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工艺扇:张发奎演义 十一(抗战珍稀照)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12 18:09:36
24、诗人胡伯伯


训练班很快就结束了,胡伯伯指示范文同、武元甲等人继续以“越盟”会员掩护身份开展工作,自己则伙同其他同志在41年2月窜回越南,在高平省北坡建立了越-共-中-央-指-挥-机-关,以这里作为越南的“延安”,领导全越抗法活动,因此北坡常遭到法越殖民军队的扫荡蹂躏,胡伯伯扛不住就蹭的一声跳进中国,站在界碑这边捏着山羊胡子,冲追兵得意洋洋地伸出中指:小样,有胆你就追过来!、、、、、、等法越伪军走了后,胡伯伯又潜回去继续抗战。


一回生二回熟,在国境线两边跳来跳去的胡伯伯结识了许多山民,还与山民们跪在关二哥面前斩鸡头、烧黄纸,结为异姓兄弟。表示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难肯定同当,有福就当然自享)


据资料显示十多人一起结拜,按年龄排队胡伯伯做了胡二哥,十几个兄弟把胡二哥当作自己的亲兄弟看待,一来就包吃包住。胡二哥也没客气,到兄弟家就像回到自己家中,看起来结拜的效果很好。


有段时间乡警经常进村搜查,契细佬徐伟三便将胡二哥安排到一个山洞里居住,与躲进该山洞酿私酒的黄财汉做伴。山洞的石壁上至今还有胡二哥挥炭提就的一首诗,诗人曰:“日出东方一点红,鹅眉凤眼似弯弓,满天星斗零丁吊,乌云盖月暗朦胧。”我不懂什么古诗,看上去这句子起码没俺们XXX有气魄,才一点红,XXX可是“XXXXXXXX”,万里红比一点红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孟子曰“大丈夫言不必行,行不必果,惟义所在”,意思就是猥琐小男人才去言行一致,大丈夫自然可以发誓当吃生菜,胡伯伯汉学深厚,颇得孟子此言真传。4月份他与同志们一起加入张佩公的“越南解放同盟会”,信誓旦旦表示要“依据三民主义之精神,建立越南民国”。等从土匪张的手上弄来一批枪支弹药后,5月10日立即举行越共中央第八次会议,另起炉灶成立“越南独立同盟阵线”,目标是:“推翻日、法侵略者和殖民政权,建立越南社会主义民主共和国,并采用金星红旗作为国旗。”


始后“越盟阵线”迅猛发展,用法越殖民政府的话来说就是“卑鄙的境内外敌对势力利用我们发展中遇到的一些困难,对我国人民进行渗透和破坏”。


只是“越盟阵线”的组织人数上去了,但武器装备却严重不足,游击战打起来,往往是打一枪,换N个地方,还要被人追得满山跑,没办法之下,胡伯伯又把主意打到中国国民党身上,他知道找老毛子也没用,老毛子只会送几本战无不胜的马列主义的书给你(中共抗日期间,从没得到苏联的军需赞助,只送过几百本马列宝典),要钱要粮要枪只可能依靠中国,可土匪张的四战区本身也是穷得叮当响、响叮当的,基本上是属于老糠榨不出油,要搞到更加多的援助,就需要接触更加高层次的人,比如委员长之类的大佬级人物。42年8月,胡伯伯又串过靖西,打算到田东搭乘汽车转去重庆,走走门路拜见恩哥(胡伯伯对周公的尊呼)及蒋委员长。


凯料走到半路,遭遇乡警盘查。乡警从胡伯伯身上搜出多种证件,除了印有“新闻记者胡志明”的名片外,还有“国际反侵略协会越南分会”的证明书,中国青年新闻记者学会的会员证,国际新闻社特约通讯员证,以及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部的通行证等。这些证件多数是40年签发的,已经过期失效不说还名字相异。乡警这下兴奋了:“奶奶的还不逮了条大鱼”,当即以间谍嫌疑把胡伯伯扣押起来,由此,胡伯伯开始了一年多吃国家饭的生涯。


很多关于此事的文章都替胡伯伯打抱不平,控诉国民党乡警的横蛮无礼,把伟大的革命导师与梅毒、性病等各种犯人关在一起(我老在想他有没被传染)。国民党不讲人权,一个牢房关了很多的犯人,甚至连躺下的地方都没有,越共主席胡伯伯只能被排挤坐在粪桶上。


 
胡伯伯在坐牢的情景,墙上还提了诗。不过是住单间啊!


