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汁配方:周昭王攻楚及其失败 2 安州六器《中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7 15:45:37
金文简牍中的汉水与楚国    

罗运环(武汉大学历史学院 教授)

 

    摘  要:汉水是长江最大的支流,随着流域文化的兴起,汉水文化越来越受到重视。本文从汉水汉字的写读法、政治军事、思想文化、商贸经济等四个方面,结合金文、简牍资料,从汉水与楚国这一新的角度提出了一些见解,对汉水文化进行了深入地研究。

 

    关键词:金文;简牍;汉水与楚国;汉水文化

 

    汉水,发源于秦岭南麓,干流流经陕西、湖北二省,支流深入到河南西南地区,是长江最大的支流。近些年来,随着流域文化的兴起,汉水文化越来越受到重视。金文简牍中有数则关于汉水的记载与楚国的历史文化相关,本文打算从汉水与楚国的角度来考察汉水文化。  

 

    一、汉水的汉字与楚人的写读法

 

与汉水有关的汉字最早见于西周金文安州六器《中甗》铭文,其字写作①。从水声。字见于甲骨文,从口从黑。春秋时从的字多讹变为从黄。汉水的汉字也是如此。淅川下寺M1编钟(或称“敬事天王钟”)铭文,汉字作、,②均从。[ 黄帝 ]进入战国时代以后,楚人的汉字又增隹旁,作、形。分别见于新蔡葛陵楚简甲三:268号简,③及鄂君启节舟节。④隶定则为灘(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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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周金文《中方鼎》云:“唯王(周昭王)令(命)南宫伐反虎方之年,王令中先省南国,贯行、艺王居。”⑥《中甗》铭文又云:中“在曾,史儿至,以王令曰:‘余令女(汝)史(使)小大邦’。” “中省自方、邓、洀、 囗邦。在鄂师次,白买父囗囗厥人戍汉中州”。⑦两篇铭文的主要意思是:周昭王命令南宫伐反虎方的那年,命令中先巡视方、邓、洀等南国,建立昭王行宫、联络大小邦国并为大军攻楚探定路线。同时白买父派人戍守汉、中、州(一说汉中州指汉水中的小洲)诸地。这些准备工作都是在汉水东北部地区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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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器既提到成王,若王为生称,则在成王世,若为谥法,则在康王之世。铭文读译各家颇有歧异。惟珷王成王连读,此器当以康世可能为大。细处姑不论,主要的差别在“图”字及宜侯原封的国名。郭唐二氏以图为图象,余人则译为都鄙之鄙,亦即附近疆域。兹从后译。宜侯原封虔,唐氏以为是虞的早期写法,并谓当是由吴国的仲雍移封,岑氏谓宜当是俎,亦即周公之后的胙侯。白川静则以为虔为虎,虎方在卜■中为一方国名,地点可能在淮水上游。白川氏并以为安州六器中,中氏诸器“惟王令南宫伐反虎方之年”,即为同一虎方。安州六器出于孝感,中甗又有戍汉之语,故李学勤以为虎方在汉水流域。中鼎下文,“王令中先省南国”,省视南国的文法与省视东国的文法完全一致。安州六器的年代,陈梦家也以为是成康之世,在武庚之叛以后(白川静,1965A:557;1966A:790;李学勤,1959:99;陈梦家,1956:77)。陈梦家谓矢曾见于洛阳出土的令方彝、令尊和令■,凡此诸器又与作册大鼎在铭末都有鸟形册的 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276161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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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初的分封是一种武装驻防事业,其目的主要在于作为王室的助手,以监视被征服的各族人民,实际上它具有武装部落殖民的性质。我们知道,周
王当时所能直接统治的只有王巍之地。王畿是以镐京和洛邑为两个焦点,其 范围现在不能确考,但可知其北不过黄河,南不到汉水,东不达淮水,西则 镐京已接近边陲。王畿之外,周室先后封立了很多诸侯国,诸侯对王室的义 务不过按期纳贡朝觐,出兵助王征伐,以及救济畿内的灾患而已。诸侯国的 内政几乎完全自主,而王室开国初年的武王成王过去以后,诸侯对王室的义 务也就成了具文。另一方面,所有新建的封国大都是以少数周族奴隶主贵族 统治多数被征服族人,其土既非周人所有,其民也与周人不类,这些新来者 的统治地位,如果没有坚强的武力作其后盾是支持不住的。姜太公封到东方 的营邱,史书说太公就东国,“夜衣而行,犁(黎)明至国。莱侯来伐,与 之争营丘。”“营丘边莱,莱人,夷也”《均见《史记·齐太公世家》》, 新来的统治者占有其土地,拥有其人民,因而起来反抗。《礼记·檀弓上》 云:“太公封于营丘,比及五世,皆反葬于周”,可见当时武装殖民之不易。 当时被封的周族奴隶主贵族及其所率领的周族公社农民进入广大占领区
后,首先建立一个军事据点,这在古代文献中名之曰“城”,只有如此,才 能进行武力镇压。《诗经·小雅·黍苗》中召穆公营谢,诗人描述军族集镇 之况云:“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既集,盖云归哉!我徒我御,我师我 旅,我行既集,盖云归处!”周人及其姻戚联盟,造邦筑城,镇戍征服地区, 也见于周金铭文,例如《中甗》虽然铭文残泐,颇难卒读,但其大意,尚可 通晓。意谓:王派中巡省南国,筑城殖民,并派兵镇戍。《班毁》记毛公伐 东国■戎,■令班“■(以)乃族从父(毛父)征,■(出)■(城)卫。”
毛公东征“三年静东国”。这里的■(城)就是征服筑城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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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字形而言,秦楚虽然同饮一条汉水,而对汉字的写法与读法则存在差异。如战国末年秦国六年汉中守戈的汉字省水作形,仍然从。《说文解字》秦篆汉字作形。其下部增土作堇。其实堇是从下加土分化而来的。“堇 [荆 棘] 为溪纽,为晓纽,晓、溪为喉、牙通转,堇为之准声首。”⑤秦文字汉字不从黄,也不从難(难),这是秦楚两国文字的一种区别。东汉许慎著《说文解字》分析汉字字形时云:汉,“从水,難省声。”清人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认为省声是错误的,其云:“難省声,盖浅人所改。”《说文解字》秦篆汉、滩分为二字,读音亦略有区别。楚人汉字写读为滩,既表明秦楚人写读上的区别,也说明许慎《说文解字》言汉“省声”之说是有所依据的。

