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留样记录表2016:悲剧和喜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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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和喜剧的区别

2008-10-05 17:46:04|  分类: 学术之旅 |  标签: |字号大中小 订阅

       悲剧则是通过美好事物的毁灭去揭露丑恶。这是我们对悲剧最直接的一个了解。

但悲剧在美学中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本质?悲剧是美学基本范畴之一,是与喜剧美相对的特殊表现形态。

它是指现实生活或艺术反映中那些作为实践主体的肯定性社会力量,在具有必然性的社会矛盾冲突中,遭到不应有、但又不可避免的苦难或毁灭,从而引发悲痛、同情和奋发感受的一种审美形态及其特性。

悲剧从两个方面揭示矛盾冲突:一方面正面的事物在毁灭中显示其价值,在暂时失败中预示着未来的胜利;另一方面反面事物在其暂时胜利中暴露了它的虚弱和必然灭亡。

如果说真正的喜剧接近悲剧,那么真正的悲剧则同时预言着旧事物最后喜剧的到来。
悲剧是崇高的集中形态,是一种崇高美。悲剧是崇高特征,是通过社会上新旧力量的矛盾冲突,显示力量与旧势力的抗争。他经常表现为在一定的时期内,还具有强大的实际力量的旧势力对新生力量暂时的压倒,表现为带有一定历史发展必然性的失败和挫折,表现为正义的毁灭,英雄的牺牲,严重的灾难、困苦……等等,在严重的实践斗争中显示出先进人物的巨大精神力量和伟大人格。悲剧中所体现的崇高,经常以其庄严的内容和粗犷的形式震撼人心,引起人们的崇敬和自豪。它是对社会力量的实践斗争的积极肯定。它与悲观、悲惨、消沉等完全是不同的。
亚里士多德在他的悲剧理论中提出:第一,“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第二,悲剧有特定的对象,特定的人物。他说:“悲剧是对于比一般人好得人的模仿”,“喜剧总是模仿比我们今天的人坏的人,悲剧总是模仿比我们今天的人好的人”。第三,悲剧所引起的对人的恐惧与怜悯之情,在积极方面能起“陶冶”作用。他说:“模仿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而不采用叙述法,借以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感情得到陶冶”。在道德上震撼人心的同时给人以审美享受,提高人的思想境界。亚里士多德的悲剧理论在西方美学史上最早奠定了悲剧的基础。
亚里士多德以后,在悲剧理论方面最值得注意的是黑格尔。他从矛盾冲突出发来研究悲剧,认为悲剧不是个人的偶然的原因造成的,悲剧的根源和基础是两种实体性伦理力量的冲突。冲突双方所代表的伦理力量都是合理的,但同时都有道德上的片面性。每一方又都坚持自己的片面性而损害对方的合理性。这里两种善的斗争就必然引起悲剧的冲突。
黑格尔的悲剧理虽有庸人主义的调和气息,但值得注意:第一,承认悲剧矛盾冲突的必然性。在黑格尔看来,悲剧是两种合理观念斗争的必然结果,肯定了悲剧矛盾的必然性。但悲剧的根源不是现实生活中各种物质力量或阶级力量的矛盾冲突,而是两种伦理观念的冲突。第二,在黑格尔的悲剧矛盾冲突中,抹杀了正义和非正义的区别,在理论上混淆了现实中美丑、善恶的斗争,因而看不到悲剧冲突本身是反映着新旧两种势力的斗争。第三,黑格尔的悲剧观还具有一定的乐观主义因素,他强调悲剧通过双方的冲突,扬弃了各自的片面性,悲剧所毁灭的是双方的片面性,肯定了双方的合理性。例如在《安提戈尼》中两种伦理力量互相冲突,在冲突中两者的片面性被扬弃,国法和家法本身都得到了肯定,这就是所谓“永恒正义”得到了正义。
车尔尼雪夫斯基首先批判了黑格尔的悲剧观,认为他不从生活出发,而从理念出发规定悲剧的本质,这实际上是宿命的观点,企图将悲剧的概念和命运的概念连接在一起。他认为命运的概念是和科学的概念相矛盾的,不可调和的。其次,他还认为悲剧是人生中可怕的事情,与艰苦斗争有联系,但又不能等同。例如“航海者同海作斗争,同惊涛骇浪和暗礁作斗争;他的生活是艰苦的,可是难道这种生活必然是悲剧吗?有一只船遇着风暴给俺叫撞坏了,可是却有几百只船安全抵达港口。就假定斗争总是必要的吧,但斗争并不一定都是不幸的。结局圆满的斗争,不论他经过了怎样的艰难,并不都是艰难,并不都是痛苦。而是愉快,不是悲剧的,而只是戏剧性的。”再次,他还批判了黑格尔认为悲剧中死者都有罪过的思想。最后,他还反对黑格尔的悲剧矛盾冲突的必然性的思想。

