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激光灯 使用:叶倾城:女人当政
压弯骆驼的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磨折人的,也是这些鞋里的砂砂石石。眼见小朋友马上就要发出“惟小人与女子难养”的感叹,我赶紧给他说笑话:东西两家同时传出婴儿呱呱坠地的哭声,有好事人问东家,生男生女,东家曰:女。他道:也罢也罢。又问西家,西家曰:男。他道:恭喜恭喜。东家大怒。这时正好大道上有一顶大轿经过,四个轿夫抬着一位贵妇人,东家便指给他:看,那有四个恭喜抬着一个也罢呢。小朋友现是下僚,活该被压迫,当了“恭喜”抬“也罢”,是理所当然。看不顺眼“熟女”领导? 跳槽呀。跳不了? 受着。你既想端大男人的架子又要得到工资? 世间哪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小朋友废然无语,我开导他道:有什么可介意的呢,难道我们不是被永恒的女性统治着的吗? 那个安排三餐时间的人多半是妈妈;给男人挑衣服、决定他们品位的往往是女友或者妻子;娇滴嘀叫:“爸爸不许抽烟”的永远是小女儿。被管理,何尝不是甜在心头。
对老百姓来说,家,单位,国,就是全世界。女人治家,再好不过。不信试看《大宅门》,二奶奶既正直又精明,人情练达、世事洞明,盛世她是一个看戏听曲的老太太,乱世她却只手托天。她就像中国传统的桐油纸伞,花枝招展下一身铁骨,遮得烈日挡得雨,伞下的丈夫家人,有福了。而女人治国,中有武则天,西有伊丽莎白一世,国家都一片繁荣,万民称颂。
单位,不过是大一号的家。女人治单位,其实也是治家,怎么对待家事,就怎么处理公事。她容不下沙发脚下的旧报纸,也的确觉得工作中的小疵碍眼;她关心老公的身体,也每年记得给员工做一次体检;她真心地为女儿的绘画成绩喜悦,也高高兴兴希望属下成材。
小朋友的不快乐,大概因为,她治大国如烹小鲜,他选择成为小鱼小虾,当然觉得烈火煎油,苦海无边。为什么,不能成为她身边那个打下手的人呢,她是大厨,他洗菜切葱擦桌子——小朋友插嘴:做小工,太伤男人面子吧? 金钱没有性别,社会分工也一样。
我对他说:当职业是一场华尔兹,当一个女人带领你的脚步,不必对抗,不必摆出绝不合作的嘴脸,轻轻聆听那音乐,而且配合她的暗示,你会发现,每一步都是新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