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曼的英雄事迹8O字:梨花如雪,空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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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亲?
  他有着显赫的家世,有着前途无限的仕途,更有着繁花似锦的风光,他是满清第一才子纳兰容若,文武兼备,年少英才,更得皇帝器重。如此达官显贵,被世人艳羡。可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虽为一代风流才子,然而他的心事,世间谁懂?
  知己一人谁是?已矣。可是他一直忘不了、放不下。每当走过廊下的朱色柱子,每当软风吹过纱窗,他便疑是梨花又开。琳琅、琳琅,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思念一遍,呼唤一遍,都是锥心刺骨般的疼痛。
  还记得,那一日初见,下着绵绵密密的雪珠子,她初到府上,鬓发如银的祖母拥着满身缟素的她,她那清莹莹的眸光里透着隐隐约约的哀愁,叫人心疼。一声“大哥哥”,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一缕淡薄幽香,从那时起,就叫他魂牵梦萦。
  总是在最初的时光里,撞见她默默垂泪,却又在人前展现笑颜,那淡淡的哀愁下,是怎样无法言说的伤痛?总是在阳光明媚的午后,走到她向南的窗前,看着窗下的大株芭蕉与梨花微微摇动,听见她轻轻唤他一声“冬郎”;总是从书房下来,兴冲冲地赶往她的院子里去,教她窗前的那一架鹦鹉,念他的新词;总是在璀璨的星空下,与她赌词默韵,看她默默沉吟,或出神,或望芭蕉,或抚梨花,然后喜盈盈地转身,梨涡浅笑;总是在咫尺天涯的时光里,辗转起伏,念起昔日种种,即使一切都成了枉然。
  分明是青梅竹马,分明是两情缱绻,怎料到,痴痴的小儿女心事,终逃不过天意弄人。寂寂锁朱门,一道宫门深似海,她成了浣衣房的宫女。那次随驾行围,他明明听出月夜下曲折动人的箫音,是她所奏。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他满脸的向往,让看重他的皇帝,金口赐婚,欲成全他和吹箫女的一段佳话。一刹那,他瞥见了他和她的一线生机,他竟差点无法自持,多年的相思,是否终于完满?
  不曾想,她终究还是他永不可及的天涯。今生竟是无缘至此,裕亲王福全的移花接木,让锦绣姻缘再度错落。圣命难违,连心中那万一的希冀也成了灰。他必须另娶他人,而她,却成了主子。
  明知是无望了,可是他,如何能忘却她?也曾在皇帝帐中遇见,却只能目不斜视、怅然而过,原来咫尺之隔,竟是不可逾越的天涯;也曾上折子辞婚,甘愿此后,与寂寞相对;也曾奋力抗争,可念及母亲的拳拳慈爱之心,念及不能再连累到她,他怎么还能有半分力气挣扎?
  一路走来,往事迢迢,寸寸肠断,从此伤春伤别,黄昏只对梨花,直至夜色沉沉,灯花瘦尽一宵又一宵。他唯望,每一个清辉夜里,寂寂宫墙里的她,安然无恙。
  
  【贰】情深不寿
  
  当时领略,而今断送,总负多情。一曲箫簧合奏,牵出一段盛世情错。哪怕尊贵如皇帝,也只能忍痛地,把心爱的人尘封在记忆深处。从别后,他对她,却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忘却。
  午夜梦回,他总轻轻呼唤一个名字:“琳琅……”谁知晓,这个名字里,系着他对她的如海深情?他搁在枕畔的精巧匣子里,封锢甚密,却原来,那是她绣给他的平金绣荷包,里面装着他给过她的玉佩,以及绕在玉佩之上的秀发——温软幽香,正是她的秀发。可一生已错过,同心双结的美好回忆,只能在梦里寻了。他无可奈何,不得不选择忘记,忘记他和她的前尘往事。而她,却是他心底最深的烙印,他真的忘记得了吗?
