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财网天地豪情之再诉真情:雪原奚旅 6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6 08:36:59
6
长长的火绳，只截断了三个头，分别点着放在事先钻了孔的苞米核中间，露出三指宽，那个红艳艳的火炭在三十步远处，几乎看不到是火绳在燃烧。
预备披甲们，一个也不少，个个瞒着家里，偷偷地跑来观地料阵。然而，拉弓搭箭的只有图巴肯与乌喇。
天渐渐放亮了。每个人放出去十五支箭，唯有一次乌喇的箭正中插着火绳的苞米核子，火绳的头却仍亮着。图巴肯的箭，连发了十五支。满弓被释放后，箭头撕裂清晨冰冷的空气，发出尖利的声响直刺向幽暗的火绳。
箭用完了，火绳仍在那里隐约可以看到。晨风渐渐强硬起来，桔红色的火忽明忽暗。练习场内鸦雀无声，哈邦克默默地去收拾火绳。
“嚯~~~~~嗨！嚯，嗨！乌喇胜了，乌喇胜了！”预备披甲中，突然有人喊出来，并把乌喇推到教头台上。
“噢~~~嘘~~~~”紧接着人群中一片唏嘘声。乌喇显得有些扭捏，半推半就被拥着，不敢迈步登上教头台。
图巴肯独自一人，走到厚厚的草廉下面，拔下箭，径直来到乌喇前，把乌喇射出的那十五支交给他。“你赢了。昨天其实你就该赢。”
乌喇听了图巴肯的话，不可一世的样子顿时爬上眉稍，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甩开簇拥他的预被披甲们，跨步踩上教头的土台，举着弓，在空中挥动着拳头，鼻腔里用力向外喷着粗气，那哼声不亚于野猪被困的哀号。
哈邦克收回火绳，在脚下用力把它碾灭。回到图巴肯的身边，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你连苞米核都射不上？真丢脸。”哈邦克把火绳缠在腰上，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图巴肯。“哪怕射上一个，也算没输他呀。你看他显摆得，还上了教头台。”
“我不想赢他。”图巴肯似乎自言自语，又仿佛回着哈邦克的话。他在前面走，哈邦克跟在后面来到一片桦树林下。
这是嘎善里唯一的一片桦树林，记得阿玛讲，这片林子是阿玛十年前从前郭尔罗斯一棵棵地背回这里的。阿玛说，讷讷肚里揣上自己的时候，就嚷着阿玛象东院一样，做个白桦树皮的悠车（摇篮，锡伯人独有的抚育孩子用的摇篮，是用白桦树皮与柳树枝条编成的隋圆形篮子，没有那种漂亮的白桦树皮，一般都用柳树皮代替。在隋圆形长轴的两头栓上麻绳，然后绑在房梁上，吊起来距炕面有30~40公分高。据说一来可以悠着哭闹的孩子，二来可以防止家养的小猫小狗抓咬到孩子）。阿玛跟着护鳇队，从北边带回了白桦树皮。想到会有更多的人也需要这树皮，于是就每年带回十几棵来栽到嘎善里。现在这片林子少说也有四五百棵了。
记得有一年，图巴肯十岁了。那年冬天冷的很早，虽然不见老天下一场雪，可是地都封冻了，泡子里的水也结成了薄薄的冰，鸭子踩在冰面上吱吱嘎嘎地响却掉不下去。阿玛带回来的白桦树只有自己的个儿那么高，每个树根都还粘着土，外面用草廉子扎着。第二天要跟着护鳇队赶路，于是趁着天没黑，阿玛拉着图巴肯就来到这里刨坑栽树。玛尔诺正帮着讷讷烧火煮饭，看见阿玛回来了，就围前围后的转，看着阿玛与图巴肯拿着撅头走出家门，也嚷着要跟去。
来到白桦林傍，远远望去，亭亭玉立的白桦树上，椭圆的叶子刚刚变黄，还是那么肥嘟嘟的，夕阳下金灿灿，向他们招手，仿佛家里的金毛狗看到主人来了在跳跃撒欢。挺拔的树干永远是那么洁白美丽，此刻个个镶着金边婀娜多姿，含情脉脉。
