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克风格婚纱:山海割不断的血脉1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2 19:04:11
【采访】 旅顺刁家村村民 刁成良

    打的麦子磨成面,蒸的馒头,包的饺子,给祖宗尝尝鲜。

    【采访】 旅顺刁家村村民 刁成翔

    小麦现在我们已经不种了,我们都改种樱桃树了,但是老家的习惯,我们没有丢。

    【采访】  辽宁师范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教授 谢景芳

    大连地区是中国内陆文化和边塞文化不断交融的一个典型地区,也是中国农耕文化和游牧文化、海洋文化和内陆文化不断融汇和创新的一个地带。正是这些过程使得中原文化、中原人口经常连续不断地把这作为首选的登陆地点。也正是这种不断地融汇,使得大连地区的文化有多元融合、兼收并蓄的特征。

    【采访】 辽宁师范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教授 谢景芳

    汉武帝实施了一些优惠的移民政策,凡是移民到这一地区来的,减轻赋役和劳役。这些地方今天有大量的汉代遗址墓葬的发掘,我们在张店遗址中已经发现的一些汉代的名器,比如说陶土灶台,今天广大农村中灶台的形式和那时几乎是完全一样,除了这些还有风俗礼仪,甚至语言都一直传承到今天。所以文化的脉络是始终不断的一个过程,文化的传承是顽强的。

    【采访】 大连市史志办研究员 王万涛

    魏吴争夺辽东的结果,由于居民都跑散了,另外一部分被吴国劫持南下,县实际上就不存在了,这部分老百姓逃亡到山东以后,(山东)当时属魏国管,就在淄博这个地方新辟了一个地盘,建了个县城,取名为新沓县,安置辽东流民。

    【采访】 山东省淄博市淄川区史志办 高绪强

    公元238年,魏景初二年沓县流民由辽东渡海归来,置新沓县。新沓县就在我们今天淄川区罗村镇的西南。

    【采访】 辽宁师范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教授 谢景芳

    元明时期的移民特点主要是以军屯为主的,元世祖忽必烈时期曾经四次大规模地将他的军户移向金州、复州这一带,大约有15万人左右,他们都以各自的军队编制占据一定的地域,定居农耕,正是他们这些人分布在今天的登沙河、大沙河一带的垦殖活动,造成了今天我们这个地区原始农业最初的基础。

    农历六月初一,俗称“小年下”,或者“半年节”。这是关内汉人的传统农耕节日,意思是夏收夏种已基本结束,第一茬作物丰收入仓,须敬天祭祖,感恩祈福。

    这个老铁山下的小村庄,因为特有的山间气候,成为大连春季花开最早的地方。村里大多都是刁姓人家,故得名刁家村。在这里的老辈人当中,至今还保留着山东老家的风俗。

    据东汉学者应劭所著的《风俗通》记载:“刁姓为齐大夫童刁之后。齐人,以富闻。子孙居渤海。”刁家祖先在明洪武九年,也就是公元1376年,从山东栖霞县来此落户。这棵树龄达到650年的古树据说就是刁家先辈所栽,今天,古树枝蔓分延。树下的刁家人开山垦田,世代繁衍,如今也像古树一样根深叶茂。

    刁家村位于老铁山下,老铁山面朝着的是大海。没有人能说得清这座位于辽东半岛最南端的山峰以这样的姿态在这里守望了多少年。它就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深情地回望着自己的来路。这条路既漂浮在大海之上,也蜿蜒在群山之间。这是一条波涛汹涌的路、充满荆棘的路,也是一条探求幸福的路,更是一条在山海之间回荡着无尽人间豪情的传奇的路。通过这条路世世代代奔涌而来的人们,最终创造了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上的传奇。

    从地图上看,渤海海峡上的这一串像珍珠撒落一样的小岛,彼此间的距离并不遥远,这是庙岛群岛。事实上,山东与辽东之间的古人,就是通过庙岛群岛举目可及的一站站传递,进行相互的交往与沟通。

    到了公元前140年,汉武帝刘彻的战船,也是沿着庙岛群岛的古航线来到了大连旅顺老铁山下,那时,离老铁山不远的牧羊城已经矗立在一片丘陵之上。

    牧羊城始建于战国后期,南北长约130米,东西宽82米,据考古学者根据出土文物研究发现,早在青铜时代,就有从外地迁移而来的古人在此居住,而从汉武帝时期开始,随着旅顺口成为黄渤海地区的驿港,从山东、河北等地迁来辽东半岛南部地区从事垦拓的汉人越来越多。大连的史学界把这次人口迁徙称为拓荒移民,它对生产力发展是一次巨大的推动,我们今天仍能从一座座汉墓中看到那时大连地区的繁华与绚烂。

