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泡一夜还能吃吗:雷颐:辛亥百年,变与不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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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颐:辛亥百年,变与不变(3)

时间:2010-12-24 10:14 作者:雷颐 字号:大 中 小 点击:1974次

 


  透过历史的窗口看今日时局


  共识网:网友防化兵提问:雷颐教授:对于辛亥革命,一百周年即将到来,一百年来,中国发生了巨变。但是,我想知道,百年前的社会也在改革中,和今天有何异同呢?


  雷颐:这一转眼从辛亥革命到现在100年了,再往前推几十年,将近70年的时间,从1840年一直到现在,大家都在探讨。很多人就会提出这个网友的问题,就证明社会一直在变动中,不管怎么变都是在探索中,最起码有成功的地方,有失败的地方,就表明这个社会是不确定的,是在变化之中的。从1840年开始,中国一直面临着社会转型。直到现在大家还在探讨这个问题,就证明这个社会转型还没有完成。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关注这个事情,无论是赞同,还是批判,大家都把这个感情投入到这个里面,现在这个社会都不是最后确定的状态。模式已经是固定的,我觉得还是在变动之中。可以说这一百年之中总是在变动之中,后来慢慢发展到1949年高度的全能政府型的政治,就是党和国家、民间高度重合全能政治管的一切。经过30年的时间,从1949年到1979年于是又探讨新的方式,决定要搞市场经济,要做市场经济。


  从市场经济和它配套的政治体制,恐怕这个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觉得中国现代社会,从1940年以来,中国大转型的过程中,一个给社会造成最小的震荡的改革是最好的。这样就更加要求改革的主导者要有一种高瞻远瞩的眼光,对未来改革的方向要有一个确定,不能是被动的。当你被动的时候矛盾积累到一定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总爆发,不还会是我们所希望的渐进式的变革,那个给社会带来的震荡是很大的。


  我觉得是改革的主导者,必须要高瞻远瞩,看到改革的方向。首先要确定改革的目标和方向,符合历史潮流的,具体的操作过程通过什么途径,比较稳妥的,当然做到这一点,能够步步恰当也是很难的,也不容易。有的地方要试一试,有试错,有改正,但是方向我觉得是应该有明确的,应该符合历史潮流。这样应该有个主动性,一些现象都不是几年的事情了。


  比如说像腐败这一类,现在的政治体制和市场经济怎么结合起来,结合起来怎么防止腐败,但是你制止不了腐败就说明现在的社会有问题了。你怎么能够主动做到前面才更好一些,所以我觉得对今天有一定的历史借鉴意义。现在不仅仅是一个一百年一个整数我们要证明一下,人们之所以谈革命,谈立宪,谈晚清,这是跟我们的命运息息相关,所以大家对这个问题才会感兴趣。


  共识网:网友且行的信望愛提问:辛亥革命后,民主共和深入人心,没有了君主我们的生活依然前行。100年后的今天,民主共和的思想,却离我们这个社会渐行渐远。纪念辛亥革命,就要再次掀起对民主思想、民主形式、民主制度、民主参与常识的普及。国民党已走,共产党既然说是新民主义革命的领导者,没有必要去放弃民主,自己曾经的理念。 不是我们不去纪念,是我们的政府根本没有什么行动。辛亥革命的深远意义,也只能谈。我们赶走了皇帝。至于对民主、对共和的理念,却不是我们的生活方式。真的想要纪念辛亥革命,就像温家宝说的一样,推动政改,风雨不倒,至死方休。我是这样理解的,请予指导!


  雷颐:我钦佩你,继续做。


  共识网:网友先行哲学提问:雷老师,您好,您认为中国的政治民主化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雷颐:现在和30年前比是进步了,和我们的理想状态比还很不够,比如说要和清末比自由办报,还是退步了。要看你和什么比,比什么,你问的太抽象。


  共识网:网友nlc的问题是:傅国涌老师曾经有一个说法,认为革命派,北洋派,立宪派三种力量的共识在于有限革命,这种局限性的革命是妥协的结果。请问老师,在当代中国,也存在着党,新旧利益集团,公民的力量,您觉得他们应该如何找到改革的共识呢?


