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讨厌男人了:毛 泽 东 的 文 艺 思 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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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 泽 东 的 文 艺 思 想 (1) 2006-01-31 11:47:18 .A_font_change_big{font-size:16px;line-height:27px;}.A_font_change_big a{font-size:16px;line-height:27px;} .A_font_change_mid{font-size:14px;line-height:24px;}.A_font_change_mid a{font-size:14px;line-height:24px;} .A_font_change_sml{font-size:12px;line-height:21px;}.A_font_change_sml a{font-size:12px;line-height:21px;} 神话的破灭 --真相毛泽东

毛 泽 东 的 文 艺 思 想(1)


笑 波



  英雄本色是诗人。

  中国圣贤思想的主要载体,除了正统的御制经典史书外,再就是艺文作品。文以载道,一直便是古代王者注重的传播形式,从儒家的人皆可以为舜尧,到佛家的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如来,再到道家的道无所不在,诗化的哲学思维和形而上的空想理念,都体现了主观意识的高度扩张,带有浓厚的英雄使命色彩。而使命文化演绎的结果,是替天行道、为民请命、普渡众生之类的人物不断出现,而当英雄完成了使命之后,英雄们则以救世主自居,重复前人的垂训之术,又孕育着下一轮英雄,良性与恶性循环交替运作。表现这种运作的媒体,就是所谓文艺。

  作为深谙历史精通政治谋略的毛泽东,自然也有自己的文艺思想。从他早年变化民质的理想,到他晚年的以阶级斗争为纲之论,文艺的创造性、建设性和破坏性,都被他发挥到淋漓尽致的程度。唯其如此,他才以集古今文采风骚之大成而自居,汪洋恣肆,吞吐自如,并成为几千年中国文化的首席总裁。

  然而,实事求是地说,毛泽东并没有自己的文艺思想体系,对文艺的认识和了解,也有着相当的局限性。本来,他可以也完全可能建树自己的文艺体系,以他的博学聪慧而言,他不会弱逊古代的司马迁。但他志不在此,他一生追求的,是问鼎中原,安邦治国的大业,雕虫小技,壮夫不为。的确,在很多人眼中,毛泽东总是给人一种手不释卷、引经据典的学者风范,对文艺诸领域,也时常可以听到他的点评。他善于发挥的毛氏逻辑、机智的口才和领袖的身位,使人不得不承认他的体系。而实际上,他的文艺思想不仅无体系可言,而且是政治的代名词与维护集权制的同义语。

  如前所言,毛泽东只是一个具有英雄本色的诗人,在文艺方面,他最熟悉、最擅长的只是诗,最能体现他人格魅力的还是诗。关于他在诗创作上的艺术成就,学术界已多有探讨和阐述,这里就不多涉及。不同的看法是,终其一生,毛泽东和他的事业与诗息息相关,得益于诗,也败之于诗。他的生命,本身就是一首亢奋、激扬、超越、悲壮而回肠荡气的诗,他以一个时代的呐喊、歌哭、叹息和挣扎为伴奏,完成了古代圣贤诗化哲学的实践。浪漫之于纯诗人或艺术家,也许功德无量,但它与一个政治家的灵魂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使其脱离现实的土壤,而归于缥缈的海市蜃楼。

第一节:诗言情志,文崇教化——传统文化的功利套路

  在世界文化史上,中国古代诗歌是一种具有独特魅力的文化,它的含蓄、隽永、优美、深远的意境和抑扬顿挫的韵律,能象音乐一样感染人心,使人激动,让人联想,令人陶醉和升华。尤为可贵的是,中国古人理想化色彩的哲理思想,让人在动情之中,得到灵感的启迪,使人产和一种追求尽善尽美的心态和志向。

  古文《尚书·尧典》首先作了定义性的发言,它说:“诗言志,歌咏言,”而毛诗关睢之序,为诗的意义作了总论之评,它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在这段递进式的解释中,诗的情志作用摆在了重要的位置,推而论之的话,无情即无志,无志即无情,情志原为一体。若无情志即无诗,情志因诗而迸发,诗因情志而生辉。这观点,几乎影响与支配了几千年的中国诗史,从孔夫子到毛泽东,历代学士无不从“诗言志”开始,继而经营他们的春秋大业。

  那么,什么叫做志呢?