 

汉水又称沔水,《水经》及《水经注》就以沔水为正称。谭其骧先生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于先秦部分均以汉水为正称,而在秦汉部分均以沔水为正称,以汉水为次称。其实,直到西汉前期秦楚人(楚遗民)还是以汉水名为正称,如马王堆帛书《相马经》“汉水前注”。可能,以沔水为正称始于汉武帝以后的汉人 ----------------------------  堇 jǐn 〈形〉假借为“仅”。少的 [few;little]  堇堇物之所有。――《史记·货殖列传》 豫章出黄金,然堇堇。――《汉书·地理志下》
堇  jǐn 〈名〉(1) 菜名。堇菜属植物泛称的略称 [violet]堇,堇草也。根如荠,叶如细柳,蒸食之甘。――《说文》
堇荁枌榆。――《礼记·内则》(2)又如:三色堇(3)中药乌头,有毒 [aconite]。如:堇色;堇荼(植物名。堇和荼);堇菜
堇菜 jǐncài[common violet] 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Viola verecunda),叶子略呈肾脏形,边缘有锯齿,花瓣白色,有紫色条纹;也叫“堇堇菜”
堇色 jǐnsè  [violet] 淡紫色  
jīn 〔~菜〕多年生草本植物,茎细弱,叶呈肾脏形,边缘有锯齿,春末开白花,有紫色条纹。果实椭圆形,全草可入药,亦称“堇堇菜”。
jǐn⒈菜,现多指紫花地丁,犁头草。多年生草本,春夏开紫色的花。果实椭圆形,成熟时裂为三瓣。全草可供药用。
qín 1.粘土。  2.犹时。《管子.五行》:"修?水土,以待乎天。"郭沫若等集校引劐章炳麟云:"‘天‘即‘天几‘,义谓‘天期‘。犹云天时。言修平水劐土,以待天时。天时者,旱潦之时也。"一说,诚。尹知章注:",劐诚也。言天子能以中正自修以?自平,上待天诚也。"
jìn 1.药名,即乌头,有毒。

【唐韻】巨斤切【集韻】【韻會】渠斤切,??音勤。【說文】黏土也。【徐曰】黃土乃黏。【五代史】劉守光圍滄州,城中雜食堇塊。 又時也。【管子·五行篇】修槩水土,以待乎天堇。亦作墐。 又【集韻】渠吝切,音覲。塗也。 又與僅?通。【博雅】堇少也。【前漢·地理志】豫章出黃金,然堇堇物之所有。 又【集韻】居焮切,音靳。國名。堇子國,在寧波奉化縣東,境內有赤堇山。【越絕書】薛燭與越王說劒,赤堇之山破而出錫,卽今鄞地。又堇隂,地名,在晉。○按烏頭堇茶之堇从艸,《字彙》附此,非。 【毛氏韻增】从廿不从卄,監本下从二畫,亦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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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斯螽,蚣胥也。莎鸡羽成而振讯之。笺云:自七月在野,至十月入我床下,皆谓蟋蟀也。言此三物之如此,著将寒有渐,非卒来也。○螽,音终。莎音沙,徐又素和反,沈云:“旧多作莎,今作沙,音素何反。”宇,屋四垂为宇,《韩诗》云:“宇,屋ニ也。”蟋音悉。蟀,所律反。蚣,相容反,又相工反。胥,相鱼反,又相吕反。讯音信,本又作“迅”,同。卒,寸忽反。)穹窒熏鼠,塞向堇户。(穹,穷。窒,塞也。向,北出牖也。堇,涂也。庶人荜户。笺云:为此四者以备寒。○穹,起弓反。窒,珍悉反,徐得悉反。熏,许云反。塞向如字,北出牖也,《韩诗》云:“北向窗也。”堇音。牖音酉。荜音必。) 

 ------- 六二:震来厉,亿丧贝,跻于九陵,勿逐,七日得。  i==9%Gz  
  虞翻曰:厉,危也。乘刚,故“厉”。亿,惜辞也。坤为丧。三动离为蠃蚌,故称“贝”。在艮山下,故称“陵”。震为足,足乘初九故“跻于九陵”。震为逐,谓四已体复象,故“丧贝勿逐”。三动时离为日,震数七,故“七日得者”也。  3 o7)  
   
