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行网银盾每月收费么:刘瑜:女人写时评不是行为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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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瑜:女人写时评不是行为艺术

2010-10-25 17:38:46 来源: 网易女人 跟贴 2 条 手机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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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回国原因:想做些事推动中国人观念上的变化

网易女性:之前一直在国外,今年你开始回国教书,回国的原因是什么?

刘瑜:有一些私人的原因,工作上而言,觉得自己所能做的事情对中国来说更有意义一些。

网易女性:你所谓的意义是什么?

刘瑜:就是能更有效地推动一点观念的变化。

谈写作:写时评是为了自我教育,没想过“点拨”他人

网易女人:之前写时评专栏的原因是?

刘瑜:那时候也没有想很多,就是有朋友约,然后我当时又正好有点时间和感受,就去写了。写的比较多是2006、2007年,因为那段时间教学和研究任务比较轻,所以写时评比较多一点,好象也没有很宏大的召唤在那里。

网易女性:上次我看到你接受别家的采访时说,你写《民主的细节》更多的是自我教育还有分享的精神?

刘瑜:对,是自我教育。举例来说,自己也会纳闷:美国的选举捐款制度是怎么回事?因为在我们的教育里面,从小被灌输的观念是,美国的政客都是被资本家收买的,包括我认识很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中国人都会讲“美国政府不就是为有钱人服务嘛,他们都是左手收了有钱人的钱,右手就去给有钱人办事”,很多人都是这样的一个理念。我就会纳闷,是不是这么回事?美国的选举捐款来源构成到底是怎样的?在这方面有什么规范和管理?然后自己就去做一点调查和阅读,把这件事情搞清楚。所以首先是兴趣和求知欲驱动,是一种自我教育,然后才是把这个自我教育的结果和别人分享。并不是说我已经是读书万卷了,坐得高高在上的,觉得我“点拨”一下你们吧,并不是这样的。

网易女性:你个人可能不是这样想的,但是你确实是达到了这样的目的,你的《民主的细节》被认为是“民主常识读本”,启迪了大家,或者说你告诉了大家一些常识性的东西。

刘瑜:如果说我在这种自我启蒙的过程中,也能顺便的让别人也得到了一种启蒙的效果,那当然更好。

网易女性:接下来还会写类似的书吗?

 

刘瑜:也许还会写一点,但是现在也没有做什么计划。我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会写一些更系统的,更专业性的东西。说白了就是自我教育的层次提高一点。学术这个字眼可能有一点吓人,其实不一定是我要做一个很晦涩玄虚的东西,仅仅是说用一种更严谨的方式,把一些问题搞清楚。因为学术和非学术的区别,并不在于思想的高深与否,深刻与否,而在于你得出结论的方式是不是严谨和科学。比如,一个出租车司机也会讲药品的价格制度要改革了,或者说养老保险制度要改革了,但是一个学者会用很多数据和严密的逻辑来论证这一点,而不仅仅是凭着一点个人的感受和感想去发表意见。我自己身在其位:在高校里面,拿着一份教师的工资。有责任做一点更严谨的、更负责的调查研究,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观点。 

谈文风:挺高兴自己有“能把文字写得有趣”的能力

网易女性:你的专栏和书都写得通俗易懂,为什么?

刘瑜:一个是你交流的意愿,我不是那种喜欢故弄玄虚的人。还有一点是表达能力吧,有的人也许有沟通的愿望,但是表达能力欠缺一点,无法用生动的语言来讲述道理。

网易女性:有没有很高兴自己有能把东西写得“深入浅出”的才华和能力?

