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宿舍区是鲁东铝厂最穷最脏最乱人员最集中的居住区。
一条不算宽的公路沿着山坡的高低起伏盘延而上。路两旁盖满了灰色的房，其中还醒目地矗立着一些用花岗石建成的日本风格的大房子。听老人们说，最早小昆北山是日本鬼子侵占鲁东铝厂时的军事仓库。新中国成立以后，解放军进驻以后把这里变成了器材堆放场。五十年代后期，大批施工队伍进驻铝厂后，就在这里开辟出了一片居住区。因为小北山在铝厂的北面。加上一座不太高的山包，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的小北山区了。
铝厂是一个有七八十年的历史老厂了。它历经德国人，日本人的统治，最终归属到了中国人的手中。由于是个老厂，历史又悠久。慢慢的铝厂就形成了独特的铝厂文化。铝厂的生活区离生产厂区不远，分东西南北四片。东区是采掘区，大多数工人家属居住在荒凉的东海山上，距厂区有二十多里路。西山区是以厂内的头头脑脑及技术人员居住的。大多数建筑为红砖到顶的楼房为主，其中有四幢苏式风格的红楼尢为突出。铝城人称为四合院。南宿舍以单身宿舍为主，也有部分民工家属在此居住，小北山则是铝厂最下等的工人所居住的地方了。这里人员万分混杂，居住条件简陋，被铝城人称为“北灾区”。
在北山建设一路的一栋日式旧房中，居住着赵钱孙李四户人家。这栋旧房原先是日本侵华驻军总司令岗村宁次的小舅子板田少佐在鲁东铝厂宪兵队军事仓库的办公室，后改为人民解放军华东野战军鲁中教导旅的后勤仓库。解放以后成为某施工队的托儿所，再后来就信进了赵钱孙李四户平民大百姓。
赵大海是这栋房子中最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一米八十的个子，紫黑脸庞，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口浓重的陕西腔。有两个女孩和一个俊俏的河南老婆。他原先是陕北红军小学的学生，小学没毕业就参加了红军，后改为八路军一一五师骑兵团的战士，一九四二年在华北某地和日军打仗时，身受重伤，被日伪俘虏，伤好后，就当了伪军。解放战争时期时又起义参加了解放军，跟着第三野战军一直打到上海。在上海时，他已成了某部连长了，因看上了当时的房东家的女儿，并占有了这位漂亮的河南小妮。夫妻二人偷偷的跑到山东，在济南做小买卖。五八年大招工时，他才以壮工的身份被招进鲁东铝厂冶炼厂当了一名电解工。
赵大海脾气暴爱喝酒，一喝多了酒就讲他的革命经历。文化大革命一暴发，他就被理所当然地揪了出来，被革命群众戴上叛徒的帽子监督劳动。
钱玉富板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后代。他十八岁进铝厂，二十三岁入党，后来当上了工段长，就因为有个爱看女厕所的毛病，并被多次现行抓获，而丢了党藉，被戴上坏分子帽子下放到修理车间当工人。钱玉富有一个比他大五岁的老婆，据讲是他的表姐， 结婚七八年了也没生育。钱的老婆又高又壮，活像一个女摔跤运动员。尤其是她那两个大乳房活像两个小篮球，男人们把她称为钱二奶。
孙一是这四户人家中最本分的老实人，原藉河北省，从小在青岛学徒，五四年被招到铝厂当工人，有一个病恹恹的老婆和俩虎头虎脑的儿子。
李新发是南方人，据讲解放前当过几天宪兵，后起义参加了解放军，五六年从军中开除到铝厂干电焊工，李的妻子是位小学教员，他们有一子一女，均在铝厂中学上学。
一
一九六八年，城里掀起了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下乡热潮。赵钱孙李四户人确实惶恐了一阵子。后来听说工厂在农村区内的家属居民可以不下乡，他们才踏实了。仍旧过着他们的日子。
这一栋房子的有两个大门，大门是用铁板造的。每个门洞里住着两户人家。赵大海和孙一两家住一个门洞，钱玉富和李新发住一个门洞。两家的门是在大门里边，左边住一家，右边住一家，共用一间厨房。厕所是四家用一座孤零零地在宿舍的南边。东边是一个堆满了破铜烂铁的大杂院，院内蒿草有一人多高，并且有野兔，黄鼠狼出没。北边是一个有几十米高的山丘。山丘顶上是铝厂的生活水源了，四周围满了铁丝网，院内种满了桃树、杏树、梨树、枣树。有一名老工人常年住在水源地的值班室内，平常谁也不敢擅自入内，因为这名老工人据讲是个老八路，有一支猎枪还养了两条大狼狗。
两边是北山宿舍区公路和尽头。在公路中间有一根高高的电线杆。杆上吊着一盏电灯和一支高音喇叭。
这一栋石头垒的日本房子就孤零零地呆在北山宿舍区的最北端。
