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故事片:“私塾教父”十年破冰路·杭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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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教父”十年破冰路私塾教育是对现代教育制度的反思,规范管理还在摸石头过河2012-02-16

  □文/记 者 周璐彦

  驻绍兴首席记者 杨宗宝

  实习生 张纾

  

  袁鸿林,民间“私塾第一人”。其女袁小逸未参加小学教育,9岁试读初中曾在海盐轰动一时。如今,12岁的袁小逸又回到父亲的“现代私塾”里,且学且乐。

  当初,在家教书育女源自一个父亲最深层的爱。现在,袁鸿林欲在壁垒森严的教育体系里探索一种多元的存在。

  “袁小逸模式”引发了一批追随者,他们跟随袁鸿林从海盐到永康,再从义乌到绍兴,这一路辗转也是民间办学在夹缝中生存的写照。

  个性化教育因材施教

  袁鸿林的“现代私塾”位于绍兴市区的一座三层别墅里,门口有位五六岁的小女孩在玩小木马,室内传出欢笑声。一楼客厅中央摆着一张大乒乓桌,袁鸿林笑着说:“这既是大课桌,也是饭桌和游戏桌!”桌边竖着一块小黑板,摆着一个大书柜,这里是主要的一间大教室。

  下午,孩子们围着这张多功能桌子上文言课。袁鸿林清了清嗓子,开始教《史记》,韩信背水一战的故事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偶尔也会有“摇头晃脑”的一幕,那是先生在教《三字经》和《论语》。袁鸿林说,诵读经典是贯穿始终的核心,并且以文史打通教学。

  与传统私塾不同的是,这里并不一味讲究背诵,而是设置了不少学习科目,也避免不同年龄层次“一锅粥”教学。比如,下午上数理化科目,一位老师单独在给一位学生讲解难点。晚上则是英语、日语、钢琴、绘画、书法等自选的小课。

  虽然,也有早读,也有一张像模像样的课程表,也有文史、数理化、英语等5位老师,但这只“五脏俱全”的“小麻雀”与学校教育最大的不同是个性化教育,简而言之因材施教。“在游戏中学知识,多种语言一起教学,懂心理再教孩子,传统文化多熏陶,模仿古代侍读制,这些是现代私塾教育的理念。”

  10多名学生就在600多平方米的地方学习与生活,边学边玩。没有寒暑假,9岁以下的孩子没有考试。袁鸿林说,快乐的学习目标是“十年搞定基础教育”。

  私塾女孩袁小逸目标超过爸爸

  谈话间,一个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的小姑娘闯了进来:“今天晚上有素描课,我想去听,帮我代课吧!” 袁鸿林在一旁介绍道:“这是小女小逸,是这里的小老师。”

  别看袁小逸才12岁,已经常是位“代课教师”了,新概念英语、文言文等都能教,袁鸿林在《贺逸儿九岁》诗中写道:“木兰纵马替爷行,逸儿执鞭代父诵”。

  谁也不会相信,这个口齿伶俐的自信女孩在幼儿园里很“自闭”。55岁的袁鸿林是浙江海盐人,北京大学历史系研究生毕业,创办“私塾”就是源自女儿的不快乐。“父而师”的角色让袁鸿林开始思考教育体制外的补充形式。“学习需要有兴趣,是孩子完成自我构建的过程。”他为女儿设计了一张学习进程表。“三四岁开始早教,6岁达到小学低年级水平,9岁小学毕业,13岁高中毕业,16岁大学本科毕业,19岁硕士毕业,21岁博士毕业……”

  但是,在其过程中也争议不断。有老师担心,长时间地与“社会”隔绝会不会让孩子变得不合群?也有人质疑,将小学、初中、高中的文化知识浓缩学习,对孩子的综合成长并不利。直到小逸9岁通过中考后,袁鸿林形容“像冰封的湖面有了裂缝”。“私塾女孩”渐渐有了雏形后,袁鸿林的教学模式逐渐被越来越多人认可。

  现在袁小逸正朝着父亲规划的轨迹在前行,每天学习英语、日语、法语等,她说最喜欢心理学,今年准备自考心理学,人生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在各方面超过爸爸。

  来自五湖四海的追随者

  “袁小逸模式”引来一批来自北京、西安、成都、贵州等地的追随者,加上从永康、义乌办学时跟过来的孩子,几年下来累计已有学生六十多人。

  袁鸿林说,来这里的主要有三类孩子,父母有着早教理念的婴幼儿;在学校“吃不饱”,需要寻找更有效率的学习方式的小初生;在学习中遇到挫折,心理上遇到障碍的高中生。现在,袁鸿林的“现代私塾”里,有婴幼儿4人,小学生10来个,高中生2位。

  5岁深圳女孩高宇星的父母慕名而来,想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早教环境,把孩子留在这里,两个月来看望一次。“我在这里学习钢琴、画画,还有我能讲好多英语。和小朋友们玩挺开心的,要是能多见见爸爸妈妈就好了。”

  还有一位来自杭州的9岁男孩,“家里很宠,学校老师也管不了,从小几个保姆围着,来的时候毛巾也不会拧。” 袁鸿林说,一个学期下来孩子自理能力进步了不少。

  也有一些人把这里当成“疗伤”的地方。一位丽水中学的学生小许,高一时因抑郁需药物治疗而休学,来到袁鸿林的“现代私塾”两年时间,在高三的时候重回学校参加会考,成绩名列前茅。“对于这样的学生,想睡就让他睡。” 袁鸿林的方式似乎并不难,“需要释放孩子被压抑的天性。”

  私塾教育有没有未来?

  尽管“现代私塾”的人性化教学改变了一些学生的命运,但是,它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从2002年最先在海盐家里教书育女,到永康办学,再辗转义乌,再到目前落脚绍兴,袁鸿林的十年办学路被形容为“打游击”,走得很艰难。

  对于“私塾孩子”的出路,袁鸿林说:“未来或可参加SAT考试到美国或加拿大等国家去接受继续教育,小逸也许走的是这条路;第二条是做像韩寒那样的专才;最后一条路是去适应国内的高考。”在袁看来,孩子打好扎实基础,将来参加高考强化一下应试技能,花上一年时间能够过关。

  浙江省社科院研究中心主任杨建华认为,私塾教育现象的出现,是反思现代教育制度弊端进行的探索与实践。然而,“私塾”教育把单一的知识教授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在培养孩子们完善的人格和成熟的思想方面显得力不从心。私塾教授的内容也与通行的教学大纲有较大的距离,学生从“私塾”出来后或将面临无人认可的窘境。

  在英美国家“儿童在家上学”的现象被很多“私塾”学校视作发达国家先进范例。而在中国,根据《义务教育法》规定,适龄儿童必须入学接受义务教育。民办教育必须符合一定的条件,并在教育部门登记备案。前两年,在上海松江区、成都等地出现的私塾都遭遇关停的先例。

  对此,袁鸿林的看法是:“教育的模式应当是多元的,私塾模式应该被看做是学校教育的有益补充。希望能宽容像小逸这样非教育流水线生产的‘教学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