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秋来小提琴五线谱:中国国民党军统(9)大案之1938年9月唐绍仪在上海家中被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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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军统(31)
  各区、站增设的另一个职位,是区督察,上海区派来的督察是陈慈。
  陈慈,1906年生,海南文昌人,字质平,更多的人习惯称其为陈质平。
  陈质平这个人可能大家不太了解,其实他挺有名的,外交界的老人应该都知道他,因为他多数时间是以国民党的“外交家”面目出现的。1949年8月,陈质平就已经是国民政府驻菲律宾全权大使了。
  按:解放前夕,蒋介石对失去大陆之后的走向,曾有几个考虑,第一当然是去台湾,但偌大的大陆都丢掉了,台湾能长期保有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因此蒋曾考虑一旦台湾失守,则到菲律宾建立一个流亡政府,因菲律宾在1947年独立以后,反共的态度很明确。
  据《蒋介石在台湾》一书记载:
  【1947年4月18日,中、菲两国签订了友好条约,10月24日正式批准,菲律宾总统还热情邀请蒋介石前来访问,蒋曾召见驻菲律宾大使陈质平,“垂询甚详”,表示有机会一定去访问。 蒋介石下野后,即派陈质平会见菲律宾总统季里诺,试探组织流亡政府的可能。】
  按:实际上,1949到1950这段时间,去台的衮衮诸公其实日夜都生活在不安中,不但被国际社会放弃、自己的心理上也已经放弃了,不知道哪一天就会“GAME OVER”,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从这个角度上讲,发生在朝鲜的那一场战争,真的很不是时候。
  去台以后,陈质平历任台湾驻伊拉克、约旦、利比亚、墨西哥“大使”。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陈质平曾亲眼目睹了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合法席位的一幕。
  1971年10月25日,第二十六届联合国大会以76票赞成、35票反对、17票弃权的压倒多数通过了阿尔巴尼亚、阿尔及利亚等23国提出的要求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一切合法权利,并立即把蒋介石集团的代表从联合国一切机构中驱逐出去的提案。
  当时,陈质平正在台湾驻墨西哥“大使”任上,同时,他也是台湾出席第二十六届联大的台湾当局“代表团”成员,“代表团”团长是台湾“外交部长”周书楷。
  当天,在上述投票之前,周书楷宣布“退出”联合国。
  当时,报纸上还有一张这几个人的照片,靠后的一个就是陈质平,前面并排的两个人,一个是周书楷,另一个是台湾“驻联合国首席代表”刘锴,三人均“面色凝重”,与另一张照片上乔冠华等人拊掌大笑的场面形成鲜明对照。
  以上说的是作为“外交家”的陈质平,但可能很少有人知道——陈质平曾经是一个特务。
  1936年12月20日,军统在广西梧州将民国时期第一暗杀大王王亚樵一举狙杀,陈质平在此案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所以我说嘛,真正的干才,干什么都能弄得像模像样。
  军统的文昌人有好几个,郑介民大家还记得吧,另外还有邢森洲、王昌裕。
  在淞沪抗战中,陈质平也被派到上海前线。据他回忆,某次戴笠派他去执行一项任务,行前去辞行,适逢戴笠生病,发高烧。戴笠当时大概是烧得有点糊涂了,一见面就质问他:“你为什么还不去前线?”然后从枕下抓了一把足够做几身衣服的钱:“你去做一身衣服,赶快走,去前线!”让陈非常感动。
  陈质平于1984年2月病逝于美国,享年78岁。
日期:2009-06-12 10:50:05

  闲话军统(32)
  吴乃宪之后,第四任区长,王新衡。

  王新衡,浙江慈溪人,1908年生。
  王新衡的经历跟文强类似,虽是特务出身,但因机缘巧合,结交的都是大人物。
  王新衡也是军统内的苏联事务专家,是个学者型的特务。
  国共合作时期,王新衡被国民党派到莫斯科中山大学留学,与蒋经国是同学。而且这俩人都是托洛茨基派的,身边聚集了一批有类似政治倾向的中国同学,以浙江人居多。
  这个现象引起了王明的注意,据说当时中山大学举行了长达三天三夜的清党大会,要处分蒋经国、王新衡等人,由于蒋经国的特殊身份,一时奈何他不得,结果是“城门失火,殃及新衡”,会后,王新衡被苏联国家政治保卫局逮捕,蹲了四个月的大狱。

