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到以色列:反常识经济学（23）用民主来抵制战乱

用民主来抵制战乱

小布什总统提倡在权力不变的情况下扩大民主，这才是抵制恐怖主义的良药。他引用了一篇文献，说民主国家之间很少发生战乱，很明显美国发生内战是特例，因为无论是联盟制国家还是联邦制国家都属于民主国家。

在原巴勒斯坦议会选举上赢得多数选票的哈马斯，发誓要将以色列置于死地。那么这种看似自由的选举所产生的结果可以认为是应对战争和恐怖主义的最佳方案吗？

我要说的第一点就是，进行民主选举并不等于就成了民主国家。1933年，当兴登堡总统要求希特勒管理政府时，民主化进程发挥了一定的作用。纳粹党是国会大厦中势力最大的党派，它当然会推选自己的领导者统治德国。几个月后，德国就变成了一个独裁国家。所以，哈马斯赢得多数选票的例子并不能说明巴勒斯坦就是一个民主国家。

但是如果我们假定巴勒斯坦仍然保持民主，那么我们想期待看到什么结果呢？如果从现实角度分析，我觉得这个问题无法回答。伟大的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特1942年在其著作《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和民主》一书中描述了什么叫精英式、进程式或竞争式的民主主义。我在《法律、实用主义和民主》一书中也谈到了这个问题，对我而言，这个概念已经描述了大多数当代民主的形式，包括美国的民主制度。统治阶级应该对卖方市场作出反应，而人民大众应该对买方市场作出反应。但是，统治阶级的成员不是为了销售额而是投票数而进行激烈的竞争的，那些选民在投票的时候往往忽视了政府制定的政策。但是选民拥有使得政府官员在下届选举中是否当选的权力，这就促使那些政府官员不会采取激怒民意的政策，并且要用诚恳的态度和能力管理事务。哈马斯政党可以为公众提供相比于法塔赫更有效、更有利的社会福利，所以法塔赫下台了。

20世纪30年代早期的德国和今天的巴勒斯坦都面临着困难，民主选举为那些极端主义政党提供了机会。当权的执政党表现得越不好，那些极端分子的优势就越明显。德国的例子就说明，只要极端政党握有大权，它们当家的时代的到来就是无法阻挡的。也许这个政党会继续实行极端主义政策，甚至去破坏民主制度。希特勒、墨索里尼都握有大权，但是他们都以失败告终。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曾一度受到人民的拥护，直到他们的政策突然失败。在所有的社会里，大多数人是支持民主政策还是支持独裁政策，都无法从理论或实证角度找出答案。

那么我们如何来解释民主国家之间很少发生战乱这种规律，以及为什么有希望巴勒斯坦停止打击以色列的愿望呢？我想我们应该考虑民主主义需要什么来稳定人心而不是迅速转向独裁统治。民主主义是不稳定的，除非在法律上受到保护，包括言论自由、拘捕自由，以及在财产权上的自由。没有民主做后盾，自由也不会长久。当社会上缺乏自由时，独裁式选举就会导致民主主义的迅速灭亡，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止当选者结束选举游戏以维持自己长久的统治。如果社会上没有民主，那么统治者就不会受到有效的监督，腐败和其他滥用职权的现象就会蔓延开来。民主与自由的结合为一国的繁荣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最后会使得大多数中产阶层处于统治地位。中产阶层的人通常对侵略战争和暴力事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们不会进行这些活动，这些活动主要是有利于君王、贵族、风险投机者以及政治狂热分子和宗教狂热分子的。正如萨缪尔森·约翰逊所说的那样，在一个有序的社会，当人们想挣钱的时候，他们只能通过贸易这条正规的途径。

所以，民主本身并不是医治政治弊病和预防政治风险的一剂良药。但是，如果巴勒斯坦能够发展民主政治和迅速实行资本主义制度，那么最终出现一个和平的巴勒斯坦局面还是指日可待的。

有关巴勒斯坦的局势，有一点比较特殊。哈马斯成员对于以色列的军事力量更加敏感，一旦发生战事，他们往往会逃避或躲起来。虽然法塔赫没有打败哈马斯，但是在法塔赫执政时，以色列不会轰击政府大楼以摧毁哈马斯。而一旦哈马斯当权，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这种威胁可能会导致哈马斯成员躲避以色列的袭击。哈马斯能够在抵制以色列上获得胜利也许是几年后发生在以色列的好事。

波斯纳

评论

哈马斯政党选举获胜的消息无疑在中东国家和世界上其他国家产生了不同寻常的反响。我主要把评论的内容集中在这种政治上的胜利对于巴勒斯坦的民主、经济发展及与以色列的关系的影响上。我同意波斯纳关于无法确定在巴勒斯坦是否继续实行自由选举这个观点。自由的选举方式对于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没有任何意义，尽管在希特勒政府毁灭德国民主政权之前，魏玛共和国进行了几次民主选举。一个有争议的政府，一个拥有言论自由的新闻媒介，以及在其他方面拥有自由权的组织机构，经过一定时间的检验后，是不会长久维持下去的。詹姆斯·麦迪逊反对托马斯·杰斐逊关于改变美国国会的提议，支持稳定的国会，因为“时间会检验一切，没有最明智、最自由的政府，就不会产生永久的稳定”。（《联邦党人文集》第49期）

从经济角度来看，巴勒斯坦政府是一个空壳：没有外资、没有对外贸易、没有优秀的巴勒斯坦人才。这个政府仅仅是靠着来自欧洲、其他阿拉伯国家以及美国每年15亿美元的救济才勉强维持下去的。

哈马斯现在有两条极端的路可以选择。从多个角度来分析，最简单的一条就是保持既定政策，继续打击以色列。但是，这样一来，哈马斯肯定更难吸引外资，还可能加速优秀人才的外流。除此之外，这也会导致美国、欧洲国家停止对其援助。外来援助的大量减少就会迫使哈马斯进行经济改革，但是只要其还有消灭以色列的目的，这些改革措施就都不会成功。

对于哈马斯来说，一个比较明智的做法就是针对以色列的行动要更加灵活和缓和。毕竟，在政权交替的时候，以色列的经济情况要远远好于巴勒斯坦。哈马斯表示，这次选举能够获胜，不是因为其有能力把政府管理得更高效，而是能够缓和民众对以色列的敌意。但是，除非新政府能够改善巴勒斯坦的经济状况，否则其民意支持率也会很快下降。然而，维持人力资源、吸引外资、拓展对外贸易以及所有有利于经济进步的唯一方法就是：和以色列和平共处。

基于以上这些原因，关于哈马斯会改善而不会恶化与以色列的关系这个问题，我比波斯纳和其他学者更乐观。也许，正如波斯纳所说的，以色列更容易去袭击哈马斯领导人。但是，我不认为以色列会采取这种残酷的做法。

我的乐观态度是谨慎的，是基于哈马斯所面临的经济压力。当时，中东是全世界最难捉摸的地区，所以我不会过多地强调我的分析与结论，尤其是在短期内，但是对于媒体和政治家们对哈马斯的消极评论，我并不赞成。

贝克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