  《象》曰:震来厉,乘刚也。  gd  
  干宝曰:六二木爻,震之身也。得位无应,而以乘刚为危。此托文王积德累功,以被囚为祸也。故曰“震来厉”。亿,叹辞也。贝,宝货也。产乎东方,行乎大涂也。此以喻纣拘文王,闳夭之徒。乃于江淮之浦,求盈箱之贝,而以赂纣也。故曰“亿丧贝”。贝,水物,而方升于九陵。今虽丧之,犹外府也。故曰“勿逐,七日得”。七日得者,七年之日也。故《书》曰:诞保文武受命,惟七年,是也。 -------- 当世学士〔一0〕恒以万计,而究涂者〔一一〕无数十焉,其故何也?其富者则以贿玷精,贫者则以乏易计,或以丧乱...书立政云:“以觐文王之耿光,以扬武王之大烈。”汉书外戚传班婕妤赋云:“扬光烈之翕赫兮。”   -------- 女曷为或称女,或称妇,或称夫人?女在其国称女,(未离父母之辞,“纪履纟俞来逆女”是。○未离,力智反,下同。)在途称妇,(在途见夫服从之辞,“公子结媵陈人之妇”是。)
  [疏]“女曷为或称女”者,即此经是。或称妇者,庄十九年“陈人之妇”是。○注“在见”至“之辞”。○解云:案僖二十五年,宣元年传皆云“其称妇者何?有姑之辞”者,兼二义故,何者?在称妇者,服从夫辞;其至国犹称妇者,对姑生称
  入国称夫人。(入国则尊,尊有臣子之辞,夫人姜氏入是。纪无大夫,书纪履纟俞者,重婚礼。月者,不亲迎例月,重录之。亲迎例时。)
  [疏]注“入国”至“入是”。○解云:在庄二十四年秋是。○注“月者”至“例时”。○解云:不亲迎例月者,即此文及桓三年秋七月公子、宣元年正月公子遂之属是。其亲迎时者,即庄二十四年“夏,公如齐逆女”;庄二十七年冬,“莒庆来逆叔姬”之属是。有不如此者,别见义,即文四年“夏,逆妇姜”,成十四年“秋,叔孙侨如”之属是。当文自有解,不能逆说。冬,十月,伯姬归于纪。伯姬者何?内女。(以无所系。不称公子者,妇人外成,不得独系父母。)
--------------------------------------- 大宗伯之职.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礼.以佐王建保邦国.以吉礼事邦国之鬼神
示.以?祀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师雨师.以血祭祭社稷五
祀五岳.以狸沈祭山林川泽.以■辜祭四方百物.以肆献裸享先王.以馈食享先王.以祠春
享先王.以跌夏享先王.以尝秋享先王.以?冬享先王.以凶礼哀邦国之忧.以丧礼哀死
亡.以荒礼哀凶札.以吊礼哀祸灾.以超礼哀围败.以恤礼哀寇乱.以宾礼亲邦国.   春见曰 朝.夏见曰宗.秋见曰觐.冬见曰遇.时见曰会.殷见曰同.时聘曰问.殷眺曰视.   以军礼
同邦国.大师之礼.用众也.大均之礼.恤众也.大田之礼.简众也.大役之礼.任众
也.大封之礼.合众也.以嘉礼.亲万民.以饮食之礼.亲宗族兄弟.以昏冠之礼.亲成男
女.以宾射之礼.亲故旧朋友.以飨燕之礼.亲四方之宾客.以??之礼.亲兄弟之国.以
贺庆之礼.亲异姓之国.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壹命受职.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四命
受器.五命赐则.六命赐官.七命赐国.八命作牧.九命作伯.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国.王
执镇圭.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子执谷璧.男执蒲璧.以禽作六挚.以等诸
臣.孤执皮帛.卿执羔.大夫执鷫.士执雉.庶人执鹜.工商执鸡.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
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
北方.皆有牲币.各放其器之色.以天产作阴德.以中礼防之.以地产作阳德.以和乐防
之.以礼乐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以事鬼神.以谐万民.以致百物.凡祀大神.享大
鬼.祭大示.帅执事而卜日宿.视涤濯.莅玉鬯.省牲鑊.奉玉.诏大号.治其大礼.诏
相王之大礼.若王不与祭祀.则摄位.凡大祭祀.王後不与.则摄而荐豆籩彻.大宾客.则
摄而载果.朝觐会同.则为上相.大丧亦如之.王哭诸侯亦如之.王命诸侯.则傧.国有大
故.则旅上帝及四望.王大封.则先告後土.乃颁祀於邦国都家乡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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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楚国“汉水以为池”与周昭王南征

 

汉水出陕西汉中地区后,曲折逶迤,东流至湖北襄樊市折向东南,至武汉市区注入长江。大巴山、巫山以东的江汉之间,正是楚国的政治中心所在地域,汉水则象一道护城河环绕其北面至东面,成为极有战略意义的天然屏障。故楚人有“汉水以为池(护城河)”之说(《左传》僖公四年)。西周时期,周昭王南征楚国时就曾因汉水障碍遭致惨败。

 

西周金文《中方鼎》云:“唯王(周昭王)令(命)南宫伐反虎方之年,王令中先省南国,贯行、艺王居。”⑥《中甗》铭文又云:中“在曾,史儿至,以王令曰:‘余令女(汝)史(使)小大邦’。” “中省自方、邓、洀、 囗邦。在鄂师次,白买父囗囗厥人戍汉中州”。⑦两篇铭文的主要意思是:周昭王命令南宫伐反虎方的那年,命令中先巡视方、邓、洀等南国,建立昭王行宫、联络大小邦国并为大军攻楚探定路线。同时白买父派人戍守汉、中、州(一说汉中州指汉水中的小洲)诸地。这些准备工作都是在汉水东北部地区进行的。

 

西周金文《墙盘》云:“宏鲁昭王,广惩楚荆,唯奂南行。”于省吾先生考证奂有大、盛、众多之意。⑧可见周昭王统率六军及从征各诸侯军队南征楚国,其士卒众多,规模盛壮。然而结果相反,周昭王既不是马到成功,也不是一锤定音,而是两次南征

   西晋汲郡汲冢出土的战国竹简《竹书纪年》载:“周昭王十六年,伐楚荆,涉汉,遇大兕。”“周昭王十九年,天大曀,雉兔皆震,丧六师于汉。”“其年,王南巡不返”。⑨这就是说第一次没有征服楚国,遇大兕曀而返。第二次不仅“丧六师于汉”全军覆没,而且连周昭王本人也淹死在汉水之中,即所谓“王南巡不返”。  

关于周昭王之死和丧六师于汉,《吕氏春秋》与《帝王世纪》有具体的记述,但说法不同。《吕氏春秋·音初》云:“周昭王亲将征荆,新余靡长且多力,为王右。还反涉汉,梁败,王及祭公抎于汉中。”《帝王世纪》云:“昭王德衰,南征,济于汉,船人恶之,以胶船进王,王御船至中流,胶液解,王及祭公俱没于水中而崩。”梁败说与胶船说哪种说法正确呢?过去或者肯定前者,或者肯定后者。我以为两者都有可能。六军以浮桥、昭王以胶船同时渡汉水时,昭王御船在汉水中流胶液解脱而没于水中而死,于是,六军震惊而大乱,互相拥挤俱陨于汉水中,是完全可能的。至于“天大曀雉兔皆震,”当属史官文饰之辞。⑩ 向周昭王进胶船的“船人”,或称“汉滨之人”,显然是站在楚国一边的。东汉王逸《楚辞·天问童句》云:“昭王背成王之制而出游,南至于楚,楚人沉之,而遂不还也。”或许进胶船就是楚人利用汉水反击周昭王的步骤之一。只是楚人没有公开这个秘密,而传为“船人”或“汉滨之人”所为。《左传》僖公四年载:齐桓公伐楚,管仲以“昭王南征而不复”向楚问罪,而楚人以“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作答,当系楚人推卸责任之辞。凡此,不仅说明楚人有较强军事实力,有谋略,在昭王南征之役中,更能很好地利用汉水这一天然屏障,抵抗来犯之敌。

   

三、汉水“楚之望”与平夜君成之祀

 

