母老师面前为自己瞒天过海，戴小沐才不会去学什么劳什子大家闺秀。在桃树下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搞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的。
　　正在戴小沐无聊到极致的时候，路奇扛着相机就像英雄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她多想上去抱着他狠狠哭上几个回合，哭得天地无光日月失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经。
　　温暖暖站起身，扶着画板，突然尖声大叫：“你……你居然****我们！”
　　戴小沐用手轻拍一下额头，才反映过来。是啊，这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居然大庭广众之下****两个貌若天仙的美少女，这是何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啊。（不知道刚刚到底是谁把眼前这个男子奉为英雄神明的。）
　　戴小沐秉着保护温暖暖的责任，上前一把抢过路奇手里的相机，路奇应该是被温暖暖高分贝的叫声吓傻了，以至于相机到了戴小沐手里的时候，他都忘记相机貌似是他自己的。
　　“我……”路奇反应过来后，正打算解释，刚说一个字，就被戴小沐把话茬接了过去。
　　“你……你什么你，啊，你没看见我们两个大姑娘跟这作画呢。这是多么优雅的事情啊。你跟这瞎凑什么热闹？你以为你自己是陈冠希还是潘玮柏啊？还玩****呢。我告诉你，姐姐我，可是****的祖宗。想当年……”
　　路奇和温暖暖都目瞪口呆地瞪着唾沫横飞的戴小沐，听她一番胡吹海吹。以致到最后，温暖暖都对路奇生出抱歉的心情来。真的，如果不是暖暖那一声大喊，又怎么会招来戴小沐此刻的摧残呢。
　　终于，戴小沐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空气，她看看温暖暖，再看看路奇，发现这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上了眼，正含情脉脉彼此对望着。这对戴小沐绝对是打击，绝对的。
　　“喂，那谁，你为什么要****我们？”戴小沐指着路奇问道。
　　“祖宗啊，我真的没有****你们……”路奇慢慢也听出点门道来了。这丫头片子就嘴上厉害。
　　“你还敢说没有？那你相机里是什么？”戴小沐晃了晃手里的相机。表情很是得瑟。
　　“照片啊，相机里不是照片还能是什么？”路奇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你……”
　　“我什么我？我说过没有****你们，我****的是她……”路奇用手往温暖暖那个方向指了一下。“并且，我是光明正大的拍。”
　　“****暖暖也不行！”戴小沐义愤填膺地吼道。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路奇偷挖了戴家祖坟呢。
　　路奇冷哼一声不回话。
　　温暖暖看自己好像真的给这俩人扔到爪哇国去了，赶紧走到戴小沐身边，温吞着说：“小沐，算啦。”
　　“算什么算，他****你唉，****，****，你知道吗？比我逃课打架恶劣不知道多少倍。”
　　戴小沐咬牙切齿的样子着实让路奇吃了一惊。不得不感叹，傻帽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喂，你别咬了，我告诉你，我压根没拍你们。我拍你们身后那只猫呢。你看，它还在那里看我们呢。”路奇指着桃树下一只休闲晒太阳的花猫，漫不经心说道。顺便极其鄙夷地望了戴小沐一眼。
　　“你说什么，你宁愿****一只猫，也不拍我们俩个大美女！”戴小沐瞬间怒发冲冠大吼。
　　
　　一点灵犀，真情赠了谁
　　
