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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冠华：从评天下到斗天下

——对时事评论人的述评之一

华中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

现代领导科学与艺术研究中心主任陈海春

【引子】好些年前我做过“时评人”，那是我们校报主编得知我在一些研究刊物写了不少文章后，对我说：“千字文的评论是最难写的，最反映水平，希望你写些这类文章。”我照办了，竟然连续五年获得校报好言论一等奖，后因故封笔。不久前，我们学校宣传部门负责人与我商量，说我在人民网上的博客《红色牧师》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希望我加入有关部门组织的“时评人”行列，平日不做事，关键时刻做点文章就行，我承诺了；再不久，我看到中央电视台四频道采访台湾地区著名时评人赵少康，听到此公侃侃而谈，大为赞赏；此外，我参与了人民网举办的2006年度优秀博客评选活动，虽杀羽而归，却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荣誉的分配者将资源集中给了几个“时评人”，小有困惑。这不由使我对这个角色再次产生了兴趣。时评是对新闻的评论，时评是具有观点的新闻。时评人，顾名思义，就是以评论时事为事业和手段的人。但是正如并非所有入行者都能成为师父一样，现在的时评人也是参差不齐的。我经常说，永远不要把工作仅仅当成任务来做，而要把工作当成作品来做。何不先研究一下这类人中的高手是如何干的，于是写就这组文章。

乔冠华，江苏盐城人，前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长，生于1913年，卒于1983年。他是我们党的大才子，一个性情中人，才华横溢，通今博古，豪放不羁，恃才傲物。总结其一生，有如下特点：一是生逢了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二是遇到了两个高人和贵人：周总理和毛主席；三是做了两件大事：“评天下”和“斗天下”；四是有几点爱好：好酒、好烟、好书、好诗。人生活得有此酣畅淋漓，足矣！

（一）

乔冠华的早期是以评天下闻名的。

乔冠华在德国留学研修哲学期间，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国际风云变幻，局势日趋紧张，各帝国主义国家争夺激烈，疯狂扩军备战，军事问题一时成为国际问题的焦点。他“不务正业”，在欧洲利用课外的一切时间钻研军事科学，特别精读了德国著名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的三卷本《战争论》。此外，这位年轻的哲学博士还广泛研讨了欧洲的战争史和军事地理等方面的书籍，并且对着欧洲和世界地图，反复思考目前的局势，这为他日后写出了一系列脍炙人口并有重要影响的国际述评文章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评出才气。乔冠华的才气远非一般人能比，据说他年少时曾口出惊人之语：“天下文章李、杜、乔！”他幼年天资聪颖，有过目成诵之誉。早年由于学习成绩优秀，他在初中高中时几次跳级插班，16岁高中毕业即考入清华大学哲学系，成为大学同届中最年轻的学生。在大学期间，他广泛涉猎各种进步书籍，1933年他在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继续攻读哲学，并参加革命活动，不久被驱逐出境。 1935年乔冠华又赴德国图宾根大学留学，一年多后，以优异成绩获得德国哲学博士学位。德国哲学博大精深，晦涩艰深，能取得德国哲学博士学位的中国人，可谓凤毛麟角。博士毕业后，乔冠华将其才情集中投向撰写国际时事述评。乔冠华自1937年至1946年写的时事评论文章当时曾编为文集《争民主的浪潮——1939年的国际》、《形势比人强》、《向着宽阔光明的地方》、《从战争到和平》、《从慕尼黑到敦刻尔克》出版。这些国际述评文章，以其广博的知识，立论的严谨，优美的文字，精辟的见解，在三四十年代，为他赢得了不小的声誉。多年后，乔冠华自己总结了当初写时事述评的体会：“我们想方设法开辟自己的材料来源，力求做到能掌握一切有关国际形势的材料。正面材料是研究的重点，但也绝不轻视、放松对反面材料的搜集和研究，有时正是从反面材料中看出了问题的关键，在国际形势的发展中，任何一个新出现的问题都有它自己的历史以及同前后左右其他问题的关系，尽可能弄清楚这个问题的来龙去脉和它同其他问题错综复杂的关系。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战场上发生的所有重大变化都是互相关联的，因此就有必要经常从战争的全局来考察战争中发生的任何一个新的问题。国际述评从表面上看好像是‘述’和‘评’各占一半；实际上真正费气力的是‘述’；即掌握材料；做到这一点，问题也就解决大半了。”