看来逮住间谍嫌疑犯,首先要请他住单间包房,再请吃鲍参鱼翅,这样才叫有人权。不过有这个待遇,我也当间谍嫌疑去,奶奶的。


胡伯伯不愧是大才子,通晓多国语言。为了狱中打发无聊的时间,一边捻着寂寞的山羊胡子,一边写诗酬唱,据说一年多写了一百多首,很高产地平均两天一首。如惊世之作(一些舔屁沟文章言)《警兵担猪同行》,诗人风趣地曰:“警士担猪同路走,猪由人担我人牵”。由此可见穷途末路的国民党乡警多么的穷困寒酸,居然在押送人犯时贩猪仔帮补家用。


简陋的靖西当局完全无法清查胡伯伯的身份,在中共地下党员四战区参谋长陈宝仓干预下,胡伯伯上交给第四战区政治部羁押,审讯胡伯伯的是前文已述的上校情报科长广东蕉岭人陈一林。陈一林审来审去,还是无法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知道胡伯伯的特工水平厉害了吧?


陈一林经过外调内联,多方侦查,还加上什么辣椒水、老虎凳、假枪毙等手段,折腾了半年也只能证明胡伯伯是“第三国际活动分子”。胡的待遇因此得到改善,由被拘禁改为由“政治部察看”,并“予以优礼感化”。据土匪张回忆说:我当时对共产主义者并无恶感,尤其是国际共产主义者。是胡志明自己隐瞒了真实身份,仅承认是“越南革命干部”,参加过共-产-党,但与中-共无关。使我们在很长时间内不知道胡志明便是越共首领阮爱国,身份不明了,当然不会释放他。


 

     

    26、他又扶植出了一个共产国家

 

    越南国民党那些家伙,基本上都是些名士型的党棍,耍嘴皮子可以,干活不行。性格上自由散漫,生活中好色浪漫,土匪张即使再宽厚随和也看不惯他们。尤其是第二号重要人物阮海臣在贪污活动经费后,就从柳州跑去昆明花天酒地,嫖妓猥娼,其他领导人居然对其束手无策,原因仅是阮海臣资格比较老,曾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事务股长、政治教官,所以抹不开情面处置他。

 

    土匪张对张佩公、阮海臣等人深感失望,认为他们根本没为自己国家奋斗博命的精神。于是决定改组这个光花钱不干活的“越南革命同盟会”,改换扶植对象,引进胡志明的越共势力。

 

    在这之前,陈一林已基本高清楚了胡伯伯的身份,根据审讯记录土匪张电告蒋介石说:“查国际反侵略越南分会代表胡志明,被派携函自越赴渝,拟谒钧座致敬,向我中央请示抗日方针与国际反侵略会中国分会联络,于民31年8月29日路经广西天保县境,、、、、、、疑有间谍嫌疑,经乡县专员公署钧会、桂林办公厅本战区政治部各级机关递解押讯”。在所有关于胡伯伯被抓的事件描绘中,唯此电文为最真实。

 

    土匪张通过张佩公的情报系统了解到,越共此时所控制越南境内的各种组织,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居然踢了廿万人入会,连庙里的和尚尼姑,也被忽悠拿起了刀枪,杀神宰佛,越共成员更散布越南全境。回想自己出钱出力费力巴煞折腾的几个组织,都几年了才不过千把丁口。土匪张对胡伯伯鼓惑民众发展社团成员本事,不由得大为佩服,猛夸胡伯伯英雄了得。据此,土匪张在请求蒋介石释放胡志明的报告中强调说“其所控之分会,据其自称有廿余万民众”。恳请由他“俾予任务”,派遣胡志明“回越工作”。

 

    土匪张之所以向蒋介石要求释放胡志明,那是看上胡伯伯所掌握庞大的组织力量了,从军事的角度考虑,将来国军挥军入越,有二十万越共作内应,那还不成席卷之势?这次轮到胡伯伯变成美人了,令土匪张对其禁不住垂涎三尺。

 

    胡伯伯被留置政治部优礼察看期间,政治部按土匪张的吩咐,在柳州鱼峰山脚附近寻了个地方,把他安排在那里居住,房子原是南洋客栈的后屋,一排三间,木质结构,种有翠竹、桃树、李树、芭蕉等(真是好地方),这些房屋于1944年11月柳州沦陷后,被日军纵火烧毁。

