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新东方:共赴身体之约:我爱上那个寂寞的良家女子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6 23:42:21
  她说,我只是偶尔寂寞
  第一次注意到叶筱凡,是因为看到了她的MSN签名,她写:“我只是偶尔的寂寞,偶尔的需要人来陪,偶尔的需要抚慰,所以会偶尔的遇见你。”之前,她只是我联系不多的客户, MSN上遇见后,会偶尔聊聊近况,在节日时发个短信问候一下,除此,再无交集。这天,这很多的偶尔却让我一眼看穿了她的寂寞,顺带着想起了她的笑容。
  23岁那年,我听人说,深圳这个城市没有外来人,所有来的人都是主人;我听说,那个城市是让人最有家的感觉的地方;我还听说,那是一个容易实现梦想的地方。于是,就义无反顾地去了。可是,7年过去,这个城市依然让我感觉惶恐,它太大,大到我找不到合适自己的位置。生命里一次次的爱情去去来来如昙花盛开,以至于我对这种奢侈的东西仿若有了免疫力,只有寂寞难耐时,才会想到身边应该有个相偎依的伴儿。
  城市很寂寞,城市里的人同样寂寞。30岁这年,我还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外资企业打工,上班的时候会耐心地向各色客户展开微笑,揣测他们或快乐或抱怨的脸色。努力地工作和生活,闲暇时热衷于同三三两两的朋友去酒吧狂饮或者彻夜K歌,应酬生意连带着应酬感情。同酒吧里那些站成一排、带着一样笑容的女孩子讲些或荤或素的笑话,看她们纵情欢笑,即使无聊得发慌也不喜欢回一个人的家。
  这个夜晚,遇到叶筱凡,空气里欢快的气息仿似涟漪一圈圈荡开去。我不得不承认她 “偶尔的寂寞”诱惑了我。于是开始同她聊天,从夜里11点到凌晨3点。她告诉我,那天是她结婚3周年纪念日,她的丈夫没在身边。他因为忙碌,也顺带着把这个日子忘记了。
  她说,忽然厌倦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想生活里有个人来陪,寂寞的时候可以有人安慰,快乐的时候可以与人分享。我在网络这端笑她风花雪月的忧伤,却还是在说再见的时候告诉她:如果你只是偶尔寂寞,那么请让我来陪你。
  那时,网络上已盛传“泡良”一词,说是男人厌倦了一夜情和纯粹的肉体之交,转而喜欢追求良家妇女的一种新情感征服方式。这个定义无疑是贴切的,特别是对我这个常常寂寞的男人。
  叶筱凡无疑是个良家女子,我的短信和问候,还有MSN上的聊天,她总能掌控有度,让它们在最恰当的时刻戛然而止。她常常对我说起她与丈夫的爱情,向我传递着他们的幸福,她会对我送的玫瑰礼貌地说“谢谢”,但是她更喜欢鼠尾草。她也会和我聊很久的天,那是在她的丈夫不在或者她偶尔寂寞的时候。我在这种似乎是委婉的拒绝里看到她的温情。见惯了那些轻易言爱、极易感动的女人,我喜欢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征服这样一个良家女子。
  7月的天,阳光威力无比。我贸然地敲响了她的房门,她一脸惊诧。我说,送给爱人最好的礼物便是时间,我不想错过任何一分钟同你在一起的欢乐。其实,彼时我只是知道了她的丈夫因为工程的缘故去了外地已经两个月。我热切地盯着她,相信此刻,除了强烈的渴望还有浓浓的关切。因为她转了身,默许我进了房间。
  她去倒水的时候,我在她背后将手臂环上去,我说,为什么要把寂寞写在眼睛里,让我那么心疼。她的身体在片刻的僵持之后已然柔软了。黏热的空气里有湿润潮湿的气息,拥抱是湿湿的,吻也是湿湿的,我的手指在她的颈间肆意游走,指尖亲密接触着她白皙的肌肤。解开她胸前第三个纽扣的时候,她却抓住了我的手,并且很坚决地打开了房门。
  昏暗的灯光下,我一寸寸地试探,手指娴熟地游走,湿滑的吻,一路啃噬着她的敏感。我看到她的两腮嫣红,整个人迷离而沉醉,房间很小,她叫的声音却很大,婉转妖娆,压抑了很久,拼尽了气力的激情,像是荡漾在水间摇曳的水草。我们是如此的和谐,身体跌宕起伏,处处缠绵。一整夜,我们水乳相交,根本不知疲惫。
  我是真的如此沉迷于她的好,而最初那个泡过一次便离开的想法,已在我们缠绵的千里之外。房间里始终拉着厚重的窗帘,离开的最后一次,暗了灯,两个人都是静寂无声的,没有对话,看不清表情,肌肤紧贴着,抵死缠绵,一次又一次,街角有紫色的灯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我只能看到她的身体,瘦且白皙,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光芒。
