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幸福电视剧大结局:中国国民党军统(14)大案之1937年7月28日汉奸殷汝耕在北平通县被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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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话军统(50)
  戴笠做事,往往出人意料。不几天,连谋真的到北平,按约定的暗号找到了陈恭澍,说戴老板派我接你回南京。
  在忐忑不安中,陈恭澍见到了戴笠。
  此刻,我估计他害怕倒不一定有多害怕,不过恐怕真是有一种“愧对江东父老”的感觉。
  没有预料中的大发雷霆,戴笠只是很平静地说,“团体”有“团体”的纪律,不处分你是不行的。你去找刘乙光报到吧。
  这么大的事,这就完了?估计陈恭澍肯定悔得想抽自己大嘴巴。
  出了门,迎面遇见的,正是“洪公祠”的同学刘乙光。
  毕业三年多了,各忙各的,刘乙光现在已经是特务处本部的特务队长了,主要职司,除了警卫值勤外,还有一项就是负责监管犯了纪律的“同志”,也就是看守“甲”地和“乙”地。
  老同学在这样一个场合下重逢,彼此都是百感交集。很显然地,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实上也无须多说什么。
  刘乙光陪着陈恭澍来到一个叫“羊皮巷”的地方,陈恭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乙”地了,站在门口迎接他的,居然是侯子川!
  侯子川是陈恭澍刚到北平时,发展的第一个情报员,后因暴露,陈推荐他到南京特务处本部工作,如今,侯子川已经是“乙”地的看守长了。

  侯子川在这样一个情况下见到老上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刘乙光告诉侯子川,要尽可能地关照“恭澍兄”。实际上何待他言,侯子川早就给陈恭澍安排好了一个单间,并跑前跑后地帮他照料一切。
  实际上,陈恭澍是搞惯了行动的人,最怕寂寞,还不如多安排几个人聊聊天,像这样一个人住单间,反而如坐苦刑。
  正在闲得无聊至极,当班的看守进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把一包东西放在桌上,冲陈恭澍笑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陈恭澍挺纳闷,打开一看,是茶叶、糕点等食物,还有一个条子——“旧属陈国瑞恭送”。
  居然是陈国瑞!当年,这个楞小伙一脚踹开吉鸿昌的房门,也踹开了自己加入“团体”的大门。事后,陈恭澍保送他到南京学习,如今就在刘乙光手下当看守。
  当年的熟人怎么全跑到南京当看守来了!
  陈恭澍虽然微感尴尬,但在禁闭中的日子可是过得着实滋润,一有机会,侯子川就把他请到办公室,摆酒款待他,并告诉陈恭澍一个他最想知道的消息——陈恭澍的太太,已经被接到南京,就安排在“甲”地暂住。

  陈恭澍问侯子川能不能给太太送个信儿,让他放心,侯子川说这事好办,你找陈国瑞就行了。
  就这样,陈恭澍在“呼风唤雨”中度过了自己关禁闭的日子。
  按特务处的惯例,关禁闭是没有期限的,戴笠不说,别人自然也不敢问,换句话说,从理论上讲,有可能关你一辈子。在特务处,没有国法可言,戴老板就是天!
  当然了,也有可能很快就放了你,全凭戴老板一句话。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陈恭澍结束了自己的禁闭,此时已是1936年夏天。
  代表戴笠与陈恭澍谈话的,是特务处书记长张毅夫。
日期:2009-08-03 13:14:05

  闲话军统(51)
  张毅夫,更多的人习惯叫他做张严佛。湖南人,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曾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南昌行营调查科副科长,转入特务处后任特务处书记长。
  在这里必须要专门介绍一下南昌行营调查科。
  南昌行营调查科是早期国民党中央特务系统的三大派别之一,另两个派别即CC系把持的中央党部调查科和戴笠任处长的复兴社特务处。
  南昌,在上世纪20年代末到30年代中期是个很重要的地方,其原因,大家都清楚了,是出于与中国共产党作战的需要,南昌成为了军事要冲。
  1928年10月,蒋介石结束了与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等的“中原大战”,便亲临南昌策划指挥“围剿”工农红军。并在这里成立了“海陆空军总司令南昌行营”,地点就在南昌名闻遐迩的风景区“百花洲”。
  第一任南昌行营主任是鲁涤平。他指挥了第一次“围剿”。其结果,大家都清楚——“前头捉了张辉瓒”。
  第二任南昌行营主任是何应钦。他以“步步为营”的战略战术开展第二次“围剿”。其结果,大家也很清楚——“为营步步嗟何及”。
  南昌行营调查科就是在何应钦任南昌行营主任期间成立的,时间是在1931年3月,晚于中央党部调查科,但比特务处的成立早一年。
  南昌行营调查科的任务,自不待言是搜集情报。第一任科长是何应钦的亲信郑仲坚,但他只干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1931年6月26日, 成立“陆海空军总司令南昌行营党政委员会”,蒋介石兼任委员长,并由蒋的侍从参谋邓文仪接任南昌行营调查科科长。