  在中国古代各种学术流派中,各有各的说法:在孔孟的眼中,推行仁义就是志;在墨子家族的眼中,兼爱与平等就是志;在老庄道家的眼中,与民休息就是志;在佛门的眼中,与人为善就是志;在绿林好汉的眼中,打富济贫就是志;在王夫之、孙中山他们的眼中,以民为本,经世致用就是志。志的代名词虽然多种多样,但总的精神是公益性、民众性和道德性,由此而派生出来的,则是志的功利性、实践性和思想性。在这些方面,古来仁人志士的情操境界,深深地感染了年青的毛泽东,立志为民,立志为公就成了他诗歌的主旋律。而突出自我的志向,扩大自我的范畴,实现自我的旨趣,这样的意念自然萌发了他改造世界的雄心壮志。从他17岁所写“男儿立志出乡关”的诗句中,我们可以看出,年青的毛,已从古代诗学中领悟到了自己的使命。

  毛泽东在早年的读书笔记《讲堂录》中写道:“有感而后有诗,有情而后著之于诗,始美且雅”。“性情识见俱到,可与言诗矣。”

  这是他对孔子“不学诗,无以言”的发挥与心得,可知诗最能体现人的学识才情和胸襟抱负。儒家的诗教,让毛泽东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诗人。从诗经、楚辞到唐诗宋词,他一生吟哦未断,乐在其中。情志理论,培养了他的英雄之志,他正是运用“诗言志”这三个字,鼓舞了自己经天纬地的信心,也激发了他的同志和子民一起奋斗的热情。

  “向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这其中体现的,是毛泽东想主宰历史命运的鸿鹄之志。这种博大深远的情志,使他在建功立业的岁月里,保持着良好的自我感觉,呈现出一种亦近尘嚣、亦远尘嚣的悠闲气态。为了揭露时政的腐败,他“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而“粪土当年万户侯”,则表达了他对世俗权责的极度轻蔑。面对事业的艰辛,他从无任何畏惧,“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显示的是一种豪壮之气。再远的道路,在他不过是“屈指行程二万”,给人以轻松爽快之感。古今志士,常因事业的挫折而生悲戚之情,象“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末路英雄项羽,最终发出“可奈何”的哀叹而自殒英年。既便是诗风雄浑大气的沛公曹操,也免不了人生几何“去日苦多”的忧思。毛泽东则不然,他更多的是以审美的眼光,将诗怀现实联在一起,从而创造出生命的活力与激情。“踏遍青山人为老”、“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正是这种心态的写照。自我的扩张性和主观悟性,被毛泽东升华到前所未有的最高程度,使得他如同“宇宙大气量人”一样,驾御万物,评判天地:“而今我谓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这真象造物主的口吻。复杂的大千世界,在他眼中成了可以切割的蛋糕,用他的倚天长剑,“把汝裁为三截”,诗人的情志和浪漫,是不是前无古人?可以说,毛泽东是中国传统诗教的最佳弟子和实践性传人。

  “诗言志”为毛泽东孕育了巨大的生命能量,它不仅让毛泽东充满了诗文化的气质和魅力,而且诗化哲学思想带来的理想,成了当时劳苦大众精神的寄托与安慰。由此而产生的凝聚力和召唤性,让毛泽东有了一大批追随者,并逐渐被他感化和同化,这无疑是中国文化的一种奇观。当毛泽东看到,他的同志为他的诗句激动不已的时候;当他意识到,他的诗句能从心理上让自己的对手崩溃,诗的教化作用与功利性就成了毛泽东的文艺思想。这时,诗教中的情志理论,被经世致用的毛泽东引向了为政治服务的方向。情志不再是自我的超越,要服从革命的需要,要与他的思想和事业保持一致。1936年6月,他写信给萧三说,衡量好诗的标准一是“感觉在战斗”,二是“适合大众需要的才是好的”。诗,当然可以为战斗服务,也可以写出好的战斗诗,但战斗不应该是衡量好诗的主要标准。毛泽东在这里有用意地作了以偏概全的引导,他深知他的同志们都有为革命而战斗的信仰,完全能够接受诗贵在斗之论。同时,适合大众的诗,有可能是好诗,也有可能不是好诗。譬如楚辞,有战斗性却不适合广大群众,能说它不好吗?譬如杜甫的诗,既无战斗性又不适合广大群众,它就不是好诗了吗?在毛泽东看来,有战斗性并能鼓舞人民一起来战斗的诗,是衡量共产党诗人作品的主要标准。但共产党诗人不能代表所有的诗人,因此,他的这个论诗标准,不适宜评所有的诗。以偏概全,这是毛泽东日后延安整风的前兆,也是他晚年自我扭曲起向失败的主要原因。