——评出风格。乔冠华的文章一经问世，便引起轰动，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一如既往，笔耕不辍，自成风格。这些国际述论能做到文笔优美、论点新鲜、感情真挚。对此精彩绝伦、精辟独特的文章，人们从它的一贯风格就判断出自同一作者的手笔。他的政论文章的标题就非常有特色，用他自己的话说，“往往是用抽象的或形象化的语言，指出或暗示当时国际局势的要害，以期对读者有所帮助”。例如，《历史的报复》、《报复的历史》、《斯大林的大手笔》、《站在胜利的门前》、《沉寂不是和平》、《时代终究是变了》，等等。其次，他的文章主题鲜明，思想性强，涉猎广泛，言之有理，持之有据，可读性也不错。乔冠华的终身好友作家徐迟，在他逝世一周年之际，饱含深情地叙述了他当时的感受：“报纸（指《时事晚报》）的第一篇社论，以俊逸文笔，写出透彻的见地，闪耀于读者之前，而使我震慑，为之叫绝。之后他天天都有一篇社论，使南天的读者，目明耳聪，茅塞顿开，我们个人则是如同从沉睡中被他唤醒一样，觉醒了过来，从此追随真理不舍了。”

——评出走势。写时评最忌讳马后炮，但妄评天下的走势也容易砸牌子。君不见，美国人打伊拉克时，都兵临巴格达城下了，我国一位著名的军事时评员，还在中央电视台上信誓旦旦地说，萨达姆会打赢一场对美国佬的“人民战争”，成为一时的笑话。1940年6月9日，德军向法国马其诺防线发起全面进攻。在香港一家咖啡店嘈杂的地下室里，一大群中外记者对战局作各种猜测和设想。乔冠华一言不发，倾听大家争论。忽然，他起身挥手打断众人话语，说：“6月9日是法军最黑暗的一日。刚才听了诸位的许多高见，似乎还抱着很大的希望，实在大局已定……我可以告诉大家，三天以后，巴黎将不战而降！”一语既出，举座哗然！有人不以为然，“决战正在进行，胜负未见分晓……”有的人则忿怒地质问：“你怎能这样说？！”乔冠华自信地说：“这不是一句话可以回答的，诸位请看以后的报纸好了。”说罢，独自一人走出咖啡厅，任众人在身后评点。就在第四天，6月13日，法国投降，德军开入巴黎。6月22日，德法停战协定签字，6月24日，法意停战协定签字。 战局的发展，证实了乔冠华的预言，这位青年国际评论家受到了普遍的赞誉。 而乔冠华在随即发表的《法国的崩溃》一文中，平静地写道：“25日太阳出来的时候，在西线依然是美丽的河流，美丽的田野，但西线消逝了。”远在延安的毛主席，早就对乔冠华的文章表示欣赏，他曾对人说过：“你们读过香港一个乔木（乔冠华的笔名）的文章吗？他写的文章可是好啊，有分析．有气魄，文章尤如千军万马，我看一篇他写的文章足足等于两个坦克师哩！”

（二）

乔冠华的后期是以斗天下闻名的。

乔冠华的斗还是从“评”开始的。经过文化大革命的“洗礼”后，乔冠华逐渐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并再次得到了周总理总理的认可和器重。1970年5月，乔冠华为毛主席起草《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倒美帝国主义及其一切走狗》的“五二0”声明。这个声明，最初是周总理找几个秀才起草的，稿子写了一遍又一遍，主席看了还是不满意。周总理要乔冠华重写。乔冠华接受任务后，便把自己关在外交部宿舍里，边喝茅台酒，边构思，只花了1个多小时就想好了。他把秘书叫来，边喝酒，边口述，一篇拟好的初稿很快就出来了。而后，乔冠华又边喝酒，边看稿子，从逻辑结构、行文气势以及是否朗朗上口等方面，字斟句酌。几个小时后，一瓶茅台酒喝了一多半，稿子也改好了。他把稿子装迸公文包，乘车直奔周总理办公室。周总理放下手头工作，和乔冠华边谈边议，作进一步修改，直至深夜。稿子送给主席，主席看后很满意，召见周总理和乔冠华说：“稿子写得有气势，有文采，比前几稿增色许多。”接着，他笑着对乔冠华说：“李白斗酒诗百篇，你写出这篇文章，喝了多少茅台酒啊？”周总理也笑着说：“没有一斗，至少也有一瓶吧！”

1971年10月25日，联合国大会通过决议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大的席位。得知这一喜讯的当天下午，周总理在人民大会堂召集外交部有关人员讨论联大决议问题，主题是我们是否派代表团出席联大会议。经过反复讨论，主张不派代表团出席本届联大的意见占了上风，理由是联合国这个机构是“资产阶级反动派的讲坛”，是受美苏两霸操纵的不民主讲坛。当毛主席给周总理打电话询问此事时，周总理汇报了外交部讨论的意见。毛主席不假思索，明确指示：“要去，为什么不去，马上就组团去，这是非洲黑人兄弟把我们抬进去的，不去就脱离群众了。”参加联大的方针确定后，谁为第一任中国赴联大代表团团长成为新问题，还是主席一言九鼎，他对周总理说：“派一个代表团去联大，让‘乔老爷’做团长。”

