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苍蝇灯:坚持真理是文学创作的灵魂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00:36:11


 

  俄国文学先驱——列夫.托尔斯泰

  

不久前,偶读了《揭阳日报》一篇《文章合为时而作》的文章。作者叹息:潮汕作家没有一个能登堂入室,甚至于根本没有资格让史论家顺带一提。他把这个原因归咎为:

潮汕的作家们“白读”了孔孟著作,他们缺乏高度的社会责任感,总是力求中庸,求得稳当,回避“热点”。结果在一个思潮过后,潮汕作家从来都“榜上无名”。——乍听起来,真有点像天外来音,其口气之大有点让人咋舌。

该作者在文中还提到两个他自己发明的新词汇:一个是政治“光圈”,另一个是社会 “贡献率”。他在阐释“文章合为时而作”时,旗帜鲜明的指出,这是“紧密配合”“政治中心”的意思,并且是“无疑地非常正确”。为了践行,他“长期以来不厌于咀嚼与重温、实践和劝说”。看来,比起那无数的“榜上无名”的潮汕作家来,他实在是有先知先觉。他似乎在向大家暗示:一位超凡脱俗的文学天才即将降临到潮汕的大地上,并且是那样的自信。

该作者还说:历史上许多文学流派的产生也都是“文章合为时而作”的产物,是改革创新的结果。

但是,后来却有读者指出,“文章合为时而作(按:作,原文是著)”之句,并非作者所说的出自宋人苏东坡,而是唐人白居易。作者竟把他长期“咀嚼与重温”的文章题目来了个张冠李戴——搞错了。

其实,对“文章合为时而著”的解释,见仁见智,并非一端。我认为,文学创作必须源自生活实践,这一点恐怕大家都不会有异议;而把“文章合为时而著”诠释为政治“光圈”, 并且用来追求对社会的“贡献率”,却是闻所未闻的奇怪新鲜玩儿。

实际上,是不是真如该文作者所言,文学创作只有“文章合为时而著”这一出路呢?答曰:非也!如果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文学创作的出路非但可以“合时”,而更多的还可以是“非时”,甚至还可以是“逆时”,并且这些例子俯拾即是。

首先看看《归去来兮辞》。

此文是陶渊明在41岁时辞去彭泽县令,摆脱官场生活,逃离政治后的作品。请问其流传之广乎?其艺术价值之高乎?我们说了不算,请听听大文学家欧阳修是如何评说的,他说:晋无文章,唯陶渊明《归去来兮辞》而已。

西晋的左思,是曾经传为洛阳纸贵佳话的《三都赋》的作者。其文学艺术价值是众所周知的,但它也是不见得有攀附权豪,参与政治的伟大作品。

唐朝的刘禹锡,一生仕途坎坷,长期被政敌排挤在政治“光圈”之外,但是他那才华横溢的高质量的诗文作品,千百年来一直脍炙人口,不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宋朝的苏轼,在宋神宗元丰二年(1079)仕途受挫,因为乌台诗案,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期间,在三个多月内他完成了前、后《赤壁赋》两篇,并且得于流传千古,又何尝得益于政治弄潮?

君不见还有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王勃的《滕王阁序》、张继的《枫桥夜泊》和马致远的《秋思》等等;更有著名的四大古典名著的诞生,都是与政治“光圈”毫无关系的“非时”之作。

除此,还有“逆时”的名篇。

被苏轼誉为“文起八代之衰”和后人称为“百代文宗”的唐人韩愈,在唐元和十四年(819)因为宪宗迎佛骨入大内,奋力上谏,得罪了皇上,结果被贬为潮州刺史。他的《谏迎佛骨表》就是一篇著名的“逆时”的伟大作品。韩愈在后来的这段黯淡岁月里,他一如既往地关爱黎民百姓,兴利除弊,努力发展当地的农耕和水利建设。当时的韩江因为鳄鱼横行,祸害百姓,原名为恶溪。韩愈为了除鳄安民,命令属官秦济以一羊一猪祭投恶溪水中,并写下了《祭鳄鱼文》这篇有名的祭文。虽然这个祭奠仪式有点玄虚,但此后江中鳄鱼绝迹却是事实。潮汕人民为了纪念韩愈的功德,便把恶溪更名为韩江,并且一直沿用至今。

以上所列举的众多文学名著、名篇,已足以说明,文学本身就有其独立存在的价值和品位,并不需要依赖或主动趋附政治“光圈”的照临,而且只有这种文学作品的生命,才是永恒的。

至此,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证明:《文章合为时而作》作者认为潮汕作者无名家是因为潮汕的作者们“白读”了孔孟著作,不认识和没有利用政治“光圈”的说法是不成立的。

如果按《文章为合时而作》的作者所言,是否“合时”了,就可以高枕无忧,并立于不败之地了呢?本人觉得不然。非但不然,还有为了“合时”而引来骂声一片,甚至险些砸了锅的事儿呢!

在笔者的电脑私人文库里,我至今仍然保留着2009年10月前后的,有关文学大家余秋雨《南京钟山风景区碑文》的大量批评文章。在此以前,余秋雨的学术成就是得到广大读者的认同与赞扬的。但是,他从专业学者,跟随着政治潮流转变成为一个追逐政治的社会活动家,对真善美与假恶丑没有一个明确的分水岭,文笔也随着政治潮流之动而动,因而失去了一个学者应有的正义立场和尊严。

虽然他的这篇作品存在不少瑕疵,但我认为与他的写作水平无关,人们对他的批判也确实有点过分。仔细分析一下也不难看出,主要是因为他为了追逐潮流,在原来的文学创作上早已分心。俗话说一心难两用,更何况文学创作是一种“高危”作业,稍有疏忽就会出错。这才是引起这场风波的根本原因。

我想,作为时代的文学艺术家,应该胸怀百姓,应该有社会责任感,少些名利欲望,少点霸气和浮躁。不论政治风云如何变幻,都应该始终站在广大人民大众这一边,关心他们的生活,关心他们的疾苦,关心他们的柴米油盐,关心他们的生老病死。只有这样的文学,才是名符其实的人民文学,只有这样的文学创作,才是有社会价值和现实意义的创作。

列夫·托尔斯泰说:把写作当成谋生手段,这是可怕的错误。这意味着高尚的原则屈从低下的东西。

俄国文学先驱的这句警言,应该成为摇笔为文者的座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