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望2010（四）——亚洲篇

    日本：让新一代上场

    日本是一个组织严密的社会，资历通常与年龄是同义词。即便是在家庭中，人们也从小习惯层级制度，小弟弟同威严的姐姐说话时要使用敬语。

    对于那些处于这个等级结构下层的人来说，一大烦恼就是位于上层的人增长太快。2010年，日本45岁以上的中年人将与45岁以下的人数目一样多。这不仅意味着你要向更多的人鞠躬致敬，还意味着晋升的门槛又多了几道，意味着有更多的人领取养老金。

    这退休的一代有理由为其取得的成就自豪，但他们配得上自己享有的所有敬重吗？2010年将会有几项令人担忧的数据表明答案是否定的。

    日本自1960年代以来一直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近年来下滑得十分厉害，2010年其经济规模将落到中国后面，这将使它更难让世界相信自己的重要性。“失去的二十年”(而非十年)让日本未来一代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其相对规模之大，在经合组织中堪称空前。但巨额外债并未给日本越来越多的失业和贫困人口带来保障。经合组织预计，在2009年的经济崩溃之后，日本的财政赤字将上升到将近10%。然而该国的社会性支出依然很低。日本人迟早会意识到，一个老化速度如此之快的国家不能如此愚蠢地过着力所不及的生活。

    因此，2009年鸠山政府上任第一年便面对着极其艰巨的任务。为了重新平衡经济，它将扶持政策由出口和建筑业转移到国内公司，就要打破劳动力市场和薪资制度一些陈规，这可能会使失业率短期内进一步升高。

    要让民众接受这样的结果，必须有更强大的福利体系和再培训补助作支撑。而这需要很多钱，会跟政府许诺的生育补贴、养老补贴等争夺预算。目前还不清楚政府是否有能力在2010年预算中砍掉一些浪费性项目，把钱花在这方面。

    日本需要的是税务改革，那样政府收入才会增加。但是2010年税务改革不会发生，政治日程表上的重点是夏季举行的参院选举，鸠山所率的民主党希望获得多数席位，这样它无须联盟伙伴的支持，就可以在两院通过法案。为了达到这一目标，新政府可能会趋向谨慎保守，白白浪费其政治资本。

    如果政府无力转向，那日本商业界能否做到呢？它可拥有传奇般的创意和设计才能。甚至连一向呆板的日本商业联合会都有可能在6月份选出新的领导人后，出现新鲜的思维方式。

    不过，通常来说，日本商界也是奉行动作迟缓的老人政治，固守陈规由于美国消费市场的衰退，日本商界2010年应该挤进中国和韩国市场。但是这方面政府似乎行动更快，鸠山先生已经向中韩两国伸出了友谊之手，韩国甚至邀请明仁天皇在明年日本占领朝鲜100周年之际访问首尔。

    日本2010年真正需要的，是在商业管理领域进行“一代人才得一见”的大变革，就像2009年政界所发生的那样。要想这种变革一年之内发生，实在是奢望，但最好早些启动。

    韩朝踢起政治足球

    自二战之后朝鲜半岛分家，朝韩两国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针锋相对。然而，2010年，他们将在南非的足球场上展开最直接的竞争。这是朝韩首次同时入围世界杯决赛圈。

    非军事区两侧的朝鲜半岛人民都是疯狂球迷。他们都为本国球队在之前世界杯上取得的成绩骄傲。在南非，不管双方最后能否在赛场上碰头，他们都会努力去抢对方的风头。

    球场之外，朝韩关系将持续紧张。朝鲜虽然钱少，仍不畏艰难，在核武项目上继续前进。朝鲜与外界阴晴不定的关系仍将照旧。对于韩国和其他亚洲国家来说，控制朝鲜的脾气将像过去一样，是个高难度的活儿。

    而韩国方面则会争分夺秒，努力工作，拉大与朝鲜的差距。2010年11月主办20国峰会对它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作为全球金融危机之后首个轮值的亚洲国家，韩国将会尽力展示自己和其他亚洲国家是如何帮助推动世界经济增长的。