汉水全长1540余公里。汉水的下游与中游,以湖北的钟祥为界;中游与上游河段则以湖北的丹江口为界。中下游相加的总长度虽然不及上游的长度,但汉水中下游河段正处于楚国政治中心所在地域。汉水给楚人带来了诸多的水利,但每到夏季涨水季节亦给人们带来洪水之类的自然灾害。在人们心目中它是具有神灵的大水名川,是楚人“群望”祀典中重要之望。  

    古人祭祀山川神灵称之为“望”,而受望祭的对象即山川神灵也称之为“望”。望祀,就是指遥祭山川神灵,《尚书·尧典》所谓“望于山川,遍于群神”。按封建诸侯的制度,诸侯受封后,只能以其封国内的山川为望,不可祭神越望。《左传》昭公二十六年云:周夷王时“王愆(恶疾)于厥身,诸侯莫不并走其望,以祈王身。”即谓周夷王身患恶疾,诸侯皆遍祭其封国内的名山大川,为周夷王祈祷,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然,因战争等原因来到异国异地也是可以祭祀当地山川神灵的,如楚庄王时邲之战,大败晋军,饮马黄河时,就曾“祀于河”(《左传》宣公三年)。

 

楚国一向重视境内包括汉水在内的名山大川的祭祀。据《左传》昭公十三年所载,楚共王无嫡长子,但有五位庶子,难于择定。结果,通过拜祭包括汉水在内的“群望”,从五位庶子中择取王位继承人。其实在楚国不仅国君重视汉水等“群望”的祭祀,有的封君如平夜君成也很重视汉水等“群望”的望祀。

 

新蔡葛陵楚简有涉及平夜君成祭祀汉水的内容,其云:“……及江、滩(汉)、沮、漳,延至于瀤(淮)。是日,就祷楚先:老童、祝融……”。11这是平夜君成生前的一条卜筮祭祷记录。

 

平夜君成,是战国早期的封君。楚昭王之子,楚惠王之弟,平夜文君子良为第一代封君,是平夜成君的祖父。其封地“平夜”,传世文献称“平舆”,在今淮水以北的河南平舆与新蔡两县之间,今属新蔡县。《左传》哀公六年载:楚昭王病重期间,“卜曰:‘河(黄河)为崇。’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雎、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此)过(超过)也。不谷虽不德,河非所获罪。’遂弗祭。”这就是说作为诸侯国,望祀不得越出自已国家的范围。以此可证简文中“及江、汉、沮、漳,延至于淮”的江、汉、沮、漳正是楚昭王所说的“楚之望也。”平夜君成望祀江、汉、沮、漳群望,为何要“延至于淮”?原来平夜君成的封邑在淮河以北,靠近淮河,所祭祀传统的包括汉水在内的楚望大川要“延至于淮”。同时,这也表明战国时代,楚国的封君也是可以同楚王一样,在自已封邑内望祀“楚之望”的。

 

四、汉水与鄂君启的水上商贸

 

汉水是我国南北自然分界线上的一条黄金水道。战国时代,楚国经济文化发达,汉水干流及其支流城邑星罗棋布,水上交通便利,商业贸易兴旺。楚封君鄂君启的商贸船队就曾充分利用汉水水道经商发财。

 

鄂君启,是以商贸著称的战国时代的著名的楚国封君。其封邑就在汉水支流油水(汉代称淯水,今称白河)上游,今南阳市北的鄂邑(汉代称西鄂)。他拥有一支庞大的水陆商队,持有楚怀王六年(公元前323年)特铸颁给的通商凭证,即舟节和车节一套五枚,用以长途贩运,享受免除关税的特权。车节用于陆路,主要是南襄隘道和淮河南北;舟节用于水路,主要是汉水、长沙、湘江,亦可出境贸易,但要受到限制。其规模之宏大、交通范围之广,无与伦比。

 

鄂君启节舟节有关在汉水流域经商的铭文曰:“自鄂市,逾油(汉代淯水,今白河),上汉,就(通郧,汉代称郧关,今称郧县),就芸阳(郇阳);逾汉,就(通襄,即襄阳),逾夏,入(涢),逾江(长江)。……见其金节则毋政(征),毋舍传食;不见其金节则政(征),如载马、牛、羊以出入关,则政(征)于大府,毋政(征)于关。”12

 

节文中的上、逾、入均指鄂君启的商船在汉水中行驶的状态。逆流上行称“上”,顺流而下称“逾”,由汉水干流转入支流为“入”。依此,此节文主要航行在汉水干流,也涉及到油水(今白河)、(涢)水两条支流。汉水下游注入长江的一段水道被称为夏水,(涢)水靠近夏水,故称“逾夏,入,逾江”。

 

“就”有“至”、“达”之义,目的地均是汉水干流及其支流水滨的经济比较发达的城邑,明确涉及到的城邑有:鄂、(郧)、芸阳、(襄)。其中芸阳,即今陕西旬阳县,13 是楚国西北最边远的一座城邑。《战国策·楚策一》载苏秦游说楚威王之言有曰:“楚西有黔中、巫郡,东有夏州、海阳,南有洞庭、苍梧,北有汾陉之塞、郇阳,地方五千里”(《史记·苏秦列传》亦同)。节文中的芸阳当即《战国策》中的郇阳,这里正是楚国汉中郡西部,《战国策》不言汉中郡,而直言郇阳,或许郇阳即为当时汉中郡的郡治之所在。,即襄阳(王莽一度改称“相阳”)。南北朝梁朝人刘昭注补《续汉书·郡国志》引《荆州记》曰:“襄阳旧楚之北津,从襄阳渡江(汉水),经南阳,出方关,是周、郑、晋、卫之道;其东津经江夏,出平睾关,是通陈、蔡、齐、宋之道。”交通南北东西,是汉水流域的一大中心城邑。节文云:“逾夏,入(涢),逾江”。入(涢),即进入(涢)水支流,一般而言,节文凡入支流都要言就(至)某城邑,入支流不言就某城邑,应是对某城邑的省略,考涢水,春秋时有郧邑(今湖北安陆县),战国时有安陆(今湖北孝感县),而以古安陆的可能性最大。如此则鄂君启的水上贸易在汉水流域所涉及的经济发达的重要城邑当不少于五座。说明汉水流域城邑经济兴旺,水上贸易发达。

