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王大嘴巴客服电话:★【亚里士缺德】★中国崛起策九:新思维下的中国大战略(2)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30 02:30:05

II 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毛泽东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一文中提出:“谁是我们的敌人? 谁是我们的朋友? 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 问题’’。实际上朋友和敌人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是不断变化的。中共的历史和新中国成立以后的历史都以铁的事实证明了,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不是永恒的,而且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是可以相互转化的,也就是朋友可能变成敌人,敌人也有可能变成朋友。这里就是一个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问题。如果中共不能正确判断不同历史时期的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就不会有中国革命的胜利和成功,如果新中国成立后历届中国政府不能根据不同时代的需要进行科学的判断“什么是主要矛盾”,那么中国就不能摆脱同时被两个超级大国包围和敌视的困局,开创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新局面。1972年中美乒乓球外交正是基于毛泽东主席的战略判断:苏联是当时中国最大的敌人,苏联也是那个时候中国最大的战略威胁。苏联在漫长的中苏边界上陈兵百万,并扬言随时会进攻中国,还狂妄的宣称苏军的坦克集团军可以在三天之内通过平坦的东北平原攻到北京城下。苏联领导人也多次扬言要对中国实用大当量的原子弹攻击。中国政府完全把苏联的这种军事威胁和战略威胁看成是真实而又巨大的威胁。当主要矛盾一旦确立,其它矛盾就成为次要矛盾,中国就可以和宿敌美国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进行联盟。同样,当时美国的战略判断也认为苏联的共产帝国主义扩张是美国最主要的战略矛盾,是对美国为首的西方民主自由世界最大的威胁,而同样是共产主义的中国因为脱离了苏联和东欧的体系并与苏联彻底交恶而成为美国极力拉拢的对象,这也是基于美国人对全球战略局势的基本判断。当主要敌人确立了,次要敌人就不再那么面目可憎、而变得温情脉脉了。

美国除了对全球的战略局面会进行“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判断,还会对每一个区域进行全面综合的战略判断。比如在欧洲美国要利用英国和东欧来牵制德法,以达到欧洲大陆的战略均衡。在美国的后院拉丁美洲美国扶植阿根廷来牵制巴西,因为巴西面积广大、人口众多,极易发展成为拉丁美洲大陆的领袖,美国的算盘是扶植次强来牵制本区域最强大的国家。在亚洲美国知道中日一定会是亚洲的主导国家,因而日本过于强大时,要压住日本的风头,并要略微扶持一下中国,让中国不能过于衰弱。比如1980年中国刚改革开放时,日本的经济风头正健,一度有要赶超美国的气势,美国给予了中国很多帮助,并通过广场协议和强迫日元升值来狠狠打击日本。当中国强大了,日本相对衰弱时,美国则要扶植日本,稳固美日同盟,并极力拉拢亚洲第三强国印度,来防止中国在亚洲大陆取得主导型的强权地位。

我非常欣赏刘亚洲将军在其“中国未来二十年的大战略”一文中提出的论点:美国对付中国最重要的牌不是台湾牌,而是日本牌。笔者认为,如果中美两国是牌局的两方的话,台湾牌就相当于美方的小王,日本牌就相当于美方的大王。美国可以根据中国发展的速度打不同的牌出来,当美国打日本牌时,就表示美国在亚太地区战略判断发生重要变化,美国认为中国的崛起已经是亚太地区最主要的战略矛盾,因此要把日本进行一定的松绑。对日本进行松绑的程度与中国崛起的速度成正比,中国崛起的速度越快、越是势不可挡,美国就会越快加固美日军事同盟,并进一步为日本修改战后的和平宪法开绿灯。但不管美国如何给日本松绑,美国都不会让日本成为一个独立的世界政治军事大国,因为美国深知日本人可怕的民族精神和性格,完全独立的日本不排除会反噬美国,让美国尝到自作自受的苦头。但是美国打出日本牌向中国发出了极为危险的信号,因为这毕竟是世界上唯一超级大国和世界第二的经济强国的联盟,这必将对中国在战略事态上构成极大的威胁,并在某种程度上鼓励极端的台独分子,让已经处于下坡路的台独运动得到刺激,死灰复燃。前一段时间我国曾经试图说服美国关注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和日本右翼篡改历史的问题,因为对二战历史观的挑战按道理不仅是对中国的挑战,也是对美国的挑战,但美方拒绝干预中日两国历史争端的问题。这再次反映了美国的立场:那就是一旦拉拢日本遏制中国的主战略一确定,日本领导人参派靖国神社的问题就属于次要矛盾,美国人当然不愿意插手。

