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乔木番外7:大天二、日寇在顺德小榄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10 10:13:00

大天二、日寇在顺德小榄

 

 广东顺德小榄沦陷后,各方面的情况,都起了急剧的变化,兹将当时的特点,忆述如下:

  1.日寇初到小榄的一两个月间,驻扎在镇内各大户人家,后移驻沙口海傍的蚕丝局和半峰山,直至投降为止。那里虽远在镇外,但他们不时结队到镇内突击检查,曾经多次无端拉了一批又一批居民往沙口杀头,弄至镇民无时不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2.沦陷初期,适汪伪政府成立不久,本镇驻有打着"和平反共建国"旗号的伪军,头目为陈穗州、黄宪光、黄礼、罗吉、李沧洋和人翁贵等。那些伪军,全是乌合之众,目的是混水摸鱼的,所以除了恃势鱼肉镇民,暗偷明抢之外,别无一件好事可为。他们为了争夺利益,时常与"民利公司"发生或大或小的摩擦。后来,伪区长黎湛泉出面,暗中拉扰民利公司的大天二,朋比为奸,才减少了正面冲突。

 

    3.广州沦陷前,国民党明知社会上的乌合之众,是没有抗日能力的,但为了利用他们防止共产党的壮大,就召集一班三山五岳人马,成立各种名目的队伍,使其就地盘踞。记得驻扎中山和顺德的是第七战区挺进第三纵队,委袁带为司令,屈仁则为副司令,其下分12个支队。中山占7个,顺德占5个。驻中山的为:第一支队长潘惠,别字伯轩,绰号高佬惠。第二支队长吴金,绰号烧猪金。第三支队长梁自带,别字玉阶。第四支队长梁正,别字镇中。第五支队长屈仁则(兼),别字德裕,又名增荣,绰号佛爷。第六支队长梁渭祥。第七支队长张升。第五支队的势力范围是小榄地区。五支队之下,又有分队,以李锡(别字乐之)、谢云龙(原名耀湖)之势力最大,分别盘踞在高沙(今东升一带)和四、五、六沙及太平等地(今横栏一带),就地征收田税,招兵买械,各自扩张势力。一时风云际会,城狐社鼠,纷纷出穴。他们都挂着"挺三"的招牌,坐地欺人。有些人我至今也弄不清其是何官衔,隶属谁的部下,只知其是当时的恶人而已。如:李绍刚(英国海军学校毕业,曾任坚如舰长)、巢添林(黄埔军校七期毕业,光复后任三区警察分局长)、赵纪盛、高恒、黄华仔、卢奖满、黄壬、高澄强、李茂、罗东、梁就福、谢发、梁鹤安(混名白鹤龙)、甘联、李忠(混名花柳忠)、冯兆阶、冯兆柏、古寿添、许荣枝、莫予京(武术教头,曾任警长)、李炳枢(混名栏河老四)、梁荣(混名精荣)、林星文(混名白铁星)、锺汉明、余文盛、李展鹏、麦宝荣、罗林、梁伟南、黄赞、梁培、赵宏(赵纪盛之弟)、李照标(李锡之子)、奀公煊、李九端、卢时、李启臣和何坤一等。其实直接作恶的,不仅仅上述那些人。凡是和他们有点关系的人,都会借势恶起上来,只要身上怀有枪械,就可以在街上横行了。及至日寇进攻小榄的前几天,这班"英雄人物"就逃之夭夭,转移到"有利阵地"去了。后来,驻扎在镇外围的沙田区,成立了"民生公司""民利公司",各头目除任意向农民勒收捐税外,还大搞囤积居奇、走私贩毒等勾当,有时更写恐吓信向镇内的大户打单,甚至公然以武力到下基市的商店抢劫货物,还进一步与伪军互相勾结,藉伪军的掩饰,避过日寇耳目,实际势力已侵入镇内,凌驾于伪军之上了。

  4.镇民在敌、伪、挺三位一体的统治下,惨受多般威胁,自不待言,更有令人最感恐怖的,就是满街满巷,煕来攘往,尽是袒胸露臂,枪尾兀兀的"民利英雄",特别是老板(当时对民利头目的称谓)出街,前后左右,都有托大枪,持快掣驳壳枪的卫士簇拥着,避道稍迟,便会遭到喝打喝杀、诸多凌辱。他们的对头很多,随时有碰头火拼的可能,那时行人就遭殃了。他们维持治安的办法,更匪夷所思:无论老幼,偶然取人一果之微,即不分青红皂白,抓着了马上就"放水灯"(绑着抛落大海里浸死)。他们以为"乱世用重典",可以显显自己的威风,并树立自己的政绩。但是,用典越重,骇人听闻的案件,反层出不穷,谋财害命,奸淫掳掠,贩卖人肉,拦路抢劫,买凶杀人等等,在这几年间,却是司空见惯的事。