 

以上从汉水汉字的写读法、政治军事、思想文化、商贸经济四个方面研究了汉水对楚国历史文化的作用和影响,并结合金文、简牍资料进行具体地探讨,提出了一些新的见解,从不同层面加深了对汉水文化的认识。

 

(出处:《江汉论坛》2006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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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⑥⑦ 唐兰:《西周青铜器铭文分代史徵》,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285、283、285页。

②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河南省丹江库区考古发掘队、淅川县博物馆:《淅川下寺春秋楚墓》,文物出版社1991年版,第91、92页。

③紒紜矠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新蔡葛陵楚墓》图版108,大象出版社2003年版。

④紒紝矠 马承源主编《商周青铜器铭文选》第659号鄂君启节,文物出版社1986年版。

⑤ 何琳仪:《战国古文字典》,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1321页。

⑧ 于省吾:《墙盘铭文十二解》,《古文字研究》第5辑,中华书局1981年版。

⑨清朱右曾辑、民国王国维校补《古本竹书纪年辑校》,辽宁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

⑩ 杨宽:《西周时代的楚国》,《江汉论坛》1981年第5期。

紒紞矠 朱德熙、李家浩:《鄂君启节考释》,载《纪念陈寅恪先生诞辰百年学术论文集》,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

 

  鬻熊事周,熊绎受封。因助周灭商有功,被周授以“子男”之田,成为周在南方汉江流域中上游的属国,楚由部落形态一跃而成为国家。 
   西周初期,楚国与周王朝建立起了较为亲密的关系。按照西周礼制,楚国国君与中原诸侯国一样,要定期朝见周王,按时贡奉物产。这种亲密的关系从《左传·昭公十二年》的记载中,楚国右尹在公元前530年对楚灵王的话语中可以清楚地反应出来:“昔我先生熊绎,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莽,跋涉山川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御王事。”楚灵王也说:“昔我先王熊绎与吕伋、王孙牟、燮父、禽父,并事康王。”西周周成王,周康王主政周王朝之时,周王朝的经营重点在东部,根本无暇顾及南方。当时,在南方的楚国虽初立,还是一支臣服于周的并不太强大的政治力量,国力也不雄厚,但是,楚国人民利用周人东征的机会,北向卑事周室,获得了难得的相对和来的政治环境,左侵右食,不断攻伐周连小国,迅速的发展壮大起来。 
 
  
 由于周成王,周康王二位周王都兢兢业业,勤于治政,天下局势稳定,和平发展。史书记载:“成康之际,天下安宁,刑罚放置四十余年不用。”人们称颂西周历史上的这段时光为“成康之冶”。周朝得到了全所未有的发展,这时,楚国与周的关系也较为亲密。但是,正如前面所言,周与商早年的关系由密而疏,进而交相攻伐而一样,当楚国弱小之时,唯有臣服于周,才能在弱肉强食的时代立足,一旦势力强大,两者之间的关系就会因新旧观念的不国和新旧势力的摩擦碰撞,而彼此心生猜疑,由亲而疏。当在位二十六的周康王去世后,其子瑕即位,就是周昭王。昭王在位之时,横征暴敛,对各诸侯国大垏勒索,诸侯也开始渐生叛心。当周天下与中原各诸侯之间出现矛盾之时,楚国也开始走上了反叛之路,时间一长,周朝与楚国的关系不仅降至冰点,而且开始拔刀相向,相互攻伐。虽然由于史料的缺失和考古挖掘成果的稀少,历史界还没有找到两者之间交恶的具体证据,但是,我们从《吕氏春秋》、《史记》、《竹书纪年》等有关史书的字字片语中,却仍然可以较为清晰地还原当时周王朝大举用兵楚国,甚至是欲置楚国于死地的三次剧烈的战争场景。 
   周昭王十六年,约在公元前980年,周昭王为了教训已经不再顺从自己的楚国,亲领大军首次讨伐楚国。强大的周军越过被当时视为天堑的汉水向荆楚腹地挺进楚国虽较立国之初,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军事实力与以前相比,也有了很大进步,但是却难以阻挡周王朝军队进攻的铁蹄,,周军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以强攻弱,以大攻小,周王朝大获全胜,胜利班师还朝。青铜器史墙盘有此有金文:“宖鲁邵王,广楚荆,隹南行。”考古学家发析,这个记载讲的就是昭王南征的事迹,符合传统上昭王伐楚的记载。 
   过了三年,也就是公元前977年年,周昭王十九年,深受伐楚之战的鼓舞,获得颇多的周昭王为了彻底打垮楚国,将其消灭殆尽,再次率军南下伐楚。按照周王朝军队建制的规定:周天子拥有六军,大诸侯国拥有三军,小诸侯国只能拥有一军。周昭王此次率六军伐楚,说明了是举全国之兵而为,其用兵规模之大,人数之多在西周的历史上并不多见,为史家所惊叹,也从侧面证明了二点:一是当时的楚周矛盾大,二是周昭王欲一战定乾坤,将楚国从远古时代的地球上抺去。 
   周昭王踌躇满志,志在必得,结果但却事与愿违。楚国已经从上次的惨败中充分地吸取了教训。他们知道,面对强大的周王朝,硬拚是绝对不行的,要挠幸取胜,唯有智取。《帝王世纪》用简洁明了的语言,记载了此次楚人智战的过程和结果:“昭王德衰,南征,济于汉,船人恶之,以胶船进王,王御船至中流,胶液船解,王及祭公俱没入水中而崩。”《竹书纪年》也记载:“周昭王十九年,天大曀,雉兔皆震,丧六师于汉。”周昭王北兵南下,为汉水所阻,四处征调船只渡河,早已依计用事的楚国人假装民夫,将大批用树胶粘接的船只献给了周军。周军用征调而来的船只渡河,船行进到了河的中间,树胶融解,船板分散,许多兵士掉入水中,北方人大都不识水性,不会游泳,基本上都溺水而亡。周昭王虽贵为天子,身为统率,也落入水中,魂丧汉水。周王朝的大军还没有进入到楚国境内,就已损失殆尽,侥幸活命者唯有落荒而逃。历代周王都以天子自居,昭王伐楚不得,却死于楚国的雕虫小计,此事被周人视为奇耻大辱。为了避免遭他人耻笑,周人想尽一切办法隐瞒此事,记载周朝史事的史官更是讳莫如深。这就是为什么对于如此大规模的用兵,其原因和过程不见于周朝文字记录的真正原因。司马迁在《史记·三代世表》的一句话道破了天机:“昭王瑕南巡不返。不赴,讳之。”而《帝王世纪》也明确地说:“周人讳之。” 
 