刘瑜:我自己在这方面没有怎么刻意努力过,但是我发现我写的东西还能被人读得下去,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很难得的评价。我自己读有一些人写的东西,发现读了三段就读不下去了,但是读另一些人的东西就很容易读下去。时评界的,比如说《纽约时报》的Paul Krugman,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的观点,但我觉得他是那种写东西很引人入胜的人,他写出来的东西,你一不留神就读完了,没有吃力感,因为他的语言有节奏,逻辑紧凑,而且他善于把大道理和小事件结合起来,有这些能力的人最后你会发现并不多。

网易女性:真的挺少的。我自己就碰过,我约了很多时评,最后文章写出来网友看不懂。

刘瑜:可能有这种能力,在很大意义上其实也是因为你写东西的时候,站在读者的角度去想,你不仅仅是把一个观点强加给读者,而是在和潜在的读者对话。你写到一个观点的时候会想,如果读者读到这里,他会反问你一个什么问题?你在不断的和这种想象中的读者交流,实际上把自己整个思维推理的过程都写出来了,这就是为什么你写的东西读者比较能接受,因为你写一个观点的过程,实际上也是一个悬念展开的过程。

网易女性:你说过把假想读者当做你最优秀的朋友?

刘瑜:对,我不知道这是跟学术训练有关,还是跟个性有关,反正我每阐述一个观点的时候,会尽可能去想别人可能从哪些角度反驳你,会把那些可能反驳你的观点一一想一遍。

所以像我写《民主的细节》里很多小文章,由于专栏有字数的限制,可能就是2000、1500或者1800字,但是我写这么一篇小文章,阅读可能都要花一到两天的时间。有些写感慨式时评的人,可能两、三个小时就能写出来,但是对我来说,写时评肯定是两、三个小时是写不出来的。比如我会看两天的背景材料什么的,厚厚的这么一沓东西,也许最后我用到的仅仅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10%、20%,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学到很多东西,而且把这个小东西里可能存在的漏洞,都暗暗的给补好了,特别仔细,特别聪明的读者能看出来,但是那种仅仅是寻求一种阅读快感的人,不一定能看出来。

谈女人写时评:女人写时评不是行为艺术,应该倡导女性的公民责任

网易女性:在现阶段,女人写时事评论专栏比较少,甚至有一种观点是“女人写时评”更像是一种行为艺术,你怎么看?

刘瑜:我觉得这句话特别荒唐。举个例子,你所住的小区,今年的物业费是2000元,突然物业告诉你明年涨到3000元,你就觉得这是为什么,你会不平,然后会跑去问他,为什么涨成3000元了?问这个问题很行为艺术吗?当然不。实际上国家社会的公共生活和这种小区的公共生活是一个道理的,只不过是它被放大了而已,把你的税收提高到多少,或者教育开支多少,或者这个地方的警察和人口的比例是多少,你对这些公共事务的关心,和对这种小区的公共事务的关心是一样的,这怎么会是行为艺术呢?你不能说作为一个男业主去问就是正常的,一个女业主去问这就是行为艺术,这不是很荒唐吗?

网易女性:但其实不可否认,对公共事务的关心,女人确实比男人关注缺乏热度,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现象?

刘瑜:还是文化习惯,整个社会还是一种不鼓励女性关心公共事务的文化。

网易女性:所以我们这个“中国女公民”系列专题就想倡导女性的一个社会责任。

刘瑜:对,这也是为什么我愿意接受你们的采访,因为这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 我觉得在今天这个社会里面,谈女性主义,至少对城市的白领女性来说,其实不是在谈权利,而是在谈责任。女性主义,就是所谓的女权主义,在今天倡导的应该是女性的责任。公共事务、公共生活对你的生活是有影响的,对你身边的人也是有影响的,你出于保护自己的权益也好,出于关注弱者的正义感也好,你对它也是有责任的。

网易女性:你有什么提议吗?让女性更多的参与到这种社会责任当中。

 

刘瑜:提议谈不上,任何好的制度都不是凭空设计出来的,而是点滴培养和良性互动的结果。我们今天做这样的访谈,网易女人频道宣传的一些东西,就是参与这样一个点滴改变的过程。

网易女性:所以让女人写时评,让女人关注社会的事务,我们还是要慢慢来?