　　路奇每次想到这个片段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笑得人仰马翻。尤其是戴小沐最后的冲天怒吼。戴小沐誓死与路奇抗争到底，说是路奇的所作所为伤害了她身为青春美少女的幼小的心灵。路奇为了心爱的相机妥协，请戴小沐和温暖暖饱餐三顿之后，戴小沐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归还给他。
　　而相机里的照片却全都被删得光光。这次换路奇对戴小沐咬牙切齿了。要知道，相机里的照片全都是为接下来的摄影大赛准备的素材，三个月的努力就被戴小沐的魔爪轻轻巧巧地over了。
　　肯德基里，戴小沐耷拉着脑袋，听路奇肝肠寸断的哭诉，那些照片是如何来之不易，戴小沐是何其残忍，就好像是葬送了人家美好前程的十恶不赦的恶棍。
　　可是，听到最后，戴小沐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词语来：逼良为娼。
　　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不就是删了几张傻不拉唧的照片，其中就有那只花猫张牙舞爪的可恶样子。怎么就成了老鸨级别的人物呢？
　　天道不公啊。
　　路奇看着神游太虚的戴小沐，怒火攻心，点着她的额头说：“戴小沐，我不管你是坑蒙拐骗还是偷鸡摸狗，你得给我把我的素材找回来。”
　　“唔，要怎么找？”
　　“当然是给我找模特啦。四月中旬大赛就开始了。丫丫的，你叫我到时候怎么办？”路奇说道最后，竟隐隐有了伤感。
　　戴小沐被他的语气吓到了。原来，不是几张照片那么简单啊。
　　“路奇？”戴小沐轻声唤他。
　　“干嘛？死女人。”路奇恶狠狠瞪着她。
　　“我给你做模特吧。暖暖总说我做模特挺有感觉的。”戴小沐抓了抓乱乱的长发，支支吾吾说出声来。
　　“就你？”
　　“死八公，你别不知足了。姐姐我好歹也是貌比嫦娥，容似貂蝉的青春美少女，愿意给你屈就做模特，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我来给你做模特吧。”一直沉默不语的温暖暖突然说道。
　　“你？”路奇和戴小沐异口同声问道。当然眼睛也看往一个方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俩人都冷哼一声。
　　“是的，我。不知道小女子是否有这个荣幸呢？路大摄影师？”温暖暖冲俩人甜甜一笑。轻轻浅浅，煞是好看。
　　
　　一街暗香，阑珊寻了谁
　　
　　自此之后，戴小沐开始一个人在学校周围游荡。温暖暖只要有时间就和路奇呆在一起，到处采风拍照。戴小沐偶尔看到暖暖坐在电脑面前，观看电脑里的图片，嘴角挂起深深的笑意。
　　是明媚的三月，是从未有过的张扬的温暖暖。戴小沐从来没有发现，温暖暖在某一天，也可以着颜色鲜艳的衣服，于花丛中，笑颜如花。
　　裙摆飞扬着的温暖暖，奔跑回眸的温暖暖，巧笑嫣然的温暖暖，落寞忧伤的温暖暖，快乐飞翔的温暖暖，温婉安和的温暖暖。
　　是的，这些都是路奇相机里保存的温暖暖。戴小沐有些头晕，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温暖暖却依然呆在路奇身边舍不得离开。戴小沐觉得，有些微孤单。
　　温暖暖和戴小沐狼狈为奸的交情大概要从温妈妈和戴妈妈的认识之时开始算起。幼儿园的时候一起欺负胆小的男孩子，上小学的时候互相传递考试试卷答案，到初中的时候，就一起趴在窗台上流着口水看路过的帅哥。每天晚上捧着电视明星画报入眠。
　　当然，这些事情只是戴小沐一直的自以为是。每次温暖暖都是被戴小沐威逼利诱才会和她作出这些勾当的。天知道，在大人老师眼里，温暖暖是多安静温婉的女子。
　　温暖暖画得一手好画，还会弹钢琴。而戴小沐，除了会没心没肺大笑之外，似乎一无是处。
　　想到这里的时候，戴小沐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已经是四月了，戴小沐一直都是一个人。坐在操场上，百无聊赖看着天空，唉，日子怎么就那么难熬呢？