  邓文仪,湖南醴陵人。军校第一期第一队,这个队也出了不少人,复兴社的“十三太保”,光这个队就占了仨,除了邓文仪之外,还有贺衷寒与曾扩情,另外还有宋希濂、罗奇。我们这边的,有徐向前元帅(当年他还叫徐象谦)、还有“黄埔骄子”蒋先云。
  邓文仪也是个少年得志的人,1906出生的他却是军校一期生,比六期的戴笠小十来岁,闹不好是一期生中最小的。
  邓文仪曾参加过东征,但没有参加过北伐,因为他早在1925年10月就派往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是邓小平同志的同学。1927年3月,邓文仪在1927年“4.12”之前回国,1928年起任蒋介石侍从秘书。并积极参与了复兴社的组织与成立。
  1931年3月,年仅25岁的邓文仪主持南昌行营的情报工作,副手就是张毅夫。
  1934年6月,南昌机场着了一把大火,烧毁了10多架空军刚从意大利买的新式轰炸机,显然地,调查此事的责任肯定会落到邓文仪身上。
  邓文仪很快查清了事实真相,但因涉及国民党高层和派系斗争的缘故,令邓文仪感到非常难办,许久不能把调查结果上报给蒋介石,拖了一两个月都没有回音。蒋介石极为愤怒,因此事影响很大,老蒋也受到多方的责难。结果蒋暴怒之下,不但免去邓文仪“本兼各职”(居然有14个之多),连南昌行营调查科这个单位都给弄了个“销号”处理——取消编制,除邓文仪外,全部人员并入特务处。

  大家不要小看这个“调查科”,与现在的“二人科”、“三人处”相比,戴笠的特务处有近700人,已经够惊人的了。那么你知道南昌行营调查科有多少人?
  你想都想不出来!好家伙,这个科居然有1700多人!
  所以这次的合并,戴笠是以小吃大,因此戴处理得极为慎重,为表示尊重,特地派军校三期的学长柯建安代表他去办理接收手续。当张严佛率南昌行营调查科的100 多名中层以上干部到南京特务处报到的当天,戴笠组织全体人员到大门外列队欢迎,并发表讲话,表示今后一定会一碗水端平,让大家不要有畛域之分,大家和衷共济,为“党国”效力。
  南昌行营调查科的并入,对于特务处来讲是一件划时代的大事,一方面减少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另一方面,一大批才俊之士进入戴笠“毂”中,如张毅夫、王新衡;更重要的,其中有大批的原共产党员,象前面提到的“训练专家”谢力公,就是这次转入特务处的,戴笠最头痛的反共工作,从此也扎下了根基,可以与中央党部调查科叫板了。
  另外还有许多知名人士,在转过来之前被陈诚挖走,把戴笠气得要死,提起来就在背后痛骂。
  一下增加了100多号人办公,原来的鸡鹅巷53号肯定是不敷使用了,于是迁到洪公祠1 号,这是一套很大的花园平房,原为张学良的私产,后来张送给戴笠的。1937年11月24日,特务处迁往长沙,洪公祠1 号交南京区区长钱新民保管。同年12月13日南京沦陷,洪公祠1 号被夷为平地。抗战胜利以后,国民党“还都”南京。军统在原地盖了一座大楼,承包商就是著名的上海“陆根记”,即后来保密局的办公楼。