 
 作者: BERIX  2007-4-19 00:5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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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回复:楚国兴衰800年 
 尽管周朝的史官小心谨慎地隐瞒了此事,但是昭王死于南征之中的楚国人之手的客观事实还是不径而走。否则,这次战役就不会在我国的历史上留下蛛丝马迹。我们也就无从知道在西周之时,还会有如此惊心动魂的周楚大战了,也许我们就会作出楚国人还仍然心安理得地躺在周王室温暖的怀抱中,不思进取呢!否则,也就没有春秋时代的第一位霸主齐桓公,在公元前656年的召陵会盟前,为了阻止楚国人北上,保护中原各诸侯国的利益不受侵犯,而率八国联国南下厉词质问楚国人:“昭王何以南征不返?”在齐桓公八国联军的阵前,楚国使者屈完,为免国人生灵涂炭,惨遭不测,一面与对手斗智斗勇,一面承诺继续向周贡奉苞芧,以求与联军和解。但对于“昭王死于南征之途”的责问,屈完却不卑不亢地回答:“君其问诸水滨!” 
   昭王伐楚,遭受了灭顶之败,强大的西周王朝自此开始走上由盛而衰的道路,楚国以弱胜强,势威大增,不仅叫周边小国闻风丧胆,而且令中原各国括目相看。楚国正式走上了与周分庭抗礼的道路。 
  (2270字) 
  2006年8月22日(一稿) 
  西周金文《中方鼎》云:“唯王(周昭王)令(命)南宫伐反虎方之年,王令中先省南国,贯行、艺王居。”⑥《中甗》铭文又云:中“在曾,史儿至,以王令曰:‘余令女(汝)史(使)小大邦’。” “中省自方、邓、洀、 囗邦。在鄂师次,白买父囗囗厥人戍汉中州”。⑦两篇铭文的主要意思是:周昭王命令南宫伐反虎方的那年,命令中先巡视方、邓、洀等南国,建立昭王行宫、联络大小邦国并为大军攻楚探定路线。同时白买父派人戍守汉、中、州(一说汉中州指汉水中的小洲)诸地。这些准备工作都是在汉水东北部地区进行的。 
   
   
   
  西周金文《墙盘》云:“宏鲁昭王,广惩楚荆,唯奂南行。”于省吾先生考证奂有大、盛、众多之意。⑧可见周昭王统率六军及从征各诸侯军队南征楚国,其士卒众多,规模盛壮。然而结果相反,周昭王既不是马到成功,也不是一锤定音,而是两次南征。西晋汲郡汲冢出土的战国竹简《竹书纪年》载:“周昭王十六年,伐楚荆,涉汉,遇大兕。”“周昭王十九年,天大曀,雉兔皆震,丧六师于汉。”“其年,王南巡不返”。⑨这就是说第一次没有征服楚国,遇大兕曀而返。第二次不仅“丧六师于汉”全军覆没,而且连周昭王本人也淹死在汉水之中,即所谓“王南巡不返”。 
   
   
  关于周昭王之死和丧六师于汉,《吕氏春秋》与《帝王世纪》有具体的记述,但说法不同。《吕氏春秋·音初》云:“周昭王亲将征荆,新余靡长且多力,为王右。还反涉汉,梁败,王及祭公抎于汉中。”《帝王世纪》云:“昭王德衰,南征,济于汉,船人恶之,以胶船进王,王御船至中流,胶液解,王及祭公俱没于水中而崩。”梁败说与胶船说哪种说法正确呢?过去或者肯定前者,或者肯定后者。我以为两者都有可能。六军以浮桥、昭王以胶船同时渡汉水时,昭王御船在汉水中流胶液解脱而没于水中而死,于是,六军震惊而大乱,互相拥挤俱陨于汉水中,是完全可能的。至于“天大曀雉兔皆震,”当属史官文饰之辞。⑩ 向周昭王进胶船的“船人”,或称“汉滨之人”,显然是站在楚国一边的。东汉王逸《楚辞·天问童句》云:“昭王背成王之制而出游,南至于楚,楚人沉之,而遂不还也。”或许进胶船就是楚人利用汉水反击周昭王的步骤之一。只是楚人没有公开这个秘密,而传为“船人”或“汉滨之人”所为。《左传》僖公四年载:齐桓公伐楚,管仲以“昭王南征而不复”向楚问罪,而楚人以“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作答,当系楚人推卸责任之辞。凡此,不仅说明楚人有较强军事实力,有谋略,在昭王南征之役中,更能很好地利用汉水这一天然屏障,抵抗来犯之敌。 
   
   
   
   
   上古时期,楚族因受中原一些部族的歧视,逐渐南移,到了商代中期,他们聚居我国南方的湖北荆山一带,成为殷商王朝的方国。但仍然受到中原人的歧视,商王朝还经常向他进攻掠夺。特别是商朝末年,商纣王骄奢淫逸,宠信妖姬佞臣,杀害忠良,对各诸侯、方国横征暴敛,搞得朝纲不振,民不聊生,天怒人怨。居西歧山的西伯姬昌积极访聘高贤,招纳勇士,准备讨伐纣王,拯救苍生。各路诸侯闻讯,纷纷归附。 
 
  
 楚国国君鬻熊,自幼习文练武,精通文韬武略,有治国安邦之才。他虽年高九十,仍然雄心勃勃。姬昌特到荆山拜访他。鬻熊见到姬昌,喜出望外地说:“久仰大名,老朽正欲投奔,同济苍生,不料明主谦恭下士,来到敝国,幸甚,幸甚!”姬昌见鬻熊皓首银须,便惋惜地说:“老人家虽有雄心壮志,只是风烛残年,能光耀几时?”鬻熊听后,很自信地说:“我虽年迈,夺关斩将力所不及,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尚不老啊!”姬昌见他讲得有理,而又归附心切,便问:“你何以辅我立千秋之功,建万世之业?”鬻熊答道:“今纣王施暴政,使得天下大乱,诸侯们为了偏安一隅,掳民夫充军伍,刮民财济粮饷,使民众苦不堪言。我辅贤王招贤纳士,集诸侯于麾下,以法绳约束之;施仁播德,天下归心;吊民代纣,建千秋之基业。然后,修文息武,教代万民,振兴百业,便可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文王一听大惊,惶然拱手谢罪说:“老人家果然怀有雄才大略,请登车同往西歧共谋大事。” 
   
