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者主播秋风:其实我们可以真心相爱(中国青年报 20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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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奏鸣曲
其实我们可以真心相爱
2006年02月08日

李磊

 

    我和若兰还算是有缘分的人。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经历,但却在这个小镇上那座沧桑的木桥上相识。用若兰的话说:“我那天就是想出门,向学校请了半天假出来,走到桥上就遇见了你。为什么我就是那天想上街,就是在那天遇到了你呢?这或许就是缘分吧。”我不相信缘分,但我相信天意。有句话叫“天意不可违”,有谁愿意做违背天意的事呢?一年之后,我们结了婚。

    和若兰结婚是我的初婚,但却不是我的初恋。也就是说在若兰之前,我把初恋给了另外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也相信缘分,她说:“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有咱俩走到了一起呢?书上说两个陌生人在理论上认识的概率只有十亿分之一,你说,这不是缘分还能是什么?”两个人认识都这么难,结婚的概率更小了,我们果真成了有缘无分的人。所以,我坚持说和若兰的相识是上天的安排,“是老天在一百多年前便为我们创造了这座木桥,又让我从远方的城市返回农村来见你。”若兰说:“我也一样,为了见你我等了二十年。”

    我很感动。我想,如果一个人的初恋可以有两次,那么我一定会把剩下的那一次留给若兰。可是初恋有两次吗?没有,初恋只有一次,所以我不可能再给若兰初恋,但我给若兰的爱和我初恋的爱一样好。而这却是若兰的初恋,若兰把她惟一一次初恋给了我,而我却把初恋给了别人,所以我觉得自己好像占了若兰的便宜。我问若兰:“你以前谈过男朋友吗?”若兰说:“没时间谈,刚刚当完了学生,现在就当起了老师,刚刚有了半天闲暇就遇到了你。你也真会赶时间,连一点儿空闲都没给我留。”我说:“如果你、我的生命过程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我们都不可能相识;我们是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见到了合适的人。”

    和若兰相处了半年,一天若兰问我:“你以前的女朋友漂亮吗?”我说:“不漂亮,不,是没有。”若兰说:“你别不老实了,我都打听过了,那位不仅漂亮,据说脸形像安徽电视台的周群。”我说:“言过其实。”若兰说:“这么说别人说你谈过一场很动情的恋爱不假喽,难怪你和我谈恋爱这么驾轻就熟呢。说说你们当时都好到什么程度了,我不生气。”我说:“就谈了三四个月,能好到哪里去。”若兰说:“那你和我谈到三个月的时候,就谈到结婚和结婚以后的事,你们当时谈到这些事了吗?”我说:“那是我们第一次谈恋爱,根本不会谈。”若兰说:“她也是初恋,那么她有没有我对你好?”我说:“她对我还不错。”若兰又问:“具体是怎么个好法,我相信拥抱一定是有的,对不对?”若兰给了我一点儿奖励,又追着问:“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我知道若兰像在用糖哄孩子,一点点地套我的隐私。其实她是很矛盾的,她一方面想让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另一方面又希望她的猜测根本不是事实。我说:“你猜的不对。”若兰说:“你骗人,我猜的不对你干吗用这么长时间考虑,这说明你心里有鬼。我知道你们一定有过亲密的接触,因为我的同学雅莉和男朋友认识了一个星期就拥抱了,我不相信你们没有。”我说:“我们拥抱了还不行吗,但所有的故事都到拥抱为止,拥抱之后故事就结束了。”

    若兰将信将疑。我们就带着这个纠缠不清的话题结了婚。这样我和若兰便有充足的时间待在一起。

    若兰属于生活型的女性,情感细腻、想像力丰富。她不喜欢上街,所以读书、上网和看电视成为我们消磨新婚时光的主要方式。那时星空卫视正在上映一部叫做《巴厘岛的日子》的韩剧,若兰每每看到里面男女主角亲昵的镜头,便醋味十足地问我:“你们当初是不是这样呀?”于是,婚前那段纠缠不清的话题又被拾了起来。我说:“那些事情是在认识你之前发生的,又在认识你之前便早早地结束了,还有必要再提吗?”若兰说:“我觉得你讲得不真实,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说:“你可以去调查呀,调查清楚就可以安安心心过日子了。”若兰说:“刚结婚你就嫌我烦你了不是?难道我想更清楚地认识你,这有错吗?”我说:“那为什么我不去过问你的历史?”若兰说:“那是因为我的历史清白,更是因为你不关心我。”

    若兰和我打起了冷战。生活中任何一点儿小小的摩擦,最终都会引发到这个永远都解释不清的话题上来。

    那天,若兰回来的比我早,早早地做好了饭在家等着我。我回来后,她以极其少有的殷勤方式伺候我吃了一顿晚饭。饭后,若兰问我:“今天我对你怎么样?”我说:“很好,好得让人不敢想像。”若兰说:“那你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听我把这篇能让人感动得死去活来的文章读完。”若兰拿出了一张稿纸,先是读得声情并茂,继而涕泪横流,最终因哽咽而止。若兰抹着眼泪说:“写得真好,连我都流泪了,想必你也被感动了吧?不是我念得好,而是人家写得好。”我无言以对,因为那是我的初恋情书。

    若兰说:“你给我写过情书了吗?你写了那么多文章,哪篇里提到我‘若兰’两个字?”我真的没有给若兰写过文字。若兰说:“你为我要死要活过吗?你对另一个女人说那么肉麻的话,你就对得起我吗?”我当然对不起若兰,但是那些发生在历史里的事情,我无法更改。若兰说:“你爱过她就爱过她,为什么整天对我遮遮掩掩,这说明你心里还有她。”我的心里真的还有她吗?如果说有,也只是一个渐渐淡去的身影,我的心腔已被这个若兰挤满。如果人的婚姻可以预见,那么以前的那一场爱情或许就可以避免,可谁能够预见自己的命运呢?我不能,我只能珍惜上天安排给我的每一次机会。

    我主动承担了大部分家务,我称之为“赎罪”,若兰称这是对我的“劳动改造”。男人干家务当然是毛手毛脚的,被若兰批评几次后,我便产生了抵触情绪。若兰说:“不要认为你给我做了一天三顿饭、洗了几件衣服,你就是爱我了,根本不是,你的心还不在我这里。如果你的心在我这里,你就能记住我几点钟下班,你就该提前半小时去接我了。”于是,我便想:如果若兰以前有过初恋多好,这样彼此都成了没有初恋的人,平等了,谁也不欠谁的了。当然,我是爱她的,如果我不爱她,我便不会这么想。

    的确,我是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记不住若兰每个月都在变化的下班时间,以至于她放学后不得不步行十几里路回家。这样的事如果一年发生一次可以原谅,如果一个星期发生一次还可以原谅吗?当然不能。所以若兰这次没有原谅我。她一个人从学校到这个小镇的土路上伤心欲绝地走到黑。她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心里到底装着什么,到底还有没有我?”

    若兰弃我而走,一个人沿着那条黑路返回学校。我在骑摩托车追若兰的途中发生了车祸,断了胸前的两根肋骨。若兰闻讯赶来,搂着我哭。我说:“若兰,我为过去发生的事情向你道歉,虽然那事发生在认识你之前。”若兰说:“我该向你道歉,因为我太自私。我明明知道那事早已过去,可总不愿接受你曾爱过别人的事实。”我说:“若兰,忘掉过去吧,让我们重新开始,因为我们还是真心相爱的。”若兰伏在我的床边狠狠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