车尔尼雪夫斯基给悲剧下的定义是:“悲剧是人生中可怕的事物。”他说:“悲剧是人的苦难和死亡,这苦难或死亡即使不显现出任何无限强大与不可战胜的力量,也已经完全足够使我们充满恐怖和同情。无论人的苦难和死亡的原因是偶然还是必然,苦难和死亡反正都是可怕的。”但我们认为在生活中并不是任何苦难与死亡都是悲剧,正如生活中并不是任何可笑的事情都是喜剧一样。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悲剧理论,虽然强调了悲剧来源于现实生活,但却否认悲剧矛盾的必然性,这恰好暴露了他的旧唯物主义的缺陷。
关于悲剧的本质,马克思、恩格斯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出发,科学的研究了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在这个基础上对悲剧的本质作了深刻的说明。恩格斯在评论拉萨尔的剧本《济金跟》时曾说:悲剧是“历史的必然要求和这个要求的实际上不可能实现至今的悲剧性的冲突”。悲剧本质在于客观现实中的矛盾冲突,这种冲突有其客观的历史必然性。
在人类历史上,那些体现着历史发展客观规律的社会力量,与反动社会力量所进行的斗争,都是“历史的必然要求”。历史的进步从来都是艰难曲折的。新生力量的代表人物为了推动社会的进步,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但是在维护传统制度的旧势力面前,新生力量总是显得薄弱,加之对自身认识的不足,在善与恶的殊死较量中,往往是新生力量的失败和毁灭。“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正义受挫,革命失败,善良遭毁,英雄蒙难,愈能暴露现实存在的不合理及其必然灭亡的趋势,愈加充分显示出实践主体的合理要求和必然胜利的曙光。这样的悲剧作为一种崇高悲壮的美,必定使人在悲伤中深思警醒,在愤怒中激励斗志,在惊叹中鼓舞信念,在感奋中增添追求真理的勇气,悲惨的结局却能产生震撼激荡的特殊美感。鲁迅先生也曾说过:“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这里所说的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是指那些合乎历史必然性的人类进步要求和美好品质。这里所说的“毁灭”是指这些有价值的东西,在特定历史条件下所遭受到的挫折、失败和牺牲。在毁灭中表现正面人物巨大的精神力量。老舍曾说:“悲剧是描写在生死关头的矛盾和冲突,它关心人的命运。它郑重严肃,要求自己具有惊心动魄的感动力量”。 所谓“历史的必然要求”,正是“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而“这个要求实际上不可能实现”,就是正义的实践暂时被否定而终将被肯定,体现出矛盾斗争的复杂性、历史进步的艰巨性和最后胜利的必然性。因此,悲剧对象的本质是正面的、积极的,具有一种崇高的美。时代在进步,历史在发展,新生力量新生事物总会在斗争、失败、再斗争中取得最后胜利。悲剧的美学意义就在于通过悲伤痛苦唤起同情与怜悯之情,启人深思,激励斗志,奋发向上,增强信念,勇敢地为争取胜利而斗争。
在社会主义社会里,悲剧的矛盾虽然仍然是“历史的必然要求与这个要求的实际上不可能实现之间的悲剧性冲突”,但是与旧社会有很大的不同。在旧社会剥削阶级占了统治地位,特别是在他们日趋没落的时候,他们的阶级本性就是压制新生力量,与历史的必然要求相对立。这时的悲剧就不是暂时的局部的,而是普遍的必然的。这个矛盾,只有推翻了统治阶级之后才能解决。在社会主义社会里,消灭了剥削阶级,有了共产党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从总的情况看历史的发展与必然要求是一致的。悲剧在社会主义社会里,也是暂时的,局部的。悲剧的矛盾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也是可以解决的。
悲剧在毁灭的形式中肯定有价值的东西,同时也是对丑恶事物的揭露。这种揭露和喜剧中对丑恶事物的揭露有不同的特点。喜剧中是撕掉“美”的外衣揭露丑的本质,引起人们的笑声;悲剧则是通过美好事物的毁灭去揭露丑恶。在悲剧中丑恶的事物是作为美好事物的敌对力量。
这悲中含有一份惊喜,一份震撼,一份壮烈,一份升华。我们在欣赏悲时,也和这生命、创造以至这拼搏精神一起,进到崇高壮美的境界。伤感是对价值、力量、性格、生命诸有被否定被毁灭的痛楚、困惑、惋惜和不平,是对在对抗中所表现的生机勃勃、英勇顽强的性格的景仰和敬畏。在悲恐哀号中,一种誓不低头的精神、前仆后继的精神、追根溯源的精神、慷慨激昂和庄严雄伟的精神便油然而生,这种精神激励着我们向上、向前、向完美。