  雷颐:我觉得找到共识,这个网叫共识网,共识网一个基本的想法,是让社会的各个阶层找到一个共识,我觉得最起码的共识,最低限度的共识是不要赢家通吃。各个阶层,各个利益集团,各种力量都要有一个合法的表达自己利益诉求的机制,而不是通过暴力的渠道。当他没有合法渠道,往往就会寻找暴力的渠道,我觉得起码的共识,能真正实现多少是一回事,首先应该做到的是允许通过合法的途径公开地表达自己的要求,至于怎么样重新分配,那根据大家再通过一个平台,那是另外一回事,最低限度的共识是大家的表达。不要通过非法暴力的途径,当没有这个,往往是通过那个。我是在中性意义上用这些词,我不是谴责,我不希望有暴力的,但是没有合法的,就会通过非法的,暴力的出来,你要客观的来看。


  共识网:网友whqhm提问:1、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当年造成辛亥革命的成因、前兆,在我们现在有没有一丁点相似之处,也就是说,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再来一次类似地辛亥革命的可能性有吗?2、发生辛亥革命的当时,底层百姓(即民间)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他们起了多大作用?3、你如何评价宋教仁呢?


  雷颐:第一个问题有没有一丁点相似之处,这个是可能的,究竟有多大的可能,我们也不好预测,我们也不是算命先生。一丁点是有的。


  另外底层的做些什么?底层多数地方而言,底层都是比较被动的,起码他们没有支持清政府,连士绅都不支持清政府了。我更重要是在这里讲,他们起了多大的作用,这个底层如果不放在特别底的底层,放得比较高一点的,就说那些士绅,他们起了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说在两军对战后的,士绅组织起来,维护了基层社会生活的,在战乱年代相对比较稳定,比如说哪发生战火,不稳定了,商会、商团他们主动组织起来,他们有这个能力维护地方治安,甚至一定的物质供应的保证。


  所以我更加注重公民社会的建立,甚至我觉得比政治体制改革还要重要的,是公民社会。政治只是上层的一个,只是飘浮在社会之上的,哪怕上面动荡了,下面也是相对比较稳定。比如说按照我们现在想象,辛亥革命,一会儿这个军队打来了,你看它社会当然是乱,但是我用了相对这个词,当时那个社会相对稳定,比如民间的消防组织早就有了,消防组织、慈善组织、施粥棚等等。政治变动引起了社会动荡是在一定范围之内。所以我们不要轻易地小看民间,民间老百姓不识字,在军阀混战时期,同时在市面上流传好多种货币,现在就难以想象,但是老百姓不识字的,用来用去就知道,袁大头最好使。我觉得民间能做的事情,政府不要做,政府最多是监督者,让民间做更多的事情,我觉得民间公民社会是这个社会保持稳定一个最重要的因素。下面行业有自己的要求也不会瞎闹事。彼此谈判、博弈,怎么样重新制订一些规则,对某一个基层,通过一种合法、合理的途径,所以说民间社会,底层起了多大的作用,事实上他们没有支持清政府,但是保持了在政治动荡年代,社会的大致稳定,对老百姓的生活来说这种是最重要的。


  共识网:网友高建涛提问:雷教授好。在即将迎来辛亥革命百年之际,回望历史,在当时的中国政治经济思想文化背景下,哪些是辛亥革命的必然性?哪些是偶然性?据报道,武汉市长阮成发表示,明年将迎来辛亥革命100周年,武汉作为辛亥革命爆发地,正投资200多亿元筹备相关庆典。请问,今天政府如此隆重,辛亥革命的现实意义在哪里?