  很多学者都说,毛泽东的文艺思想自成体系,这其实是一种误解,或者带有某种片面性。既然毛泽东“诗言志”的结果,是无限扩张的自我对群休的制约,那么他的文艺思想就谈不上是什么体系,而是他实现政治目的的实用性工具。而当文艺纯粹服务于政治的时候,文艺就不再是文艺,文艺成了政治的外衣。用他学生周恩来的话来说,文艺成了政治,就没什么看头了。

  文艺的领域相当广泛,除了诗歌以外,它还应包括音乐、舞蹈、雕塑、书法、绘画、小说、戏剧、歌唱等众多项目,毛泽东显然只熟悉诗歌、书法和文章,因此他不可能有整个文艺思想体系,这是常识。学者们所说的毛泽东文艺思想体系,实际上是统帅文艺的政治思想条例,即便如此,毛泽东的文艺思想也构不成体系,因为他的文艺思想,常见自相矛盾之处。

  正式出现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标志,是他1942年5月《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此时的毛泽东,已坐镇延安五年之久。他手下的军队已不再是小米加步枪的游击队,而是已颇具规模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外有共产国际的支持,在内已迫使国民党认可他的政治地位。更有一大批军政帅才和文化精英,在他的指挥下,全力以赴开展革命运动。形势虽然看好,但党内的思想矛盾和权力之争,也若隐若现,时有萌生。特别是知识份子的意识形态,在不少方面已对他有所抵触,这让他寝食难安。如作家王实昧,发有《野百合花》等文,公开指责党政领导不关心群众,缺乏和谐的人际关系,而且说延安实际存在着森严的等级制度,没有民主的气象。在他的带动下,丁玲、萧军和罗峰等作家纷纷撰文,呼吁民主。由此,毛泽东开始了他的延安整风系列运动。先是在《解放日报》社开会,不点名地批判王实昧等人的平均主义,说是对党的冷嘲与暗箭。接着又在中央研究院开会,继续批判王实昧。但王实昧坚持不认错。毛泽东又指使中央研究院齐肃、范文澜等秀才撰文,在《解放日报》上公开点名批判王实昧,说他丧失了阶级立场。王实昧死不认错的态度,终于引发了著名的“延安文艺座谈会”,毛泽东主持会议,将人性论、人类之爱、光明与黑暗、暴露与歌颂等文艺写作范畴,首次正式纳入无产阶级革命立场原则,又一次有针对性地批判了王实昧的资产阶级文艺观。并于会后不久,让肃反专家康生将王实昧逼成反革命份子、特务奸细和反党小组成员,并打入大牢,最后被秘密处决。虽然毛泽东说过,不要杀王实昧,但如果没有他的默认,谁有这么大胆量枪杀中央研究院的特别研究员?从毛泽东对王实昧的不断整批来看,他对王实昧是恨之入骨的,因为王实昧触动了一批人对毛泽东的反感。事后,毛泽东发脾气说,赔我一个王实昧。谁能知道这句话有多少真实性?他从延安整风开始到发动“文化大革命”,不知整了多少无辜者,几乎无一例外都在表面上说某某人要保,而实际上,除了夫人江青,他谁都没有保过。古代“诗言志”孕育了毛泽东绝对自尊、绝对排外的个性,当这种个性与权力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文化艺术就成了维护他权力地位的工具,文艺的美学原则、文艺的民族特征,也就在政治需要下,逐渐兑变消失。不仅“诗言志”只能言革命之志,抒革命之情,即便是“发愤为诗”“可言怨”的美剌精神,也使不得了。因此,王实昧、萧军和丁玲他们的“不平则鸣”,在毛泽东的眼中便成了“大逆不道”,而首先发难的王衬昧,自然是毛泽东杀一儆百的对象,因为王实昧死得太冤,所以毛泽东一直到晚年仍有负罪之感。

  此一时,彼一时,文章合为时而作。中国传统文论的妙旨,毛泽东当然深谙个中三昧,到什么山唱什么歌,这在他可谓是运用得娴熟自如。还在他风华正茂的20年代,他在《湘江评论》和长沙《大公报》上所发表的宣言,足以让王实昧之流汗颜无地。可当自己大权在握的时候,竟连他人的抱怨之声都不能接受,这传统文化,是不是有太多的王者之气和商人况味?为了解释自己的行为,毛泽东取了一个好听的名词,叫作“古为今用”,说白就是,眼前需要的,就是好的,不管是谁的,也不管是什么时候的,能解决当前的问题就行。也许在他看来,我现在是革命领袖,你们小知识份子,怎么可以“犯上作乱”?他的心态和为人,正是鲁迅先生所说的那种“人一阔,脸就变”的所谓志士。鲁迅尚有“文艺是苦闷的象征”之说,毛泽东则认为,文艺是战斗的标志,苦就意味着有阶级立场问题。他们两人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在反封建反腐朽方面,真正最彻底、最有思想鲁迅,所以他主张暴露文学,通过“将有价值的东西撕裂给人看”的悲剧形式,唤醒人们对真善美的追求,启迪民众与邪恶势力斗争。尽管毛泽东非常需要鲁迅的精神支持自己的政治事业,但他并不希望鲁迅的文艺美学思想影响自己的权位。

