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地税:分裂华夏,《隆中对》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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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华夏,《隆中对》难辞其咎

    其实,在稍早些时候,鲁肃也有一个类似的《隆中对》,这是他同孙权的一次谈话。两个《隆中对》对当时中国政治格局产生了异乎寻常的影响,它是一把打开另一画廊大门的钥匙,让当时和后世看到了一幅三国鼎立的历史长卷,看到华夏瓜分豆剖、鲜血淋漓、尸陈黄沙、哀鸿遍野的悲惨景象。

    即将覆灭的刘备这支小军阀忽然间僵尸还魂,且日见坐大,实得力于诸葛亮的《隆中对》。

    严格地说,赤壁大战前夕的孙权,并不具备军阀特点,还属于东汉王朝的地方军政长官,而且其父兄孙坚、孙策,都有着维护中央集权,保护地方民众的光荣历史。孙坚以代理府尉身份曾召募兵勇,参与了平定会稽人许昌的称帝活动;协助张温镇压了甘肃一带地方军阀边章、韩遂的叛乱;董卓作乱,十八路诸侯中身份低微的长沙太守孙坚,却是讨董大同盟中最为贞烈的力量,在受到重创之后,仍整顿部队与之大战于梁县的阳人,“大破卓军,枭其都督华雄等”。董卓为了分化瓦解讨董大同盟,曾派李榷游说孙坚,请求与之结为儿女亲家,并让其列出家族子弟名册,将分别给以刺史、郡守的委任。孙坚严词拒绝曰:“今不夷汝三族,悬示四海,则吾死不瞑目,岂将与乃和亲耶?”(见《三国志·孙坚传》)孙坚在同刘表部将黄祖的襄阳之战中,单骑走岘山时,被敌方发现射杀,长沙遂为刘表占领,其子孙策无奈中投奔袁术,任怀义校尉,所部不过父亲的旧部千余人。后受时任丹扬太守的舅父接济,驻扎于苏州、绍兴一带。而其发展壮大,是在翦灭割据称雄、残害民众的地方军阀严白虎、刘繇、邹他、钱铜、王晟等战争中,渐次扩充军队扩张辖区的。这些战争有利于江南的生产发展和社会进步,所以获得了东汉王朝的肯定,曹操“表策为讨逆将军,封为吴侯”(见《三国志·孙策传》)。孙策的最初起家,全靠了袁术的支持,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袁术称帝时曾极力拉拢孙策,孙策回信力陈九条理由加以反对。之后,在给太史慈的书信中,解释同袁术断绝关系的原因说:“苟有大故,不得大离。”(见《三国志·太史慈传》裴松之注释《江表传》)在袁术分裂国家、自称皇帝的原则问题上,孙策坚持了维护国家统一的立场;在接受东汉王朝印绶后,建安元年,派遣奉正都尉刘由、五官掾高承到许昌“拜献方物”;建安三年,又“遣使贡方物、倍于元年所献”;王朗素有令名,被孙策软禁于武昌,朝廷征召时,也顺利放行。拜献方物、送走王朗是承认中央政权的标志之一,是对中央与自己关系的明确。建安五年孙策病死,孙权弟承兄业统领江东。这种权力的私相授受和承袭,是对东汉王朝至高权力的渎亵,已带有军阀色彩。曹操在忙于北方统一、无暇南顾的情况下做出妥协,表权为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屯吴,“使丞之郡行文书事”(见《三国志 ·吴主传第二》),既承认了已成的世袭事实,又派来文职“丞”协助政务并进行监视。从孙权袭职到赤壁大战前,其间一直维持着上下级关系,仍向朝廷贡献方物。庐江太守李术叛变投奔袁术,孙权求索不得时,也曾上报中央要求出兵讨伐。华歆在孙策、孙权处贵为上宾,曹操得知其人才能,以中央名义征调入京,孙权虽然割舍不得,但还是送其上路。鲁肃在同孙权密谈时,孙权请教道:“思有桓文之功,君既惠顾,何以佐之?”鲁肃断然否定了孙权意欲辅佐汉室的打算,并建议孙权“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当时的孙权还没有贼胆,只好言不由衷地回绝说:“今尽力一方,冀以辅汉耳。此言非所也。”(见《三国志·鲁肃传》)这也许不是孙权的肺腑之言而是巧饰,但是至少可以说,他没有胆量割土分疆同中央对抗,还不具备军阀特点,而是东汉王朝的地方军政长官。