赵大海每天要和钱玉富两个人早早起来打扫宿舍门前及公路上的卫生，这是返反派给他们下达的劳改命令。孙一和李新发两个人则也早早起来去北山顶上开荒种地。因为那时粮食是定量供应，人们都吃不饱，只好忙里偷闲地开点小片荒，种上点萝卜青菜土豆什么的，以辅助家中人食用。
赵大海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大的叫金铃，小的叫玉铃。都长得和电影演员似的。金铃十七岁初中刚毕业，玉铃十五岁上初中二年级。孙一的大儿子叫胜利，二儿子叫建国都在子弟中学上学。建国和玉铃是同班同学，胜利则是高二的学生，兄弟俩高高大大都比他爹孙一出息。
李新发的独生子叫强子，女儿叫莉莉。一个是金铃的同学，一个是建国的同学。
只有钱玉富家里无儿无女。时常听见钱玉富骂他老婆是个不会下蛋的鸡。
大人们之间关系处得不错，虽说赵大海，钱玉富都戴着帽子，可邻居之间明里暗里都也走动。孙一会理发，这幢房子里男性的头发均由他理，李新发的老婆会裁衣服，孩子们的衣服也都有她包了。
钱二奶一直不生育，闲来无事几个娘们凑成堆也给她出主意，让她吃偏方抓中药，可钱二奶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孙一的老婆和钱二奶开玩笑，不是你家老钱不行吧？
钱二奶急头涨脸地说：“谁说不行，一晚上都弄好几回呢！”
赵大海的媳妇阵玉蓉不紧不慢地说：好几回咋了？要是死熊咋办呢？“
妇人们都笑了。因为阵玉蓉所说的死熊是指男人的精子是死的。
李新发的爱人张秀兰老师说：“钱大嫂，你让钱大哥去医院化验一下，别真是他有问题！“
钱二奶红着脸没吭声。
晚上，钱二奶在床上对钱玉富把这话讲了，钱玉富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吭声。半响钱玉富摸着两个圆滚滚的乳房，翻身上马又干起那没用的夫妻之事。
事毕，钱玉富伏在二奶的奶子上抽泣起来。钱二奶也抹着眼泪哭了起来。赵大海与此同时也听完了阵玉蓉的述说，默默无语的翻身向里睡着了。
赵玉铃是赵大海的长女，这姑娘长得皮肤白净，高挑身材，两只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活像电影演员王晓棠。玉铃早就暗恋着孙一的大儿子孙胜利，孙胜利是子弟中学的高材生，琴棋歌赋篮球排球样样精通。小伙子不光功课好而且人长的也漂亮。一来八四的个子，高鼻梁大眼睛双眼皮，一头天然头发。好几次征兵时，部队领导都看上了他，皆因为孙一不同意独生子当兵，所以没去成。
文革期间学校里早就停课了，孙胜利在家闲着无事，除了在家做做饭之外，还利用自己学得的知识组装了几台收音机。送给了赵钱李家。李新发的女儿莉莉和孙胜利挺投机。俩人常在一块偷偷摸摸看文革中被禁的小说，什么大仲马的茶花女，果戈理的死魂灵等中外小说。耳鬓厮磨情情切切，莉莉几次抱着胜利让孙哥哥吻她，孙胜利不谙男女之事，也就是用舌头在莉莉的脸上来回舔。花前月下两人盟誓。莉莉非孙胜利不嫁，胜利非莉莉不娶。
这事被钱二奶碰见一次。当时钱二奶看到胜利和莉莉相偎相依的情形，禁不住脸热心跳。看孙胜利虎彪彪一表人材，比她那钱玉富可强上百倍。这个妇人可就把胜利刻在脑子里了。
转眼间到了七月份，天气炎热的让人透不过气来。赵钱孙李四家人都搬着板凳和蒲席到山头上纳凉。
孙胜利因为忙着给莉莉装一台半导体收音机没能出屋门。钱二奶从敞开的窗户里看到孙胜利的身影后，禁不住心头一动，返身到了自己房内把胜利给装的收音机的电源给拽断，随手从床底下的小木盒内取出一包白药面。这药面本是给钱玉富治病的偏方，服上后，春兴大发不能自治。钱二奶将药面倒入一杯开水中，又放上了一勺糖，用勺子搅了搅。然后冲着外面喊：“胜利！俺这收音机咋不响了？”
胜利闻讯急忙来到钱家，打开收音机确实没声音。胜利仔细看了看，说：“钱婶，别着急！是电源线断了，我去拿电烙铁您焊上！”
孙胜利拿来电烙铁，精心为钱二奶修理收音机。钱二奶为胜利扇着扇子说：“胜利！天怪热的。喝口水吧”随手把水杯递给了胜利。
胜利端起荼杯一饮而尽，待他修理完了收音机后，就听钱二奶在卧室内喊道：“胜利！你来帮帮忙！”
胜利一起身，就觉得体内犹如一股烈火在燃烧，下身高挺。他犹豫来到卧室门口，但只见钱二奶一身白肉躺在床上，两只大乳房白觅觅的晃眼，丰腴的大腿好似两只肥藕。
胜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个饿虎扑食冲了上去。钱二奶顺势给胜利脱下了裤子。两人扭成一团。
钱二奶兴奋的直呻吟，孙胜利情窦初开势不可挡，两人经过一多小时才意犹未尽。孙胜利这时才知后悔，赶忙低头溜出了钱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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