　　戴小沐轻声问自己，然后又觉得自己很傻，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谁会回答自己。
　　戴小沐一直在操场上坐到黄昏过去，风起的时候，长发飞舞起来。路奇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穿一身运动衣的戴小沐，眼底突然有了瑟瑟的心疼。
　　相机拿起，咔嚓一声，风景定格。
　　路奇后来总是想，或者是从拍照那一刻开始，戴小沐就注定是自己这一辈子无法忘怀的风景。
　　
　　一杯浊酒，相逢醉了谁
　　
　　路奇的参赛结果还没有下来的时候，温暖暖就扯着戴小沐说长道短。
　　“路奇很帅呢。”
　　“路奇拍照的时候很专业哦。”
　　“路奇偶尔会皱眉头呢，可是很漂亮。”
　　“路奇很体贴哦，每次拍照都会为我准备手帕哦。”
　　“路奇……”
　　“路奇……”
　　戴小沐突然觉得，暖暖好像这辈子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赞美的话。她从来都是那么温婉的女子，何时变得如此热烈起来？
　　“你是不是喜欢路奇啊？”戴小沐直直地问。
　　“小沐，你……”暖暖红了脸。然后幽幽点头。
　　嗯，没错，是记忆中暖暖的样子。说到喜欢的人会害羞，偶尔还会脸红。
　　可是，为什么没来由的，心牵扯起一大片疼？戴小沐，你也太没意气了吧。你偷看人家俩人拍照已经很不道德了，现在居然都不替自己最好的朋友高兴。
　　戴小沐心底骂着自己，然后跳到暖暖身边，拥着暖暖说：“恭喜你啊，终于把自己给推销出去了。看你平时那么低调，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赖着我呢。”
　　暖暖也笑，一如当初。她们约定好，等到路奇获奖归来，暖暖就去对他表白。
　　戴小沐和暖暖一样，对路奇很有信心。他拍的温暖暖那么那么好看，怎么会不获奖呢？
　　路奇真的就拿了一等奖回来！
　　路奇约俩人去庆祝的时候，戴小沐推辞说自己已经有了约会。转身离开的时候，还笑嘻嘻冲路奇眨了眨眼睛。
　　只是，为什么转身之后，眼底有那么那么多涌动的难过？戴小沐不懂，她更不会看到，路奇面对她离开背影时的失望。
　　机场路的饭店里，暖暖抬头看着路奇，多好看的一张脸啊。这就是当初被戴小沐骂得狗血淋头的****狂吗？怎么看怎么不像呢。这就是朝夕相处一个月，体贴温暖的男子吧。那么安和。
　　“路奇。”暖暖轻唤。
　　“嗯？什么事？”
　　“哦，没什么，菜快凉了呢。”暖暖低着头，嘴里的话被生生吞了下去。
　　沉默着吃完晚饭。路奇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拉着暖暖说要带她去见见他那些朋友。暖暖感觉到路奇手心传来的温度，心底慢慢，慢慢蔓延开甜蜜。
　　这就是爱情了吧？两个人手拉着手，在人群中肆无忌惮行走。暖暖把身体往路奇这边靠了靠，感觉到空气中都氤氲着快乐的气息。
　　路奇没有感受到暖暖微妙的改变，却在人群中捕捉到了那一抹单薄的背影。是戴小沐吗？脑海中闪现过戴小沐第一次见面时叉着腰大骂自己的场景。可是才一瞬间，那背影却又淹没进人流里。这是这个城市最为繁华的街道，路奇突然心底衍生出一个想法，自己好像把那个单纯的女孩弄丢了。
　　这个想法，吓坏了他自己。当然也吓坏了他身边的暖暖。
　　路奇约了几个参加摄影大赛的朋友在酒吧碰面。暖暖安静坐在旁边。耳朵里充斥着喧嚣的音乐，稍微的不适应之后，是满满的心安。
　　路奇牵着她的手，即使在人前也未放开过。
　　酒吧里太过拥挤，路奇只能一直牵着暖暖的手，他的心底是离奇的害怕。他已经弄丢了一个戴小沐，他不能再弄丢温暖暖了。她们俩，都是如此美好呵。
　　路奇的朋友对着温暖暖大叫：“嘿，我认识你。”
　　暖暖轻轻微笑点头。她知道，路奇获得一等奖的照片一定是自己的。
　　年轻人很快就熟络起来，暖暖虽不善喝酒，但是因为艺术的天赋，所以和大家聊得很是投机。
　　路奇一个人闷着喝酒，脑袋跟着音乐不停摆动。像是要把心底莫名其妙不安的因素摆开一样。