  清晨,我们下楼吃早餐。她偎在我身边,挽着我的手,迎宾很客气地问候:先生、太太早!我们看上去像是幸福的一对吗?我迷醉地想。她看看我,有片刻的沉默。隔了好久,她说,你怎样打算?我敷衍着说早餐的泡菜很地道,她不理会,直直地再问。沉思良久,我答,都说生活在一起久了的人会越来越相似,像是连体人,分开时会有撕心裂肺的疼。你们离婚一定很痛苦,况且,他可以给你那么好的生活条件。她愣了许久,几次张张口都没有说出话来。
  走出宾馆时,心里却不太轻松。我想自己或许真的不是个称职的“泡良族”,没有办法迅速而果断地抽离。因为,我发现从离开她的那一刻起,便开始想念她了。
  这个城市的雨季总是来得很仓促。两天之后,叶筱凡湿淋淋地敲响了我的房门,子良,我想你。你知道吗?谁都不能辜负爱。她喃喃地说,谁都不能辜负。那夜,依然是极尽的缠绵,她的牙齿小兽样地咬噬着我的肩,给我敏锐的刺激。她轻含着我的敏感,口齿不清地让我说爱她,于是便说了,我爱你。她听到了,看看我,竟然笑出了声,她说,我也爱你。我抚弄着她的头发,为她几近30岁的天真而笑,我想说,傻丫头,文字没有意义,是我们赋予了它含义。你看,我爱你,多简单,一张一合就可以了。
  清晨,她离开时屋子是干净的,连玄关处的鞋子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昨日的衬衣挂在阳台上。我甚至可以想到她的表情,像任何一个为老公洗衣服的甜蜜小女人一样,温暖甜嫩地笑,这个傻傻的不失纯真的女人,我已经意识到她要给我带来的烦恼。
  我在这儿,你在哪里
  叶筱凡再打来电话的时候,我的语气里便有了敷衍。她感觉到了,惶惶地问我怎么了,然后执着地约我周末去南山看桃花。她在电话里撒着娇,我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她,于是去了。
  满山遍野的红,桃花一朵又一朵飘下来,让人有些眩晕。她的话却颠覆了这良辰美景,她说,我跟他摊牌了。看我一脸的踟蹰,她也呆立了良久。她说,你说过,可以给我一个家。我说过吗?我是真的忘记了,床笫之间的情话,我以为她不会当真的。或者我真的说过,说我会努力,但是我需要时间。“许子良,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认真,是吗?我只是你无聊时的情感游戏,是吗?”
  那天,我好像喃喃地说了很多。无非是劝她回到家里去,我还说,炒股其实就像邂逅已婚女人,需要用多余的钱去炒。这些钱,不用买房看病,不用养家生活,即使赔了也无妨。对女人,或者可以用多余的情感去打发,我以为她是不会认真的。对男人而言,性可以只是性,只有当他们觉得必要时才会将性和爱统一。所以,当一个男人进入一个女人的身体时,可以仅仅是身体。
  她的手紧握着,牙齿紧紧地咬着唇,慢慢地渗出血,映在我的眼里,仿如千朵万朵盛开的桃花,散了一地的红。我们怏怏地分别,她离开得并不贤淑安静,泪水肆意地流淌。
  再后来,便没有了叶筱凡的消息,MSN上她的头像也再没有亮起过。我想,她或者已经回归了她的家,继续做着偶尔寂寞的女人,在适当的时候,生个孩子,过一辈子。关于我,或者也只成为了记忆的一部分。
  时间又一次拐了弯,我依然回到以前的生活,领不多的薪水、过喧嚣之后醉生梦死的生活。我每晚都让自己困到极点才摸到床上去睡,期待着一夜无梦,醒来后便是亮堂堂的白日。只是,叶筱凡却时常在梦中偷袭我,有时候是在我的怀里,将白皙柔软的肌肤抵着我的下巴蛊惑地笑;有时候,是我抱着她,她柔软的发摩梭着我的唇,会调皮地亲亲我的脸;或者会梦到我们夜里暗着灯在阳台上,絮絮叨叨说很多的话,窗外是风轻云淡的天,大街小巷的尘世流转。醒来之后,依然是空空的床,寂寥月光。除却记忆,只有灰尘。
  我越来越觉得我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却是在她离去之后。
  一年之后,我得知了她的消息。一个客户的宴请会议上,叶筱凡的公司也来了代表,我试探着问起她,那人一脸惊讶,他说:你不知道啊?她出车祸,半年前就去世了。死前刚刚离了婚,还怀了别人的孩子,夜里喝了酒,跑到环城高架上,被车撞飞了……
  他还絮絮叨叨地说了什么,我只记得杯子里的白酒被我一口饮下,呛出很多的眼泪,瞬间便湿了脸。我知道,她的死亡与我有关,我那么清楚地记得她说,我爱你。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爱,或者是痛彻心扉的恨吧。
  12月,一夜之间,阳台上的水仙齐刷刷地开了。这样清丽的花朵,与我来说却是莫大的讽刺,叶筱凡说过世上最纯洁高贵的便是水仙,最不能让人背弃的便是爱情。张小娴说,在爱情里,谁先动了心,谁就会落了下风。其实,不是,而是谁的愧疚深,谁才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