    张昭深恶痛绝鲁肃的张牙舞爪,对孙权说道:“肃年少粗疏,未可用。”但是孙权这时已萌发贼心,当然听不进去张昭的意见,反而更看重鲁肃,优厚的物质赏赐,使鲁肃一夜之间与昔日的僚属一样富裕。但此时孙权并未下定割据称雄决心,而且开始脚踩两只船在观察形势。

    公元207年,刘备茅庐三顾,待价而沽的诸葛亮携着《隆中对》登上了政治舞台。鲁肃比诸葛亮直率,没有“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的矫情做作,是以指仓借米的豪爽结识周瑜,并因缘附会,以布衣被荐于孙权。孙权在“众客罢退,肃以辞出之际被单独召见,合棚共饮”中,鲁肃指天划地地高谈阔论,抛出了东吴版的《隆中对》。

    关于形势。诸葛亮认为:“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交锋”,“孙权拥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荆州“北据汉、河,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但“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见《三国志·诸葛亮传》)。

    值得读者注意的是,诸葛亮在谈论天下形势时,突然笔锋一转,大谈起人才的重要性,即:“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唯天时,抑亦人谋也。”二百九十五个字的《隆中对》,忽然加进了一大段文不对题的内容,似乎变成了应该切除的骈指。其实不然,大谈人才在战争中的重要性,强调人谋的作用,当然是在打广告推销自己,其潜台词则是:你要终止狼奔豕突、四处逃窜的困境,就得请教区区在下,依靠区区在下了。

   鲁肃认为“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指出其腹地的症结依然是“北方多务”( 见《三国志·鲁肃传》),有后顾之忧。  一个“诚不可与争锋”,一个“不可卒除”,这是同一认识的两种表述。由于孙权、刘备的处境不同,诸葛亮、鲁肃在分析天下形势时,侧重点自然不同,鲁肃强调不应再做东汉王朝的愚忠之臣,也不能向北扩张,而是巩固父兄基业。诸葛亮则要刘备避实击虚,即躲开实力雄厚的曹操,另外寻求立足之地。所以鲁肃着眼于曹操,诸葛亮更看重荆州的刘表、益州的刘璋。两相比较,鲁肃的眼光更为深邃,“汉室不可复兴”,这是他发出的东汉王朝死亡通知书,比诸葛亮“汉室可兴”的盲目肯定高出了许多。至于曹操的“北方多务”,则更是卓识远见。是时,韩遂、马超等十部依据陕西、甘肃分裂割据,这是国家统一的潜在威胁 ;袁绍残部尚在为敌骚扰;匈奴乘机南下烧杀掳掠;黄巾起义虽被镇压,余部尚在四处活动。在通信工具原始、信息十分闭塞的时代,一个布衣知识分子对天下形势能如此高瞻远瞩,也属难得。

    把此时的东汉中央政权不称为中央政权而冠以曹操,除了点明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实质外,不能不说诸葛亮、鲁肃两人各怀了叵测居心,是为刘备、孙权割据称雄寻找的借口。中国历史上,幼主暗弱,大臣主政者屡见不鲜,但是鲜有以主政大臣姓名取代政权的事例。西周周公主政,西汉霍光主政,都不曾以他们名字冠名政权,即以西蜀论,在刘备死后,诸葛亮主政的十二年中,西蜀政权也是“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见《三国志·诸葛亮传》),刘禅不过是挂名皇帝、玉玺皇帝,如果以主政者冠名,西蜀当如何称呼?至于曹操、诸葛亮主政后的结果不同,那是之后的历史,不能以可能成为立论的依据,结论不能成立于实践之前。