    在全球经济问题上，韩国也会热心于在发展中国家和富国之间扮演调停人角色。当然，如果朝鲜决定走上无核化改革的道路，韩国也会很乐意伸手拉它一把。

    但在观看世界杯时，朝鲜半岛民众会在心底感受到更深的团结。他们希望朝鲜和韩国队都能有上佳表现。无论哪支队伍与日本对阵，他们都会齐声为之加油。

    中国：小心向前

    未来一年，中国将享受着世界其他地方，尤其是西方的嫉妒。将于明年5月举行的上海世博会有助于中国展示其快速发展、面向未来的一面，证实它是全球衰退中的一个例外。

    不过，虽然中国经济增长比其他许多国家都要强劲，但与危机之前相比，还是有所减弱。要想重塑经济，减少对出口业的依赖，转而借力内需，还需要数年时间。

    这样的忧虑在世博会期间不会显露出来。在中国眼中，世博会跟奥运会一样，是帮助它走向大国地位的里程碑式事件。

    如今的中国恰如工业时代的西方，风光无限。在很多中国人眼中，眼下的经济危机是一个让世界权力向中国倾斜的大好机会。但中国领导人会保持克制，避免让中国的崛起过于招眼。明年，中国政府至少会继续在应对经济危机和气候变化等问题上与美国保持合作。

    2010年，中国政府将制定新的五年计划，并于第二年开始实施。一些官员建议把减排目标写入五年计划，但预计计划会一如既往，更加强调GDP的增长。

    上一个计划希望2010年G D P达到26.1万元，而这一数字早在2008年就已经被超过；另外一个目标——— 即到2010年GDP要比2000年翻一番———在最初两年便已实现。不过，当2010年11月1日进行全国人口普查后，中国的人均GDP数据可能需要修正。

    未富先老的隐忧

    对中国的人口统计学家来说，2010年是个黄金年头：这一年中国过去二十年来享受的”人口红利“将达到巅峰。从1970年代起，中国的出生率和要抚养的孩子数量一直在下降，与此同时，老年人口的增长却十分缓慢。这导致了较低的”抚养比“(指被抚养人口占劳动人口的比例)。现在该比率在0.4左右，帮助刺激了中国的大幅经济增长。

    但是，从2010年起，情况将有所改变。那时孩子的数目仍然较小，因为中国还在大范围实行1970年代末开始的独生子女政策。然而，随着预期寿命提高，老年人口数目将会增加，使得抚养比上升，到2050年将超过0.6。

    所有富裕国家地区的抚养比都在上升，与之相反的是，至少在2030年前，大部分发展中国家的抚养比都会继续下降。中国是个例外，未富先老。此事关系重大，因为抚养比越高意味着经济增长空间越小。而政府还无力为急剧增加的老龄人口提供他们所需要的养老、医疗保险以及其他福利。

    中国赡养老人的孩子快不够了。人们常用“4-2-1”公式概括目前中国的家庭结构，即4个(外)祖父母、2个父母和1个孩子。中国有20年左右的时间来应对这个问题。虽然从2010年起，中国劳动力数量占总人口的比例将会降低，但劳工数量和总人口都会继续上升，到2030年为止，那时中国人口可能达到14.6亿，然后开始缓慢下降。

    对此中国政府也十分清楚，已经开始制定详细计划，完善养老和医疗保险体系。但是，由于人口数字庞大，即使只提供基本保障也花费不菲。中国于2000年正式成为老龄化国家，当时其60岁以上人口占到总人口的10%，亦即1.3亿。现在这个数字升到了1.66亿，预计2030年将达到惊人的3.42亿——— 到时中国领养老金的人比美国现在总人口还要多。

    由于拥有大量农村人口可供利用，中国不会立即出现劳动力短缺问题。但是这种资源并非取之不尽。年轻的农民工会越来越少，劳动力成本将越来越高。这将使得工作向劳动力更为廉价的国家转移，比如越南和印尼。

    中国政府发现自己正处于两难境地。它在“计划生育”政策上取得了极大成功，自1990年代初以来，中国出生率就开始低于死亡率。现在平均每个妇女育有1.8个孩子。

    如果政府真的想恢复人口活力，就需要放宽政策。虽然生育更多孩子会暂时令抚养比上升，但是如果行动及时，一部分孩子将在2030年这个关键时刻达到工作年龄，缓解之后会出现的劳动力短缺。

    不是20年前的日本

    2010年，中国在经济上将迎来两个里程碑。首先，它将取代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按市场汇率计算)；其次，其出口额将达到世界贸易额的10%，堪与1986处于巅峰状态的日本比肩。然而在其他一些方面，中国经济也与1980年代的日本类似。它会否像当年的日本一样泡沫瞬间破灭呢？