  古为今用,是因为对自己有用,如果对自己不利,自然就没用,这是毛泽东的逻辑。经过实用主义哲学培训了的毛泽东,深知古代文艺的美刺精神,不利于自己一统大权的局面,在巧妙地将“诗言志”诠释为革命之志后,“不平则鸣”则为反革命了。作为五四新文化运动的过来人,毛泽东当然知道左翼作家们的反叛精神。他们对特权的蔑视、对自由民主的追求与对舆论环境的影响。绝对不利于自己的管理和新秩序的建立。让他们乖乖听话,不仅是目前革命形势的需要,更是将来建国以后的需要。但又不能没有他们,革命尚未成功,对外要打倭寇,对内要夺老蒋的权,没有这帮风风火火的精英们,就形成不了舆论阵势。这样,具有深远意义的延安文艺整风运动,启动了毛泽东洗脑工程的枢纽。不到几个回合,秀才们纷纷举手投降,他们的锐气在毛泽东的权威下归于萎缩。随着毛泽东不可冒犯的权威日益巩固,大多数文化人开始沉默了,他们为毛泽东的功业,贡献了全部的心血,却在毛泽东利用文人治文人的策略下,被以各种罪名先后扫地出门。明白了这个事实,我们就会知道毛泽东的文艺思想是什么了。

  中国传统文化,既是诗化哲学的文化,又是功利主义至上的文化。以成败论英雄的历史,以权力大小衡量价值的政治,几乎使所有的学子们都具有双重人格,即蔑视别人的权威却看重自己的权威。当古代的“诗言志”促成了毛泽东的名山事业后,防止他人的“诗言志”影响自己的权位,就理所当然了。

  延安整风的结果,不仅知识分子在毛泽东的冷嘲热讽中低下了头,很多人开始加入对新领袖朝圣的歌颂大军行列。这颂歌一直唱到毛泽东离开人世。这无疑是对知识分子的依附性、软弱性的无情讽刺,也说明,在强大的权力之前,民主自由永远是一句美丽的空话。毛泽东在树立自己绝对权威的同时,在自己的身边聚集了一个军政集团,那是一批随时都会俯首听命的精英,其中有谭震林、邓子恢、邓小平、林彪、陶铸、刘少奇、陈伯达、彭真等等,这些人在各种场合自觉与不自觉地称毛泽东为党的“开明领袖”、“旗手”、“导师”和“救星”。诗人艾青则以《毛泽东》为题,首开拍马奉承的颂歌序曲:“毛泽东在哪儿出现,哪儿就沸腾着鼓掌声。‘人民的领袖’不是一句空虚的颂词……他根生于古老而庞大的中国,反历史的重载驮在自己的身上……”可惜的是,诗人的激情,被实用主义至上的毛泽东最终化为泡沫。延安文艺整风后,毛泽东的肖相和手迹铺天盖地,他的对外自我宣传与炒作沸沸扬扬,这对当时的工农大众来说,就象天上掉下个毛泽东,一窝蜂似地传议这位大救星。可以说,毛泽东的文艺思想是为自己权力体系服务的思想,文艺成了政治功利的代名词。他以马列主义为工具,征服了五四新文化知识分子,他无限扩张了的自我,实现了对群体的控制。他甚至想仿效马列,建立自己的主义,如王明在后来所撰《中共50年》一书说,毛在延安整风期间,马列和孙中山不离口,好象自己是他们的惟一传人。他对王明说,建立毛泽东主义,完全有客观必要性,“我们必须以穆默德为榜样,一手执剑,一手拿古兰经,用暴力使人们改信新教”。不言而喻,毛泽东的古兰经便是马列,剑便是他的权力,而新教便是他的主义,改变便是他的整风。

  毛泽东的自我拔高,引起了不少人的反感。如已被他慑服的刘少奇,对朋友们说,什么主席?我从未听人叫列宁主席。刘还在公众场合警告说,我们党内不应该有个人特权,毛泽东是全党领袖,但他也要服从党。刘少奇的批评当然是正确的,却埋下了日后他被毛泽东整肃的祸根。他和同志们哪里会知道,此刻的毛泽东已有将来做“万乘之君”的打算,延安的整风非同一般啊。又如周扬,这位江青夫人的死对头,也在延安机关报上撰文,说任何太阳也有黑点。毛泽东则继续发表《反对党八股》,回驳有意见的人说,“漫骂和恐吓决不是战斗”。至于受到毛泽东批判的丁玲一派作家,更是牢骚满腹,愤愤难已,不明白强调艺术的独特性,主观审美悟性和创造性究竟错在哪里。

  是啊,错在哪里?