阿玛用撅头把枯黄的草刨去，露出还有些青绿的地皮，用锹试了试，让图巴肯挖坑。图巴肯问阿玛，为什么总是冬天来栽这些树，干嘛不春天栽呢？
“这种树特别，不怕冷。再说，春天阿玛也没有空带回来这些树呀。”阿玛接着说：“在北方，在前郭尔罗斯，那里除了锡伯人，还有哈萨克，还有鄂伦村，他们都喜欢白桦树。好象这美丽的白桦树，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能给他们带来吉祥与旺盛。还有，这种树不怕风霜雨雪，不怕冬季严寒，顽强不屈，也许有这种经历吹打与磨炼，白桦树的木质才会细密、坚牢，枝干挺直，树皮玉洁光滑。有用它做马鞍的，做渔船的，盖房子的。那边的人连小孩生下来，都喜欢用白桦树起名。”阿玛停了片刻，扔下撅头，扛过来那捆在一起的白桦树。“人也应该有这树的样儿，直挺挺地做人，宁折不弯，白白净净一生一世。”阿玛在那里自言自语，又象似对图巴肯说这番话。
图巴肯一边挖坑，一边望着树林边那几棵被烧荒的火燎去大半个身子的白桦树，经过了一夏天，在它的根部发出十几个枝桠，这十几个枝桠看上去虽然高矮不一，但上面摇曳着肥肥厚厚的树叶比傍边所有的树叶都丰满。冬天的白桦树看上去有些萧瑟凄凉，却依然傲雪迎春、挺拔向上。
图巴肯坐在林子边一个土堆上，哈邦克也跟着坐了下来。天已大亮，火球般的太阳爬出地面，透过浓密的芨芨草丛，把一片白桦树竣朗的身影投在演练场上。
乌喇身边的一群人兴高采烈地拥在一起，呼叫着离开演练场，向嘎善里散去。远处家家户户升起饮烟袅袅，爬向明亮的天空。忽然间，传来玛尔诺的声音：“图巴肯，图巴肯.....”图巴肯回头望去，玛尔诺已从嘎善里跑出来。图巴肯与哈邦克同乎同时站起来，急忙迎着玛尔诺跑过去。“玛尔诺，发生了什么事？”“阿玛叫你快回去。莫昆达一清早就来家里，与阿玛说要出门的事。让我来找你。”
图巴肯与哈邦克几乎同时对视了一下，心里的惊喜不约而同说出来。“是要围猎去吗？这一天终于盼来了。”
长长的火绳，只截断了三个头，分别点着放在事先钻了孔的苞米核中间，露出三指宽，那个红艳艳的火炭在三十步远处，几乎看不到是火绳在燃烧。
预备披甲们，一个也不少，个个瞒着家里，偷偷地跑来观地料阵。然而，拉弓搭箭的只有图巴肯与乌喇。
天渐渐放亮了。每个人放出去十五支箭，唯有一次乌喇的箭正中插着火绳的苞米核子，火绳的头却仍亮着。图巴肯的箭，连发了十五支。满弓被释放后，箭头撕裂清晨冰冷的空气，发出尖利的声响直刺向幽暗的火绳。
箭用完了，火绳仍在那里隐约可以看到。晨风渐渐强硬起来，桔红色的火忽明忽暗。练习场内鸦雀无声，哈邦克默默地去收拾火绳。
“嚯~~~~~嗨！嚯，嗨！乌喇胜了，乌喇胜了！”预备披甲中，突然有人喊出来，并把乌喇推到教头台上。
“噢~~~嘘~~~~”紧接着人群中一片唏嘘声。乌喇显得有些扭捏，半推半就被拥着，不敢迈步登上教头台。
图巴肯独自一人，走到厚厚的草廉下面，拔下箭，径直来到乌喇前，把乌喇射出的那十五支交给他。“你赢了。昨天其实你就该赢。”
乌喇听了图巴肯的话，不可一世的样子顿时爬上眉稍，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甩开簇拥他的预被披甲们，跨步踩上教头的土台，举着弓，在空中挥动着拳头，鼻腔里用力向外喷着粗气，那哼声不亚于野猪被困的哀号。
哈邦克收回火绳，在脚下用力把它碾灭。回到图巴肯的身边，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你连苞米核都射不上？真丢脸。”哈邦克把火绳缠在腰上，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图巴肯。“哪怕射上一个，也算没输他呀。你看他显摆得，还上了教头台。”
