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圣人和圣女差13岁:春宫图发展简史与男欢女爱 凤凰博客

春宫图发展简史与男欢女爱

2011-11-08 12: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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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制笔、养蚕、打铁、制盐、酿酒、屠宰、做饭、典当、磨豆腐、造火腿等所有行业一样，画春 宫 图这行当，也有自己的祖师爷。当然，就像你沿着不同颜色的胡须最后会摸到不同的下巴一样，春 宫 图的派系过多，也有各自的祖师爷。你可以想像，设定一个祖师爷，就是这个行当的开始，是这个行当共同的需求。师傅们需要以此来整肃行风，用“咱们祖师爷留下的饭碗”的话开头，给学徒以庄重感；而学徒们则无比需要一个祖师爷来产生自我神圣感。当别人张口就骂“一个画春宫流氓图的小瘪三”，可以回一句“岂不知咱祖师爷就是谁谁谁么？”
　　
　　
　　春 宫 图行业普遍奉一幅石刻画——画出已有百万年之遥——为开山鼻祖，认为此乃开天辟地第一幅春宫，其中微言大义，既涵盖了性-爱的所有本质，又指出了后世所有春宫的方向。我如今站在博物馆橱窗前看这幅画时一无感觉，觉得在看一块灰扑扑的石头，上面有三五个奇怪的凹窝。如果没人提醒我那是男女在欢好，多半会另起邪念，比如这块石头可以用来压缸腌咸菜。要联想到靠这图来刺激肉欲、提高夫妻生活质量，那真是从何说起。博物馆导游的声音随即提醒我：春 宫 图行业的首席祖师爷是黄帝。显而易见，这里面有以下矛盾：皇帝再古，还无法穿越到百万年前，去刻这幅石春宫。这说明A 除非始祖另有其人，否则春 宫 图行业就有了一个天大的矛盾。 B 越是开头见不得光的行业，越需要一个宏大叙事的人来做祖师爷。你知道，始祖总是全知全能，思索天地云气浮尘就是形而上学，带头打猎就可能同时发明了地中海射法和蒙古射法，不小心火燎了一块肉就发明了BBQ。所以把发明春 宫 图的伟大功绩归在他身上是必然的。因为祖先已经死了，我们栽赃说他干过什么、主张什么，都是可以的。比如，有史家指认：黄帝手绘的一张图，上面一杆似是而非的长矛，一面似是而非的圆盾，认为这就是一幅春宫画——“黄帝所以将矛画得不像矛，盾画得不像盾，就是用这种朦胧感提示我们，男女之间就如矛与盾，一攻一守，一突一承。观此图，品其意，不由得人不热血沸腾、情欲旺盛、恨不能立刻行其交欢，得天地之大乐……”——当然，他完全不去考虑可能黄帝不太会画画，所以画得差这种可能性。
　　
　　
　　刚才说春 宫 图行业在最开始见不得光，其实可以如此理解。当男女还不以赤身欢好为耻时，看他人过夫妻生活真如山林野火一样不要钱。但等世上有了羞耻二字，夏娃扯下树叶遮盖身体，不和亚当在林间草地乱滚而开始钻高粱地，冒着皮肤过敏之忧也要隔绝光线时，春 宫 图始有用武之地。过不上夫妻生活的人需要观看过夫妻生活，过上夫妻生活的人想观摩他人过夫妻生活，同时，过夫妻生活的人因为羞耻又不想别人看他们过夫妻生活。于是，春 宫 图的伟大历史就此开始。
　　