  1930年,王新衡被遣返回国。曾在南京创办苏俄评论社,出版《苏俄评论》月刊。
  1934年1月,张学良就任豫鄂皖三省“剿匪总司令部”副总司令职,王新衡投奔了张学良,虽然地位相差很悬殊,但二人却成了好朋友,极为相得。
  后王新衡加入军统,任上海区区长之后,由于他与张学良的这层关系,戴笠派他到西安去当西北区区长,但因故耽搁了一段时间。结果就在要去还没去的当口,“西安事变”爆发,把戴笠搞得灰头土脸。满腔怒火之下又一次“殃及新衡”,以“失职”之名将王下狱,一直关到淞沪抗战爆发,才给放出来,派任香港站站长。
  这一段,咱们在讲“西安事变”的时候还会细讲。
  第五任、也是抗战爆发前的最后一任区长,就是我们前面已多次提到的周伟龙了。
  在军统,周伟龙是个惹不了的人。
  首先是他的资格老,“十人团”之一嘛,还没有特务处的时候,这几个人就跟着戴笠搞情报,那是元老中的元老。
  其次,周伟龙的确是个干才,经历很丰富,能力极强,就没有他干不了的事。
  周本人是军校四期毕业生,又在正规军队中干过,当过宪兵营长,干过潜伏,搞过行动,后来又去“忠义救国军”,再后来又当交通警察总局局长——军、警、宪、特,他一个人干齐了,还给不给别人留饭碗了!
  最重要的,周伟龙是戴笠的结义兄弟,还救过戴笠的命,这一份情谊,那是连毛人凤什么的,都比不了。
  所以在特务处、乃至后来的军统,只有戴笠能够支使周伟龙,别人谁见了都得让他三分。

  据沈醉回忆,中日开战以后,特务处决定往日租界派几个潜伏组,当时是考虑上海一旦陷落之后,长期潜伏。这个任务,周伟龙预备叫沈醉去,问题是沈当时已经在淞沪警备司令部侦察大队干了好几年了,搞的全是维护治安、刑事案件侦破等公开工作,身份早已暴露,根本不适合潜伏。
  沈醉于是跟周讲,请他能不能另派他人,这时戴笠发话了,“你不是湖南人么,湖南人一向不怕死,让你去你就去吧。”
  去是去了,由于下手太晚,已失去潜伏条件,在租界中根本无法立足,没有一个月,就待不下去了。
  临到撤离的时候,组里还有一部电台难于处理,因电台在那个时代是比较珍贵的通讯器材了,沈醉觉得砸毁太可惜了,于是决定冒险把它带出来。他手下有个特务,家中有一个婴儿,于是沈醉把电台放在婴儿车上,通过了租界的巡查。
  见到周伟龙,诉说一切,结果周一听就急了,认为沈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丢了上海区的脸,非得让沈醉回去不可。
  这时连戴笠也觉得周太过分了,说:“你这不是让他们回去送死么?”戴老板发话了,周伟龙才算作罢。
  沈醉当然挺美了,然后就说“我把电台也带回来了”,本以为戴笠会夸他,没想到戴老板一听勃然大怒:“荒唐!一部电台能值多少钱,这要是被日本人搜出来,你们几个人全得没命!”
  上海沦陷以后,周伟龙又坚持了一段时间,因上海区出现叛徒,只得撤离,接替他的第六任区长。就是我们前面已经说过的王天木了