 

    土匪张经常来泡胡伯伯,借以打探越南的情况,当然主要的目的还是勾引胡伯伯带越共投奔“越南革命同盟会”,有次大冷天的刚好碰见胡伯伯光着屁股在柳江中浪里白条般上下翻滚,土匪张惊讶一番后擦鞋说:“估唔到明哥身体咁掂,真乃系老当益壮,佩服佩服”。胡伯伯爬上岸,微笑着晃了晃老二:“叼,广西地头唔算冷咯,早几年响莫斯科嗰阵,零下几十度先至叫冷。屙尿都要把老二甩来甩去,唔好俾啲尿结冰,塞住屙唔出”。听得土匪张一阵瞠目结舌,讪讪地问:“有冇明哥你讲到咁夸张呀”?胡伯伯眼一瞪:“咁系有啦”!

 

    其实土匪张对胡伯伯本身印象就颇佳,认为从“言语文字推断”,胡伯伯“似于三民主义抗日政策均有深切了解”,而且“才思老练,气度和平”。这更让他决心把胡伯伯踢进越南革命同盟会筹备委员会,起初,胡胡伯伯拒绝参加。他对土匪张说:“叼那妈,我俾你条友关咗成年,嗰边好多嘢等住我返去处理,再唔返去,我控制唔住啲靓仔嘎,呢度啲工作我派个代表来代替我咪得啰”。(胡志明广州话说得很溜,不信拉倒。)

 

    不参加,那优待你做什么?第二天,胡伯伯便收到了土匪张的信,信中要求胡伯伯无论如何都要参加这个委员会,而且要挟胡伯伯,加入他组织的社团是胡伯伯恢复自由的前提条件。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胡伯伯被土匪张强行踢了进会,他的参加令其他筹备委员惊讶万分,特别是张佩公极力反对,他是有切肤之疼的。几天后,张发奎宴请筹委会的各方面代表,并在席间粗鲁地说:“你班契弟,自己屋企被法国佬日本仔霸住,你哋仲响度争同呢个玩唔同边个玩,点解唔学我哋中国,统一阵线,集中全部力量抗法抗日”。


    胡伯伯的工作能力不是吹的,迅速起草了一份召开会议的计划。土匪张仔细阅读了计划草案,认为这是一份完善的革命的计划,很合自己心水,便公开表扬这份计划:“处处体现了平等的精神和越南各革命党派加强团结的愿望”。土匪张这样一表示,那等于米饭班主定了调,张倍公、阮海臣等人再不乐意也得从了,不敢再罗嗦。

 

    为确保会议受到严密的控制以便顺利进行,张发奎把第四战区的礼堂作为召开会议的地点,会议进行得颇为“庄严、隆重”,周围便是荷枪实弹的士兵担任警卫,原本想捣乱的越南国民党一看环境不对,立即不吭声。胡伯伯深知在场的很多人在政治立场都视他为敌,可现在土匪张撑他的场,靠山够硬,怕个鸟。故在会上则表现得意洋洋,向大会代表介绍了越盟的活动,特别强调了越共在反对法、日帝国主义侵略斗争中的成绩。他们破坏法军的仓库、桥梁、兵工厂、飞机场及刺杀法军军官;吸收越南各党派及爱国分子参加斗争;派员潜入敌区,宣传学生发动反帝风潮;策动工厂工人罢工等等。胡伯伯每讲到精彩得意之处,土匪张倒也会做人,站起来多次鼓掌,看得一干代表心里对土匪张鄙视不已“操,你以为不知道你是‘掌托’啊”。

 

    在土匪张亲自坐镇下,胡志明被选为越南革命同盟会执委会的候补委员。这次会议的有越南革命同盟会、特别训练班、越南民众运动解放会、越南民族解放同盟会、大越党、国际反侵略会越南分会等7个团体的代表,共计150名。胡志明被选为候补执行委员。一年后,胡志明补陈廷川的缺成为执行委员。
    
    因越南共产党势力加入,改组后的革命同盟会各派势力变得相对均衡,而原来占据优势的越南国民党就相对被削弱了。后来因越南革命同盟会云南分会改组事件,越南国民党与越共之间势如水火。 

 