　　由于画功粗劣、材质匮乏，早期春 宫 图存世既少，质量亦差。除了能赞许“画笔淳拙、思无邪”外，概无长处。可是如你所知，春宫旨在唤起人之情欲，所以让人“思无邪”实也不能算优点。所以早期春 宫 图只能做教导用途，男女乍婚，接几张图来明白天理人伦，虽然时时会有男孩子脱口说：“噫，彼妇皎然，美甚！”被老婆吃醋扇了一嘴巴之类，但至少促进了上古人类的繁殖生育。也有长期未婚男青年拿来做消遣之用，但因为此图过于“思无邪”，只有阐释科教说明用途，缺少抒情性，所以需要极高的想像力，这催生了两种极端的人。第一种男子束好裤带，欲念尽消，决定成为一个君子，从此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种男子由于长期看此类图，目无全女，走在大街上也可以心猿意马，看山是女人，看水是女人。
　　
　　魏晋之后，工笔大师们画洛神、画仙佛，画帝王，画天上人物。春 宫 图下承余绪，继续画男女欢好。因为若干大师闲笔时也偷偷画男女肌肤，学徒觑见，加以模仿，绢本设色，放在袖子里游荡，与贵胄公子们并辔同游时，袖里偷摸出画来，哄公子们花钱买回，图个新鲜乐子。那时的春宫又分明暗，明春宫是明火执仗、男女赤身、张牙舞爪、光天化日行其好事，供给给性格豁达之人；暗春宫是重衣叠幕，肌肤一寸寸都是活的，缱绻温柔，专们附和性格内敛的公子哥儿及女眷。后世史家认为，这一时期的春宫画开始了一些伟大改革：粗劣的、简笔画式的、让人分不清是女上位还是女人坐船的画消失了，细致的、刻意还原人体原貌的描绘出现了。也从此开始，春 宫 图正式转入地下——因为这些男欢女爱开始过于逼真，逼真到被抓住后你没法抵赖“这不是女上位，而是女人坐了一艘香蕉船！！”
　　
　　一般认为，唐朝的春宫伟大改革有二。一是工笔愈发细致、人物愈发传神，二是春 宫 图开始有了情景和故事构思。除了原始春 宫 图简单的男女、床榻等设计，也有了杯盏、刀匕、器物、发髻等细部描绘。一位春 宫 图大师曾经高呼“从两人一丝不挂到女人身覆带细褶的中衣，这就是伟大的进步啊！”是时，春 宫 图已成街闾皆知的稀罕物儿，盛见于绢本、纸本、手帕等载体上。
　　然而唐朝中期，春 宫 图行业发生了危机。由于春 宫 图故事画涉及太多宫闱内幕，终于有一日天子偶然观看春宫画时，发现居然画的是贵妃与另一猥琐大肚胖子偷情，状甚不堪。有一种说法是，天子大怒曰：“汝和朕都没试过这体位，居然便宜了这胡儿！！”后世浪漫主义小说家认为，此话直接诱发了一场间接结束唐朝盛世的叛乱，但可能只是传奇。只是自那以后，朝廷开始控制春 宫 图的内容。有大量朝廷画师参与春 宫 图的绘制。他们不再求形似、传奇、浪漫，而追求男女敦伦的神圣、夫妻交欢的庄严。减少了体位的特殊、躯体的扭动，使春 宫 图变成了男欢女爱科教范本。某朝天子的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对不识字的愚夫愚妇，画儿岂不就等于诗书，能教人礼义的么？”
　　
　　五代至宋，春 宫 图化为南派与北派。南派更讲究男女欢好姿态的描述，以明晰的线条、动人的躯体为重点；北派则重视工笔细部描述，认为床榻、枕席的色彩和质感更关乎效果。但南派和北派共同认为，春 宫 图理当以逼真为第一要务。
　　但也就是这个宗旨令画家们遇到了障碍。学徒大多未婚，缺少生活经验。他们临摹男女鬼混，远多过实际操作和观摩。有些师父具有牺牲及娱乐精神，会在教学时带上学徒一起嫖院，一边与名妓们锦帐春暖，一边气喘吁吁的对徒儿们说：“记住了么？此乃龙翻，此乃虎步，此乃鹤交颈……师父我如此疲累，你都要一一记住！”有些师父则会总结一些身躯图、百脸图，教徒弟一一画：画一个女人身段，画一张脸，拼好了，就是了……这样画法的缺点显而易见：学徒们会陷入模式化的可怜境地。