    刀光剑影中,历史再一次划下新的分割线。300年后,司马懿的大军击败了一度割据辽东的公孙氏政权,躲避战乱的先人无奈远行,从此与故土天各一方。

    战火中,牧羊城也逐渐荒废,只剩下几段破败的城墙,像那远去的帆影,无言地守望。

    山东省淄博市淄川区是《聊斋志异》作者蒲松龄的故乡,如今的蒲松龄故居,是一座恬静的院落。门前几株古槐,荫翳天日。游客纷至沓来,凭吊古墓,寻访柳泉。在《淄川区志》中,我们看到了这样的记载。

    新沓县就是现在淄川区罗村镇的前身,当年,战乱中的先人们最终在这儿落脚,此后只有小部分返回了原籍。而留在新沓县的移民,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成为土生土长的山东人。

    又过了700年,到公元926年,辽灭渤海后,朝廷将女真人中的强宗大户强迁辽南,其中,吉林农安扶余城的居民迁到了今天的瓦房店地区,建立了扶州城;原渤海南苏城的居民迁至金州一带,建苏州。辽朝中期,统治者曾数次对西夏发动战争。公元1051年,辽俘获西夏皇后及大批庶民百姓,并将他们押至镇东关以北地区,也就是今甘井子区大连湾镇、毛茔子一带定居,这批居民不忘故国,后代遂改姓夏氏。据推算,辽代向今大连地区移民总数当在10万人左右。这次移民被称为建制移民,辽东半岛南部地区又迎来了一个人烟相对密集的时期。

    元末明初,朝廷对辽东继续施行屯田政策,移民总人口约达20万人,于是,这次带有典型屯田目的的移民被称为屯田移民。这些移民来自四面八方,操着不同的口音,有着各自的风俗,在辽东这块御海临风的土地上,他们彼此包容,相互学习,很快就形成了相对统一的价值观念,孕育了共同开拓新家园的文化根脉。

    【采访】 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 葛剑雄

    我们这个国家移民是很多。应该讲每一种移民对当地都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从这个意义上来讲,闯关东是中国近代好多次移民潮中影响比较大的、人数比较多的一次。对东北的那些移民城市来讲,它起的作用是决定性的。

    【采访】 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 葛剑雄

    它风险很大,因为在一方面是大片的无主的荒地,还没开发;另一方面这个条件很艰苦,如果那一年寒潮来得早一些,有的就回都回不来了。这样流传下来,闯关东以后就成了一个关内的人迁到东北的代名词。从这时候就叫闯关东,就是这么来的。

    【采访】 大连水产学院退休副教授 山西李家后人 李慧彧

    据说祖籍这个地方原名叫那家泡子,最初有一个姓那的满族人住在那个地方,周围有一个荷花泡子,我们祖先看这个地方风水比较好,认为能够发家,所以就把这个泡子填上了,就盖上简易的房子定居下来了。

    【采访】 大连市史志办研究员 王万涛

    中国人有句话叫故土难离,但是也没有更多的人(回)来,土地荒芜,野兽横行,要重新开拓,谈何容易啊!

    【采访】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历史系教授 商传

    辽东地区是他(清朝)发家的地方,他不能扔。但是辽东艰苦,那么一个艰苦的地方,虽然富庶,可是他们入关以后,有更好的地方,那个地方反而慢慢地放弃了。什么人去做?关内的人。

    【采访】 辽宁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张士尊

    山东这个时期的人口增长速度很快,人口基数非常大,人均土地面积很少。另一个原因就是山东的自然灾害,从康熙中期开始,自然灾害相当严重,到乾隆时期,自然灾害几乎一个接一个。

    【采访】 山东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路遇

    一百单八县,一旱就是七八十个县,有的就是八十多个县,百姓颗粒无收,没有吃的,只能逃荒。所以说下关东的时候,也叫挑筐担担推小车,推着小车下关东,就是逃荒往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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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 辽宁师范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教授 谢景芳

    满族人兴起于东北,兴起于东北以后,他对东北非常重视,因为这是家乡,龙兴之地。但是康熙中期,他发现一个问题,汉民出关势必就意味着东北地区的农业大规模开发,和满族人的保护生态环境、锻炼八旗兵行围习武的初衷有点违背,后来就把住山海关,就是全面地实行了东北的封禁。结果大量的灾民聚集在山海关内,甚至成千上万,只能强行用军队来遣散,所以大面积的灾民通过海上坐船来到辽东地区就已经成了一个必然的选择。