  再说邓文仪,被蒋免去 “本兼各职”以后不久又恢复了工作,但转入了军队政治系统,各种各样的“政治部主任”都干遍了。但终因受此挫折太大,直到逃台,最高也没有超过“部”一级,估计是所有一期生中最“惨”的。
  最“小”的闹了个最“惨”的。可见,有时候提拔太早了也没什么好处。
  1990年,邓文仪曾返回大陆,并受到莫斯科中山大学老同学邓小平同志的热情接待。
  邓文仪于1998年辞世,享年92岁。
  再说张毅夫,为了安抚南昌行营调查科的“转入”人员,同时也是确实欣赏张毅夫的才干。两家合并的同时,戴笠便任命张为特务处书记长。
  这个任命很不寻常。
  当时特务处副处长郑介民正以“军事考察团”名义前往欧洲考察,回国以后任参谋本部第二厅第五处少将处长,虽仍兼特务处副处长,但不大管事。张毅夫便成为了特务处事实上的“二把手”(民国时期习惯上叫“副首长”)。
  张毅夫也是个传奇人物,以后在“宣侠父案”、西安事变和湖南起义中,都会谈到他。
闲话军统(52)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陈恭澍的事说完。
  张毅夫找到陈恭澍,告诉他,戴先生出差了,走之前委托我找你谈话,让你去当天津站站长。至于工作,以后自然会与你联系,并将与戴通话的密码交给了陈恭澍。
  至此,从1934年底逃亡,到1936年结束禁闭,经过一年半的蹉跎,陈恭澍官复原职,只是从北平换到了天津,好象是有意让他“在哪儿摔倒就在哪儿爬起来”。
  却说这一年半,平、津两站的变化都很大。
  北平方面,继陈恭澍担任站长的是李果湛,李果湛就是从南昌行营调查科转过来的,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原共产党员。北平站书记则是毛人凤的弟弟、陈恭澍的挚友毛万里。

  天津方面,王子襄死后,陈恭澍等于是没有名义的天津站站长,陈恭澍逃亡以后,特务处派吴庚恕担任站长,在后面的上海特工血战中,吴庚恕会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里暂且不题。天津站书记就是前面提到过的烈士曾澈了。
  复职天津站之后,陈恭澍首先想起来的自然是他的两位爱将,通过与北平站协商,要回了白世维;又找戴老板要王文,王此时还在“丙”地监禁,戴老板一句话——“放人”。
  至于那个坑了王文的刘兆南——您就踏踏实实地在老虎桥的监号里数那2000元钱吧。
  目前。面临的第一项任务就是配合“制裁”殷汝耕。
  3.4 殷汝耕案
  殷汝耕,生于1885年,浙江平阳人,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殷汝耕的哥哥殷汝骊,是近代著名的实业家。
  殷汝耕也是“老革命家”了,在日本读大学预科的时候就加入了同盟会,参加过辛亥革命,也参加过北伐。
  殷汝耕娶了一个日本太太,平时总是穿着一身和服,以日本人自居,并与当时的殷同(曾任伪“华北政务委员会”建设督办)、袁良(曾任北平市长)、程克(曾任天津市长)并称四大“日本通”。
  按:殷同,其名不著,也属于“非著名”汉奸。其人与著名画家蒋兆和的著名画作《流民图》有莫大的干系。具体怎么回事,由于离题万里,笔者就不说了,大家自己到网上去搜吧。
  殷汝耕自1919年回国进入政界之后,一直站在亲日的“第一线”上,1932年,中日签订《淞沪停战协定》签字,殷汝耕代表蒋介石签字;1933年,中日签定《塘沽协定》,代表国民党政府签字的,又有殷汝耕。
  1933年9月,殷汝耕被委任为河北冀东非军事区的蓟(县)密(云)区行政公署督察专员,为殷汝耕此后的叛国搭建了一个平台。
  1933年11月25日,殷汝耕在专员公署召开“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成立大会,自任“委员长”,殷汝耕任政务长,公开声称“自本日起,脱离中央,宣布自治,树立联省之先声,谋冀东之和平”。至此,殷汝耕从一个亲日分子彻底沦为汉奸。
  殷汝耕的哥哥殷汝骊极讨厌他这个弟弟,早就曾经说过:殷汝耕这个人品质非常坏,为了一己的利益他可以卖友求荣,甚至出卖国家民族他也在所不惜。果真被他言中。
  “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是中国出现的第二个汉奸傀儡政权。