    多亏了大规模的货币与财政刺激，中国较其他大经济体更快从衰退中复苏。中国2008年末遭遇的不景气只能部分归咎于美国需求的锐减，更大原因是它自己信贷管制过紧。当政府打开信贷水龙头，大规模投资基础建设时，中国经济反弹迅速。经济刺激计划将持续到2010年，私人消费将继续保持强劲势头，房地产销售的恢复会促进建筑业发展。结果就是中国的GDP增长应该能达到9%左右。

    但这样的增长势头到底能够保持多久？过去30年来，中国G D P以年均10%左右的速度增长。许多经济学家预测，就算增速放缓，中国的经济规模也会在20年内超越美国。不过，1980年代日本经济泡沫破裂之前，人们对它也有过同样的预测，可是接踵而来的是“失落的十年”，日本经济陷入停滞。

    一些分析家宣称，今天的中国与1980年代末的日本极为相像。他们说，长期的过度投资已经导致产能过剩和收益衰退；银行的借贷潮恐怕在未来会变成数不清的坏账；证券和房地产市场看上去充满泡沫，十分危险。2010年银行不良贷款肯定会增加，如果政府不收紧货币政策，这必然会形成大问题，伤害经济增长。

    幸运的是，今天的中国和泡沫时代的日本存在一些重要的差异，这使得中国的经济繁荣不太可能变成漫长的衰退。中国的人均G DP不到日本或美国的十分之一，它的经济仍处于发展初级阶段，还有着广阔的空间，通过增加资本储备、提高生产力水平，赶上发达国家。成功的发展中经济体应该拥有更高的投资率，因为与发达经济相比，它是以更少的资本起步。中国的资本储备与产出之比仅为日本的一半，人均资本量则只有日本的5%。此外，中国几乎一半的劳动力属于农业领域，因此在提高生产力方面依然有很大余地提高生产力，比如可以将多余劳动力转移到工业和服务业。这与1980年代的日本非常不一样。

    中国的一些产业确有产能过剩之忧，最显著的就是钢铁业。但关于过度投资的担心被夸大了。2009年产能过剩的行业得到的新投资相对较少，大部分钱投入了基础建设。当年的日本为了支撑经济，不得不把公路修到杳无人迹的荒凉地带，而中国不同，它的确需要更多的公共基础设施建设。总的说来，公路、铁路及电网方面的投资将帮助中国在未来实现持续快速增长。

    接下来的10年里，中国年均增长将从过去几年的10%以上降到7%-8%左右。不过中国未来的增长对出口的依赖将会减少。日本的经历表明，一个国家在世界市场中的份额是有限的：达到10%以后，日本出口的份额便随着日元升值而下滑。同样，2010年中国也会受到迫使人民币对美元再度升值的外部压力。

    因此，中国的增长必须更多地来自消费。投资基础设施是快速刺激国内需求的最佳办法，但长期来看，政府要想提升内需，应该把更多收益从企业转移到家庭中去，改善福利和医保。

    由于国内消费增加，贸易顺差减少，放慢的增长速度将把中国带上一条更具可持续性的发展道路。过去20年里，中国完成了前所未有的跨越，从世界第10大经济体一跃变成第2位。也许在超越美国之前，中国经济要遭受衰退之苦——— 但肯定不会是在2010年。

    印度产业转型

    在印度拉贾斯坦邦的村庄V ijayPura，金融危机似乎十分遥远。轻松的情绪来自政府的政策。2008年4月开始在全部农业地区实施的《全国农村就业保障法案》(N REGA )预计将每年给每个农村家庭提供100天的工作，拿最低工资。而炎热的拉贾斯坦邦一直有着大量抗旱任务，较其他地方更有可能实现这一承诺。V ijay Pura有着不错的铺装路，那都是根据N REG A雇请的工人建造的。

    农村地区的强大需求正是印度可以轻松走出危机阴影的原因之一。很多快速消费品———比如洗发香波和牙膏———在农村的销售增长超过城市。第二季度，据说能促进消化、增强免疫力的保健品chyawanprash在农村地区的销售量超出城市地区6个点。从2008年3月到2009年3月，印度最大汽车制造商M arutiSuzuki在农村地区的产品销售量翻了一番。