我想,美国人对亚洲人的民族性格(特别是中国人、日本人和韩国人)的研究一定很透彻,知道亚洲民族骄傲自大 并以自我为中心,每个民族都想压倒别的民族成为本区域的霸主。亚洲各国复杂的历史、文化、种族和民族国家矛盾成为美国最好的切入点。因此不要寄希望美国来调停亚洲国家的历史冲突,美国最大的战略利益在于亚洲国家(中日韩朝)因为历史而继续冲突下去,最好这种冲突延续到22世纪都不结束,这样美国将永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亚洲国家永远不得自立,还得依赖外来的保护神山姆大叔来调停和仲裁,也得依赖美国来为大家划定的非军事区来维持恐怖平衡。如果是这样,亚洲人的独立将永远是个美梦。同时,美国人在全球每个大洲都会找出相应的鹬蚌,欧洲的、拉美的、中东的鹬蚌都是美国可以利用的最大的资产。

美国利用现行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和现行的世界战略格局,如美元霸权、世界银行和IWF、军事霸权、各大洲的战略均势和结盟关系榨取了无限的政治经济利益,而且这样的体制也将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只是,判断出世界主要战略矛盾的世界各大强国甘于臣服在这种体制下吗?如果我们中国怀有自己的历史使命,认为中国应当成为当之无愧的世界强国,并致力于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和多级格局的话,我们就应当积极的进行结盟,和其他二级强国的结盟(俄、法、德、日、印)。在这个意义上来说,应该被削弱的不应该是上述二级强国的任何一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国家的势力应当被削弱的话,那就是美国。因此中国最重要的对手不是我们东边的邻居,也不是我们北边的邻居,而是太平洋彼岸的那个国家,那个天上、地上和海洋都想要独霸的国家。

III 一个新概念:“议题式结盟”

谈到这里,笔者必须申明一下我在这里不是要提倡一种反美主义的思想。事实上,反美和反日的提法是同样有害、不理智的,我们不可能、也作不到完全地反美。作者在中国崛起策一“从中美经济共生体谈起”和中国崛起策四“中国对美大战略的初步探讨”已多次指出,中美在经济上早已紧密相连,分别成为世界两大经济火车头,促进了世界经济的发展。如果我们要全面反美,不购买美国的产品的话,那损害的不仅是美国公司的经济利益,也损害中国自己的利益,多少美国大公司和跨国公司的生产线已经迁到中国,多少中国的产品每年都出口到美国,在全球化化时代,国家与国家的利益早就交织在一起,我们甚至无法说清楚一件写着Made in China的产品是否完全是中国的产品。另外,西方许多国家的民众虽然厌恶小布什,但依然对美国有很强的依赖和很深的感情,毕竟美国把欧洲国家从纳粹手中解放出来,也抵抗了苏联帝国对欧洲大陆的扩张和吞并,维护了自由民主世界的生活方式,今天东欧国家把美国看成是救世主和解放者,这些笔者都表示理解。

笔者要传扬的一种信息是:我们反对的不是美国,更不是美国的制度和价值观念(美国的市场经济、民主政治、法制国家当然是一种进步的模式),我们反对的是美国在许多领域里独霸世界的图谋。正如民主制度所包涵的基本推论一样:我们并不是不放心某一个人和某一批人,而是不放心“人”本身。一个再好的人都可能垄断权利而形成个人独裁,造成很大的损害。我们要有一种机制防止权利的垄断和独裁,这就有了民主政治的制衡。同样我们也不是要针对某一国进行牵制,我们反对的是任何一国因为权利过大而形成垄断,进而为所欲为,而国际机制和国际法失去了任何牵制和平衡的能力。这样,再“好”的国家都会权利膨胀而走向反面。笔者当然认为,美国在历史上是一个很正面积极的国家,为世界和平作出了巨大贡献。但今天美国对国际权利的垄断,对天空、外太空、土地和海洋的垄断已经让世界失去了基本的平衡。美国以占全世界5%的人口享有全世界30%的能源,美国一国的军费就超过了全球其他190个国家军费的总和,美国正在积极谋取全球所有海道和咽喉要道的控制权,这再次印证了民主政治的基本常识:没有制约的权利就会导致腐化堕落,美国人也是人,不是神,他们也有人类普遍的缺点,他们也需要制约和监督。