    【采访】 旅顺双岛湾街道周家崴子村村民 周纯官

    我们的祖先周德新和周德纯在1715年坐着打鱼船第一次登上大连的土地,在夏家村落上脚了,到现在繁衍了十三四代人,大约是将近300年了。

    【采访】 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 葛剑雄

    实际上就是从清朝初年开始基本上就没断过,而且有很多人是以大连这一带为过渡的,在那里以后继续往北迁。他从山东过来到这一带,因为这一带已经有了开发了,所以他继续往北迁,其中一些人就留了下来。

    【采访】 电视剧《闯关东》编剧 高满堂

    天灾人祸、战乱,无法生存。我爷爷他们就开始闯关东,到关东以后等生活好一点,我的父亲、我的叔叔又跟着过来。

    【采访1】 电视剧《闯关东》编剧 孙建业

    最早我们老家不在栖霞县,在山东张家泥都。那家人都不在了,那一支人都没有了,后来在栖霞县有个唐家陂,是个镇,我爷爷和太爷都在这里落过脚。

    【采访2】 电视剧《闯关东》编剧 高满堂

    这些故事从小听着长大,就像融入在血液里,所以你的记忆里、你的梦境里都是闯关东的故事,所以说当你要决定做《闯关东》的时候,一下子勾起你很多很兴奋的东西,很自然的东西,血液里给你带来的东西。写起来比较有激情,有感情。

    这座横亘在山海之间的隘口,名叫山海关,它始建于公元1381年,600多年以来,这座高大的城门和坚固的城防工事,一直向人们证明着它的显赫地位。山海关东起渤海湾的老龙头,西接燕山山脉,它就像一把大锁,挂在华北通往东北的咽喉要道上。按照山海关的走向,人们习惯地把山海关西南叫做关内,东北则称作关外,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关东。

    葛剑雄,中国历史地理和移民史领域的权威专家。他认为,当今中国的发展,离不开移民;列举中国的移民城市,绕不过大连;要说大连的移民历史,首推闯关东。在他看来,闯关东的时间跨度应从350多年前《辽东招民开垦则例》颁布算起。

    350年前的清朝初年,山西太原府张化营的李大荣、李大贵两兄弟,听到朝廷在关东以优厚条件招民垦荒的消息,就结伴通过山海关,到东北谋生。李家兄弟一路走到今天的庄河市蓉花山镇五道沟,才停了下来,两人觉得,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东西两山耸立,中间凹下,就像一个巨大的元宝,李家兄弟决定不走了,就在这安家。

    李家兄弟在此安家落户,种庄稼,开豆坊,凭着山西人的勤俭和精明,竟在几十年后成为辽南声名显赫的大户,那是一段随着辽东地区近代发展史而共同演绎的传奇故事。但在这个故事的开头,广袤的辽东还是人烟罕至,明末满族八旗铁骑与明军的反复厮杀,使辽东一带十室九空,土地大片荒芜。

    战争的结果,是八旗铁骑经山海关南下,狂飙般地席卷了中原大地,最终摧毁了大明朝的统治,建立起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大清帝国。新王朝建立后不久,就连续颁布了几道法令,用优厚的政策鼓励关内的汉族人,到关东去垦荒种地。据《盛京通志》记载,顺治十年定例,辽东招民开垦,有招至百名者,文授知县,武授守备。对招来的移民,全部编入旗籍,计民授田,发给耕牛和种子。同时分拨京城八旗兵员和长白山八旗居民来大连地区戍边、垦殖,对他们的政策更为优厚,可以跑马圈地,成为私产。而非八旗移民主要来自鲁、苏、闽、浙诸省。至乾隆四十六年,也就是1781年,复州移民达8万人,金州以南地区移民达3.7万人,整个大连地区移民人口达11.7万人。

    从1653年《辽东招民开垦则例》颁布,到1667年这14年间,东北大地上的人口激增,这个时期,是今天人们习惯上统称为“闯关东”的第一个阶段,在这些人当中,有人像李家兄弟那样,很快有了自己的土地,凭着相对先进的生产技术在肥沃的黑土地扎住了脚;还有的人没有停留,而是一头扎进了人烟罕至的大山。

    对于成功的渴望淹没了那些不可预知的危险,在一个刚刚被重新发现的“新大陆”面前,谁能付出更多,抢到先机,谁就会变得富有和强大。在新的游戏规则里,包括大连在内的整个东北地区,迎来了一个极具决定性意义的移民大潮。

    正当山西李家兄弟在离老家千里的关东土地上开始置办家业的时候,山东登州府的周德新、周德纯两兄弟,逃离了破碎的家园,在他们的眼里,关东那片广袤的黑土地,简直就是他们全部的希望。