  5.七·七事变开始,小榄有许多农民已知道粮食的重要,纷纷把陈济棠时代所锹之蔗基平田莳禾了,但始终也赶不上形势的发展。中山县本来是产米之区,在理可以自给自足的,而小榄区却占了许多蔗基鱼塘,当时不断有大批顺德人来小榄谋生,又没有洋米充场,区内的粮食,就根本无法自给了,加上有些不问良心的奸商,趁火打劫,与大天二们互们勾结,大量囤积居奇,米价由他们决定,收放也由他们决定,因此,米价一日十几变,有升无降。最贵的米价,是每元只购得米4钱。自沦陷后第二年起至日寇投降时止,每天镇内,随街随巷,都有饿死的路尸。闻说镇民饿死最多的纪录,就是1942年农历三月下旬某天,一日之内,就有路尸108具,大榄城隍庙对开之"发疯墩",每天由善堂雇人在那里掘定一条大坑,有尸拾到,就抛了下去,重重叠叠,至晚上方用泥掩埋,明日又另掘一坑,照抛照埋,面积几亩的"发疯墩",不久就埋满了。在这段时期,因粮食缺乏而造成的空前惨事,实在是太多了。这里只写出比较严重一点的。

  6.小榄镇虽是沦陷区,但与未沦陷的内地接近,而且日寇驻于镇外,镇内的伪军又与自称抗日的"民利公司"蛇蝎一窝,所以市面交易,几年来一直以国币为本位,日寇发行的"军票"和伪汪政府发行的"储备券",是不受欢迎的。有了这样的特殊环境,因此,无论沦陷区,还是未沦陷区的商贾,都乐意到小榄镇买卖货物,一时成为沦陷区与内地之间物资交流的总汇地,金融物价,咸以小榄镇的市情马首是瞻。大天二们和伪军头目,趁这个有利机会,与由香港归来的和本地的奸商,合伙在新市开设一间昌记银号,并在沙坪、广州、梧州等地设立分号,专营汇兑及炒卖金融,更兼营运输货物,囤积居奇。其它一般投机商人,亦不放过时机,纷纷在下基、大市开设银号和粮食、布匹等各种各样的大行业,以图大发国难财。不过,规模较大的商店,没有一间不是与大天二及伪军头目有关系的。因为若果不预他们鸿股,请他们作后台,一切都窒碍难行!

  7.因为发财容易,那些新发家的商贾,搜刮了不少不义之财的大天二和伪军头目及其部属们,就不吝日费万金,尽情享受。因此,市面顿成畸形发展,一方面茶楼酒肆,烟馆赌场,其门如市;另一方面有人蜷缩街头,鸠形菜色,卖儿鬻女,死作路尸。同在此时此地,却有两种极端相反的现象。杜甫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可谓当时的真实写照。

  8.在沦陷期间,小榄农民情况,也有畸形的改变。有一种原来有点家底的中富农,早知粮食的重要,接近论陷时,以较便宜的租值,向地主批领蔗基平田。及至米价飞涨时,他们除了缴交租税及留足口粮外,其余的米就可以高价出卖了。他们将余钱或余谷,向贫中农放高利贷,利上滚利,经几年的积累,便能置田地,建大屋了。又有一种和大天二有关系的农民,藉势霸耕拒税,更做些走私放贷的勾当,不久也由富农升为地主了。我曾闻一位四沙的农民说过:沦陷以前,四、五、六沙范围内的田地,属当地人私有的只有四五顷,至光复后统计,就有50多顷了。至于贫雇农呢,就遭殃了。他们虽然也知粮食的重要,可是没有本钱领田耕种,纵然领得了,也没有口粮开耕,向富农地主求贷吗?又要负担高利,丰收也等于空做,唯一办法,只有做富农和围馆的雇工,终日劳动,不得一饱,甚至卖儿卖女,也无法解决衣食问题。因此,在当时的农村中,形成个别富者越富,大部分贫者越贫的趋势。

  9.本镇的封建地主家庭也面临没落的地步,在陈济棠时代,因大量洋米进口,影响谷价暴跌,田租大减。若将田锹基种蔗,势难获得近利,因要出长批给农民,有了批期约束,租价固定,不能随通货膨胀而加租了。他们以有限的收入,应付沦陷时的米价一日数升,有什么办法不走上崩溃之路呢?据我所知,由清末至这时,在封建地主中,其产业能够保持原封不动的,数不出几多家了。但有许多发了国难财的商贾,因逢际遇造成的富农,及因香港沦陷返回本镇的港商,却接替做了新兴的地主。

