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当医生的玩具视频:大师巨匠 - 安德鲁·怀斯:敲得出声的风景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1 15:15:13
节选自《读者欣赏》2010年第6期《大师巨匠》栏目
      安德鲁·怀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成为对中国当代油画影响最大的画家。他那种独特的画风在上世纪70年代偶然从中国的西南登陆,随之便向中国的四方蔓延,用伤感和忧郁的情调给看够了法国和俄罗斯风景的中国人一种深及肺腑的感动。怀斯教给了中国人许多东西,他的写实催生了一种被普遍接受的风格。不管承认或不承认,中国的许多油画家确实从中汲取了许多前所未知的营养。他的那种与生俱来的伤感,从此便被定格在川西草原的石墙上,定格在青藏高原的罡风上,定格在一个孤零零地伫立在雪地的破屋上。


克里斯蒂娜的世界


      他教会了中国的油画家用风景作诗。或许怀斯根本就无意到中国来,他一生也不愿意离开他生活的那个小村庄,那个如“一块邮票一样大的地方”。
     即使成名之后,他也不,他被他的意念钉在了他的土地上,固执地画着那些令人感动的风景。别人称他为“摩登的原始人”,他毫不介意,只是说:“假如我知道某些事物必定如过眼云烟般稍纵即逝,我就能整月画那个事物。”他确实那样做了,一辈子画着他心中的村庄,画他长着亚麻色头发的妻子,画那位残疾的女子克里斯蒂娜,画那位印第安老妇奥森,画那位胸前挂满了勋章的老兵,画那座墙上已经有了裂缝的破旧老屋,画那些如青铜般坚硬、能够敲得出声的风景。


远雷


     尽管怀斯既画风景也画人物,但他笔下的那些人物并非严格意义上的肖像画,大都是处在特定环境中的人物,他们其实都是风景的一部分。怀斯终生都在用水彩和蛋彩作画,从专业的角度来看,这只能算是“轻武器”,只能用轻薄透明的水色来渲染雾中的朦胧景物。但是,怀斯就是用这种“轻武器”画出了坚实的形体,它们已经成了写实艺术的极致,令人匪夷所思。怀斯的成功令你不敢蔑视任何微小的工具,因为工具只是表现伟大画作的手段,艺术才是最精粹的。怀斯并没有怀有巨大的野心,他从不画重大题材,也不画众多的人群。
     他终生不变地画着仅有的几个人,终生不变地画着同一主题,终生不变地坚持写实的风格,也终生不变地在他的画中暗示着同一情感。他画得最多的可能都是斜倚着远望的妇人,或是倚着一棵树,或是倚着一堵墙,或者就是坐在荒无一人的草地上。她们在做什么?并不重要;她们在想什么?欲辩已忘言。人与风景对话的主题会是什么?面对着大美无言的大地,人们说的是什么又有什么重要呢?要紧的是想说却又说不出的人。怀斯的伟大情怀都通过这种远望和凝视被表现了出来。他通过他喜欢的老屋裂墙、古树苍野成功地把流动的时间凝固成了具体的形象。


秋日黄昏


         1917年出生的怀斯很早就出名了。他在20岁时就举办了自己的个人画展,城市的收藏家们惊异地发现了这位少年天才,尽管画卖得很好,但他根本就不愿走出自己在宾夕法尼亚的乡村。怀斯这一代的美国人,处于两次世界大战中间,正是“迷惘的一代”和“垮掉的一代”,其精神世界极其敏感丰富。他的这种情结跟美国很多作家和艺术家是相通的。在他的画中,有着福克纳、斯坦贝式的执著和坚韧,也有着欧洲移民普遍带有的伤感和惆怅。不同的是,作家们用文字,而他用画来表达了这种情感。这是一种淡淡的哀愁,是一种弥散在人们的心底却又驱之不去的哀愁。草原的天际有一栋破旧的草屋,屋顶正在袅袅地冒着青烟,风景本身也许没有感情,然而欣赏它的人心中却怀着一丝惆怅,于是,风景便和人产生了对话。怀斯惯于在这种宁静中寻找到孤独,从默默伫立着的人的背影中寻找内心的失衡。


宾夕法尼亚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