　　幸好有文人画的兴起，为春 宫 图助了一臂之力。文人画大师不太屑于去啃工笔，其写意挥洒，又常能得美女肌肤之韵致。所以习惯了民间春宫画学徒踏实画风的士大夫，都对文人写意春宫画惊艳无比，士大夫的家眷也深被这类飘逸唯美画风吸引，到晚间意兴遄飞，曲尽于飞之乐……但久而久之，这类画风也遭到了非议。用一些贩夫走卒的话：“春 宫 图不宜画得过雅、过甜、过美、过飘逸——我们都是没女人才要看春 宫 图的呀！！！”
　　
　　
　　明朝之后，春 宫 图的技术讨论进入了白热化，派系则从南派北派日益割裂。
　　古典写实派认为，天生万物，自带性情。所以唤回工笔细描，还原最本质的男女——不用刻意美化和丑化——才能激发人的情欲。此派画师由于太执着写实、到处找模特摆造型，常被当作色狼、流氓、偷窥狂追打。
　　院画派认为，凡夫愚妇欢好大多不堪入目，观之令人性冷淡，所以，画出才子佳人、绣榻锦帐、金兽吐香，才能让人情不自禁。此一派画师因为常白日发呆，构思图样，鼻流鲜血，成为医生敲竹杠的对象。
　　情景派认为，唯有特定场景才能令人情绪耸动、毛发直竖、三万六千毛孔皆开、热血如沸，所以务必要构思一个最美妙、最刺激的时刻。用色浓丽、造型夸张都不妨，甚至可以专门用丑男配美女等图样来增强对比度。而联卷派则认为，静态春 宫 图终究太考验想像，何妨画成一连串儿图，从宽衣接带到雨散云收，龙翻虎步、唇吐丁香，一应俱全？
　　明末，春 宫 图界出了一个集大成的画社。他们汲取了所有前人精华，开创了前无古人的伟业。
　　他们设立了严格的分工，工笔、写意、设色、人物、床榻、香炉等均有专人负责。他们采用了联卷春 宫 图画法，叙述一个完整的鸳鸯夜，但又刻意构思每幅图的布局和情节，以增强其戏剧性。他们既描绘了理想的男女身体结构，又尽量用细节来展现其真实性。在这套画社短暂存在的一段时间，春 宫 图界发展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
　　然后迅速崩溃了。
　　
　　击败他们的，是一个简单的小发明。某位春 宫 图爱好者某天炫耀自己收集的联轴画时，异想天开的得出结论：只要把大堆联轴春 宫 图哗啦啦的翻，不就跟看活春宫一样了么？他随即提出一句口号：“看活的啦！会动的春宫啦！”
　　春 宫 图行业迅速崩溃了。唯美画面、细部描述、诱人构图，全部完败给了“会动的”、粗劣的春宫。最后的春 宫 图大师们，空藏着满腹华丽体位、诱人体位、才子佳人典故，却常被一句“你画的会动么”给噎回去，只能偶尔画一些图自得其乐。久而久之，他们自己也觉得：“哎，不会动的，的确不太像真的……”
　　
　　
　　
　　最后的春 宫 图大师们在人群里游走，看着这时代PS过的、浓妆的、费尽心计你露三寸我露三寸半她露三又四分之三寸你于是露三又八分之七寸我再露三又十六分之十五寸的美女图片，看着各类造作的、情节一如虚设的、女角丑陋不堪的三级片，嘴角微微含笑。他们的胸中保藏着龙翻虎步猿搏凤翔等全套家什，保藏着勉子铃白绫带银托子等所有器物的形状，保留着丰盈纤弱高挑玲珑诸般女子的身段容貌，保留着历代枕席床榻香炉酒杯的模样。他们随时可以在心里再度描绘出世上曾有过最艳情、最性感的瞬间。他们正走过我身旁，扫一眼博物馆橱窗里的石片。从那块被我当作压缸腌咸菜的石头上，他们正在脑海里描绘出百万年前的美妙性-爱。温柔、凶猛、坦诚、直率、流溢、挥洒、明丽、草木清香、如梦似幻的美妙性-爱。
　　
　　
　　
　　
　　
　　
　　
　　
　　
　　
　　
　　
　　
　　
　　
　　
　　本文纯属胡扯，并无一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