    但是经受住了危机考验的印度农村现在必须应对气候的考验。灌溉了印度农田的季风雨变幻无常，给印度几乎一半地区带来干旱，却又给另外一些地方带来洪涝。据花旗集团估计，在最糟的情况下，到2010年3月这个财政年度，印度的农业产出可能下降7%之多。这将把印度的GDP增长拖低到5.2%，比金融危机最烈的时候还要低。

    干旱将抬高食品价格，增加通货膨胀压力。目前印度消费者价格比危机前还要高，是唯一出现这种怪现象的大经济体。抗旱方面的支出将会加重政府原已够呛的财政赤字———如果算上各邦政府的预算缺口，本财政年度印度财政赤字已超过G D P的10%。

    不过，过去季风决定了印度的经济命运，现在它只是有所影响而已。农业产出在印度总产值的比例已经从30年前的40%下降到了2009年的17%。事实上，印度的经济目前正处于历史性转变的关头，2010年制造业在GDP中的份额将首次超过农业。

    这不仅仅是因为农业注定要收缩。危机中陷于停滞的制造业2010年将实现漂亮的复苏。工业生产指数显示，2009年7月它的增速已经超过了7%。花旗首席经济学家罗希尼·马尔卡尼表示，到2010年3月的一年里将有大约441亿美元外资涌入印度，接下来的一年内还会有521亿美元，这将使印度的新工厂和机器投资得到推进。

    印度的历史学家经常缅怀18世纪印度制造业的辉煌，当时印度工匠生产的棉布和其他纺织品是如此有吸引力，以至于英国的纺纱工、织布工和印花工一致吵着要禁止进口印度产品，保证他们的生计。然而，在英国工业革命期间，印度的织布工却“重归土地”。2010年，多亏了季风的危害和世界经济的复苏，印度的农业终于要让步于制造业的发展了。

    巴基斯坦依旧脆弱

    以巴基斯坦的标准看，2009年这个国家过得相当不错。虽然政府军和塔利班武装分子的冲突让两百多万人流离失所，经济也是毫无起色，政治上危机隐现，总统扎尔达里与其主要对手谢里夫明争暗斗。不过巴基斯坦人民党领导下的联合政府看上去还算平稳，IM F的资金注入——— 美国也许诺每年援助15亿美元———让它免受债务问题困扰。巴政府军虽然遭受了惨重伤亡，却终于在八年苦战之后，于西北边境取得最大胜利。如果不发生灾难性暴力事件，巴基斯坦将延续这股势头，迎来有些混乱但还算平稳的2010年。

    在打击塔利班武装方面，巴基斯坦政府军将继续取得进展。2009年初，武装分子夺取了西北边境省的一些地区，相距不远的伊斯兰堡处境危险，政府军使出全身解数，将他们击退。此外，塔利班的最高领导人马哈苏德8月在美国的一次导弹袭击中丧生，过去两年来一系列自杀炸弹袭击都是此人一手策划。10月份巴军突袭了他以前在南瓦齐里斯坦的老巢。不过他们却没有继续追击这些在巴基斯坦避难的前阿富汗统治者。

    2009年美国将阿富汗与巴基斯坦定义为一个整体(“Af-Pak”)，部分与此有关。美国战略认为，这两个国家只要一个不稳定，另一个也好不了——— 而拥有1.8亿人口、核武器、历史上曾与印度屡动干戈的巴基斯坦尤其需要关注。2009末，扎尔达里对美国这种“阿-巴”一体策略大加挞伐，说不应该把巴基斯坦与其狂野的邻国相提并论。这正是巴军方的观点，有迹象表明扎尔达里越来越受制于他们。因为挑战国家安全规范，他曾多次受到将领们的指责，比如为了获得美国新的援助，接受许多严苛的条件。

    事实上，扎尔达里2009年过得相当痛苦。在民众大规模抗议的压力下，他不得不重新任命乔杜里为最高法官。此人是谢里夫的盟友，被穆沙拉夫解职。官复原职后，他让法庭为谢里夫洗清了在穆沙拉夫时代留下的犯罪记录，使得他有资格重返议会。2010年，备受鼓舞的谢里夫和他领导的巴基斯坦穆斯林联盟党将会发起攻势，挑战扎尔达里的权力，并谋求第三次竞选总理。军队虽然不是谢里夫的朋友，却可能会支持他。为避免面对更多抗议，扎尔达里可能会向他们让步。即便如此，人民党领导的联合政府2010年仍会“幸存”下来，主要是因为与其联合的小党派对谢里夫怀有警惕。

