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的歌剧唐.乔凡尼:抗战中的军统 36 制裁汪精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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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就试行分析他所犯的几个重大错误:

一、失败主义的种根

前面已经说过,汪的先天性格是个富于感情而缺乏理智的人。因之他的心理有欠平衡,
意志力尤其脆弱。在当时我国最高领导人物中,他是最容易患「政治病」的一个。他每每惹
了麻烦或受到一点打击,便会负气出走,往往要再三敦促,这才施施然回来。就这样他乔张
作致,投机取巧惯了,自以为非他不可,却又充满了挫折感 ,失败主义随在他的意识中生了
根。据用五先生日记中所载,早在二十六年十一月全面抗战的初期,汪在南京陵园西路二○
七号官邸中告诉陈璧君和他的亲信说:「从前域池失守,大家都要身殉,才合最高道德标准。
现在观念不同了,我仍愿留此有用之身,为国家效力。」对抗战毫无信心,标准的失败主义
者口脗,同时己经透露了他将意欲何为。十二月十三日南京陷落,他更悲观了。二十七年三
月二日,用五先生是这样写的:「下午六时,陪铸秋到一德路九号见汪先生。将近一月未见,
他憔悴苍老了许,看来十分疲倦,谈话也没气力,……汪先生一面听一面摇头 ,最后叹息道:
「茫茫前途,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他对抗战似乎完全失去了信心,悲观消极也到了极点
了。」这时汪已迁到汉口,我方军事上的失利,使得这个失败主义者不但信心动摇,而且已
经接近崩溃了。八月初汪已随政府迁到重庆。八月十八日用五先生又写:「今日下午到上清
寺对面小山上的新洋房里见汪先生。那里面临川江,风景甚好。汪先生由汉口到宜昌,转坐


小兵轮到重庆……。」二十八日又写道:「下午三时见汪先生,忽赠最近大型照片一帧,并提
笔签名其上,不解有何用意。晚间平群兄和未婚妻康小姐请宴,汪先生亦参加,饮酒甚豪 ,
似亦有些反常。」可见用五先生毕竟是聪明的,而且也被汪视为外围亲信之一,可是他还摸
不清这时的汪已与日方接洽妥当,就要离开重庆出走河内,公然去投敌了。十二月二十七日
的日记:「据乃光兄谈,陈树人说,汪先生出走有两大原因:一是共党问题;又一是对日和
谈问题;陈树人对汪先生出走的内幕知道多少,虽属疑问,但汪先生对抗战悲观和主张对日
和谈,则确是由来已久的,政府尚在南京的时候,汪公馆里便已充满了悲观失败的空气,汪
夫人和他们的儿女,在言谈中,对于抗战即时常采取讥嘲讽刺的态度,汪先生对于他们的说
话,似乎也表示同 意。例如战事失利,报纸不说败退而说转进,便是汪公馆里取笑的资料。」
由此可证,汪公馆里自汪精卫、陈璧君以下,一门都是失败主义者,这种观念和心态上的严
重错误,早已深入膏肓,能原恕他吗?不走上投敌这条路又让他们到何处去!

二、「党纪先生」违党犯纪

远在民国十六年,汪以维护党纪为理由,反对清党,他包庇共产党,并和共产党一鼻孔
出气。此后对一切党事的主张,凡是与他自己不利的,无不拿「维护党纪」作护身符。因此
他也就得了一个「党纪先生」的称号。当然,党纪的尊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是在汪的
身上已经变质为一种利 己的工具而已。

在芦沟桥事变后的抗战初期,委员长蒋公再三再四大声疾呼:「牺牲未到最后关头,决
不轻牺牲;和平未到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这正是代表了我全国人的和平意愿,也是
痛切地申明必要时不惜全面抗战到底,与敌势不两立的决心。当时有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从
中奔走斡旋,并拟接受九国公约签字国的调停,种种和平的努力,拖了很长一段时期,这也
就是说,我们并不拒绝议和,甚至直到汪离渝出走之前,仍然没有放弃。但是日本军阀狼子
野心,必欲灭我国族,占我国土不可,因此我们就再无中途妥协的余地了。假如汪真正是为
了救国 而主张和平的话,则以他身为国民党副总裁之尊,实大可向国民党中常会或国防最高
会议正式提出此项建议;即使势有不许,也可在离开国境之后,再用函电向中央建议。可是
这位「党纪先生」竟不此之图,居然远走河内,并在香港公开发表「艳电」,以响应日方的
近卫声明;这种方式是完全非法的,是最严重的违党犯纪的大事件。「党纪先生」自相矛盾,
狐埋狐搰的可耻行为,显然是别具肺肝。所以事后有人说,党中央开除了他的党籍才逼他走


