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声音素材:不朽的情书

(14/02/2001)
有人说这是一个情书已经死亡的时代，为配合情人节，纪伊国屋书店主办了一个书写情书比赛，反应不错，共收到155封中英日语的情书，中文情书占了30%，而根据主办当局，中文情书是写得最精彩，也是最有感觉的。各语言的最佳情书作者将获得100元的书券及双人法国餐厅餐券。
这里刊出4封写得最好的情书，其中一些情书将于今天开始在乌节路的纪伊国屋书店内展出。
无数难眠夜：无数个梦境，同一个画面。
洋娃娃：
过得好吗？
她，还是跟着别的男人走掉了。我也终于感受到你当时的感受。过去的我，错了。突然间，我明白了两件事：为什么每当我处于困难、痛苦、孤独的时候，我想的都是你，因为在我的生命中，你才是最重要的，遗憾的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还有，就是生活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生活的天秤已给我添加了应有的砝码——惩罚。我无话可说，该当其罪。
我曾到过郑州，也看见过你。我想叫住你，可是又觉得无颜面对。直觉告诉我，你过得很平静，这已足够。
我也终于理解了爱的一面，不是征服，不是呼喊，而是鼓励，是理解，是共同共通的心声，是无言而又有价值有意义的付出。
无数个梦境都是同一个画面，你坐在我身边，微微笑地面对着我，犹如当初那恋爱的时节。于是我又拥有了无数个彻夜难眠。温馨而又折磨。
我只是想问你，还能不能回到那个堆着垃圾堆的地方？（只有你才懂我的话。）
告诉我，好吗？
祝一切平安！
常斐
你在哪里？
给思念的人，兰西：
在这里等了很多个下午，等待原来也会老，渐渐地失去了心里的那一种兴奋，渐渐地失去了言语。外面的天也渐渐地失去了颜色，不再为找到自由的气球开心了。因为它们飞上了天空……离我越来越远，之后再也没见过面了。丢了气球的小孩没有哭，只是错愣，为什么心爱的气球要离他而去？
在这里有很多故事，有很多像几米向左走的她和向右走的他，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故事……现在有一段好长好长的……待续。二月河的书架上的字条，你有没有看到？等不到你，又怕错过你，所以留下了问候：你今天好吗？你要的《三代皇朝》你找到了吗？这里没有……什么都没有……
三月一日晚上，日记上我问：当这本册子写完后，还会不会有你的名字？美丽的回忆，我想还是别太眷恋，别太回忆，不然又不知道何时才会忘了你……厚厚的日记写到昨天已经是世纪末了。再也装不下多一点的思念，也没有勇气再开始另一本回忆。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我在歌里　想起了你
你在哪里？　我在风里　想你
你在哪里？　我在雨里　哭了
你在哪里？　我每个星期天的这里
你在哪里？　我在天堂下的咖啡座
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　都已无所谓了……
微微的风，吹起了一地的惆怅。天使坐在墙角，俯视来来往往的行人街影，他看似很惆怅，又似乎能感觉我的失望，我想他也是在头痛，要如何减轻那漫漫的苦涩。他陪我走过街市，踩着我留下的脚印，踩得出同样的沉重吗？回头看看吧！至少我们爱过他，至少我们用心地爱着他。给我一个笑容，让我今天过得好一点，至少太阳出来了……告诉你，最后的那页满满的都是你，都是你。请把它装进瓶子里丢进海里吧！
小芬
蝴蝶文身
K：
我有一只蝴蝶文身，豢养在右低颈。它从衣领探出头，在你炯炯笑意里急急鼓动蓝翼。我小心抚平它的惊措，却听见啪啪啪啪扑动的回声。
（某处，有座空谷？）
每夜一松开衣领，蝴蝶就窜飞。我追出浴室追进卧房追过厨房追入梦境，却随即发现自己醒在床上。某处传来啪啪啪啪的回声。
（某处，有座空谷？）
白昼里，蝴蝶睡熟了。在打盹的车厢里。在无味的餐食前。在逐渐稀薄的空气中。它就如一枚文身般一本正经睡死了。
我猜想蝴蝶也许心事憧憧，决定带它去逛逛。在喧哗群众中，它总是恹恹不语，且日渐苍白。
直到某个寒夜酒馆里，在溢满泡沫和流言的啤酒杯间，获知你无名指上的誓约。蝴蝶啪啪啪啪抽身飞离。我追到窗边，天空落下蓝色凝固雨柱，嘀哩嗒啦纷跌在鲜红碎砖道上。夜空里仿佛见你笑意缓缓，忆起初遇时你刀锋般横劈而来的目光，划开某种类似乡愁的切口，汩汩涌出无法理解的撼动。我感觉一阵心绞不得不掉头，且明白蝴蝶啪啪啪啪的心事。
（身体左侧，有座空谷。）
微冷早晨，大街一如既往刮着梦的残骸。我们相遇。
你笑意暖暖，而我，禁不住轻轻微笑。
因为微笑是快乐。
叹息是快乐。皱眉是快乐。悸动是快乐。顾盼是快乐。风是快乐。雨是快乐。感觉心啪啪啪啪扑动着是快乐。
能够喜欢上一个人，是快乐的事。我如是告诉蝴蝶。在喑哑汹涌人潮里啪啪啪啪回声中，它没去了身影。
J
p.s：早晨醒来发现右低颈开了株黑色蔷薇文身。
往同一个方向
××：
现在我的心跳，就像是一只失控发了狂的大象，把什么理智矜持全部都踩在脚下动弹不得了。请不要来试探我的勇气，因为我觉得自己全身颤抖得很厉害，比上次去纽西兰玩绑紧跳还忐忑，而脑血压上涨的速度，更胜你翻页的速度。
昨天，下了一场大雨，你没有打伞而一如往常地朝地铁站走去。其实，我一直在背后跟着你，不为什么，我只想和你淋同一场雨，在你笔直的路线上，也留下我的印记。虽然后来我感冒了，也不得不去医务诊所吊了两个小时的盐水，但心里就是暖呼呼的，因为我们对2001年1月13日的下午5点20分有着同样的回忆。
人真的是最另类的动物，既单纯又复杂，就像我，明明有对可以观望整个世界的眼睛，却宁可把画面在你身上定格，然后慢慢再已移不开了。北川若瑟说过：“人的位格是我们尘世最原始的寓所，恋爱使我们流离失所，除非，我们寄生或相寄生在爱人的自我里。”
嗯……你听过蔡淳佳的《他和她》，看过几米的《向左走·向右走》吧！是的，我们才隔了不过几个窗口，下一次，或许你会愿意和我往同一个方向走。
我承认，我不懂得如何写一封完美的情书，但我真心希望你会明白我在说什么。因为爱你。
护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