  第一个自然是伪“满洲国”,“成立于”1932年3月1日辖14个省和两个特别市:安东省;奉天省;锦州省;吉林省;热河省;间岛省;黑河省;三江省;龙江省;滨江省;兴安东省;兴安西省;兴安南省;兴安北省;新京特别市(即长春);哈尔滨特别市。
  1939年改为19省、一特别市:安东省;奉天省;锦州省;吉林省;热河省;间岛省;黑河省;三江省;龙江省;滨江省;兴安东省;兴安西省;兴安南省;兴安北省;牡丹江省;通化省;东安省;北安省;四平省;新京特别市。
  “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不久后改名为“冀东防共自治政府”。“治所”设在蓟密区行政公署,即通县的孔庙,后迁往唐山。
  虽然名头叫“政府”,其实所辖区域非常有限,除原冀东地区的蓟密、滦榆两个行政督察专员公署下辖的通县、三河、密云、蓟县、遵化、玉田、平谷、顺义、兴隆、临榆、迁安、滦县、昌黎、扶宁、卢龙、丰润、乐亭等县以外,还包括昌平、宝坻、宁河和察哈尔的延庆、龙门、赤城三县。再加上后来的塘沽和大沽。
  1933年11月26日,南京国民政府宣布撤消蓟密、滦榆两个行政督察专员公署,并发表声明表示不承认“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11月28日,宣布通缉殷汝耕,特务处随即电令北平站,对殷汝耕“予以严厉制裁”。  闲话军统(53)
  “殷汝耕案”延续的时间很长,涉及的特务处外勤单位也很多。总其事的,是北平站。
  按说,行动工作这么重要的事情,应由站长李果湛负责,但因李从南昌行营调查科转过来不久,对行动工作、对环境都不熟悉,因此将此项工作委托给了他的搭档、北平站书记毛万里。
  前面说了,“书记”只是一个幕僚长,相当于主任秘书,虽然是“二把手”,但一般来讲,是不管业务工作的。这个分工,不仅是能力的问题,还有权力之争,试问,你书记全管了,还要我这个站长干什么?
  但北平站和天津站的这两个“书记”特殊,都直接管业务。
  为什么,那就是人际关系上的事了。
  先说天津站的书记曾澈。曾澈是陈恭澍离职以后才调过来的,原本并不认识,但他特别佩服陈恭澍,因此与陈的关系相处得极为融洽,平常总是“二哥长”、“二哥短”(陈恭澍在家里排行老二);另外,曾澈的能力也很强,曾在天津站的下边组织了一个特务处的外围组织“抗日杀奸团”(也叫“抗日锄奸团”,简称“抗团”),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因此陈恭澍把工作交给他,既不虞大权旁落,同时也很放心。

  再说毛万里,乖乖那就更不得了,戴老板的秘书——谁敢惹!还不要说他还有一个替戴老板看家的亲哥哥毛人凤!李果湛没事招他干什么,弄个你好我好大家好就得了。
  另外,毛万里介入“殷汝耕案”,有一个别人不具备的先决条件——毛万里跟陈恭澍是铁哥们。
  1932年,陈恭澍刚到北平当站长的时候,戴笠曾到北方视察过一次,当时随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跟了戴笠一辈子、最后帮戴笠收尸的副官贾金南;另一个就是机要秘书毛万里。
  也奇了,可能这就叫投缘吧——素不相识的毛万里、陈恭澍两人居然一见如故,没事就在一旁嘀嘀咕咕,一直到送戴笠上火车,陈恭澍把戴笠撂在一边,反倒是跟毛万里好象有说不完的话。戴笠注意到这一点,也很高兴,于是特别叮嘱二人,要互相学习、互相帮助等等。
  因此,戴笠把毛万里派到北平来,焉知不是因为他有这么个专搞行动的铁哥们在天津?
  当办理“吉鸿昌案”和“石友三案”的时候,由于天津站没有行动组,因此,由当时的北平站站长陈恭澍综理两案。到了办理“殷汝耕案”,由于白世维、王文等都被陈恭澍弄到了天津,北平站一下又没人了,因此,毛万里以私人的名义,邀请陈恭澍到北平协理此案。
  于公于私,陈恭澍都必须得帮这个忙。于是,陈将工作交代给曾澈,带着王文——杀奔北平。
  由于陈恭澍已经脱离工作一年多,种种情况都不甚明了,因此,最清楚“殷汝耕案”的,反倒是初来乍到的毛万里。

  毛万里介绍说,从1933年11月殷汝耕成立“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之所以“殷汝耕案”进展这么慢,主要是北平所处的地理位置比较敏感,日本人渗透得非常厉害,情况异常复杂。另外,不管“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是不是一个合法的政府,他总归是一个组织,也就是说,殷汝耕作为 这个组织的首脑,有着严密的护卫,轻易下不去手,这一点,与吉鸿昌、石友三两案的情况,有着根本的区别。