上极端,那是不正确的。

三、冒天下之大不韪

自满清光绪五年(一八七九)日本吞并我属地琉球,特别是 自「甲午战争」(一八九四
年)以来,日本谋我日亟。可以说从抗战胜利的五十个年头光景,日本已成为我国的世仇,
这是全中国人民,乃至妇人孺子俱所熟知而痛心心切齿的。全面抗战既起,和平已完全绝望。
日本军阀是野蛮的,前方军民及陷区的百姓惨被杀戮与蹂躏者以百万计,就连八十老妪三岁
孩童亦难逃死亡的命运,真是白骨撑天,血流千里。仇恨之火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中熊熊燃
烧。不祇是委员长蒋公的号召,全国人民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不下定决心与敌偕亡。
这是中华民族正气的表现,也是救亡图存唯一的途径,是任何力量抵挡不住的。就 在这个当
口,汪精卫忽然背叛党国,单独跑到外国去主张议和,而且接受日本人所提出的亡国条件,
甚而还大作文章,说什么「一言和平,即为卖国。然人心未必尽死,人口未必尽箝,敢决数
月以内,和平救国运动,必蓬勃而起也。」但是他又错了,他以为中国人都像他那样天真而
又怕死。实际上他的愚妄做法,乃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不独背叛党国,也背了全国人民。
他原来的如意算盘是登高一呼,万众响应,结果却是人人骂他为汉奸,唾弃之如狗矢。所以
他的失败是无待蓍龟的。

四、鱼见饵而不见钩

假定说,一如汪精卫所认为的,日本近卫内各所提 「睦邻、防共、经济提携的三原则,
既无领土野心亦无赔款之要求,以及无意侵犯中国主权,且当退还租界,撤销治外法权」等
的条件是心口如一;那么汪是天真、痴呆到了可怜的程度了。日本人的野蛮、狡猾、狠毒、
小气,举世闻名;像这样的「老虎念佛

珠」,连三岁小儿都瞒不过,何况身为党国元老和「政
治家」的汪精卫。所以有人怀疑汪的真正用心何在。就我个人的看法即不以为然,因为汪是
当真的,认为日本是有诚意的。失败主义者最怕亡国亡头,感情用事者最喜甜言蜜语,既然
日本人在军事上利之余,肯于「网开一面」,跟你议和,且又条件如此之宽 大,非求之不得;
同时他又自作聪明地替自己留下一个后步,他公开对日本人表示「如日方无诚意,议和不成,
我还可以回来继续抗战。」殊不知他只是池中一条鱼,但见鱼饵的跳动,想象鱼饵的美味,
恨不能立刻吞下一饱口腹,即不曾考虑钩饵后面的机诈,一旦上钩,便一切由不得你,不等


挣扎,早被剔骨敲髓下在釜中,或晾起来晒作鱼干了。个中利害,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独
是他当局者迷,还振振有词大做其和平之梦呢。这又是他的严重错误之一。