乔冠华紧急受命，欣喜异常，他很珍惜毛主席、周总理给他的这个荣誉和机会。首要的一件事是他连续数夜赶写出席联大的第一篇主发言稿，这篇稿子后来成为共和国外交史上的经典之作。11月8日晚8时，即赴联大的前一天晚上，毛主席在人民大会堂福建厅接见中国代表团全体成员，他勾勒了这次重大外交活动的要点：“送代表团规模要扩大，要提高规格。到联合国，要采取阿庆嫂的方针，不卑不亢，不要怕说错，当然要搞调查研究，但不能什么都调查好再说。” 毛主席还借用《三国演义》中“柴桑口诸葛亮吊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来比喻中国代表团赴纽约参加联大，并说美国可是一个复杂的地方呵! 11月9日下午，由乔冠华率领的出席联大的中国代表团乘专机离开北京前往纽约。在北京机场，出访的中国代表团受到周总理、叶剑英等党政领导人和首都4000多群众的热烈欢送。在机场送行的有驻京外交使节60多个国家的代表，就连参加中苏边界谈判的苏联政府代表团团长也到机场送行，这是开了先例的。

11月15日美国时间上午10时30分，被大会主席马利克称之为“历史性的时刻”到来了，乔冠华、黄华、符浩、熊向晖等走进大会议会厅就座。大队的摄影记者蜂拥而至，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坐上联合国席位拍下历史性镜头，乔冠华坐在中国代表团排头第一位的席位上，他微笑着，是那种自信、潇洒而又有点得意的微笑。最后登上讲台是新中国代表第一次正式登上联大讲台的乔冠华。他充满着自豪和信心，健步走上讲坛，在讲坛上站定以后，首先颇有风度地向主席台上的大会主席轻轻点头致意。这是他准备发言前的历史性的一瞬，就在这一瞬间，全场突然于静默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长达半分钟的欢呼。他两次高举起右手微笑着向大会表示谢意。乔冠华在发言中抨击了两个超级大国的霸权主义行径，谴责了前美国、日本政府制造“两个中国”的图谋，在裁军等问题上维护了第三世界人民的利益。他在讲话中有时躬下身子，双手按在案前，语调中肯而略带严厉，更显其发言的份量。当乔冠华发言结束时，热烈的掌声再次长时间地回荡在联合国大厅。外电报道的一则小花絮是：在大会的另一个议题里，乔冠华驳斥了苏联代表的裁军提案，当苏联代表马立克又登上讲台无力的挥臂为自己辩解时，坐在台下的“乔老爷”，竟面对自己的对手辛辣地放声大笑！马立克目瞪口呆！纽约某大报为此专门写了一篇评论，题目就是《乔的笑》。

 1972年2月21日，中国外交又迎来了尼克松访华这一重大事件。尼克松访华进程中的会谈分三个层次进行。乔冠华与基辛格起草联合公报的会谈，是最为艰巨的会谈。那些天，乔冠华无暇陪伴尼克松参加丰富多彩的活动，他与基辛格躲在钓鱼台的国宾馆细细地推敲公报里的每一个字。在联合公报的会谈中台湾问题又是最困难的问题。虽然公报的框架在去年十月已由周总理和基辛格肯定，许多有争议的问题的措词也在那次会谈中大部分解决，但是双方在台湾问题上的措辞都是针锋相对的。当时，基辛格与乔冠华的会谈被称为“基乔会谈”。两人唇枪舌剑，各不相让。两人都具学者风范，旁征博引，据理力争。而每到相持时刻，双方都会把紧绷的弦放松，说两句俏皮话缓和紧张气氛，用轻松、友善的态度把各自的坚定立场掩盖起来。他俩都是炉火纯青的外交家，谙熟谈判艺术。“基乔会谈”取得了最终的突破，这时周总理进来参加最后定稿的谈判。到第五天凌晨两点，公报文本基本落实。后来，周将文本报请毛主席和政治局批准，这就是引起强烈反响、意义深远的中美上海联合公报。

1974年11月，在四届人大上，乔冠华就任外交部部长，达到他人生事业的顶峰。当然这也预示着倒霉的开始，他是共和国历史上就任此职任期最短的人，也是本届阁员任职最短的人之一，教育部部长周荣鑫比他还短，但他是被迫害致死，死后颇有殊荣。1975年，时年62岁的乔冠华第五次率中国代表团出席联合国大会。在会议期间，面对霸权主义行径，他口诛笔伐，精彩纷呈，那几乎是“即兴式”的讲演，再次震动了联合国大厦。这是乔冠华生平最精彩的演说之一，这次演说的效果，有当年的外电评论为证：“乔冠华外长是一位擅长暴露的艺术、批评的艺术，善于揭露内在的谬误，戳穿根据错误的假设提出的迷人口号的大师……结果，本来是到联合国来进行针锋相对斗争的美国大使莫伊尼汉也排着队去同乔握手。”