  因此,根据戴笠的安排,“殷汝耕案”分为两条线在做工作:一是通过特务处河南站的一条线索,在设法争取“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所属的伪军冀东保安一大队队长张庆余,如果张能联合其他几个大队一同反正,对“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来说,不啻为釜底抽薪,到时候要整治殷汝耕这个老小子,岂不是手到擒来?
  但这项工作比较复杂,急切不得。因此,还是要设法接近殷汝耕,以便直接下手“制裁”。于是,戴笠另外派来了一个神秘的尚小姐,交给毛万里运用,并告诉毛,一切事情由尚小姐自行决定,北平站只需要进行必要的配合即可。
日期:2009-08-06 11:10:09

  闲话军统(54)
  毛万里对陈恭澍说:尚小姐非常神秘,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只是听戴老板讲,殷汝耕与尚小姐有师生之谊,不知道是哪一门子的师生。另外,这位尚小姐气质非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对行动工作,毛万里是一窍不通的,因此要求陈恭澍,最好与这位尚小姐见一面,再决定今后的行止。

  按:秘密工作讲究的就是一个保密,即便是自己的“同志”。如果与本案无关,也是不得与闻的,毛万里把戴笠交给他单线联系的联络人介绍给陈恭澍,严重违反了秘密工作的原则,如果换了别人,是绝对不会也不敢这么做的。
  但毛万里不怕,一是他自己和陈恭澍两个人,与戴笠的关系都不一般;二是毛万里心里有个小算盘,认为戴老板之所以让他这个外行来搞行动,明摆着就是要他借重陈恭澍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俩人之间的友谊,已经超越了特务工作的任何纪律,彼此之间有这个信任,相信对方能为自己豁出命去。换做陈恭澍,也照样如此。
  后来陈恭澍倒霉的时候,毛万里居然用潜伏的秘密电台给陈恭澍办私事!抛开政治立场不谈,人这一辈子,能交这么一、两个朋友,也算值了。
  陈恭澍当然没有意见,他需要判断一下尚小姐的情况,才能做出决定。

  于是两个人一起去见尚小姐,到了饭店,毛万里让陈恭澍在楼下等一等,他先去跟尚小姐打个招呼。
  等了老半天,毛万里才下来,挺不好意思的,说咱们先走吧。路上再说。
  不用他说,陈恭澍已经明了,必是尚小姐不同意见面。
  果不其然,当时毛万里一说情况,尚小姐认为没有必要多见一个人——你毛万里不讲原则是你的事;我要讲,这既是对工作负责,也是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对此,陈恭澍不以为意——人家做得本来就是对的嘛。但是与尚小姐互相配合的算盘,自然就不必再打了。于是,他带着王文,到通县做了一次实地考察。
  考察过后,王文与陈恭澍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
  在吉鸿昌、石友三两案中,王文接连受挫,不但自己坐牢,还连累了上级,对此,陈恭澍当然不会去抱怨他,但王自己窝了一肚子的火,早就想大干他一场,好好出一出这口鸟气。
  于是,王文一回来就制订了一个“拔据点”式的强攻计划,最吸引人的,是这个计划惠而不费——只需要陈恭澍掏钱买几辆“二手”自行车。
  陈恭澍很欣赏王文的工作热情,但有了上次的教训,当然不会再任由他胡来。为了不影响王文的积极性,陈恭澍给他提了几个问题,王登时瞠目不知所以,陈随即鼓励他不要着急,慢慢来,机会总是有的。

  看来陈恭澍这五个月禁闭还是没有白蹲,思虑已经非常缜密,也学会了怎样当长官,不要忘记此时的陈恭澍也只有29岁而已!
  机会还真就来了,戴笠一纸电报——给陈恭澍介绍了一个好朋友,并明确告诉陈恭澍,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商量。
  天知道,戴笠有多少“好朋友”!
  戴笠好交朋友,而且他的“好朋友”们极有特点:

  一是层出不穷,三山五岳的好汉、业界的菁英,什么人都有,每到关键时刻或是军统的某项工作遇到什么难事,戴笠准能弄过一个“好朋友”来;
  二是神通广大,不论什么事,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弄过来准能派上用场;
  三是仗义疏财,只管帮忙、不计报酬,从来没人会问,我为什么要干这些事,你给我多少钱?
  四是古道热肠,这些人都不是军统分子,换句话说,并非戴笠的下级,有些甚至连国家公职人员都不是。但奇就奇在这些人一个个好象都是甘为军统“两肋插刀”的那种劲头,卖力、搭钱不算、连这条命都可以交给你们!
  也是戴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