    乾隆十八年(公元1753年),山东省人均占有土地7.76亩,但仅仅过了13年,山东省人均占有土地就下降到了3.86亩。这对于一个以农业为国家根本的封建社会来说,人口的快速增长,给土地带来了沉重的负担。所以,一遇灾荒,顺民就变成了难民,难民又变成了流民。

    可这个时候,山海关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在烟台海边,周德新、周德纯两兄弟说服了船老大,乘一叶小舟偷偷地出海了,汹涌的海浪,凶猛的海风,是大自然给他们闯关东之旅设下的第一道难关。根据有关资料显示,自清朝入关起,有不少乘船“闯关东”的人,由于海风的变化,漂流到了朝鲜、日本等地;至于覆舟于海上者,更是难以计数。周家兄弟无疑是幸运的,九天九夜之后,他们在旅顺口靠岸了。饥寒交迫的两兄弟已无力继续北上,便在一个名叫夏家村的地方落了脚。

    从1668年到1860年,帝国的封禁政策并没有挡住山东人的求生信念,越来越多像周氏兄弟这样活不下去的山东人从海路进入关内,大连成为闯关东的第一站,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大连地区的人口开始加速增长。这个时期,被称为“闯关东”的第二阶段。

    鸦片战争后,清政府对边疆控制日益削弱,沙俄不断侵蚀黑龙江边境,清政府采纳了黑龙江将军特普钦建议,于咸丰十年,也就是1860年,对关东正式开禁放垦。现代的史学界把1860年到1945年的这个时期,称为“闯关东”的第三个阶段。

    在位于桃源街附近的一座古朴小楼里,我们见到了高满堂和孙建业,两位剧作家其实也都是山东人的后代。

    电视剧《闯关东》的故事是从1904年讲起的,这也是历史上大连地区人口增长最快的时期之一,包括高满堂和孙建业的曾祖在内,现今很多大连人家的前辈,都是在这个时期渡过渤海海峡,来到大连的。

    【采访】 庄河市蓉花山镇五道沟村村民 薛殿家

    你看不管是这个门楼,还是花园,二道墙全有。这四趟都是炮台,那时候30多个炮手,炮手干什么,就拿着枪,那时候兴养“活枪”,拿着枪维护人家,那阵有胡子来抢都进不来,抢不了。最好的时候吃4000担租,一担是450斤,4000担租你看看,你算算得有多少斤。

    【采访】 大连水产学院退休副教授 山西李家后人 李惠彧

    大体上像盖县、营口、辽阳、沈阳、丹东这一带吧。家里有布匹,长辈都会叫名,什么玉毛绫、焦眼罗、软缎、羽缎、府绸、胡绸。

    【采访1】 大连水产学院退休副教授 山西李家后人 李惠彧

    咱们从几个不同时代的一些名字可以看出些变化,最早老人的名字叫“大荣、大贵、大明”;后来三个庄园的名字分别叫“长隆功、长隆德、长隆义”;再到后来我父亲这代哥仨名字里头分别有“家、国、兴”。

    【采访2】 辽宁师范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教授 谢景芳

    这个主要是前期文化的融合和后来融合的复杂性造成的。在清代对东北连续开发的过程开始以后,以今天的山东、河南和河北的内地居民为主,到清朝末年的时候,咱们大连地区的人口大约已经达到了85万以上。正是这些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居民先后移入,就造成了这个地区文化的多元融合特点,所以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把各自带来的特殊文化不断地掺杂融汇就形成了相包容、和平和睦共存的现象。

    【采访】 旅顺双岛湾街道周家崴子村村民 周纯官

    现在都干个体了,都开工厂了,就比如像我家,我从事打眼爆破(工程),还雇了十多个人,咱们现在和老祖宗比已经腰包鼓鼓的了。

    【采访】 旅顺双岛湾街道周家崴子村村民 周纯官

    据我的考证,周成文是在1776年,当时领着老婆,甚至还有一个小不点(孩子),挑着筐来到周家崴子村,那个时候周家崴子村根本就没有人,就有一家姓蔡的,周成文有五个孩子,长大之后就形成了周氏家族,就是周家崴子最早形成的样子。

    【采访】 电视剧《闯关东》编剧 高满堂

    这三百年间,两千万人闯关东,把中原文化和当地的文化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新的文化概念,在这一点上我觉得贡献最大。这么博大的关东土地,敞开了胸怀,把中原文化吸收进来。