但是在审美的价值结构中,悲剧性自有其不同于崇高与雄伟的特点。悲,或者悲剧性,作为一个美学范畴,不等于这两个词通常所意味的悲哀、悲惨、失败与死亡。它的价值恰恰在于表现出人对于这种失败与死亡的抗议与斗争。唯其如此,悲剧才同时显得崇高与雄伟。这一点对于自然景物也是适用的。例如荒寒的古迹,那些颓垣残壁因为呈现出一个民族的奋斗与失败而显得苍凉与沉郁,从而在审美上进入悲剧的范畴。固然斗争是失败了,但正是通过导致这种失败的内在矛盾与冲突(它常常表现为偶然性),才充分呈现出人的顽强不屈而使我们感到振奋与鼓舞。所以悲剧的第一个要素,是悲剧人物人格的伟大,精神和意志力量的伟大:明知要失败,还要坚持斗争,明知不可抗拒,还要向命运挑战。“不可与言而与之言”,“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才见出人格的力量。与之相联系的是悲剧人物的正义性。没有正义性,坚强就变成了顽固,悲剧就变成了喜剧。张志新的死亡是悲剧,但林彪的死亡却是喜剧。张志新的悲剧由于它的无可怀疑的正义性而使我们惊心动魄,我们由于这惊心动魄而产生一种对于更高人生价值的渴望,从而使自己不知不觉地提高到悲剧人物的道德水平和性格水平上。在悲剧的审美经验中,我们由于体验到(不是意识到)这种提高(那怕只是暂时的)而感到一种满足和快乐。这是悲剧审美价值的特点之所在。
在悲剧美学中有几个问题是值得探讨的。一个是悲剧性与必然性的关系。从古希腊到黑格尔,一般认为必然性是悲剧的要素,这是有道理的,即使在张志新的悲剧中,也包含着这样的一种必然性:单独的斗争必然失败,最先起来反抗的人必然灭亡。如果没有这种必然性,张志新的悲剧也就不成其为悲剧了。但是以车尔尼雪夫斯基为代表的另一种意见也是有道理的。他们认为斗争是艰苦的,但失败却并非必然。事实上,人们之所以失败也常常是因为偶然的原因。并且通过主观努力,有可能改变命运。即使有几只船在海上覆灭了,还有无数的船只通过同风暴搏斗平安地到达港湾。把这种偶然性引进悲剧美学,是否需要修正原有的理论呢?还有一个问题是,一般都把悲剧看作雄伟与崇高的最高境界,强调悲剧人物必须是真正的英雄,如何用这一点圆满地说明小人物的悲剧命运呢?果戈里的《外套》,陀斯妥亦夫斯基的《穷人》、鲁迅的《伤逝》,乃至《孔雀东南飞》和《胡笳十八拍》算不算悲剧呢?历史上无数诚实善良的劳动人民,一辈子默默无声地辛劳受苦,长期地被侮辱与被损害,终其生得不到任何一点报偿与慰籍,算不算悲剧呢?这些都是值得研究的问题。
中国文学的传统习惯,喜欢给任何悲剧加上一个喜庆的结局。男女主角即使是死亡了,也还要化作连理枝或者双飞蝶得到团圆,至少要变成鬼魂再次出现,达到报仇雪恨的目的。这几乎成了一个公式,这个公式表现出我们民族性格中善良的一面。但是在我们说到喜剧的时候,有必要把喜欢范畴同这种大团圆的公式严格地区别开来。喜剧的要素不是喜,不是善良或者幸福,而是一种深刻的幽默。由于这种幽默总是在荒诞和丑恶习中坚持一种被遗忘了的人的价值和尊严,它又具有一种深沉而又浩大的忧郁的背景。所以另一方面,美学应当把喜剧性和没 思想的可笑性严格地区别开来。下流的噱头、庸俗的插科打诨、和对于残废者的嘲弄,可以博得市民们的哄堂大笑,但却谈不上它有任何审美价值。在艰难困苦中能保持幽默感是智慧的标志。卓别林曾经指出,未开化的人很少有幽默感,“智力愈发达,则喜剧就愈成功”,他所谓的成功当然是指获得高度的审美价值(艺术价值),而不是仅仅引人发笑。我们看司马迁的《史记》,其《滑稽列传》中的主角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具有高度智慧的悲剧人物。喜剧与悲剧的这种内在联系使得喜剧也具有某种崇高性。正因为如此,喜剧也是美学的一个范畴。生活有时使荒谬的事物显得合理,喜剧则在表面的合理中揭发它内在的荒谬。喜剧的笑是对于不合理的笑而不是对于缺陷和不幸的嘲弄。诚然,吴敬梓的《儒林外史》嘲弄了愚蠢,但愚蠢之所以改成滑稽是因为它放在更广阔的背景上看显得不合理。人穿衣服不滑稽,猴子穿衣服就滑稽,因为不合理。小孩与醉汉跌跤不滑稽,一个壮严持重的人跌跤就滑稽,因为不合理。渺小与邪恶并不滑稽,但本来渺小与邪恶,却偏要装出伟大与仁慈,便显得滑稽,因为不合理。当不合理显得合理而压倒合理的时候,喜剧便含有悲剧性了,这样的笑就是含泪的笑。悲剧由于表现出不合理的为害巨大而激起人们的奋发抗争之情,喜剧由于表现出不合理的虚弱和渺小而引起人们的轻蔑嘲笑之感,它们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