刘瑜:肯定是要慢慢来,不是某个人或某些人说教就能产生结果。 

谈出名:被不看重我思想内容的人认识,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网易女性:你的粉丝叫做“罪犯”,因为你的网名叫做“醉钢琴”,你有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他们,他们给你的印象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刘瑜:我在美国和在英国的时候,有些网友会发信说想认识什么的,其实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粉丝,都是留学生,有些共鸣,想聊聊天什么的,都是挺友好,挺正常的人,和生活中认识的朋友差不多,没有什么“妖怪”。

网易女性:是不是你的粉丝层次都挺高的?

刘瑜:以前我有一个豆瓣小组,组织者说“罪犯”是所有粉丝群体里质量最高的一个。我看了特别高兴,说明至少在他看来,我没有什么无脑粉丝,大家都是因为对正义和知识的关心走到一起来的。

网易女性:您书上说“渴望被承认,但是别人的目光围拢过来的时候,你也会感觉自己不自在”,回国后有没有感觉到这样的矛盾?

刘瑜:其实我没有感觉到很多“别人的目光”,更不要说这种目光对我的压迫。我不觉得“出名”这件事本身有什么可追求的,问题不是你被多少人关注,而是被什么人以何种方式关注。如果一个人并不关心你说话的内容、思想的内容,只是把你作为一个符号或者一个所谓的名人来关注,出这种名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谈未来:我想写些更系统、学术一点的东西

网易女性:你以后还是会把时事专栏继续写下去吗?

刘瑜:有空的时候写,因为我自己的专业和工作就是这个政治学嘛,所以对时政问题肯定会一直关心。但是关心的方式不一定是直接写时评,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会多写一点更学术化、系统性的东西,时评可能写得少一点。

网易女性:但媒体对于时评的宣传,是不是比学术化的理论研究能影响更多的人?

刘瑜:是,可能在宣传效果上来说,时评比学术著作要好一点。但是时评也有它的不足之处。时评这种题材,这种容器,有时候跟你想表达的东西比,还是有点太小了,有些东西你想通过它来说,说不清楚。比如说你想分析民主化和经济发展的关系:是不是民主化以后,国家经济的水平就会下降?这种东西你要真正去搞通它,就要做很多调查研究,有很多数据的搜集、分析,时评能提供的空间就不够。而且可能恰恰因为时评比较注重传播的效果,所以有的时候理性的东西少,情绪化的东西多,这也是让人警惕的。

 

网易女性:有些时候时评不但不理性,还会走向哗众取宠的另一个极端。

刘瑜:对,而且说实话,在中国现在这个社会,写时评的人不少。如果一个事情做的人已经不少了,你就没有必要非要去做。相比之下,对一些在我看来比较混乱的理论问题做出一些梳理,这个现在做的人比较少。那既然做的人少,我就去做一些呗。何况也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谈女性:女人的美有时会带来一种阻碍

网易女性:我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有位读者说,他喜欢你,不只是因为你写的很好,而且还因为你是美女。你怎么看美对女性的增值?

刘瑜:我没觉得自己沾了美的光。首先我没觉得我长得特别美,我觉得我长得刚刚好,刚刚好的意思是说,我没有美到或者丑到使我的长相成为一件事的地步。如果我长得特别美,或者特别丑,长相都可能成为成长的一种障碍。但是对我来说,我既没有沾到长相的什么光,也没有因此错失了什么机会,我觉得这就够了。事实上,很多读者都不知道我是个女的。

网易女性:是,有些读者说“我很惊讶刘瑜是个女的”。

刘瑜:对,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一个男的,我没有把自己的长相当回事,也没把自己是个女的这事特别当回事,我觉得我绝大部分的读者,也没有把这些当回事。

网易女性:刚才你说:女人的美有时会带来一种阻碍?