　　是在这时候看到戴小沐的，她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仰着脖子喝酒，姿势大气凌然。周围有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盯着戴小沐单薄的背影，嘴上挂着猥亵的笑容。
　　路奇冲了过去，抓着戴小沐的手就往外面拖。戴小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路奇拖到酒吧外面。有阵阵的风吹在脸上，戴小沐的脸上湿了一片。
　　“你干嘛？”戴小沐冲路奇吼。
　　“我拯救祖国未来的花朵啊。”
　　“啊呸，谁稀罕啊。”
　　“你不稀罕跟我出来干什么？”
　　“妈的，不是你拖我出来的吗？”戴小沐坐在地上开始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就只听见呜呜咽咽的哭声。
　　“喂，你别哭啊。”
　　“我哭关你什么事啊。妈的，你给我滚远点啊。不要理我就好了，你们都不要理我啊。”戴小沐不知道是因为酒精作用还是真的有那么难过，不要命地往马路中间冲。
　　路奇一把就扯住已经有些失控的戴小沐，大吼着：“你他妈不要命啦？你想死也别在我面前死啊，你死了我会……”
　　路奇突然失了言语，我会难过吗？他问自己。
　　戴小沐就势趴在路奇身上哭得撕心裂肺。暖暖站在酒吧门口，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黑白颠倒。自己最好的朋友，上午还为自己计划表白程序的戴小沐，此刻抱着自己喜欢的男子，哭得肝肠寸断。
　　
　　一把花锄，洒泪埋了谁
　　
　　大概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温暖暖就刻意与戴小沐保持着距离。除了，有路奇在的时候，暖暖才会显示出对小沐的友好来。
　　戴小沐越发清瘦起来。她不比暖暖，是安静美好漂亮的女子，她只不过有年少的轻狂和些微的容貌。只是，自那晚之后，她收敛了所有的张狂，开始变得静默。
　　一个人发呆，偶尔抬头看天空。
　　她坐在已经开始结果的桃树下问路奇：“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啊？”
　　“嗯，有点。”路奇摆弄着相机，心不在焉的回答。
　　“哦，真的啊？”
　　“其实也还好啦。”路奇有些害怕这样安静的戴小沐，觉得还是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比较可爱。
　　“那就还是有了。”戴小沐幽幽叹了口气。“难怪我爸和我妈谁都不想要我呢。”
　　路奇抬头看着平静的戴小沐，心疼慢慢逸散开来。是结实的心疼呢。直到很多年后路奇都清楚记得，斑斑驳驳裂开的伤口。
　　“路奇？”
　　“嗯？”
　　“暖暖喜欢你呢。很久之前的事情哦。我忘记告诉你了。”
　　“我知道。”
　　“那你要对她好，知道吗？”戴小沐轻轻浅浅地笑，恍如初见的暖暖一般。
　　暖暖站在她的背后，眼泪开始泛滥。戴小沐没有看到，此时的自己，多让人心疼。
　　
　　一江明月，回首少了谁
　　
　　暖暖把那盆洗脚水当头淋下的时候，心底其实是疼痛的。可是戴小沐看不到。她愣愣看着暖暖陌生的眼神，眼泪一直，不停流淌。
　　时光呵，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呢。就那么安静地溜走了。戴小沐知道，从初生到十五岁，暖暖都没有如此冷漠过的眼神。
　　“戴小沐，你父母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戴小沐，你知道路奇一直都喜欢你是吧？”
　　“戴小沐，你以为自己很清高吗？我就是喜欢路奇，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稀罕了。”
　　“戴小沐，我还要告诉你最后一件事情，路奇获奖的作品叫《守望》。照片上是你寂寞的样子。”