    关于策略。对天下形势剖析判断后,诸葛亮、鲁肃并没有屈从于显现的天下大势,而是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在似乎无望中寻找可能,在政治夹缝中探索机会,并力图最大限度调动其主观能动性。但是大势所趋,机会渺茫,对孙权、刘备来说不是归顺,就是毁灭,生死决定于一念之间。鲁肃、诸葛亮在非此即彼中,犀利地发现了第三种出路的可能性,即促成孙刘联合以共同抗拒华夏统一的大势。

    诸葛亮的策略是“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结好孙权”是总策略的核心部分。鲁肃的策略(这是他赤壁之战前夕补充的)是“说备使抚表众,同心一意,共治曹操,备必喜而从命。如其克谐,天下可定”。在诸葛亮看好孙权的同时,鲁肃也将宝押在刘备身上。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刘备必须抓住军阀刘表的一部分人马。否则,光杆司令的刘备就没有利用价值,当然就没有了合作的基础。

    君子所见略同,政治家心有灵犀,孙刘联手使华夏瓜分豆剖的蓝图,由诸葛亮、鲁肃各自独立地勾勒了出来。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客观地说,孙刘之间的联合战线,是出于自身发展壮大的目的而形成的暂时勾结,对社会发展、历史进步并没有积极意义。而且注定是短命的,因为两个战略方针都对荆州、益州馋涎欲滴,志在必得;更何况,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夺取中国而南面称孤。中国只有一个,而想称孤的却有联合的双方。

    关于战略。诸葛亮在《隆中对》中分为四步:第一步,占领荆州。这是以反问句式明确的,即“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第二步,夺取益州。因为益州是天府之国,而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正是分裂割据的好地盘;刘璋暗弱,因之最容易成功也最容易据此与中央分庭抗礼。第三步,在巩固荆州、益州的同时,“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并且与孙权结成盟友,从而获得可靠的后方。这虽然是诸葛亮的总策略,但仍包含着战略步骤的内容。第四步,一旦“天下有变,派一上将出荆州夺取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那时候,必将出现百姓“箪食壶浆以迎”刘备的局面。鲁肃在他的《隆中对》中,根据“北方多务”,曹操无暇南顾的机会,制定的战略分为三步:第一步,“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这虽然没有大的动作,却是鼓励孙权同中央公开地撕破脸面,割据称雄。因孙权心有余悸,鲁肃进而鼓励道:“规模如此,亦自无嫌 (应为谦字)。”第二步,“因其多务,剿灭黄祖,进伐刘表,竞长江之极,据而有之”就有了可能。如能如愿,先同曹操共分天下,搞成一个南北朝。第三步,“建号帝王以图天下”。

    诸葛亮、鲁肃的战略,虽然不尽符合实际,但在今天看来,仍不失精彩。惟其精彩,给社会造成的后果就更为严重。

    关于最终目标,诸葛亮确定的最终目标为“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即让刘备成为齐桓公、晋文公那样匡合诸侯的霸主,像他们拥护周天子那样拥戴东汉王朝,并使之中兴。鲁肃制定的最终目标是让孙权像刘邦一样统一天下自己做皇帝。

   《隆中对》功耶罪耶?判定重大历史事件的功过是非,必须有客观公正的准尺墨绳,这就是国家利益、民族利益、普通劳苦百姓的利益。如果将标准确定在某一个人、某一个政治军事集团的利益上,即令得出一百个结论,一百个都是错误的。也不能运用成王败寇的陈腐观念,成功者即颂之为胸怀大志,失败者则唾之为素怀野心,这是不讲是非曲直的实用主义;有时候,这种观念还往往表现为阿谀逢迎或落井下石。东汉光和末年的黄巾起义,标志着民众已经无法照常地生活下去,自此开始至公元208年赤壁大战的二十五年间,灾荒战祸已将中国折腾得哀鸿遍野,饿殍载道。国不成国,家不成家,山河破碎,人民倒悬的地步,也够令人痛心了。好在曹操平定了黄河流域,给华夏带来了统一的希望,给民众带来了一线生机。而诸葛亮、鲁肃只将目光扫描于其主的未来“事业”,并使自己的人生价值得以最大限度地实现,却不顾民众的疾苦和国家的再次分裂,极力挽救了垂垂将死的老军阀刘备,策划孕育了新军阀孙权,两个《隆中对》已经难辞分裂华夏的罪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