刘瑜:长得特别美的女孩,的确有可能会带来一种阻碍。美女可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一些东西,反而不愿意付出努力,然后把身上的一些潜能浪费了。比如有些女孩可能很聪明,数理化能学得很好,但是结果19岁的时候去选一个什么美,因为在那个阶段钱或者是名声什么的可能来得很快,反而把自己身上更丰富的潜能放弃了。

谈性格:感性理性并不矛盾

网易女性:你另一本书《送你一颗子弹》,虽然不是时评,但读起来也让人很有阅读快感。

刘瑜:写那个也是我2006、2007年相对闲的阶段。那段时间恰好博客这个文体特别流行,写的也特别来劲,每天就是在那儿写啊写。

网易女性:有读者说,写《民主的细节》跟写《送你一颗子弹》的人看起来完全像是两个人。

 

刘瑜:我觉得说这种话的人,可能是一个性格不够丰富的人。我觉得一个丰富的人不会觉得这两个东西很矛盾。我以前跟一个朋友说,感性的反义词并不是理性,而是麻木。感性和理性没有什么矛盾的,你看历史上一些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甚至实业家,都是非常有激情的人。比如像马克思、罗素、哈耶克,甚至是巴菲特这种人,他们可能很有思想,但同时也是非常有激情的人。不但不矛盾,感性和理性甚至有可能是相互促进的。你思考的动力是什么?往往是一种激情嘛,比如你对正义的关心,对知识的渴求。而特别感性的,特别有激情的人,往往要把这种激情投入到某一个专业的领域去,所以是不矛盾的。

谈自己:我人生的目标就是尽量变成一个“无辜”的人

网易女性:用三个词来评价自己吧。

刘瑜:我不知道,我觉得一个人使劲坐那想哪三个形容词最适合自己,这事太自恋了,我不好意思做。但是我可以跟你说我对自己的期待是什么。在中国这种环境里,像我们这种,70后,从小还是接受了很多谎言教育的,从小就学会了习惯性撒谎,比如说“在烈士陵园里我心潮澎湃”什么的,你澎湃了吗?一点也没澎湃为什么要说心潮澎湃呢?所以说我们从小就失去了纯真,到了一定年龄之后,我人生的目标就是尽量变成一个纯真的人,一个无辜的人。

 网易女性:无辜是什么意思?

刘瑜:当你看到一个东西是恶的,你不想成为那个恶的一部分。但是我觉得在生活在这种文化和体制里面,恶的力量有时候就象是一个漩涡,会不知不觉把你给卷进去,那么你就需要不断地提醒自己去远离这个漩涡。所以要说形容词,可能有一个词就是“认真”,我是一个活得很认真的人,我会对很多事情“较真”,不会自我麻痹和自我蒙蔽。

网易女性:但网上现在有一句很热门的话:你一认真就输了。

刘瑜:相比输赢,我觉得活明白更重要,你输给了别人,还赢得了自己呢。

网易女性:你觉不觉得我们自己发现不了社会当中的很多问题,是因为我们缺乏一个意见领袖?就是说意见领袖是不是应该站出来给我们讲一下话,引导我们?比如就像写时评是一样的道理,很多人迷惑在里面,不知道自己其实是错的。

 

刘瑜:意见领袖的确是很重要。我现在30多岁了,读了一些好书,去过一些很有趣的地方,所以很多事情能够看得更明白一些,但是更年轻的时候,比如20岁时,没有读过什么书,没去过什么地方,从来没有机会聆听到过对公共事务的真诚讨论,思想处于一种比较混沌的状态。在这种时候,如果有人能够点拨你,给你带来一些看问题的不同的视角,的确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另一方面,意见领袖这个东西也会成为一种陷井。如果你把他们当做明星来追,其实也是在另外一个意义上取消自己独立思考的责任和能力了。如果韩寒这么说,我就这么听,或者李敖这么说,我就跟着李敖走,那也不行。意见领袖的功能并不是说给你一个正确的思想,而是说扩大你思维的角度,如果你能够在这个意义上看待意见领袖,不是把他神化,那就是一件好事。

谈国家: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国家和社会力量的不均衡

网易女性:你现在最关注中国社会哪个领域发生的事情?这个领域可以改进的一些地方有哪些?

刘瑜:我比较关心公民社会的自发力量。当然,公民社会可能是一个比较泛的概念,它可能包括民间自发性的组织,也包括比较市场化的媒体,还有包括一些维权行动和媒体的声音什么的。总的来说,我是比较关心这种自发的,民间的政治力量。

网易女性:你关心的公民力量,是不是他们其实也是需要一些改进的,他们有时候也是会挺盲目的?