回到这一节的基本话题,我们该如何结盟。当今世界的多元化和多层次化的特征让传统的结盟方式受到很大的挑战。世界各主要市场经济国家早已互相依赖,国际贸易也让大家互相依赖,结成命运共同体。我们很难结成过去那样的全天候的排他性同盟,比如一战和二战中列强的各种结盟关系,冷战时期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和华沙条约组织的结盟关系。这些国家,一旦结成盟国,就是政治、经济和军事的全面伙伴,一方盟国的存在致力于消灭和铲除另外一方,双方誓不两立,没有任何妥协余地可言。 就今天的国际条件而言,这样的结盟关系基本上已不太可能,除了残留的冷战尾巴 - 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和美日韩军事同盟以外,即使是美日和美欧同盟也已经很难说是全天候的同盟关系。苏联的解体和东欧的巨变早就让北约组织失去了共同的敌人而无所适从了,美欧和美日内部的经济和贸易矛盾却如火如荼,经常发生的美欧贸易战就是明证。

因此今天我们中国和其他国家结成这样的全天候的排他性同盟的机会是微乎其微,即使结成了这样的同盟,也会给全世界带来新冷战和世界大战的阴影,让人联想起二战前协约国和轴心国的对立和二战后美苏的对立,这势必不符合当前全世界和平和发展的总体趋势,而给中国国家利益带来很大的损害,给中国的国家形象带来极大的负面作用,坐实了西方世界一些右翼人士所宣扬的“中国威胁论”的指责。如果中俄结成过去类似华约的全面结盟关系,那么中俄势必会冒着被整个西方世界孤立和敌对的危险,这样中俄将失去西方国家的投资、技术、贸易和市场,从而让两国的现代化进程被大大地阻碍,这是两国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而且现在两国都把与西方世界的经济联系看成是远远重要于双方之间的一种关系,因此这样的中俄结盟是不可能实现的。同样,假设中国和日本全面结盟,这到的确可以改变世界经济版图,把两个有巨大生产力的黄种人的民族联系起来,但是这将坐实了亨廷顿在“文明的冲突”里所宣扬的那样,儒教文化国家结成联盟对抗西方文明,从而为全世界带来巨大的不安和阴影,这也必将损害两国的利益。如果中俄再加上伊朗或者是石油输出国组织结成全面的排他性联盟,这也是在印证亨廷顿的文明冲突理论,俄罗斯虽然也是基督文明国家,但所信奉的却是基督教的旁支 — 东正教,西方基督教和天主教国家一般把俄罗斯看成是“非我族类”。因此这样一个排他性的结盟也会被理解为儒教-东正教-伊斯兰教对抗基督教-天主教的西方文明,从而带有强烈的文明冲突和宗教冲突的特征。这也显然不符合时代潮流。

因此笔者要提出一个新概念,那就是议题式结盟。当今世界各国的结盟不再是单纯的理念结盟(比如共产主义-资本主义),也不是文明和文化间的结盟(如儒家文化,基督文明,伊斯兰文明,犹太文明等),也不再是传统的你死我活的排他性军事结盟(协约国-轴心国),而是一种复杂的结盟关系。这样的结盟关系是多层次和立体的,依照不同的题目和问题各国可以进行多样的排列组合,结成不同的联盟关系。这样的结盟关系笔者称之为议题式结盟关系。比如按照经济议题各国可以组成联盟关系,但这样的联盟不是以消灭另外一个联盟为目的,而主要是维护本联盟内部的经济利益(比如欧盟,东盟、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按照政治议题各国也可以组成联盟关系(比如致力于非洲统一议题的非洲统一组织);按照能源议题各产油国结成的联盟关系(如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根据地缘政治和反恐结成的联盟关系(比如上海合作组织);致力于跨地区经济沟通的联盟(如亚太经合组织APEC)。两个在某些领域里对抗的国家可能在另外一个议题里却是结盟的国家,比如中美两国既有地缘政治的冲突、包围和反包围,又有经济的合作和结盟。尤其是随着中国经济越来越强大,美国和中国在不同的经济议题上的合作将越来越多,但这并不意味着,美国和中国会放弃在中亚和伊朗的地缘政治的争夺,相反,双方在这个议题上的斗争会更加激烈。这两种相反、看似矛盾的发展会长期同时存在。

因此,在全球化时代,没有全面的敌人,也没有全天候的朋友,一切都将视议题而订,这要求我们与其他国家的结盟关系也要相应地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