    云南分会改组事件是这样的,当时在云南有两个合法的越南革命党人组织,一个是以武洪卿为首的越南国民党,一个是杨宝山、黎松山等越共领导的“滇越南民众解放会”。为了加强合作,越南革命同盟会海外革命团体会议决议,将越南革命同盟会云南特别分会与驻滇越南民众解放会合并。在萧文的指导下,越南革命同盟会云南分会改组,越南国、共双方各提6位候选人,共选出5名执行委员。其中3名为越共,连国民党常务执行委员杨子江,不久后也被发展加入了越共,越共实际上控制了改组后的云南分会。
                
    武鸿卿、严继组等见自己处于劣势地位,当然愤愤不平,愿赌不服输。随即离开昆明前往开远,创办咖啡店联络越南国民党人,并与在滇桂边境活动的法、英情报机构保持联络,企图换主子投靠。不料被杨子江知道,杨就做了金手指,向指导代表萧文揭发了严继组与英方签订的妥协条约,萧文当即下令逮捕严继组。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武鸿卿的后台——国民党中央海外部安南办事处主任邢森洲,为了给自己的小弟出头,给中央秘书处的报告中严厉指责土匪张的援越工作政策“现在越共之势力,蔓延全越。彼以苏俄为背景,与我国利益及本党主义相违背,目前虽能联络应用,但他日必倒戈相向。是故眼前援助越南革命,一面树法为敌;一面受越共之利用,不得微利,徒遭大害耳!”
  
    邢森洲是海南文昌人,早年间读过私塾,青年时曾下南洋做海盗,被抓进雅加达监狱里,靠讲三国、水浒的故事吸引牢友混饭吃,出狱时所得居然比做海盗还多。他在南洋一带混了很多年,后来应同乡郑介民介绍,投靠军统,曾任军统华南区区长,情报管辖范围包括了整个东南亚地区。邢于1942年以国民党海外部特派员名义,偕眷进入越南、老挝、柬埔寨、泰国、马来西亚等地进行宣慰,其实是为军统布下情报网。
   
    不能说邢森洲对土匪张的指责是错的,他坚决扶植越南国民党而排挤越共,其战略部署已经着眼于战后中国在该地区的影响力,这点连英、法都感到了威胁,所以也在挖中国的墙角,与严继组联络签定合约。

 

    但土匪张的想法更有道理,邢森洲所有的政治战略后手,都要建立在中国赢得战争的基础上。毕竟现在战争还没打完,如果战争打输了,邢森洲再高明的布置,越南国民党再贴中国政府,也是白搭。从“协助我方共同打击敌寇”的军事角度出发,土匪张选择扶植在越南境内有实力的越共,最终也得到蒋介石的认同与支持。

 

    中国政府对越南革命同盟会的公开支持,遭到法国维希伪政府和戴高乐领导的民族解放委员会的抗议,维希政府与“自由法国”虽在抵抗德国的问题上态度迥异,但对战后恢复法国在越南殖民统治的问题上并无二致。当时国际上也注意中国政府方面与越南的关系,分析中国政府今后的打算和企图。日本及伪法两国政府更是指责土匪张,组织“越南革命同盟会”就是中国军队侵略越南的工具。对法方两个政府的抗议,土匪张批示“话鸠知佢”(管他妈的)
    
    胡伯伯这时得到了中国政府的公开援助,正意气风发地大搞训练班,十年后中国援越的方法是几乎就是今天的翻版,越共的骨干抽调过来轮番培训。全部空手而来,满载而去。

 

    越干班结束后,在土匪张的直接组织下,四战区帮助越共成立了一个越南挺进纵队,以越干班学员200多人为骨干,另抽调国民政府军委会在桂的一、二、三大队人员组成,按照陆军师的架子编成,武器装备军委会拨给,主要任务是在桂越边境崇山峻岭中开辟游击区,目标是寻找机会袭击高平、同登、芒街等地的法日军。

 

    胡伯伯就是靠着土匪张赞助的三个陆军架子师,回越南打出了天下。

 

    终于潦草地交代完土匪张与越共的大概关系,有时觉得真是搞笑,土匪张不信仰共产主义,但却又相当欣赏共产党中的工作作风,并乐于与其合作,而且都在历史的关键时刻,保护并栽培了中共越共两大组织,而这两大组织靠着自己的努力,偏偏最后又都打下了江山,不知道他晚年回顾自己这些阴差阳错的事情时,会不会也觉得莫名奇妙,然后苦笑一句:“叼那妈,嗰班叻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