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金陵十三钗》中的“李教官”被观众们重新认识？

[独家专访]佟大为：拍完这个戏，后边再拍戏，人特别能沉得下来

(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温暖硬汉”，这是观众们对《金陵十三钗》中佟大为饰演的李教官一个极为贴切的形容词。该片上映后，观众讨论热度最高的演员，除了克里斯蒂安·贝尔与“玉墨”倪妮之外，就是佟大为。讨论声音中，大家对佟大为的演绎相当认可，很多观众说：因为这部戏，重新认识了演员佟大为。佟大为与李教官，缘来何处？在成为李教官的过程里，他经历了怎样的训练？与贝尔这种大牌演员对戏，与“谋女郎”新人倪妮合作，又有什么感受？

    近日，佟大为接受南方都市报记者专访，详细讲述其间的点点滴滴：与偶像导演张艺谋合作，他很大胆地提出许多建议；与贝尔第一天见面拍戏，就要把对方摔倒在地；面对倪妮，他居然被这位23岁的小女孩弄得脸红了。在成为“李教官”的日子里，他压力大到天天感冒。他说，“我拍完这个戏，后边再拍戏，人特别能沉得下来。”

    入选

    “能演这个戏，就像中彩票”

    饰演李教官，佟大为是毛遂自荐。张艺谋导演曾谈到选择佟大为的原因是：“李教官是一名现代军人，应该是有一些书卷气的感觉。我觉得佟大为挺合适的，他身上有知性的东西。但实际上佟大为还有另外一种潜能，一种刚毅的东西，也会被开发出来，我觉得他身上有两种东西。”作为张艺谋的影迷，他得知自己入选后，心情如何？

    南方都市报（以下简称南都）：听说你这次是自荐出演李教官，因为是导演的影迷。得知入选后，心情怎么样？

    佟大为：一直没敢想，就是在真正拍了几天戏之前，我真的觉得这个事肯定还会有变化。因为我知道一些其他的竞争演员，他们都用什么样的东西去让伟哥（张伟平）动心。就是如果我是一个制片人的话，我可能会动心的一些东西。

    南都：那你有什么啊？

    佟大为：我什么也没有。能演这个戏，我觉得是一个很神奇的事，像中彩票一样。我从来没中过彩票，真的。我中过最大的奖，就是吃饭刮发票，中了500块钱。

    南都：其他士兵几乎只是露了一个脸，导演是不是给你加了很多戏？

    佟大为：没有，是删戏。定了是我演，我压力挺大，我怕演不好。李教官做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影响了玉墨和贝尔，如果我演得特别轻或者特别重都会有问题。一种演法可能是，演得特别像传统的军人，说话铿锵有力，喀不溜脆，特使劲的那种；另外一种，演轻了呢，又不像一个军人。那段时间压力很大，总生病，总感冒，天天做梦都是在演戏。

    训练

    “军训结束时，全身磕破了”

    影片中，“神枪手”李教官从开篇出现到牺牲，几乎都是处在精力高度集中的战斗状态中。演绎这样一位军人，佟大为在背后付出了鲜为人知的努力。

    军训时受伤，拍摄时还差点被威也的吊臂砸到，险象环生。但他说，这次拍摄，虽然经历战争戏的辛苦，但对于心态上的磨练十分难得，经此一役，“人特别能沉得下来。”

    南都：开拍之前做了多久的训练？

    佟大为：我是（去年）12月13日进组训练的，拿个背包就去了，后来剧组说不用住在那儿。平时，我都锻炼的，不做特别剧烈的运动，但在组里的训练突然变成另外一种模式。

    南都：听说训练是军事化的？

    佟大为：第一天就学了一个摔，摔完了之后，这里酸那里酸，浑身酸，整个人是软的。军训结束，身上、胳膊上、腿上全磕破了。伤也好不了，第一天磕破了，第二天接着磕。训练的时候，教官还说要不要学点花活，可能用得上呢？拍摄时才发现，打起仗来，怎么快，怎么顺手，不会真的用什么战术。要跑得快，躲得快，打枪打得准。无非就这么几件事。

    南都：声音上是不是也做过什么调整？平常听说你说话都贫得很。

    佟大为：导演要我把心态调整到刚刚眼睁睁看着战友和平民就在身边死去那种感觉。人经历了这么大的事，基本就跟大病一场一样。我拍完这个戏，后边再拍戏，人特别能沉得下来。

    南都：那场牺牲的戏拍得辛苦吗？

    佟大为：先拍了两天，导演觉得假，因为原来设计的是要枪把我打飞起来，拍完后导演觉得不合理，枪怎么能把人打飞起来呢？那两天就白拍了。一路吊威也，有一天特悬，我坐在边上，威也一拉拉快了，我一转身，那个吊臂就在我眼前。幸好平时有训练，我身手很快，一脚踢把吊臂给踢开了，要不然我就撞上去了。

    合作

    佟大为×贝尔“第一天见面就要把他摔在地上”

    南都：你有一场戏要打贝尔，和他对戏感觉怎么样？那场戏拍得顺利吗？

    佟大为：呃，那是我们第一天见，我有点紧张，紧张到握手的时候手心有汗。导演与把我们在小屋里聊这场戏该怎么拍，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那场戏我要把贝尔摔到地上。我们平常拍戏不都是假的嘛，就是比划一下，对方自己做反应。到我该动手的那个点，就抓了一下他的衣服，没用劲，导演也没喊停，我就接着往下演嘛。导演喊停后，就很尴尬，贝尔跟我讲，“大为，没问题，你真的摔我，不要怕，不会伤到我的，我们练过。我们拍戏都喜欢真的，实打实的，出来效果才好。”