    鬻熊到西歧后,被用为谋臣,尊为师长。后来他立了许多功劳,成为周王朝的开国功臣。从面也大大提高了楚国的声誉。 
   
    周成王时,周王室为赏赐开国功臣的后代而分封诸侯。当时分封的诸侯为公、侯、伯、子、男五等爵号,鬻熊的曾孙熊绎被封为第四等爵号,称为楚子,居住在荆山一带,国都设在丹阳(今湖北秭归县东南)。 
   
    周成王分封诸侯以后,在岐阳(今陕西岐山县东北)盟会诸侯,楚子熊绎异常高兴,因为这是楚国有史以来第一次以诸侯身分出席朝廷召开的盟会。于是他兴致勃勃地按期赴会。在举行盟会仪式之前,诸侯们均散坐会场四旁。熊绎见会场布置得整肃庄严,祭品丰盛,热闹非常,心中十分得意。顷刻,一位大臣逐一请各诸侯入席,各诸侯依次就座完毕,熊绎不见点到自己,心中着急起来。正在这时,另一个大臣拢来,对他说:“请速同东夷鲜牟国君到会场上安放蓍草(滤洒祭神用的香草)、木牌(用以标明天子和诸侯席次),然后再去看守大庭前的火炬。”熊绎一听,以为是大臣找错了人,连忙自我介绍说:“我是楚国诸侯啊!应该……大臣没等他讲完就笑着说:“哈,哈,哈,我知道你是楚子,今日侯伯以上方可入席,你小小楚子,又是蛮夷之族,何以入席?这是天子之命,不得违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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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是这样的一个特别的国家,有关他的出土文物和历史文献都有较多的资料,但二者之间却始终未能有较好的对应。如果从宋人著录和研究曾国青铜器算起,迄今对于曾国青铜器的认识已经历近千年。虽然各个不同时期学者的论点不同且研究逐次深入,但问题的焦点――曾国到底是历史文献中的哪一个国家,却几乎未曾有过变化。
在曾国青铜器研究历程中,对于曾国性质的判断,也是随着新的材料的出现而不断更新的。据此,我们可将这一历程分为如下几个研究阶段。
第一阶段:与山东之鄫的关联
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以前,人们所知的曾国青铜器都属于传世品。由于当时收录有关青铜器的著作很少记录出土地点,我们对于传世曾国青铜器的了解,实际上是仅限于铭文中标识为“曾”的青铜器。这样,著录曾国青铜器的源头,虽然可以追溯到宋代。不过,当时学者对于曾国尚缺乏认识。
薛尚功《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中就刊有曾师季  盘(《薛氏》16.165):“《博古》云‘冀者,国名’”。曾师季  盘在《薛氏》中被称谓“翼师盘”。器铭为摹本,字、笔或有脱落。但该器为两周之际曾国青铜器无疑:“曾”字下部脱一横,故被释为“翼”,其实此字字形为当时“曾”字典型写法之一。另外,盘铭右行反书,也是两周之际曾国青铜器铭文常见的做法。
《薛氏》中还著录了三件和曾国相关的青铜器,即两件楚王酓章钟(《薛氏》6.53、54之曾侯钟)、安州六器中的中甗(《薛氏》16、156父乙甗)。这几件器物并不是曾国青铜器,但铭文内容都与曾国相关,且出土地点在今湖北安陆及邻近的孝感。和曾师季盘一样,中甗中的“曾”也未被释出。两件楚王酓章钟铭文和1978年曾侯乙墓出土同人所作镈钟铭文(《曾侯乙墓》)相同,薛尚功引赵明诚《古器物铭》的看法,正确地指出“钟为惠王作无疑也”。但他未对曾侯的性质作出判断。
首次将青铜器中曾国与文献记载对应的是晚清的阮元。他的《积古斋钟鼎彝器款识》新著录有曾伯  簠(《积古》7.7)、曾仲盘(《积古》8.1)。在曾伯  簠条下阮元考释说:“元案曾当为鄫,夏之后。国爵为伯,而《春秋》作子者,意后王贬之也”。《积古》也移录有楚王酓章钟,但阮元同样未作评述。
在历史文献关于鄫或缯的记载中,鄫或缯有的作为地名、有的作为国名。其中山东之鄫姒姓,子爵。此鄫作为诸侯国,地望、国姓和历史轨迹都相对清晰,因此易于将曾国青铜器与之关联。相反,历史文献中并没有记载有爵位为侯、与战国时期楚关系密切的曾国,学者无从解释楚王酓章钟中的“曾侯”,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曾即山东之鄫的说法影响深远,也或许因为阮元的学术地位,该说在晚清和民国时期成为学术界的主流看法。直到曾国青铜器开始有器物群出土于鄂豫地区之前,仍有学者坚持这一看法。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前后,曾国青铜器出土数量大增,曾诸子鼎、曾子仲宣鼎、曾子尿簠2、曾侯作叔姬簠、曾子  缶、曾太保  叔盆、曾孙无  鼎、曾伯陭壶、曾子伯  匜、曾子  簠、曾    簠、曾子  簠2等器为诸多著录所收。虽然当时的著录者对文字考释的兴趣远大于对曾国历史的探讨,但在这些新收曾器中,有不少“曾子”之器,似乎更增加了“曾”即“鄫”之说的依据。不过,随着新的材料的发现,曾国有“曾子”、“曾伯”、“曾侯”等不同称谓,则已经是学者们开始面临的新问题。