  他,是一代君王,八岁御极,除权臣、定三藩,文才武略,睿智过人。那一次前往保定行围,注定了他和她的一段缘起缘落。他吹奏一曲铁簧《月出》,大营远处却有人以箫声相和,一箫一簧,遥相奏和,丝丝入扣。他命裕亲王福全寻找吹箫之宫女,本想赐予纳兰。没料到,福全发现吹箫宫女,正是皇帝倾心的女子,便私下使用移花接木之计,留下了她。
  他和她在河畔初遇,那夜的月色极好,她站在水中,唱着歌儿,如梦如幻,却在匆忙间遗下一方帕子,帕子上有一朵四合如意纹;而那日,她替代缝补的宫人,为他缝补衣裳,亦是绣上了四合如意云纹;后来,营帐里,她为他敷药,成为了御前侍奉的宫女。种种巧合,是机缘,亦或是天意弄人?彼时,她定不知晓,那两朵四合如意云纹绣在了他的衣裳上,亦绣在了他的心上。直到回宫后,她在御前侍候,日常相伴间,他渐渐情根深种。
  她的一抹幽幽暗香,她的七窍玲珑心,她的楚楚可怜模样,总教他微醺欲醉,不由得心动。他说不清,心底流淌着的是何种情意?也不知是何时开始,已经深深地把她放在心上。一切仿若皆是不经意,御笔试墨,素笺上落下的,竟是她的名字;闲暇演算时,他神色自若,淡淡地问来她的生庚,此后便不曾忘记。明月当空,此夕何夕?她的生辰夜,他携着她,提灯步上城楼,让她遥望家里的方向,那亦是他的爱意流露吧?彼时彼刻,他定是,只希望携着她的手,慢慢地走,走到天荒地老。
  静悄的东暖阁里,他握着她的手,意欲教她写字,却不曾想,她原来就习得一手清丽妩媚的簪花小楷。后宫佳丽三千,大都不识字,而她,却一次一次地带给他惊喜。是呵,她的身上,到底还藏了多少的本事?
  一曲《凤还巢》,箫调清丽却似曾相识,她的箫声,为什么让他生出了不安?后宫从来都是明争暗斗,被算计的是她,还是他?他疑念顿生,命她吹奏一曲《小重山》,想起行围之时的簧箫相奏,想起纳兰的神色,他便知悉了一切。她的一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直让他的心沉入万丈深渊,即使他是九五至尊,也不过只是希冀,她能像他一般,以赤诚相待。早已爱她至深,却原来从头到尾都是错了……原来,她是纳兰的表妹,与她两情相悦的,是旁人,她的心里,何曾有过他?
  赐给她位分,撂下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当他銮驾出京,惊闻她小产,剧痛难当,以万乘之尊轻骑数十里返宫,原来他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原来,在他心中,她是他的命,他甘愿为她担当万事,甚至不惜以驾驭臣工的手段来对付后宫妃嫔,只为了护她周全;也甚至不顾身份,与纳兰相搏。即使后来,他明知她不曾以诚相待,甚至她算计他,他亦没有办法,只因,他已经把她刻进了骨髓。
  然而这一切,怎么逃得过皇祖母孝庄太皇太后的眼睛?有国者不可以不慎。太皇太后为了大清的千秋大业,怎么能容许,他一次次的为她乱了心神,犯了糊涂?三尺黄绫让他如五雷轰顶,他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琳琅去死?一切终归要结束了,为了保存她,他唯有忍着剧痛答应皇祖母,选择遗忘,选择与她相望不相亲。
  已是尘埃落定,不能再有任何奢望了。他把对她的爱转移到相貌与她酷似的和妃身上,以为是放下了。可是蓦然回首,他何曾放下过?一路走来,他一直把别人当作是她,忘了大半生,却也铭记至死。藏得好,隐得深,忍得苦,他瞒过了所有人,甚至瞒过了自己,可是却瞒不了深爱她的那一颗心。其实这一生,他的心上,住着的只是她,只是她而已,再也装不下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