　　这是暖暖最后对她说的话。戴小沐就只是一直傻傻地，没有任何语言。不解释，也不辩驳。她们已经走失在那个春天了。你看，她们都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是今年夏天最流行的款式呢。就好像她们再也回不去的年岁一样，那个春天，也回不去了。
　　戴小沐坐在酒吧里喝酒，恍惚中看到和自己一起欺负男生的暖暖。她多想告诉她，所有的一切，她想说，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了。可是如今，连暖暖，也不要自己了。
　　戴小沐觉得自己真是可悲啊。真他妈的可悲。
　　一杯，接一杯。直到彻底喝醉。
　　是下身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短暂清醒过来。丑陋的卑微的猥亵的苍老的脸孔匍匐在自己身上。她想要大喊，她想要挣扎，可是，却浑身无力。
　　戴小沐，你丫就他妈活该。
　　她在自己脸上左一下右一下打得欢畅的时候，路奇终于在操场的角落里找到了她。两边的脸颊肿得老高，衣服也已经被扯破了。
　　戴小沐冲着路奇笑：“嘿，路奇。”
　　她努力想要表现得正常点，可是下身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的脸扭曲变形。
　　“戴小沐，你到底要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才甘心？”路奇冲她吼。
　　“我犯贱，我肮脏，你们都离我远远的不好吗？你离我远远的不好吗？你他妈的为什么要拍什么《守望》啊？我他妈守望成什么了？”
　　话还没说完，戴小沐就晕了过去。
　　
　　一句珍重，天涯送了谁
　　
　　医生的检查报告出来的时候，暖暖站在路奇身边。是第一次，路奇握紧拳头，骨节处传来阵阵响声。暖暖忘记了呼吸。她从来不知道温和如路奇，也会有这样凶恶的一面。
　　“****”两个词多么恐怖啊，这是他们这个年纪无法理解的苦难。戴小沐这样没心没肺大笑的女孩怎么能承受这样的事情呢。
　　可是，她醒来后，没有任何改变。她对路奇说：“嘿，我有事情和暖暖说呢。你别跟这碍眼。”
　　暖暖眼睛红红地出了病房门。走向门口的时候对戴小沐说：“再见。”
　　戴小沐的背脊在那一刻突然发冷，冷到了骨髓里。
　　温暖暖，你知不知道，我妈妈爱上了你的爸爸。可是你的爸爸却不愿意接纳我。你的妈妈憎恨我，我的爸爸也讨厌我。温暖暖，你知道不知道，我是那么那么想要和你一起长大的啊。可是你看，连老天都不允许呢。我就这样成长为女人，而你，还是那么美好。
　　你说再见，我知道，我们再也不会相见。
　　路奇靠着病房的门，看到戴小沐的眼泪划过天空，再无踪迹。
　　戴小沐，那个美好的女子，他真的把她弄丢了。
　　
　　一怀愁绪，红尘逝了谁
　　
　　戴小沐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温暖暖转了学，也是再无消息。这片天空突然就只剩下路奇一个人，空荡的校园里，仿似再也没有了欢笑声。也没有人会叉着腰大骂自己****狂了，更不会有人为了自己拍一只猫不拍她觉得伤自尊了。
　　可是，路奇那么难过。他还没有对戴小沐说一句喜欢啊。他那么那么喜欢她嚣张跋扈的样子，他那么那么喜欢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他那么那么喜欢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他那么那么喜欢她活蹦乱跳的样子。
　　可是，再也没有了。
　　不到来年桃花开，路奇在九月的时候也离开了这片藏着回忆的地方。
　　学校的光荣榜上写：路奇，全市高考第一名，曾获全国摄影大赛一等奖。
　　可是，那副照片上的女孩呢？
　　他把她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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