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cd背离指标写成ea:[转载]汉语新诗鉴赏(51)刘梦苇?唐力?高昌?黄殿琴?陆忆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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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新诗鉴赏之五十一
刘梦苇/唐力/高昌/黄殿琴/陆忆敏
刘梦苇(1900-1926),本名刘国钧,湖南安乡人。致力于新诗形式和格律的探索。著有诗集《孤鸿集》。
最后的坚决
今天我才认识了命运的颜色,
——可爱的姑娘,请您用心听;
不再把我的话儿当风声!——
今天我要表示这最后的坚决。
我的命运有一面颜色红如血;
——可爱的姑娘,请您看分明,
不跟瞧我的信般不留神!——
我的命运有一面黑如墨。
那血色是人生的幸福的光泽;
——可爱的姑娘,请您为我鉴定,
莫谓这不干您什么事情!——
那墨色是人生的悲惨的情节。
您的爱给了我才有生的喜悦;
——可爱的姑娘,请与我怜悯,
莫要把人命看同鹅绒轻!——
您的爱不给我便是死的了结。
假使您心冷如铁地将我拒绝;
——可爱的姑娘,这您太无情,
但也算替我决定了命运!——
假使您忍心见我命运的昏黑。
这倒强似有时待我夏日般热;
——可爱的姑娘,有什么定难?
倘上帝特令您来作弄人!——
这倒强似有时待我如岭上雪。
----1926年4月14日
(选自:1926年4月22日《晨报诗镌》第4号)
[赏析]
在刘梦苇社会诗、爱情诗、述怀诗三种不同类型中,《最后的坚决》是在爱情诗中最能体现其诗歌审美理想的。诗中是诗人一贯的困苦感伤情调的流露,也典型地反映了诗人爱情至上的观念。“您的爱给了我才有生的喜悦”,这种对爱情的渴求一反传统知识分子修身养家治国平天下的死守,而表现出现代青年对自由与爱情的追求。显示了从郁达夫等五四青年知识分子而来的青春心态,具有鲜明的时代意义。他在诗中反复向心中理想的姑娘倾诉爱情,表现了不得便是“死的了结”的坚决。在得与不得,生与死的对比中,烘托出对爱情灼热的追求。在意象的使用上,更以“黑如墨”与“红如血”、“幸福的光泽”与“悲惨的情节”、“夏日般热”与“如岭上雪”等来作分明的对比,烘托出诗人强烈的审美取向。这种对爱情流泻奔涌的抒写和缠绵悱恻的吐露,突出地显示了“新月派”的情感气质特征。与徐志摩等新月派诗人的艺术追求具有一致性。
此诗格律严谨,音节铿锵,在形式上的创造更是首屈一指。朱湘称刘梦苇是“新诗形式运动的总先锋”,而刘梦苇也在仅有的诗论《中国诗底昨今明》中提出新诗格律的三个方面(形式、音节、词句)的要求,与后闻一多提出的著名的“三美说”是一致的。此诗四行一段,且以破折号来左右张开,错落有致,形成在视觉上飞翔之感,这种审美形式上自觉的追求,尤为难能可贵。后陈子展也说“自刘梦苇起,似乎一位中国旧诗每句字数有定……他们作新诗,也要讲‘格律’”,可见刘梦苇等的新月派具有不可忽视的重要意义。
唐力(1970-),重庆人。诗作散见各大报刊、网站。诗集《大地之弦》出版中。
在老虎中间散步
我在老虎中间散步
那些老虎,散落在
山坡上,岩石边,草地上,阳光下
或者躺卧,或者蹲伏,或半仰起头
或者站立,或者走动
众多的老虎,它们目不斜视
或者顾盼有姿,就是
对我熟视无睹
它们有的细数身上闪电的斑纹
它们有的被自己身上的黄金
所惊动,而抬起头来
它们有的悠闲的走来走去,就像
穿着横纹睡衣的老人一样
我就在它们中间散步
不惊动它们,也不
与它们混为一谈
我的颜色并不比它们鲜艳