刘瑜:一方面来说,集体性的行动,往往是有它的盲目性的,因为有一个所谓的“羊群效应”,大家有一种从众心理。比如说网易上大家都这么说,我要不这么说,不是就要挨拳打脚踢了嘛,所以有“网络暴民”这种现象,的确应该警惕它。

 

但是另一方面来讲,在一定的社会发展阶段里,用我们从小掌握的语言来说,还是应该尽量分析一个社会的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现在至少照我的判断来说,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还是国家和社会力量的不均衡,是一种强国家、弱社会的局面。次要矛盾才是说这个社会里面不同声音的分化,比如激进和温和力量的分化。在现在这种主要的社会矛盾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平衡国家这种强制性的力量,这个是主要的。对社会里的一些不太理性的声音,也许可以稍微宽容一点。

当然,中国社会现在确实出现我挺担心的一个局面,就是戾气越来越重,那种偏激的,喊打喊杀的声音越来越强了。前两天有一个地方警民冲突,当地的民众甚至把一个民警的眼珠子打出来了。我看到网易那里的评论,大部分人在叫好,偶尔有人说太残忍了,就被骂的狗血喷头。我觉得这种社会倾向很危险,让你感受到中国几百年就轮回一次的农民起义的那种氛围,那种以暴制暴的氛围,我觉得那种东西还是挺恐怖的。

8090后:他们都挺善良温和的

网易女性:你对新一代的80后、90后的公民是怎么看的?

刘瑜:说实话跟中国的年轻人接触不多,之前的学生大多都是英国的80后。有限的接触里,总体感觉,我认识的中国80后、90后都挺好的,挺善良、温和的,比较缺乏社会关怀和公共视野,但是性情都是比较善良的。他们没有在一种物质匮乏或者阶级斗争的环境中长大,所以身上没有老一代身上的那种攻击性和过度防御性。总的来说,年轻人身上有更多的可能性,而且他们的思想相对来说更开放,所以我觉得把希望更多的放在年轻人身上总是没有错的。

谈公民觉悟社会需要更多“刁民”

网易女人:您认为每个人应该具备怎样的公民觉悟?

刘瑜:公民的觉悟就是对个体权利和责任的发现。我们从小被灌输了太多集体主义的思维方式。作为一个公民来说,我觉得应该努力地发现个体。

一方面是对你自己权利的发现,比如说我以前看到网上一个录像,一个老师因为学生不想上他的课,他怒骂了学生很久,最后还揪住一个女学生不让她走。我就想,为什么我们中国的孩子都这么“乖”呢?一声不吭地坐那老老实实挨骂。如果我在课堂上这么怒骂我的英国学生,他们中肯定有人会站起来说,老师你能闭嘴吗,我们是来这儿受教育的,不是来受羞辱的。

 

另一方面,对个体的发现也是对个体责任的发现。现在在年轻人当中,还是普遍的存在着一种政治冷漠,觉得自己闷声发财就行了,公共事务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社会已经存在的一定限度的自由也好、秩序也好、社会福利也好,其实都不是说从天上掉下来的,都是一代一代人积极努力争取和奋斗的结果。那种公共事务与我无关的心态,本质上还是一种“搭便车”的心态,觉得这个社会的秩序或自由,别人去争取吧,我享受这个成果就行了。如果大家都这么想,这个社会就不可能进步了。所以我从个人感情来说,也许不喜欢“刁民”,比如说以前有一个人叫王海,老是打假,专门找假的东西去打,生活中这种人也许不一定好相处,但正因为有他这种人的存在,厂家不得不更谨慎更注重产品质量,普通的消费者其实是在沾他们的光,在政治领域其实也是一样的。

网易女性: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意担起一点点责任,去争取一些权利。

刘瑜:对,每个人都应该去努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种积极公民的态度不是什么西化的观念,而是我们自己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