  10.一部份封建地主的私有土地,虽然这时已卖光了,可是他们的上代祖先,无论有没有祠堂,或多或少,总有产业设立的。那些好吃懒做,穷极无聊的二流子,就认为这是唯一可图的财源了,伙同一班"志同道合"的兄弟,倡议变卖。如有其他兄弟反对,胁迫无效,他们就以贱价私自卖给大天二或其部属。有了这种外来的压力,有理说不清,反对的人,当然莫奈伊何了。沦陷期间,本镇各氏族合共拆毁祠堂100多间,大都采用这种方式而达到目的。又有一种穷凶极恶的破落地主,与大天二结为外援,霸管祖产,不惜与大天二平分利益,藉势欺压族人,甚至买凶杀害反对他们的兄弟。总之,这时候的祖产,在无形中散尽了。

  本镇居民,当沦陷期间,在三位一体的敌、伪、挺统治之下,含辛茹苦,已历五年,一旦光复,以为可以重见天日了,准料每下愈况,大失所望呢!兹将当时的特点忆述如下:

  1.名目虽称光复,但沦陷时的一班民利公司老板们,甚至曾作汉奸的伪军们(伪区长黎湛泉已离榄往港),还保存原来的势力,依旧把持政权,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

  2.金融不稳定,币值低跌,市场混乱,大失民心,一切物价,均以港币为本位,大笔一点的交易,干脆通用黄金。

  3.大天二之间,因利益关系,矛盾日益加深,互相在途中暗杀的事件,比沦陷时还多。

  4.抢劫谋杀,偷窃诈骗的案件,比沦陷时期还多。

  5.光复之后,袁带即以善长仁翁的姿态,倡议重修小榄赖以抵御洪水的大围,除了向小榄区内各沙田加收修围费外,还以借谷修围的名义,向镇内各大户指定数额限期交出,声明在五年内清还,立有借据。在他的压力下,钱谷当然如数如期交齐,可是,大围只修了沙口附近一带,以后就没有下文了。

  6.19481115(农历戊子年十月十五日),袁带七十寿辰,凡是小榄地区内能够拿得出一点余钱的人,无论平日识与不识,一律派给请柬,跟着就有他的狗腿来收贺金,每位起码港币10元,其他20元、50元、100元不等,视人的经济能力而定。是日在同乐酒家(今小榄戏院址)分几轮摆了300多围寿筵。广州和本县的许多官员及知名人士都有到贺,极一时之盛。当时有人估计,他设寿宴,除酒席一切费用外,实赚港币万余元,据谓拨为崇德医院建设费云。

  7.光复后三年里,大天二们除了自己建新旧式大厦外,还倡修过几十间神庙。神庙落成之日,他们还穿上长衫马褂,恭恭敬敬地三跪九叩作主祭。这是什么用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不问苍生问鬼神",此之谓也。

  8.光复后,田赋每亩征收谷50斤,明令先由农民交出,在租内扣除,但剥削成性的地主,怎肯自己损失呢?一定要按原价数额收足。有个别地主,同意主佃负责各半,已算很通融了,加上国民党利用各地拥有恶势力的大天二代征,许以包干制,指定某条沙收实赋谷若干,多收的全归代征人所得。那些大天二及其部属们,平日拼命抢劫,也做得到,何况奉了国民党给他发财的特权,岂有不如狼似虎,乘机向农民大肆搜刮之理呢?所以当时的农民,在国民党、大天二、地主阶级三方面的压迫剥削下,简直像处于人间地狱,惨不堪言。记得解放前一年,大天二谢云龙,因他承包的四、五、六沙,农民缴谷的数量,未能满足他的欲望,便认为该地的农民有意反抗,一怒之下,派了他的亲信李九端、何立天等,带领一批杀人越货的喽啰前往催缴,以为凭这样的威势,就可以随心所欲,谁料"压迫越大,反抗越大",一时触发了农民久积的怒火。农民奋起反抗,把李九端及许多喽啰击毙。何立天险些丧生。经此一役,大天二威风扫地了。

  9.1948年底,国民党政府已接近全面崩溃,南京的中央机关南迁广东。当时小榄人何家为任审计部的设计委员,因此介绍审计部迁来小榄。在竹围口兰席何公祠门口挂上监察院审计部的招牌,由一位余秘书将用大木箱装着的档案文件数百箱押运来,兰席祠不能尽放,又分出一半放在舜举祠内,有二三十个外省人随来看守。审计部长刘纪文曾由广州来小榄巡视过一两次。1949年,小榄解放,余秘书和一班看守的外省人已不知去向。那批文件,没有搬走。以后下落如何,就不清楚了。