        2.2 唐绍仪案
  唐绍仪,生于1862年1月2日,广东珠海人。唐绍仪是一个农家子弟,1874年,曾国藩感于中国的落后,建议清政府选派一批幼童到美国留学,唐绍仪有幸被选上,同学中还有著名的铁路工程师詹天佑。
  唐绍仪是老资格的“革命家”了。但当他回国的最初,赏识唐绍仪的,其实是袁世凯。武昌起义之后,唐绍仪曾代表袁与南方谈判,最终达成了“确定共和体制、优待清室、推举袁世凯为大总统”的协议。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绍仪的思想立场开始向民主共和方向转变,由黄兴、蔡元培介绍,加入了同盟会,并成为中华民国第一任内阁总理。
  抗战爆发时,唐绍仪正举家寓居上海,但政府方面对这样一位老革命家滞留上海感到不放心,担心他为日本人所利用,因此多次劝他西迁,但唐不知何故始终没有明确答复。同时政府又得到情报,反映说日本人有一个 “南唐北吴”计划。即拉拢唐绍仪和吴佩孚为他们所用。适逢此时,又发现唐绍仪的女婿岑德广打着他的旗号在与日本人打交道。
  蒋介石终于动了杀机。
  任务仍旧交由军统局上海区办理(此时特务处已于1938年3月改组为军统局),行动组长赵理君负责执行。
  通过了解,赵理君物色到一个叫谢志磐的人,唐绍仪在30年代当广东中山县长的时候,谢志磐是广州《民国日报》的记者,经常采访唐绍仪,很熟,可以出入唐绍仪家,于是赵理君做了谢志磐的工作,要他协助办理此案。
  据谢反映,唐绍仪喜欢收集古董,曾在某古董店里看上一只花瓶,当时店方索价十万,因唐嫌贵,没有谈拢。赵理君一听,计上心来,决定亲自出马。
  他首先买下了这只花瓶,多少钱买的不清楚,但我想军统不会有这么多闲钱买古董,即便有也不会花在这上头,多半是“赊”来或“租”来的。
  某日,由谢志磐陪同,赵理君假作古董店的伙计,拿着花瓶来到福开森路18号唐府,因谢志磐是常来常往的人,唐府不虞有他,赵理君顺利地见到了唐绍仪。
  唐绍仪见到花瓶当然很高兴,细细把玩起来。赵理君不失时机地说:“另外还有一只花瓶,年代更久远,价格也不贵,请您定一个时间,我送到府上来。”
  唐绍仪一听马上说:那你就哪天哪天送过来吧。
  通过这一次“趟道”,赵理君已完全摸透了唐府的路数,客厅有一个安南(今越南)警卫,但大宅门的规矩很严,不奉召唤,这个人不会随便进入客厅。

  这一天是1938年9月30日,赵理君再次来到唐府,唐很快接见。
  赵理君取出两只花瓶交给唐绍仪,让唐详细对比,一边绕到唐绍仪身后,给他介绍“这里有一处瑕疵”等等,眼见唐绍仪的注意力全在花瓶上,赵理君抽出事先藏在身上的一把很小的小斧头,冲着唐绍仪的后颈就是一斧。
  不愧是军统“三大杀手”之一,部位拿捏得准确无误,唐绍仪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断了气。
  赵理君不慌不忙地收拾东西走出客厅,出门时还对安南警卫说:“唐总理让我再拿几个花瓶来,你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等警卫发现出事,追出大门的时候,赵理君的轿车早已绝尘而去。
  由于杀唐的证据并不十分充分,国民党元老纷纷提出质疑,搞得蒋十分被动。10 月5 日,国民政府下令褒扬唐绍仪,拨给治丧费5 千元,并将生平事迹宣付国史馆,以表示“政府笃念勋耆之至意”。

  令人意外的是谢志磐。案发当日,唐的家人即向法租界报案,称谢志磐带领刺客暗杀了唐绍仪。法租界当即发出通缉令,凡能揭发、检举、抓住刺客谢志磐的,赏3 千元。
  谢志磐本就不是职业特务,自从刺杀唐绍仪后,终日疑神疑鬼。一通缉更完了,总感到有人在跟踪他,要替唐报仇,结果竟然得了精神病,被送进重庆一家医院。
  谢在医院里也是神神叨叨,整天拿着手枪晃来晃去,医生只好向当局报告。
  巧了,接到报案,派来调查的正是原上海区行动组副组长王克全,现已调到重庆卫戍司令部工作。这人谢志磐也认识,以为一定是来“杀人灭口”的,于是举枪就准备打王克全。

  王是亦列名于“四小杀手”之列的人物,岂能浪得虚名!立时掏枪反击,结果后发而先至,一枪将谢志磐击毙。
  这谢志磐够冤的,给人家帮忙,不但错杀了人,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