    【采访】 山东蓬莱门楼村村民 周克玉

    我们村的大连帮,闯大连的最多,其次沈阳帮的多,还有长春帮、承德帮的。据我初步统计,我们村已经全家逃荒闯关东的有50多户,那时候我们村才300户人家。

    【采访1】 山东蓬莱门楼村村民 周克玉

    在我这个家谱上,找到周德新、周德纯这两个名字,这就证明了他那边的老祖宗,就是我们家门里的叔弟叔兄俩人,三百多年了,家乡不了解这俩人在哪里,他找到了他老祖宗的所在地、老家乡,高兴得不得了。

    【采访2】 旅顺双岛湾街道周家崴子村村民 周纯官

    我们已经找到了我们的根,找到了我们的老祖宗,找到了家,所以说我不认为我是真正的“海南丢”,我现在已经知道我家在哪儿了,我没有丢。

    长隆德庄园,始建于1860年,占地约70亩,房屋220间。走进庄园,青砖碧瓦,飞檐斗拱,一派古香古色,是典型的辽南地区建筑风格,1993年被大连市人民政府正式列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清朝初年从山西来到辽东的李大荣、李大贵两兄弟,继承了祖先晋商的血脉,在今天的庄河市蓉花山镇,不仅开掘了上千垧的沃野良田,更经营起布匹绸缎的生意。家族日益发达,便建起了这座在当时堪称奢华的庄园。

    生意最兴旺的时候,李家在东北开到60多个商号,当家掌柜春天赶着马车出去收租,一圈走回来,都快过年了。

    李家后人李惠彧告诉我们,在这片风光秀丽的蓉花山下,随着李家兄弟家业的发展,慢慢地生聚日集,很多来自山东的移民也来到这里,在李家附近,出现了一些打着“仁和”、“永源”这样字号的商户,这些来自山东的商户和山西李家不断交往,浓厚的儒家气息也在无形中影响着山西李家。

    而在今天的旅顺双岛湾,一个名叫周家崴子的村庄,全村两千多人当中,绝大多数都是周姓,都是山东登州府周德新、周德纯两兄弟的后人。

    1715年,应该算作周家人新的纪元,从山东登州府幸运漂到大连的周德新、周德纯兄弟在旅顺夏家村开始了新的生活。娶妻生子,男耕女织,到老含饴弄孙,如果按照这样的生活轨迹,也许周家兄弟的闯关东之路过于平淡,现在的周家崴子村更无从谈起。1776年,周家冒险开拓的血脉在孙子周成文身上被再次激活,成就了周氏家族的强势推进。

    这是一张写于嘉庆十四年(公元1809年)的分家单,上面写道:“周成文,因家口甚多,居住不便,情愿各人分居,嘉庆十四年十月廿二日。”周成文仅用了短短二百多字,就把一个大家族分开了,周家的五个儿子也因此成为周家崴子的第一批村民。也就是这次分家,才有了后来周家崴子村的人丁兴旺。而在大连地区的历史上,这样一个个山东移民家族的分分合合,开拓了一片又一片原本荒芜的处女地,也让中国的传统文化一代代血脉相承。

    穿行在今天大连地区的田野乡间,尽收眼帘的是四处的谷稻禾田。我们可以轻易地寻觅到很多像周家崴子这样以姓氏命名的村庄:大魏家、大李家、韩家村、张家村……每一个村庄的背后,应该都有一段艰难曲折的传奇故事。而从远古时期开始的一代代移民,他们像海浪一样扑上这片美丽的海岸,用连绵不绝的力量冲刷着古老的岩石,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印痕,也夯筑起今天我们美丽的家园。

    1971年,周家崴子村迁移坟地,年轻的周纯官忽然有了一种担忧:“把我们老周家的坟茔拆了,子孙们今后到哪里找祖宗呢?”从那时开始,周纯官三次踏上山东地界,寻找有周姓的村庄,最终锁定清朝时登州府所辖的蓬莱门楼村地界。那是1989年,在门楼村,周纯官遇到了和他同姓的周克玉。

    在周克玉手中一本泛黄的家谱上一行清晰的字迹让他激动万分:“康熙五十四年,周德纯、周德新兄弟,渡海北上,定居旅顺双岛夏家村。”

    周家的人没有丢。其实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都没有丢。因为他们像祖先一样的勤劳,一样的智慧,一样的坚忍不拔,一样的威武不屈。在这片命运多舛的土地上,他们不但传承了祖先的血脉,还在开疆拓土的征途上,以更顽强的斗志、更广阔的胸襟、更开放的视野创造了一个更加美丽的新家园。伴随着侵略者的枪炮声,另一对周氏兄弟将走进我们的视野,那又是一段什么样的传奇故事?不断奔涌而来的一代又一代创业者们,最终赋予了这片土地怎样的魂魄,塑造了这座城市什么样的品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