但我是站立的,我比它们要高
我的孤独,也因此格外醒目
(选自:唐力新浪博客)
[赏析]
唐力
当我看到唐力《在老虎中间散步》时,我对他的印象便更加醒目了。关于动物诗的名作不少,要想出新,谈何容易。臧克家的《老马》,里尔克的《豹》,牛汗的《华南虎》等等里程碑之作,可谓是摆在来者面前的跳栏之道。然而,唐力硬是把《在老虎中间散步》弄得亮人眼目,使人读之如嚼橄榄。
诗以素描手法称道,不仅把“孤独”刻画得亮丽醒目,而且还把“孤独”置放于社情之中,彰显出孤独而不离群的艺术境界,使人品尝到一次高贵的精神快餐。诗分三层:第一层写“那些老虎,散落在/山坡上,岩石边,草地上,阳光下/或者躺卧,或者蹲伏,或半仰起头/或者站立,或者走动/众多的老虎,它们目不斜视/或者顾盼有姿”。诗人以错落有致的诗句勾勒出虎们的活动场景,仿佛是一幅百虎图,给人营造出一种虎气万千的气场,让人进入诗意栖息的天地,享受着一种超越红尘的愉悦之惠。一个“熟视无睹”,便幽默掉了“环境猛于虎也”的惊悚之感。第二层重在挖掘虎们的内心世界,它们或在为“闪电的斑纹”自得,或在为“身上的黄金”自诩,或在为“老人一样”自叹。老虎虽性猛,但也慈善。唐力寥寥几笔,便探测出了虎心之深度,令人信服。诗的最后一层,也是诗眼,使“孤独”站立了起来,人立虎群。诗人展开形象思维进行诗辩:你们对我熟视无睹,我也不会惊动你们,我们不会混为一谈,我能够站立成也只有我能够站成醒目的高度。诗言志,诗以言志收笔,在艺术上亦是醒目的高度。
诗人唐力《在老虎中间散步》,他不仅仅是以笔当刀,把带险的现实世界刻画成神奇的安然世界,更重要的是在拷问我们,你能否在不和谐的生活中,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和谐来。这也是我乐意跟随诗人《在老虎中间散步》的缘由所在。
高昌(1967-),河北辛集市。著有《两只鸟》、《带一本书去北京》、《白话格律诗》(与刘章合著)等。
圣婴
如果我诞生
之后
遇到那些
不愉快的事情
我还会死去
如果我死去
之后
遇到那些
不愉快的事情
我还会回来
(选目《诗神》1988年2月号)
[赏析]
古代诗人是追求洁身自好,出污泥而不染的,这是古代知识分子的一种修养,他们高洁地生活,与世俗保持一定的距离,使自己精神上清洁、健康,不被污染。高昌的一些诗歌有点文人的顾影自怜,表面上是守弱的,实际上他要过纯洁的生活,而现实社会往往是不洁净的,所以只好逃避。“如果我诞生/遇到那些/不愉快事情/我还会死去/ 如果我死去/之后/遇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还会回来”《圣婴》)。这个圣婴不容污染,哪儿干净往哪儿去,不让自己受到伤害。抛开国家民族的大是大非的问题,我们普通百姓对灾难和痛苦的逃避是无可厚非的。但逃避不完全是无力的抵抗,不全是害怕,有时是为了保持高洁的品格,健康的灵魂。屈原投水、司马迁忍辱,可以说是弱者的逃避,也可以说是强者的选择。有时眼不见心不烦的躲藏,其实是一种无言的抵抗,是维护尊严,坚持原则。这也是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一种生存方式,不能简单地把这种精神看成是软弱。我认为,高昌在他的诗中坚持和表现一种纯洁的情怀,面对着假恶丑,不想让自己的心灵和精神受到污染。这是一种正直文人的生活态度。这种洁身自好是现实社会所需要的。当前人文知识分子承担着建设精神文明的重任,要让社会多一些真善美,首先自己要过一种高尚而纯洁的生活,要出污泥而不染,这样生活才算得上有尊严。 (孙燕∕文)
黄殿琴(1964-),女。北京人。著有诗集《多梦季节》、《拂动的窗纱》、《写给情侣的书》等。