将曾国青铜器性质判定为山东之鄫的极致之作是曾毅公的《山东金文集存"先秦编》。在书中他列有《山东先秦吉金出土地址图》,并将曾国标识于薛国之东、邾国之东南。他列出的曾国铜器有:曾伯  簠2、曾伯陭壶、曾子仲宣鼎、曾子尿簠、曾子伯  盘、曾子  簠、曾     簠、曾诸子鼎、曾子   簠2、曾仲盘、曾太保盆、以及另外一鬲。除了曾侯作叔姬簠之外,几乎囊括了当时所见曾国铜器。曾毅公在《序》文中强调了他的收器原则:“春秋以前之古国,若鬲若过若攸,虽有彝器传世,然诸器之制造出土是否属山东,于义有疑,未敢率尔收录。……他若匽、徐之器,虽出齐、鲁,制非山东,亦当非录”。按照他的这一标准,似乎暗示所列曾国青铜器的出土和制作都在山东。但实际上,曾毅公标出的《山东先秦吉金出土地址图》实际上是根据历史文献的记载对春秋时期山东诸国地理位置的标识,而非是真正具体铜器地点的出土位置。他当然也未能举出所列的曾国铜器在山东出土的依据。我们知道,清末前后收藏之风大盛,出于利益考虑,商贾往往匿密文物出土地点而不轻易示人,因此当时的青铜器著录往往少有出土地点,或者记录的出土地点往往也靠不住。实际上,当时学者们对这一时期曾国青铜器的出土背景几乎一无所知。曾毅公辑出的山东曾国青铜器,还只是曾国为山东鄫国思想的产物。
第二阶段:与山东之鄫、楚之曾的关联
1933年,安徽寿县李三孤堆出土大量战国时期高级别楚国青铜器,其中有一对曾姬无卹方壶。曾姬无卹方壶和楚王酓章钟一样,也将曾国与楚国关联起来,而且这个曾国明确为姬姓,其立国年代延续到战国时期,他当然就不可能是姒姓、灭于莒的山东之鄫了。在此情形之下,学术界在继续认同曾国青铜器与山东之鄫关联的同时,将部分曾国青铜器与楚之曾联系起来。
较早作此认识的是郭沫若。他在《两周金文辞大系》中将曾伯  簠、曾伯陭壶、曾子尿簠、曾子  簠、曾子  簠、曾子仲宣鼎、曾太保盆等列为曾国铜器,在《大系》曾太保盆下谓:“右凡曾器七”。按照《大系》中国家的排列,在“北系”的黄河流域是“溯流而上”(《大系"序文》),曾国的位置处在“郑、陈、宋、曾、滕、薛、邾”排序之中,显然《大系》是将曾国列入山东之鄫的。在这七件次青铜器中,因为考虑到文献记载春秋中期鄫灭于莒国,郭氏只能调和地将曾子  簠、曾子  簠这些较晚的器物年代订在春秋中叶。
另一方面,《大系》将曾侯作叔姬簠、曾姬无卹方壶视为楚器。并将这个称侯的曾视为“楚之邻国”(《大系"叔姬簠》)。
郭沫若先生的认识代表了当时学术界对曾国的基本看法。当时的学者如杨树达在讨论曾侯簠、曾伯  簠、曾子  簠、曾子仲宣鼎、曾姬無卹方壶等器时,基本上采纳了郭沫若对曾国青铜器性质的认定,例如在《曾侯簠》中,他说“郭沫若据彼文(指《楚王酓章镈钟》,引者注)谓此簠亦是楚器,……,按郭说皆是也”。杨树达同样也将大部分曾国铜器视为山东之鄫,并将《曾子  簠》进一步引申为孔子门徒曾参字子舆所制之器。
但是这个称侯的曾是历史文献中的哪一个国家?刘节对此作了如下探索:“曾国有二,其在山东者,附庸于齐。……此姒姓之国,即周语所谓杞缯由太姒也。……故史学家皆以鄫为姒姓。然在古器之中求之,若曾伯陭壶、曾大保盆、曾子仲宣鼎、曾诸子鼎,皆无直接证据可断定为姒姓之国。反之,若曾伯簠、若曾侯簠,其与楚国之关系则显而易见。此在河南者,附庸于郑之曾也。水经洧水注‘缯人者,郑人也’;左氏襄公元年传‘次于鄫’,杜氏注曰‘郑地’。余以为此即姬姓之曾,与曾伯  同族,故徐锴说文系传引杜预曰‘鄫,姬姓’。……可见有姬姓之鄫,又有姒姓之鄫”  。在他看来,姬姓之鄫与历史文献记载的郑地之鄫、灭周之缯以及出土文物中曾伯、曾侯之器都有关联,因此“曾人之足迹北起郑郊,南及光州,西起西阳,东抵睢州”。对于具体曾国的地望,刘节认为西阳为曾国国邑,“处于汝阳南郡之间”。曾伯  簠之繁阳即《左传》杜预所注“繁阳,楚地,在汝南鲖阳县南”。他推测说“曾伯  平淮夷而南行,故所谓繁汤者,其地在楚。因处其族人于此,由是稍南移,乃邑于西阳。然则楚之曾,即郑之曾南徙而来,亦可略得其线索矣”。
刘节定位有姬姓之曾,实是不易之论。同时,他明确提出曾国不止一个的观点,这对后来的研究者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不过,他引徐锴说文系传得出历史文献中鄫国姬姓的结论,是未加辨析地根据于徐锴的误说,则无疑是错误的。
第三阶段:与灭周之缯的关联 
1966年,京山苏家垅出土包括九鼎七簋的铜器群(《文物》1972、2),在器群的10件有铭器中,鼎、豆、壶等6件有“曾(侯)中斿父”铭文,说明这一器群的性质是为曾国青铜器。过去对曾国青铜器与历史文献关联的解说因此难以解释:这个曾国显然并非山东之鄫,而与楚国也似乎看不出联系。
在张政琅先生的指导下,苏家垅简报指出,历史文献记载的曾国有三个,除了山东之鄫和河南郑地之鄫以外,第三个则是《国语"晋语》中所谓“申人、缯人召西戎以伐周”的缯。申的地望在今南阳,京山符合缯国邻近申的条件。因此苏家垅铜器群可能属于这个缯国,其国姓为姬姓。但是,简报中灭周之缯为姬姓的说法来源于刘节之说,存在与刘氏同样的桀误。
此后直至曾侯乙墓发掘之前,曾国青铜器又在随州、新野连续有几次发现,似乎印证了曾国为灭周之缯的看法。报道这一时期曾国青铜器的简报因之都对此论点作了进一步明确。1971年新野城郊小西关发现一座墓葬(《文物》73、5),随葬有铜鼎、敦形鼎、甗,簠2、盆,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