“我不想赢他。”图巴肯似乎自言自语，又仿佛回着哈邦克的话。他在前面走，哈邦克跟在后面来到一片桦树林下。
这是嘎善里唯一的一片桦树林，记得阿玛讲，这片林子是阿玛十年前从前郭尔罗斯一棵棵地背回这里的。阿玛说，讷讷肚里揣上自己的时候，就嚷着阿玛象东院一样，做个白桦树皮的悠车（摇篮，锡伯人独有的抚育孩子用的摇篮，是用白桦树皮与柳树枝条编成的隋圆形篮子，没有那种漂亮的白桦树皮，一般都用柳树皮代替。在隋圆形长轴的两头栓上麻绳，然后绑在房梁上，吊起来距炕面有30~40公分高。据说一来可以悠着哭闹的孩子，二来可以防止家养的小猫小狗抓咬到孩子）。阿玛跟着护鳇队，从北边带回了白桦树皮。想到会有更多的人也需要这树皮，于是就每年带回十几棵来栽到嘎善里。现在这片林子少说也有四五百棵了。
记得有一年，图巴肯十岁了。那年冬天冷的很早，虽然不见老天下一场雪，可是地都封冻了，泡子里的水也结成了薄薄的冰，鸭子踩在冰面上吱吱嘎嘎地响却掉不下去。阿玛带回来的白桦树只有自己的个儿那么高，每个树根都还粘着土，外面用草廉子扎着。第二天要跟着护鳇队赶路，于是趁着天没黑，阿玛拉着图巴肯就来到这里刨坑栽树。玛尔诺正帮着讷讷烧火煮饭，看见阿玛回来了，就围前围后的转，看着阿玛与图巴肯拿着撅头走出家门，也嚷着要跟去。
来到白桦林傍，远远望去，亭亭玉立的白桦树上，椭圆的叶子刚刚变黄，还是那么肥嘟嘟的，夕阳下金灿灿，向他们招手，仿佛家里的金毛狗看到主人来了在跳跃撒欢。挺拔的树干永远是那么洁白美丽，此刻个个镶着金边婀娜多姿，含情脉脉。
阿玛用撅头把枯黄的草刨去，露出还有些青绿的地皮，用锹试了试，让图巴肯挖坑。图巴肯问阿玛，为什么总是冬天来栽这些树，干嘛不春天栽呢？
“这种树特别，不怕冷。再说，春天阿玛也没有空带回来这些树呀。”阿玛接着说：“在北方，在前郭尔罗斯，那里除了锡伯人，还有哈萨克，还有鄂伦村，他们都喜欢白桦树。好象这美丽的白桦树，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能给他们带来吉祥与旺盛。还有，这种树不怕风霜雨雪，不怕冬季严寒，顽强不屈，也许有这种经历吹打与磨炼，白桦树的木质才会细密、坚牢，枝干挺直，树皮玉洁光滑。有用它做马鞍的，做渔船的，盖房子的。那边的人连小孩生下来，都喜欢用白桦树起名。”阿玛停了片刻，扔下撅头，扛过来那捆在一起的白桦树。“人也应该有这树的样儿，直挺挺地做人，宁折不弯，白白净净一生一世。”阿玛在那里自言自语，又象似对图巴肯说这番话。
图巴肯一边挖坑，一边望着树林边那几棵被烧荒的火燎去大半个身子的白桦树，经过了一夏天，在它的根部发出十几个枝桠，这十几个枝桠看上去虽然高矮不一，但上面摇曳着肥肥厚厚的树叶比傍边所有的树叶都丰满。冬天的白桦树看上去有些萧瑟凄凉，却依然傲雪迎春、挺拔向上。
图巴肯坐在林子边一个土堆上，哈邦克也跟着坐了下来。天已大亮，火球般的太阳爬出地面，透过浓密的芨芨草丛，把一片白桦树竣朗的身影投在演练场上。
乌喇身边的一群人兴高采烈地拥在一起，呼叫着离开演练场，向嘎善里散去。远处家家户户升起饮烟袅袅，爬向明亮的天空。忽然间，传来玛尔诺的声音：“图巴肯，图巴肯.....”图巴肯回头望去，玛尔诺已从嘎善里跑出来。图巴肯与哈邦克同乎同时站起来，急忙迎着玛尔诺跑过去。“玛尔诺，发生了什么事？”“阿玛叫你快回去。莫昆达一清早就来家里，与阿玛说要出门的事。让我来找你。”
图巴肯与哈邦克几乎同时对视了一下，心里的惊喜不约而同说出来。“是要围猎去吗？这一天终于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