  袁带(1879-1968),字瑞庭,又字砺山,绰号大家伙,小榄岗底人。其继祖袁果,字颜卿,为清道光间廪贡生,能诗能画,为一代名士。至袁父德兴,家道中落。袁幼年时随母在沙口卖白粥度日,后在石岐六安茶店当佣工数年,适其谊父袁锡为顺德民军统领,荐他为香山县剿匪队长、护沙队长等职。从此他夤缘活动,成立带字营,自为统领。中顺一带忘命之徒,咸来归附。曾因政见不同,1921年,他竟蛮横地擅将国民党员李寿庭枪杀。陈炯明叛乱期间,他与叶举附逆,联名请孙中山下野。1935年,陈济棠部属梁公福率教导团驻中山清乡,将本县拥有潜势力的朱卓文、林警魂、袁带等逮捕。袁被监禁于广州,直至陈济棠失败后始获释。抗日战争期间,国民党利用各地方恶势力,委任袁带为中顺两县敌后别动队司令,后改为第七战区挺进第三纵队司令,兼中山县长。其间,袁的部属在县内沙田地区成立"民利""民生"公司,大搞走私活动,广设关卡,滥收赋税,弹压乡民。1941年,日本海军大角大将乘四引擎飞机视察三灶岛空军基地,途中遇大雾,飞机撞毁於黄梁山,被袁部属缴获其南侵计划。袁向国民党政府上送此计划领功,获"文虎"勋章及铨叙"陆军少将"衔。光复后,他致力于重修小榄大围,及兴建崇德医院等公益事业,任国民党中山县参议长、广东省谘议。1949年解放前夕,袁逃往香港。1968年,袁在香港病逝,享年89岁。  屈仁则(1897-1966),原名增荣,字德裕,绰号佛爷,小榄屈家庄人,自幼丧父,曾往香港当佣工,后参加行伍,在广州黄埔军校受训,抗战前在中山任守备队小队长,与袁带成为世交。抗战期间,任中顺两县敌后别动队副司令、国民党第七战区第三挺进纵队副司令,兼第五支队长。屈仪表温文,智深勇沉,待人接物,不类一般大天二的粗犷蛮横,善于调解大天二之间的矛盾,所以在当时混乱的社会,建立了一定的威信。袁带倚之为左右手。屈曾带领"挺三"部队进剿五桂山及高沙等人民抗日根据地,1945年兼任"挺三"集训队总队长,1946年后任中山县地方武装统率部主任、中山县参议会副议长、国大代表等职,1949年解放前夕逃往香港。1966年左右在港病逝,享年约69岁。谢云龙,生于1909年,原名耀湖,绰号老虎仔,云浮县人,十三四岁时,即从贼打家劫舍,表现非常凶狠,故有"老虎仔"之称,后混入海洲土匪袁拱帮中,颇得袁拱赏识。袁拱失势后,谢转来小榄山边依李茂。当时李茂已改邪归正,在中山县公安局当侦缉头目,遂介绍谢入侦缉科工作,引以为心腹。谢生活渐趋安定,乃接母来大榄定居,娶李姓女为妻。抗战军兴,谢适逢风云际会,投入袁带领导的"挺三"队伍,获任第五支队下的队长,驻扎四、五、六沙及太平一带。当时的队伍,毕竟是乌合之众,没有严格编制,只要有钱有枪械,便可自由发展。他所驻扎的地方范围,是丰产的沙田区,加上他够狠心,肆意征刮,创造了广置枪械、召集死党的条件。所以,在"挺三"各分队中,以他实力最强,而其蛮横霸道亦最甚。他不仅个人刚愎自用,更纵容其死党胡作非为,在其势力范围内的平民,稍逆其意,时刻均有生命危险,特别是四、五、六沙一带的农民,受害最深,至今还留下刻骨铭心的民愤。曾有恩于他的袁拱和李茂都被他刺死。他有钱有势后,通过威逼利诱,接连娶潘姓和张姓两名女子为妾,除在双美桥边兴建大厦外,还以低价强买松湖、中榄楼、边鱼涌等基塘,辟作别墅。光复后,他又捐款改建永宁小学,自为校长,扩建永宁市场,倡修神庙多间,亲作主祭。1948年底,国民党从广州撤走一批物资,船经莺哥咀时,他和一班死党乔装流贼,将全部物资劫取。当时国民党已成"强弩之末",莫奈伊何,只好不了了之,而他却平白发了一笔大财。解放前几个月,他逃往香港。黎湛泉在小榄假起义后,他又重返小榄,以为可以混水摸鱼,重整旗鼓,再度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及后看见情势不对,方仓卒奔回香港,利用其孽钱在新界大办畜牧场,颇有收获。他的儿子谢再荣,已落籍美国。黎湛泉,生于1912年,字东海(在香港时用),又字尚统(假起义时用),南海河清人,陈济堂时代在广州市西禅分局(在长寿路)当公安员。沦陷后,他的原上司萧君灼在小榄当汪伪政府中山县三区公安分局长,介绍他来小榄当一等局员。由于他善于钻营,奉迎有术,先和驻当地的伪军陈穗州、黄礼等搞好关系,后暗中和"挺三"的屈仁则取得默契。当时的汪伪政府中山县长卢宝永正想物色一个有胆有识,面面俱圆,能与"挺三"沟通的人当伪三区区长,黎适当其选。黎亦商得屈仁则的同意,接受委任。从此,他除了负责小榄沦陷地区的行政外,还要担负融和日寇、挺三、伪政府、伪军各方面关系的任务。不久伪军移防,他兼任小榄沦陷地区的伪地方武装队长。