乔老爷的“斗”最终没有他的“评”精彩，评给他带来的是声誉，斗给他带来的是麻烦。他的老友说他：“当初不求闻达，而闻达自至，不期蹭蹬，而蹭蹬及身可悲也夫”。粉碎“四人帮”后不久，外交部反对乔冠华的人马上贴出大字报，说乔冠华秉承“四人帮”的旨意，替“四人帮”篡党夺权制造舆论。事情源自逮捕“四人帮”时，从王洪文家中抄出了一份组阁名单，是江青、张春桥、姚文元拟定的，上面有王洪文批改的笔迹，其中乔冠华被“内定”为分管外交工作的副总理，他的夫人章含之为对外友协主席。这还了得，乔老爷和夫人一起搭了上“四人帮”贼船？！这年11月，第四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次会议，决定免去乔冠华外交部长职务。不久他就得了重病，先是心肌梗塞复发，后是癌症上身。事至如此，还有人要置他于死地，但是小平和王震同志出面保了他，躲过一劫。在他病入膏肓之时，1982年12月22日下午，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委托习仲勋、陈丕显，在中南海约见乔冠华和章含之，他们两位详细询问了乔冠华的病情，最后习仲勋代表中央说:“过去的事情一风吹了，一笔勾销。你是党内老同志，受点委屈要想得开。” 在他快离开人世时，他对前来看望的老友夏衍，说出了一生的信条：“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第二天，乔冠华停止了呼吸，大幕落下，精彩成为了过去。23日，《人民日报》第四版中间位置上登出一条简短的讣告：“新华社北京9月22日电，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顾问乔冠华同志因患肺癌，于今日上午10时40分在北京逝世，终年70岁。”

（压题照片：乔冠华的笑，1971年11月摄于联合国大会）

（才情人生乔冠华∕罗银胜著—北京：团结出版社，2004.1 ISBN 7－80130－763－1）

（外交英才乔冠华∕李连庆著—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4 ISBN 7－214－02707－0）

（我与乔冠华∕章含之等著—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4.3 ISBN 7－5006－1578－7）

【附件】由乔冠华起草，周总理修改，毛主席认可，全文不到千字，著名的《五二０》声明，即《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全文如下：

目前，在世界范围内，正出现一个反对帝国主义斗争的高潮。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帝及其追随者不断地发动侵略战争，各国人民不断地用革命战争打败侵略者。

新的世界大战的危险依然存在，各国人民必须有所准备。但是，当前世界的主要倾向是革命。

美国侵略者在越南、老挝打不赢，阴谋策动朗诺—施里玛达集团的反动政变，悍然出兵柬埔寨，恢复轰炸越南北方，激起了印度支那三国人民的愤怒反抗。我热烈支持柬埔寨国家元首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反对美帝及其走狗的斗争精神，热烈支持印度支那人民最高级会议的联合声明，热烈支持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领导下的王国民族团结政府的成立。印度支那三国人民加强团结，互相支持，坚持持久的人民战争，一定能够排除万难，取得彻底胜利。

美帝国主义屠杀外国人，也屠杀本国的白人和黑人。尼克松的法西斯暴行，点燃了美国革命群众运动的熊熊烈火。中国人民坚决支持美国人民的革命斗争。我相信，英勇战斗的美国人民终将得到胜利，而美国的法西斯统治必然失败。

尼克松政府内外交困，国内一片混乱，在世界上非常孤立。抗议美国侵略柬埔寨的群众运动席卷全球，柬埔寨王国民族团结政府成立不到１０天，就得到近２０个国家的承认。越南、老挝、柬埔寨三国人民抗美救国战争的形势越来越好。东南亚各国人民的武装斗争，朝鲜、日本和亚洲各国人民反对美日反动派复活日本军国主义的斗争，巴勒斯坦人民和阿拉伯各国人民反对美以侵略者的斗争，亚洲、大洋洲人民的革命斗争，都在蓬勃发展。中国人民坚决支持印度支那三国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反对美国及其走狗的革命斗争。

美帝国主义看起来是个庞然大物，其实是纸老虎，正在垂死挣扎。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越南人民、老挝人民、柬埔寨人民、巴勒斯坦人民、阿拉伯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怕美帝国主义，而是美帝国主义怕世界各国人民。一有风吹草动，它就惊慌失措。无数事实证明，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弱国能够打败强国、小国能够打败大国。小国人民只要敢于起来斗争，敢于拿起武器，掌握自己国家的命运，就一定能够战胜大国的侵略。这是一条规律。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一切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