五、鱼目与风马牛

这个题目虽嫌文艺气息稍重,但可作一个简单扼要的说明。第一,「鱼目混珠 」是中国
的古谚,隐喻鱼目似珠,其实非珠。它不但没有珍珠的美,更没有珍珠的实质价值,要冒充
也冒充不来的。汪精卫于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发表「艳电」公然唱和,背叛党国,罪迹
昭著。二十八年元旦,中央党部会议,决议开除汪的党籍,并撤销其一切职务。事情发展到
这个阶段,汪在政府及党的两方面,已无任何身份;其唯一的身份,只是一个老百姓而已。
但他迷途不知返,以致后来他照样成立了「中国国民党中央党部」,演出了「国府还都」的
一幕傀儡戏。中国国民政府及国民党中央党部在重庆,天下皆知,也一致承认,他却在敌人
卵翼之下成 立了「伪组织」,公开的「鱼目混珠」,除了供敌人玩弄,拿来招摇撞骗之外,实
毫无意义。同时,汪也不能代表任何一个力量,他的班底除去陈公博、周佛海寥寥几人外,
可以说其余都是渣滓,而且都是抱着混水摸鱼和多捞几个钱的心理跟着去的。据用五先生二
十八年十二月六日的日记说:「汪与华北及南京汉奸头子王克敏、梁鸿志等会商组府时,王
克敏曾问汪,将来组织政府有些什么人物?以周佛海、梅思平诸人对,(其时陈公博上留香
港观望中)王表示并未闻过这些人的姓名。汪为之默然许久。」又据谷正鼎先生于二十八年
二月由河内晤汪归来后谈:「汪 先生深怪党内同志对它缺乏信心,既不知拥护他的主张,亦
不能和他同进退。」一个光杆,一颗鱼目,颠倒在敌人手中,能成得什么气候,自是不问可
知;足见汪之不自量甚矣!第二,「风马牛」是喻三件互不相关的事。如要硬是把它扯在一
起,那就不伦不类成为笑谈了。汪精卫以一个老百姓和政府通缉犯的身份,居然恬不知耻与
日本议和,首先,他根本没有立场,也无所凭借,样样都站不住脚,光是买空卖空,谈了也
无效。其次,甲乙双方为敌,姑无论其胜负,要息兵议和,也必是甲乙互为对手方;自古以
来,未闻有与毫不相干的第三者罢手言和的奇事。盖「 风马牛不相及也」。日本军阀凶顽刁
恶,利用汪来分化抗战阵营,打击民心士气有之,如说请他代表中国议和,显然驴唇不对马
嘴,是一个自欺欺人的骗局。可怜汪既无自知之明,亦无知人之明,尤其是见事不明;懵懵
懂懂,粉墨登场,被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一切的痴心妄想全部落空,可是他已上了贼船,
欲悔已无及了。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在回头以百年身!


六、丧心病狂,国人皆曰可杀

汪在离渝出走的初期,尚有部份不明内情的人表示讶异并寄予同情。待到他发表了「艳
电」及「举一个例」的文章之后,这才恍然大悟,确知他是在做通敌卖国 的勾当了。而他在
香港的「南华日报」更大肆鼓吹他的和谈主张并且对全面抗战的意义加以否定;同时种种的
汉奸理论也一齐出炉。二十八年五月二十五日,汪由上海前往东京,与日本平沼内阁(前首
相近卫文麿已下台)签订了「和约」,这一行动,惹得很多人的愤怒与叹息,我国政府却并
不与重视,唯当时的中央日报把他这一行动喻为「不啻空袭警报中施放信号的汉奸行动」。

更有甚者的是:汪早于四月初就曾建议日本派机轰炸重庆、昆明等各重要城市;并派兵
进攻南昌、长沙、西安、南宁等处,藉以动摇抗战心理,而达到和谈的目的。报章腾载,阅
者发 指!无论此项报导之可靠与否,但事实证明日本确已开始这样做了。大家都明白,汪的
叛国行为已越陷越深,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随后汪又秘密派遣他的外甥沈崧到广东,游说广东将领放下武器,停止抗战;并拟建立
「复兴军」及在广州成立新政府等的不法活动,未见收效。乃于八月十二日亲自发表广播演
说,大意是:「劝告广东的抗战将领,不要再作战,他已和日本军方接洽好了,祇要中国军
队不开枪,表示和平诚意,日本军队也就不进攻。这样,由广东推及全国,中日和平便可实
现了。」像这种异想天开,痴人说梦的谬论,也亏他想得到,而又说得出 口!全国军民不论
在前方、在后方、在沦陷区,乍听到这项广播演说,初时都怀疑自己的耳朵,等定醒过来,
简直都一齐爆炸了,万万想不到汪精卫竟会如此的天真、疯狂、人头而畜鸣。到此,他甘心
事敌的丑恶面具终于自行揭露无遗,他过去在人心目中所残留的一点点好形象也完全粉碎
了。

上述各节,是在概要说明汪精卫之所以铸成大错的因果。「亡我者我也,我不自,谁能
亡之!」汪某奋斗一生,只因最后一步行错,乃致误己误国,不但将其个人前期革命的光荣
历史,尽付流水,并且留下了千秋骂名。表面上看,似乎是客观时势所促成,然而默察他的
 性格及其个人历史发展的轨迹,即可确定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纵有百功不能掩此一眚,只
为他的罪恶太大了,无人可予曲谅。


