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因为爱婚纱摄影:【摄影作品】乌江纤夫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30 04:07:25

乌江纤夫

 















    “吆来哟,吆哦,嘿吆吆嘿,嗬嘿,哟哟,嘿嘿……。穿恶浪,嘿安含,闯险滩罗,嘿哟;兄弟们哟,嘿哟嘿,斗劲来哟,也含啦;妇人在炕头,哟嘿哟,等我们回哟;嘿嗬,生个儿子,嗬嘿,考状元罗,嘿哟……也含哟。”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被纤夫的震天号子所吸引,顺其声,寻其影,见到使人惊叹的劳动场面。乌江岸边那几个赤身裸体的纤夫拉着一只小木船正在土坨子险滩上拼命地挣扎,豆大的汗珠在他们那古铜色的皮肤上流淌着,铁钳般的粗手紧紧地抠着石棱石缝,穿着破烂草鞋的双脚总是使劲地蹬着每一处突兀的乱石棱,肩上的纤绳深深地勒进肉里,痛苦的脸上饱含着坚忍的信心。他们喊出那低沉的号子“上陡滩,也含啦,口吐泡沫,也含啦,眼勒翻,也含啦”。一根纱不见的身躯在嶙峋的乱石上贴近石面地,用尽吃奶的力气爬行着。船头上拿爪竿和船尾撑艄的船工在此时必须用爪竿用力地撑着江边乱打,竭尽全力支持岸上拉船的同伙,同时必须控制船的正确水道,否则船头偏向江心,急流的力量就会将船掀翻,并将岸上的纤夫拉入激流,造成船翻人亡的悲剧。此时他们必须彼此协作,一鼓作气地将船拉上险滩。大盘石上道道纤绳的磨迹,证实了乌江纤夫几个世纪的弄船史,展现出一幅真实感人、浑厚雄壮的场面。

  清澄湛蓝的乌江水倒映出笔直陡峭的两岸。纤夫们时而泅水,时而覆壁,他们的身体如猿猴一样跳动在岩壁上。有时一天就会遇上好几次这种情况,即使是寒冬腊月也得如此迂回跳跃。因此他们有了裸纤的习惯。若穿着衣服淌水,就像拖着—张渔网,不但使不上劲,也游不动,乌江水十分汹涌,加之水道极其复杂,这样就有生命危险。况且在大汗淋漓的同时是不能穿湿衣服劳动的,亦热亦冷更容易生病。因此裸纤是既原始、又适当的劳作方式。

  这震荡峡谷的号子是来自重庆市酉阳土家族自治县后坪乡聚宝村白丝坨的乌江边,这里住着一族从事拉纤运输的张姓人氏。老祖宗张思江在咸丰五年从贵州沿河县迁到这里,传到张家礼已是第七代。他们沿袭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刀耕火种的劳动方式,但他们辛勤的劳动并没能改变因自然环境所造成的贫穷落后。因为他们的祖辈来聚宝村较晚,附近较好的立足点和土地已被先来者占有,他们就只能在白丝坨半山的乱石堆上依山建起栖身的吊脚楼。在石缝中垦出的零星土地有的相距五六公里,当时都不能满足族里十余人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人口的增长(现近60人),从一户增为十户,每户就只有近一亩地,更不能维持张氏族人的生活需要。张氏人曾在乌江对岸贵州省思渠镇买下几亩土地,但这几年被临近土地的农民—直强占耕种。加上他们交通和信息的闭塞,这诸多的原因迫使他们不得不从事弄船业,以维持生活的需要和白丝坨的发展。

  白丝坨地处乌江的下游,大娄山脉东南麓和武陵山脉西北麓之间,海拔三百多米,属古生界的泥盆纪侏罗白垩系。上接黎志峡,下邻银童子峡。上下近50公里的河段,有七里滩、龚滩、新滩等25个险滩。在没有机械动力之前,每次行船,集中数十人乃至百余人联合作业,互助拉纤,否则难以越滩。尤其是龚滩比降高达30%,流速每秒6-7米,无论上下船运物资必须在此重新装卸搬滩,因此被人们称为“断航滩”。解放前,这短短几十公里的河段,曾吞没了无数张氏弄船人的生命,白丝坨后山上堆堆土坟控诉着激流险滩的无情和世道的险恶。新中国成立后,经政府多次对这段河道的清理整治(炸礁,爆滩达98424立方米),于1960年后,用机动船代替了以人为动力的歪屁股木船的乌江长途运输,白丝坨弄船人才有了新的生活希望。在本应由机械动力完全替代人为动力的今天,张氏人迫于土地的贫瘠,人多地少(人均地不足三分,年产粗细粮不足200公斤),又无公路、电力、通讯的情况下,主要靠弄船(短途运输)所谋报酬来交纳国粮国税,维持生产生活和下一代的求学费用。

  张氏家族人出门便是大山,弄船便是险滩,买盐巴都要走几公里山路,喝口凉水还得到山下乌江去背。学生上学需翻山越岭,走崎岖山路十多公里。小学上午10时至下午4时不间断地上课,中学以上学生只得住校,生活需从家中带去柴火、油盐、米及咸菜、干菜,极少吃新鲜蔬菜。他们自己动手在三块石头搭成的灶上每日煮两餐,睡在木板搭成的床上,垫些乱谷草和一张竹席、盖一床薄薄的被子度过一个个严冬,煤油灯伴他们早晚自习,条件非常艰苦。

  十户张氏家族人世世代代、祖祖辈辈劳作不止,生活在乱石缝中木棒支撑的吊脚楼里。男子下河做纤夫,妇女在山路上做脚夫。他们需长年累月地肩挑背扛,勤爬苦挣,才能勉强维持家庭的生活。他们特别节约,主食玉米、红苕,少量大米(主要用于过节、待客),为防淡季吃菜困难,他们有做盐菜、干菜,脆制罐罐菜、鹾辣椒、酸豇豆、酸茄子、干四季豆、腌鱼的习惯,来客吃“莲渣涝”(没经滤渣的豆腐)、“糊海椒拌野葱”。他们祭祀祖宗必须备酒,农忙、弄船、赶场等都要喝酒,因此他们都自制白酒和煮水酒。有的还用红苕熬成糖水,倒入装有苞谷煮成的水酒的罐里。放至次年的三四月农忙时食用,俗称“麻糖水”。生活用水是用高约一米,口大于底的堰桶到乌江边去背,一桶装水约60公斤。还有吃新的习惯,如麦子黄(成熟)要做新麦粑,荞子黄要推“豆花荞面”,豆子黄要磨“菜豆腐”,推“浑浆豆腐”,谷子黄要吃新米和打糍粑。他们的父辈都喜穿粗布长衫,包青布帕子,穿对襟衣服和用白布做裤腰,裤筒大而短的下装。喜穿草鞋、布鞋、钉鞋、棉鞋,小孩戴“冬瓜帽”或“狗头帽”。妇女普遍穿衣宽袖大的齐膝便衣,着中裤,围围腰,扎青头绳,包青布帕。姑娘围花裙子,用红头绳扎长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