  雷颐:我觉得辛亥革命,或者说在辛亥年,或者在某种年,这种爆发是必然的。就像一个大厦里面充满了爆炸物,随便谁无意中没有遵守规则,点燃一根火柴,没准就爆炸了。至于谁违反的规则,这是很偶然的。现在襄樊都改成襄阳了。所以我觉得更重要的是一种城市品牌,文化经济效应,更主要是这个。


  共识网:网友华国心提问:雷颐教授您好,您认为清末新政是被动的改革。如果不改,可能意味着坚持错误,这样必然引起各方反弹,如果改革,就意味着承认镇压百日维新是错误的,也会引起民间反弹。在这样的悖论之下,改革怎么才能进行呢?改革空间怎么扩展呢?


  雷颐:实际上所谓的民间是有理性的,都是希望社会能够和谐,都是希望社会稳定,如果社会不可避免发生变化,都是希望这个由上而下的,甚至对前面的,无论你做了什么坏事,我都可以不计较,所以你看我们从历史上看,慈禧镇压了百日维新,又导致了八国联军血洗北京的一些政策。当时人民觉得他的政策已经荒诞到极点的时候。但并没有因为她镇压了百日维新,就一定要推翻它。人民从现实的考虑,我希望是由你来领导改革,而不是希望说你就是错误的,我们不听你的了。民众是非常善意的,是非常现实的,民众是会计算自己的利益在哪里的。可能从事实上看,一下子全国的舆论都是支持她的。对她抱有极大的期望,并没有反过头来算旧帐,这点是这样。


  共识网:网友黑夜里提问:雷教授:我想提问的是这样一个问题。辛亥革命是清末闭关锁国的必然选择,然而当下社会的"封锁"较之清末有过之无不及,大有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所以目前来看现在中国是不是也需要一场大的革命?


  雷颐:我不怎么觉得一夜回到解放前,我觉得作为历史的一个通则,通例,任何一个时代,一个政权,当改革之门被关闭的时候,革命之门就打开了。


  还是切实推进宪政改革,避免革命,这是我们研究或者说纪念辛亥革命很重要的一点。潇湘晨报专刊被处理。我觉得这是最低限度的要求,你这个地方堵那个地方,中国古代早就有,什么要疏不要堵。对未完成的大业有什么期盼,真正实现的民主宪政。


  共识网:网友又一村提问:清末与现在的情况相比较看,自由化是否是改革和革命的前提条件?


  雷颐:我觉得就是严复曾经说过一句话,"以自由为体,以民主为用",在没有民主条件下要有自由,没有自由的时候刚性的社会就会发生。不是这边压这边,就是被统治者直接给你推翻。首先要有自由,有了自由才有宪政民主的可能。我们举个例子,就是说比如说在1997年以前的香港,他的统治者不是香港市民选举产生的,是由英国那边派的,你不是通过民主选举的,从这个意义上不是民主的,但是他是高度自由的,包括对什么人的抨击,包括经济活动是高度自由的,所以他是很稳定的。由于他有自由,他的媒体有自由,实际上可以监督政府,使这个社会比较廉洁、透明,权利又受到另外一种制衡、制约,所以我觉得自由是宪政,或者是革命的一个前提。或者说它更重要。


  共识网:这次活动感谢雷教授,很多精彩的回答,然后我们最后想请雷教授给共识网说几句话。


  雷颐:我写了很多这方面的文章,今年也做了很多演讲,我最欣赏的还1907年梁启超的一篇文章,他有一个结论性的东西。他说当他和革命党人在论战的时候,在1906年以前是支持他的人多,但清政府预备草案出来,一下支持他的人就少了,支持孙中山革命党的人就多了。他写了一篇文章很无奈地说:"革命党者以推翻政府为职志者也,而清政府者制造革命党的一大工场也"。我觉得他把这句话说到家了,说透了,实际上就是这样,是清政府制造革命党,我们第一不要使革命党过激,第二不要制造革命。要取得共识网。


  共识网:谢谢雷教授。各位网友,这一期的共识在线到此结束了,非常感谢雷颐教授做客共识网。我们希望雷教授能常来与共识网网友进行交流。同时非常感谢大家的积极参与,我们下一期节目再见!


  (本文题目和小标题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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