    可能影响巴基斯坦稳定的所有威胁中，发生在印度的另一次恐怖袭击将是最危险的。2008年孟买血案之后，由国大党领导的印度联合政府表现出了克制。因此当国大党及其总理辛格在2009年5月的选举中再次获胜时，人们都松了一口气。事实上，辛格刚一连任，就试着重建两个敌对国家之间的和平———2010年这一幕仍有可能发生。只是起点不再像以前那么乐观。假如再发生一次类似孟买血案的事件，印度可能会觉得，光是冻结外交关系已经不足以表达它的愤怒了。

    阿富汗：前景暗淡

    2009年8月，美国(及北约)驻阿富汗最高指挥官斯坦利·麦克里斯特尔将军说，国际社会在那里的使命面临严重失败风险。他估计自己还有一年时间扭转局面，否则就会失去美国的支持。假若此言不虚，美国及其驻阿欧洲盟友2010年可能会开始寻找退路。

    大部分阿富汗民众依然支持西方为实现该地区稳定所做的努力，但是没有东西可以取代行之有效的平叛战略或运转良好的政府。在阿富汗两者皆无的情况下，塔利班夺回了南部和东部很多地区，并在那里收税执法。

    麦克里斯特尔将军下令驻阿军队改变作风，尤其是要更加尊重当地人和他们的风俗。他承认这一转变可能会导致西方军队伤亡增加。他还要求在现有的10万大军基础上再增兵10万。不过随着西方国家舆论逐渐倾向于反对阿富汗战争，西方各国政府可能不会愿意这样做、濒临绝望的欧洲人宁愿讨论“招安”塔利班的方案。大多数阿富汗人和西方人都同意，这是必然的选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过这方面2010年不会取得多少进展，人们也未就到底该怎么做达成什么共识：美国人希望把下层的武装分子拉过来，联合国和一些欧洲政府则鼓吹与塔利班高层进行和谈。此外，武装分子本身并未对此建议表现出太多兴趣。

    强化阿富汗政权的难度将会更大——— 特别是2009年灾难性的总统选举之后。这场选举受到操纵，明显有利于卡尔扎伊。它所引致的愤怒将进一步削弱国际努力在阿富汗和西方人眼中的可信度，同时也会加剧阿富汗的民族裂痕。

    总之前景一片暗淡。展望2010年的阿富汗，人们确实很难乐观起来。

    澳大利亚选情已定

    2010年澳大利亚将举行联邦选举，陆克文的“社会内阁会议”已经揭示出未来的胜利者是谁。自2007年领导劳工党上台执政策，陆克文在澳大利亚的市政厅、学校以及临时搭起的帐篷中多次举行这样的会议。他站在台前，部长们则分坐两边。陆克文首先温暖听众们的心，讲述自己与他们所在地区之间的故事，然后像头脑敏捷的马戏团头头一样，回答各种问题。2010年结束时，除非有奇迹眷顾反对派保守联盟，否则陆克文将凭借这种方式成功连任。

    2009年，面对经济危机，澳大利亚是少数几个经受住考验、没有滑入衰退泥沼的发达国家之一。这使得陆克文先生可以理直气壮地宣布，在变幻莫测的未来，工党是更加安全的选择。澳大利亚央行预计2010年该国经济增长率为2.25%，然而一向谨慎的陆克文仍会告诉人们，即便经济复苏，也要做好失业率和通膨水平上升的准备。

    预计大选将在2010年底举行，但陆克文对此仍有保留，他有意早些举行。领导反对派联盟的自由党在2007年失败之后，尚未恢复元气。

    这一年澳大利亚的经济将受惠于面向中国的能源出口。然而陆克文将遭遇中国的外交挑战。2009年，两国之间温暖如春的关系因人权问题上的分歧降到冰点，中国发现会讲流利汉语的陆克文并不像想像中那样好说话。这将使陆克文的“亚太共同体”构想变得复杂，他本来是把中国包括在内的。

    在国内，陆克文提出了更加宏伟的蓝图：碳交易计划、税收体系调整、终结堪培拉与地方各州在医疗和教育问题上的争吵。此外，还可能有更加重大的改变。2008年初，陆克文正式向澳大利亚土著居民道歉。很有可能2010年结束首个任期时，陆克文会推出另一项工党政策：让澳大利亚走向共和。

    编译：Daw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