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滨江游泳池:朱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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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光亚

本文来源《财经》杂志 2011-03-13  
核物理学家,2011年2月26日逝世,享年87岁

  40多年前,北京的一家大院里,一群小孩儿在嬉闹。其中一个小孩突然问大家的父母是干什么的,没有人答得出来。另一个小孩提议相互验证,看每次核试验时大家的爸妈是不是都出差。答案是都出差去了西北。他们这才明白自己的爸妈是搞原子弹的,顿时肃穆起来。朱光亚的长子朱明远便是这群小孩中的一个。

  作为原子弹研制技术总负责人,朱光亚被他的同事和学生誉为“技术上的诸葛亮”“中国的奥本海默”,被李政道称为中国科技“众帅之帅”。他说,我这辈子做的,就一件事,搞中国的核武器。他是当之无愧的中国核武器之父。

  1924年12月25日,朱光亚出生于湖北省宜昌市,幼年时随父母迁到汉口。1938年夏,日军逼近大武汉,初中刚毕业的朱光亚被迫迁到四川境内,和当时很多的中国少年一样,颠沛流离。他先后在合川崇敬中学、江北清华中学、重庆南开中学就读。

  朱光亚在名师特别是比他年长八岁的物理老师魏荣爵的教导下,对物理学产生浓厚兴趣。重庆南开是一所非同寻常的中学,该校毕业生中仅两院院士就有30余位。朱光亚和魏荣爵于1980年同时当选中科院院士(时称“学部委员”)。朱光亚曾说:“两弹一星的核心组员有四分之一是我们中学毕业的。”

  1941年夏,不满17岁的朱光亚考入中央大学物理系,次年转入西南联大,成为物理学家吴大猷教授的学生,1945年毕业留校。同年,原子弹爆炸,核武器开始成为军事强国的象征。这也改变了朱光亚一生的命运。次年8月,朱光亚、李政道等,受当时国民政府派遣,赴美学习研制原子弹。美国政府禁止外国人进入原子弹有关机构,他们的愿望落了空。朱光亚便进入吴大猷任教的密歇根大学,攻读与原子弹相近的核物理专业。

  看那时他和杨振宁、李政道的合影,个个英气逼人,但他们选择了不同的人生道路。杨、李留在美国,迅速崛起,六七年后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朱光亚则于1950年2月回国任北京大学物理系副教授。之前,他还和其他留学生签名发出一封给留美中国学生的公开信,呼吁他们回国参加建设。几十年后,已成为世界知名科学家的李政道开玩笑说:“当初蒋介石派的五个人,只有派朱光亚是派对了,他回来是做原子弹了。”

  1952年春,朱光亚被派往朝鲜,作为翻译参加板门店停战谈判,近距离亲眼看到美国军方不止一次进行“核讹诈”。这强化了朱光亚为中国制造核武器的信念。回国后他最喜欢披在身上的,就是那件见证过板门店谈判的军大衣,后来他已是核武器研究院副院长,还是穿着这件军大衣,前后穿了十多年。

  原子弹研制正式上马,1959年7月,年仅35岁的朱光亚调至核武器研究院任副院长,主抓科研工作。核武器研制是一项综合性极强的超大型科技工程。他主持起草了当时中国原子弹研制科技工作的两份纲领性文件,提出将核爆炸试验分地面塔爆方式和空投航弹方式的两步走方案,提前了中国第一次原子弹爆炸的时间。

  李政道曾这样解释:朱光亚善于从全局角度考虑问题,善于在复杂局面中抓住关键,善于综合大家的各种建议形成正确意见,是一位真正的战略科学家。

  1964年10月16日下午3时,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的蘑菇云在戈壁滩腾空。40岁的朱光亚,不禁热泪盈眶。他终于实现了18年前赴美时的原子弹之梦。

  此后二三十年,朱光亚一直领导着中国的核武器研制工作,先后领导了氢弹、地下核试验等工作。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在很长时间里,朱光亚和子女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他有时只能默默地关爱着家人。炎热的夏天里,全家人吃饭,只要朱光亚在家,他都会亲自摆好台式电风扇。电风扇转起来,他要看它摆头时是否能吹到大家。如果只往一个方向吹,他就放下碗筷去调整角度,不厌其烦。

  朱明远记得父亲曾给他出过两道题,他只做出一题,父亲一笑:“这不过是一道题的两种形式,看来你概念还是不清晰,不适合做物理。”

  他生活简单朴素,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一直骑自行车上下班,直到70多岁。一辆自行车,常常骑到除了车铃哪都在响。

  朱光亚1970年调任国防科委副主任以后,工作面越来越宽,指导潜艇核动力、核材料技术的研究发展,指导国防科技与武器装备发展战略研究、武器装备预先研究、国防关键技术报告制定等重大工作。他支持和思考“军转民”“军民结合”等发展中国高技术方面的事业。作为国务院高技术计划协调指导小组成员,他还亲自参与组织《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863计划)纲要》的起草。

  1994年,中国工程院成立,朱光亚以全票当选为首任院长,开创中国工程院事业。现在他停止了他所特有的战略性思考,但2004年被命名的“朱光亚星”永远在天上闪烁。■

  作者为中科院《自然科学史研究》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