  当他任伪区长之前,"民利公司"人马经常从沙田区进入镇内抢掠,袭击伪军。伪军因无力抵御,势必引起日寇出头,那时,镇内就成了战场,无可收拾了。黎任伪区长及武装队长之后,和屈仁则妥协,凡"民利公司"的人马进入镇内,即换上伪军的符号,以掩日寇的耳目。有一次,日寇到镇突击检查,押了"民利公司"的一些人往沙口日营,屈仁则急令黎亲到日营认人保释。当时,如黎逆屈意,将开罪"挺三",以后站不住脚;如顺屈意,万一日寇掌握确凿证据,认为其欺骗、背叛,当堂就有杀头的危险。可是他竟不经考虑,马上带着翻译,亲到日营交涉,被押人员得获保释。凡遇日寇对小榄镇要求太苛的事,他敢于和日酋力争。当时镇民都佩服他的胆量。或许他因背上"汉奸"的坏名声而有自知之明吧!他平日待人接物,和蔼可亲,不像大天二们那样杀气腾腾,作威作福,贪赃枉法;也不像大天二们那样无法无天,明目张胆。所以,他在小榄镇执政几年,没有多大民愤。

  1945年光复后,黎潜逃香港,但还留有潜势力在小榄。国民党中山县三区区长何鹤年奉命查封逆产时,对他座落于东阳里的万年青酒房住屋也只是封了一部分应付了案。至194967月间,黎突然转回小榄,与李培生、周守愚等伪称奉粤、赣、湘边区司令员林平之命,回来策动中、顺两县起义,先由屈仁则介绍他到九区大天二潘惠(高佬惠)方面联系,再由赵三姑(黄礼之妻)介绍他到顺德县联系大天二罗吉,及大良联防队长、大天二苏汉(大傻汉),虎狼成群,计划成熟,于8月间在小榄与袁、屈、谢、巢等成立"中山县人民武装自卫委员会""人民义勇总队"两个机构。在大良方面,他们也成立了"顺德县人民武装自卫委员会""人民义勇总队"等机构,黎以"尚统"的名字当总队长,编定在中山的以""字为符号,在顺德的""字为符号,更联同番禺大天二辛镜堂领导的队伍,以""字为符号,约于1017农历八月廿六)左右,宣布"解放"。在小榄方面,他们于1022农历九月初一)早晨分别在大榄岗、凤山、图峰上响了一轮枪声,就宣布"解放"。黎则奔走于广州、大良、石岐之间,伪称要联络各方面政要,结果面具揭开,真相大白。黎自知不能再掩群众雪亮眼光,遁回香港。

  当黎初来小榄任伪职时,已有潘姓发妻和一女两男,任伪区长后,借口因与日寇打交道,需要一个心腹的翻译当助手,遂迫其发妻同意,娶了原在米机当女翻译的郑雁初作平妻。郑是四区小鳌溪(今属东区)人,其父被日寇杀死,遗下其母及姊妹数人,生活无着,迫得在石岐学了三个月日语,就来小榄就业。与黎结婚后,不再当翻译,另找一个在台湾出生,精通日语的先生为继任。据黎说,解放后姚由香港转回台湾,后成为富翁,曾邀黎夫妇到台湾探望他,小住月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