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肺结核的药有什么副作用:没有手的牙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03:51:40

没有手的牙医

采访者:英国《金融时报》戴维?古德温(David Goodwin)
讲述者:巴?塞凯(Pak Seke)(David Goodwin) 2009-05-08

 

我牙科诊所的气氛的确很放松:在我开始治疗前,你可以先抽颗烟,听听笼中传来的鸟鸣。我的患者们坐在客厅的扶手椅上接受我的治疗。我不使用麻药——通常情况下,电视足以分散患者的注意力,令他们感觉不到疼痛。我从事补牙、拔牙、牙齿矫正、抛光,还制作假牙套。

我住在印尼爪哇岛的北雅加达。我家的前厅也就是我从事治疗的诊所。我把一张画有红色牙龈和白色牙齿的标牌贴在诊所窗户上,以表明我是一位Ahli Gigi(牙齿专家)。我今年42岁。

我给另一位Ahli Gigi当了几年助手,学会这门手艺。有一天我意识到,我可以独立行医。于是,我买了一些书籍,通读之后开办了自己的诊所。我作为牙齿专家已有近20年历史。我妻子朱曼尼(Jumani)也在大约3年前开始为病人补牙和钻牙,并在我需要协助时过来帮忙。

在诊所开办初期,人们对我的水平有些担心;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口碑相传后,我的患者多了起来。如今,我的顾客流很稳定——每两周约有7至10人。我的患者大多是工薪族。如果他们出得起更多的钱,他们就会去看Dokter Gigi(牙医)。

我补一颗牙收费5万印尼盾(合3.1英镑),拔一颗牙收7.5万印尼盾。洗牙加抛光收费20万印尼盾。针对个人设计的牙齿矫正收费300万印尼盾(合190英镑)左右。如果你要求拔掉一颗原先的牙并换上一颗假牙,我不会收取拔牙的费用。

我没有双手,并且只有一条腿,因为我母亲在怀我的时候喝了一种用猴骨肉块熬的汤。这是我父亲的主意——他是印尼华人,对保健药剂很是信赖。这种药本来是要防止我母亲生病,但后来我生下来却是这个样子。有些印尼人说,如果你在怀孕期间伤害了什么东西或者杀生,你的胎儿就会受损。我妈妈说,我之所以肢体残缺,是因为用来熬汤的猴子的手腿被砍掉了。但我不怪我的父母。我很高兴自己有份工作,还有一个美好的家庭,而且我两个女儿都很正常。

我出生在一个穆斯林家庭。不过,印尼华人大多是佛教徒、天主教徒、基督教徒或者信奉儒家思想。我并不知道我祖先何时来的雅加达,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来自中国的哪个地方。在1965年至1998年苏哈托(Suharto)总统的“新秩序”(New Order)时期,印尼华人被迫放弃了自己的姓氏。因此,现在我们的名字都是西方式的或印尼式的——例如苏普里扬托(Suprianto)。即使是老一辈的印尼华人,也被迫在人生中途起了新的名字。这就是我们的宗谱在“新秩序”时期大量绝迹的原因;我们也因此更难查考自己的家谱。

诊所不忙的时候,我会去开出租车。我用我的牙科生意所得买了一辆小型厢式旅行车。于是,我就开车接年轻妈妈们购物,送孩子们上学,在附近送货。尽管没有手,但驾车对我来说并不十分困难:在雅加达,每个人都开得很慢,我和其他司机一样悠哉游哉。开车的时候,我会穿戴上假肢,以便踩离合器:我的车是手动档的,为的是进行更多的操控。我与你平常所见的出租车司机不同,因此很受人们欢迎。

除了开车,我基本上不用假肢——穿它走路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在牙科诊所里并不需要穿戴假腿,因为我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我把自己夹在墙面与扶手椅的靠背之间,然后低身把前臂靠在患者的脸上,免得前臂发生晃动。迄今还没有患者抱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