    南都：摔了多久才摔成功？(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佟大为：不太记得了。他很壮，那会他在准备演蝙蝠侠，每天晚上都在练肌肉。我不是学太极的嘛。他主要是为了排除我的顾虑。我觉得这是值得学习的一个点。再有，他会想很多能让一场戏变生动的点。比如喝醉了要对玉墨说一些话，那个词就说得特别黄。但现在这个片段剪掉了。他做的这样调整，必须是注意力很集中在剧本上。这是我与贝尔合作学到的东西。

    “倪妮有灵性，真人很害羞”

    《金陵十三钗》，是佟大为圆梦的一部电影。他说自己是张艺谋导演的影迷，期待这个合作的机会已有许多年。在这个圆梦的机会里，他与大名鼎鼎的奥斯卡男配角克里斯蒂安·贝尔合作，在戏中还有一场摔倒对方的戏，让他印象深刻。与张艺谋、贝尔、倪妮合作的过程里，佟大为收获不少感悟与惊喜。

    佟大为×倪妮“她一见我就说‘大哥，我想跟你拍张照片’”

    南都：与倪妮合作时感觉如何？

    佟大为：“玉墨”是越拍越好。我们前两天准备首映的衣服嘛，买衣服的时候碰上她，特别地巧。她戴了一个口罩，我第一眼以为她是她公司的一个经纪人。然后第二眼看，哎，这女孩，戴口罩，这是明星啊。她就是挺害羞的女孩，但演戏可真认真，包括导演让她减肥，导演希望她脸要瘦。我看她每天吃饭就像小鸡啄米一样。

    南都：她怎么害羞了？

    佟大为：第一次拍戏，她见我就说：“大哥，我想跟你拍张照片。”我脸都红了，说“行，收工以后来拍。”

    南都：那是巴结你吗？

    佟大为：我没想到。她这样，我挺不好意思的。但是这次我预期她会像坐火箭似的飞上去。

    南都：这次你观察到张艺谋怎么调教年轻人了吗？(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佟大为：开机前的训练对于所有演员来说都特别好。至少让你表面上抓住神韵。内核的东西导演也不着急，总会调教出来的。他们说拍《山楂树之恋》的时候，可能几十条、上百条的一个镜头，就那么拍嘛，就那么磨出来的。倪妮挺有灵性的，她没事就听英文歌，然后跟着唱，都是自学。总的来说，一个正常的1988年（出生）的女孩该有的东西她都有。

    佟大为×张艺谋“导演拍戏时很严肃，私下聊天时很健谈”

    南都：你说自己是导演的影迷，一直想跟导演合作。这次合作很辛苦，有犹豫过吗？

    佟大为：完全不犹豫。能跟他合作就好，没什么好犹豫的。

    南都：据说你有场和玉墨的戏，后来就被剪掉了。那场戏是什么？

    佟大为：就是贝尔扔酒瓶之前，我们俩还有个对话没完。那场戏，原本是她追出来跟我解释一下说，“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别往心里去。”然后我说，“其实我见过你，第一次是在报纸上。”然后她说，“我们这种人，报上肯定没写什么好东西。”我又说：“第二次是在什么楼跟我们吃饭，你陪着我们师长。”她还是说：“我们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然后，她问我“要去哪？”我说，“我去做该做的事。”

    南都：你说演李教官要懂得拿捏力度，有没有哪场戏演太重或是太轻，被导演说的？

    佟大为：比如这场删掉的戏，我觉得，玉墨在李教官心里有一定的分量，否则不会连两次见面都记得那么清楚，所以我就跟导演说：“能不能有点粉丝的感觉？”他说，“你说得也有点道理，可以按你的这个方式试一试。”但拍完后，导演把片子给我看，就说：“单独看这场戏确实觉得还行，但联系前面的事，你十几个弟兄全阵亡了，这时你再粉丝也不能有这个表现。”和导演的合作，可以慢慢调整，不是非A即B的选择，我们可能在A和B中间找一个最恰当的，我们一条一条的试，导演说，“嗯，这条对了。”再试，“嗯，这条比刚才更好了。”就是这样，找到一种最好的状态。(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南都：在那之后，你还有给导演提建议吗？导演有采用没？

    佟大为：呵呵，还提过比较离谱的。关于我背着孩子在废墟里头的戏。我跟导演说，能不能加场戏？因为我采访过一个老兵，他说当年几百个战友上去了就回来他一个。我问他，怎么回来的？他说，腿受伤了，爬了三天三夜，爬回来的。中途，由于失血过多口渴，那时如果喝水，人立马就死了。因为失血过多，人体电解质和正常不一样，喝水就会破坏身体内环境，人瞬间就死了。只能喝尿，那老兵说喝自己的尿喝了三天。所以我说能不能加一场喝尿的戏。导演说，这个太不好表现了。

    南都：你胆子还挺大的，导演看起来很严肃，还以为演员们都不敢向他提意见。

    佟大为：他拍戏时很严肃，因为他一直在思考。但私下里，他很健谈。大家每天中午一起吃饭，在休息车里吃饭。吃完饭，导演会和大家聊很长时间。不聊片子的事，就聊时下新闻，说最近有什么新闻啊，你们怎么理解这事，看法是什么？他会听不同年纪的人对一个新闻的不同看法。然后他会提出他的观点，挺有意思的。

    统筹：南都首席记者 方夷敏

    采写：南都记者 陆欣 实习生 赖秋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