  王实昧1926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参与北京大学的革命活动,到参与河南“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营救“七君子”的活动,到赴延安担任鲁迅艺术学院教员,最后到中央研究院担任特别研究员,可以说是融入时代、改造社会的好男儿。他翻译的《德国的革命与反革命》、《雇佣劳动与资本》、《什么是革命之友》、《共青团的任务》等马列主义经典著作,不仅在延安,在敌后抗日根据地,甚至在重庆沦陷区,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为共产党的事业贡献殊多,是地道的文艺服务于政治,文艺服务于人民。仅因为对毛泽东提了几条意见,就说他是资产阶级和反革命,整得他身败名裂,叫他如何服气?这延安文艺整风整的是什么,不是很清楚了吗?

  丁玲,更是提着脑袋参加革命,参与战斗的杰出女性。早在20年代,她的《梦珂》、《莎菲女士的日记》等作品,就以对旧制度的反叛性而震响文坛。她投身于鲁迅的新文学革命阵营,为中共的事业又创作了众多的佳作,深受人民大众的欢迎。不仅如此,她还多次申请上前线,一身戎装,与士兵们出生入死。这样的女性,到哪儿去找啊?只是因附和王实昧写了篇《三八节有感》,希望有一个民主的党风,就被指责有“立场”问题,这哪是什么文艺整风?倒有点象奴性哲学培训。

  再说萧军。当年众人附和毛泽东整王实昧时候,仅仅因为萧军说了一句王实昧不是托派,就对他群起而攻之,以至使他在痛苦煎熬中,度过了几十年,虽然晚年得以平反昭雪,但又有什么意义呢?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当年最为难他的人之一,竟然是文协主任丁玲。大概是毛泽东原谅了这位红颜才子,她也就立功赎罪,不失时机了。象她这样有独立思维的叛逆女性,为了效忠权力,可以无视伙伴的政治生命,完全说明了,延安文艺整风的实质和威慑性。

  从“诗言志”到延安文艺整风,毛泽东完成了一项极大的改造工程,这便是让文艺的美学旨趣,变成了政治权力的工具。五四新文化运动所解放的个性、民主自由的观念,被毛泽东以合法的标签和形式,引向了为人民谋幸福所进行的权力政治,而遭到另一种束缚。这束缚,不仅破坏了中共的健康发展,给民族带来了巨大的灾难,而且压抑了整整几代人的心灵,最终导致了经济、文化与人性的大崩溃。在毛泽东的眼中,凡有利于自己夺权建国、有利于巩固自己权位的东西,就是好的就是可以利用的,用他的行话来说,便是古为今用,洋为中用,而他的经世名言“拿来主义”,就成了功利实用原则的最佳诠释。对他目前有用,哪怕是不好的,他“拿”来便变成好的了,对他目前没用或者不利,哪怕是好的,他“拿”来就变得不好了。只要翻翻他对历史人物、对国际人物、对国内人物的评点,人们就会发现,他的观点前后矛盾之处甚多,而且,他对任何成功的人士或事物,多表现为抽象的肯定,具体的否定,即使不敢完全否定,也要否定相当一部分。他的引经据典,他的嘻笑怒骂,总是倾向贬低别人而抬高自己,从孔孟、秦皇汉武到孙中山、曾国藩,都有严重的问题;从马克思、列宁、斯大林到新文化运动领袖,都有某种不合时宜。谁都有问题,似乎只有他才是人类智慧的完美体现者。这是不是一个世纪神话?

  细细想来,传统文化中“经世致用”的理论,只是一个抽象的名词,也是一个中性的概念。不同的实践与演绎,就会有不同的结果,应该重视的是,经什么世,致什么用。而所谓功利也不例外,要分辨一个人追求的,是什么功,是什么利。这样,我们就会知道,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诗意化哲学,既是一种王者哲学,也是一种抽象的功利哲学,它旨在教化群休而推行个人的意志,因而与现代文明相去甚远。

第二节 服务政治,效忠权力——斯大林的歌颂原则

  感性与理性,揉成了人类文明的至深矛盾。

 

参考:http://column.bokee.com/blogger/name/_%D0%A6%B2%A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