(四)意气用事和感情冲动造就了善恶忠奸

人的性格可以影响一生做人处事的态度,也直接关系到一生事业的得失成败。俗语说:
「山难改,性难移。」性格是与生俱来的,可以说半由天赋;另外一半则是由于幼年以至少
年时期的生活环境所形成。这犹如熔铁浇在模子里,一待冷却,便成定型,再难改变了。

汪的性格是富于感情而乏理智的一型,富于感情的人便容易受感情所支配。所以他的意
志薄弱,心理矛盾,处事冲动, 反复无常,这是有其连锁性的因果的。最近发现二十八年八
月在重庆发行的「时代精神」月刊,有一篇郑学稼先生所写论汪精卫一段中说:

「汪一生历史,虽有轰轰烈烈最动人的时代,但他对于整个国家历史发展途径没有理解,
所他的一切行动都只是冲动;过去值得称赞的行动是冲动,现在从贼卖国也是一种冲动。」

这一论断实在是非常中肯的。这正如本文第二节中所说:「那时的汪,实不愧是一位慷
慨悲歌的革命志士,足令天下之人肃然起敬。……可是,千万不可忽略了此中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他的意气用事和感情冲动。」又说:「所以他为忠为奸,为 善为恶,但凭一念之间;而
这个『一念之间』是连他自己也不能预知不能把握的。」两相对看,真是若合符节,其为「冲
动」者一也。

最妙的莫过于二十八年四月份青年党的「国论周刊」,评论汪的为人,有一段文字如下:

「汪是一个十足道地的中国旧式文人,中国旧式文人有下列的一些毛病:一、常有一种
捉摸不定的情感,歌哭无端,忧喜无常,尽管大家一团高兴,他可以忽然的不胜其飘零沦落
之感;二、旧式文人照例有一种夸大狂,尽管所见的寻常而又寻常,但总自诩为有什么独得
之秘,因此目无余子,可以把别人特别缩小,而把自己特别放大;因此 小不如意,即往往不
胜其悻悻之态。三、旧式文人是最不宜干政治的,却又最喜欢政治,因为中国过去的政治根
本是浪漫的,这最合文人的脾胃;四、中国文学向例是不讲逻辑的,因此中国旧式文人便只
有感想、有慷慨、有冲动,然而绝不长于思考;其感觉相当敏锐,因而经不起任何刺激。」


看这段文字,轻描淡写,举重若轻,可是即把汪精卫挖苦到骨子里去,相信读者看了亦
必点头称是,因为它实在说得太贴切了。

同时间,另有一个日本人吉冈文六者所写批评汪的文章中,他以蚯蚓喻汪,说他是一条
没有骨头的肉虫。略谓:

「蒋先生令人一见, 便有强者威严之感;胡汉民令人感到严肃,严肃到令人不能呼吸;
汪精卫的性格是柔软的,他的声音像猫儿一样娇嫩,他写的字正像女人手笔;和汪同流的朋
党,从陈公博……到已死的唐有壬、曾仲鸣,都是极柔和而女性化的男子。」

可见这位叫吉冈文六的日本人,对于我国的一些政坛人物都极为熟悉,而且也很善于观
察。他所描述的汪,其实也很有见地,只是未免谑而近虐了。

如果说,一个人所写的字,真能代表其个性的话,那么汪的字就的确有些女性化了。据
我看,汪的字是抚赵的,但与董其昌则更为接近,貌似而柔弱过之。赵、董二人的字本以柔
媚 见称,无怪汪特别喜欢学步了。

再照「国论周刊」所云:「汪是一个十足道地的中国旧式文人」,则汪的文笔和口才实在
称双绝。只可惜他既会写又会说,可就是「不讲逻辑」,「只有感想、有慷慨、有冲动,然而
绝不长于思考。」汪不但善文辞,更是一个出色的演说家;在国民党要人中,论起演讲,谁
也没有他那样动人,即使是没有什么内容的讲词,说来也娓娓动听。原因就在他说话有感情。
记得民国二十七年五月间,在长沙听他演说,讲题依稀是「教亡图存之意义」,他措词适切,
声调抑扬,态度激昂,说到激动之处,他自己目闪泪光,有些听众当场被感 动的哭出声来。
心想国家有这等了不起的人才,能与委员蒋公合作,领导抗战,中国还怕什么!因此更加对
他崇拜的不得了。谁料才不过半年多的光景,他竟以投敌闻,此人如此多变,令人寒心,同
时也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