走进伟大的梦境
到后来想,第一次相遇的微笑就是果实
就已自然地打开唯一的门扉
自此我愿承受一切欢愉和不幸
哪怕前面不是坦途而是陷阱
我也不会从中走出来告别深深的迷恋
在断裂不满的路途我仍风雨兼程
我愿我给你唱的歌飞的高飞的远飞的安宁
任闲言碎语象落叶洒满我们的院庭
只愿时钟的足音自信而欢快地走下去
走成时间的雕塑,走成一个伟大的梦境
如果明天出现狂风骤雨
我们会把积水梳理成一条小溪
雨后在街头我为你坦荡地放光
甘愿照亮你潺潺流淌的诗句
(选自:诗集《多梦季节》)
[鉴赏]
爱情,是人类自古以来,久唱不衰的永恒主题。以喜终结也好,以悲收尾也罢,丰富内蕴与广阔外延联袂浇成的晶莹光环,往往会给人希翼、自信心、自重或气势汹涌的觉醒。当然,它有时不免也有沦落、消极、低沉,遗留方正纯直的心灵的角隅。
而读黄殿琴的诗,仿佛欢快的鼓点震颤着你的胸壁,其酣畅淋漓的抒情方式,不由你急切扫掠又从头再次仔细捧读。诗中我的行为,具有很大程度的代表性、指向性、界定性。“如果……流淌的诗句”,语意更加隽永,极具艺术特色,尤富于绘画美。一个美丽的假设使得丰满的形象接近实在,景观和自我的融合达到内在的应和和倒映。“狂风暴雨”完全可当作“闲言碎语”的分支或旁系,苦苦思索,重重浅陋,层层冥伏确实地生长在生活的丛莽中,而丝丝恋情永驻真挚的家园,也是逾越坟丘,高处胜寒的。
本诗洋溢着奔放的热情,充满豪放的势度,对爱情进行竭力的讴歌的同时,融进对现实梦境的感悟和复活胜利,表述心灵的不安状态,灰暗的阴影消失了,升起的是一片赏心悦目的色彩。就像一座桥,无雄浑的跨度也照样引导读者寻找到到彼岸的落脚点和幽幽境氛所处。而对眼前失衡的人心与地心,要站得住,站得牢,摘得芬芳的爱情果实,必须如诗中的女子那样勇敢和大胆,这是诗外的精微省响。 (郝延军文,解非推荐)
陆忆敏(1962-),女。上海人。诗作收入《后朦胧诗全集》(1993)。
棕色的小酒罐
谁再次坐车驶过拱桥呢
迎着三面小旗
棕色的门 棕色的小酒罐
这种记忆在母胎里就已存在
昨天那太阳也有些相似
时间也有些相似
不同的是羽毛已插在肩上
或兰或绿
到将来再回这里
也许就存放了酒罐、羽毛及其他
(选自:《后朦胧诗全集》四川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
[鉴赏]
陆忆敏曾说过:“女诗人无意于为真理而生,为真理而死,最情愿的是为美而生,为美而死,这是她们最大的优点,也是她们在生活中最纯清的微笑。”联系《棕色的小酒罐》,我们再来看看她自己是怎样显示其体验的。
拱桥、三面小旗、棕色的门、棕色的小酒罐,诗人进入和洞察到的世界是多么古朴和典雅、剔透和醇厚!这是一种感悟的真实,直觉的美,它来自诗人的纯艺术体验。虽然似乎及其遥远,但仍然让我们感到亲切和实在,凭借着它对我们审美性格的呼唤,凭借着诗人生命体验的存在,所以说,“这种记忆在母胎中就已存在”。
陆忆敏正是如此深刻地用生命的体验感悟到存在的,这已经是诗的体验和最高形态显现的存在了,功能已经引退,只有终极的事物和纯净的美。她的创作一直力图摆脱作为女性与男诗人的区别,认识到“生存还是死亡,这本不是一个问题”,推开疑惑和错觉直接地进入了本身熟捻而深刻的生命,进入了永恒的诗歌《棕色的小酒罐》正是实证的文本。
另外提及这首诗的语言具有“陌生化”效果,意象的集合十分奇特,然而又十分紧密。并且语言的简化和淡化更加强了其实体性,我们不得不承认女诗人的精致和敏感把读者完全带进了净化和封闭的感觉世界内部,物质地同时经验地获得了美和智慧,认知和迎合。 (袁志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