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财网石家庄企业培训活动:回想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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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jjk雅儒回想老家
类别：随笔小札 作者：欧君武 [个人散文集] 日期：2011-12-13 16:32:35 编者按：故乡，是人的入世之源，根之所在。故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让人怀念，故乡善良勤劳的乡人和家人更让人牵挂。当时光流逝，当返回故乡，却已是物是人非，留下的只是无尽的温暖和遗憾，留下的只是绵绵不尽的想念和追忆。朴实的文字，饱满的真情，谱写成一曲故乡之恋。推荐欣赏！问好作者！ 已离家多年，每当夜深人静，明月入窗之时，便有了想家的冲动。在我心目中，老家是一湾恬恬的心灵之港，无论何时它都慈祥的等待着漂泊在外游子思乡的小船停泊靠岸；老家是一页美丽的风景，既装饰了我的心灵也装饰了我的梦；老家更是一份期盼，一边希望你越飞越高，一边却是一杆依依不舍剪不断的长长的思念。老家位于雷公山山系的大山深处，四面青山为屏，绿树为障，小溪绕过脚下常年流水不断。这是一方远离了都市繁华嚣声的乐土，老家人祖祖辈辈在这里男耕女织，不知道在大山深处生活了多少代人，只记得老家的家谱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祖先们的名字，先人们固然早已远去，仅留下一串串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让后人去猜测着他们曾经的沧海桑田和曾经的光阴岁月。老家的人与世无争，老家的生活独处宁静。想起老家，就想起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山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我真感叹，祖先们能在这片莽莽的大山之中觅得这一方依山傍水的佳境，不知费尽了多少心血和汗水。
老家寨上都有栽种果树的习惯，每家都充分利用房前屋后的每一块地每一垄土，栽些桃呀、李呀、杨梅呀什么的，也有更爱好者还栽些不高不矮2丈余许常年不落叶的树当作风景，或作善风水，或装饰房子。记忆中每年春天到来，老家的桃树、李树、梨树，树树都争香斗艳，房子衬托着树，树掩映着房子，远远望去，整个小寨成了花的海洋，遍地落英缤纷。每年这个时节，寨上的老人们饭后闲余，便来到这棵树下瞅一瞅，那棵树下瞧一瞧，繁花预丰收呵，内心充满无限的喜悦。小孩们更是高兴了，不分男女，相邀三三两两的，一会儿爬上树梢摘下几片花瓣后便缠着母亲给他们缝制成香包，一会儿站在树下，望着满树的花朵，幻想着满树挂着鲜果，不知不觉间口水顺着小嘴往下流，直至母亲的呼唤才让他们一步一回头地往家走，那馋劲儿让大人们见了拿当笑谈。
老家除了树，较多的便是楠竹了，每家至少有二、三亩不等的楠竹地，多的达七、八亩。从祖父那儿遗留下来一处竹地约十余亩，由于父辈兄弟多，所以均分下来父亲仅得到一片约一亩许的竹地。我记忆中父亲很会经营竹地，平时除了料理几亩水田外就是料理竹地了，而且拿它当心肝宝贝一样料理起来特别细心，什么季节要除草，什么季节要松土，他都安排得一清二楚妥妥当当的。父亲常对哥哥和我说，竹子很懂人性，只要善待它，一定会得到丰硕的回报。楠竹的用途很广泛，尤其是在老家，竹编的筐，竹编的席，竹制的筷，竹制的碗，竹做的桌椅，竹做的床，竹做的扁担，竹做的杖，竹引的水，竹揉的绳……从我记事起，老家几乎可用的家具都是竹做的，其有两个原因，一是由于老家穷，无钱置办先进的东西，二是物有所用就地取材，甚是方便。竹除了大有所用之外，竹地便成了孩子们最热衷的场所，儿时的伙伴三五一群相邀，爬到竹梢荡秋千，随着竹子在风中一摇一摆的，美妙极了，一时无法言表，那种感觉城里的孩子们是无缘受用的，至今仍令我记忆犹新。
老家的人不善与外界交往，他们很多人都没有到过县城，甚至还有很多的人从生到死都没有走出过大山，一生与大山作伴，在他们眼中，世间就是这一眶满目的苍山之大。以前老家的人都很少读过书，但也略有几位上过几年的私塾，能认识些甲乙丙丁和子丑寅卯，平时农忙过后，寨上几位肚里颇有点墨水的老头儿，在寨头空地上那桃树掩映的一块约六、七平米见方的青石板上，一边抽着味道极浓的土烟，一边漫无边际的闲侃着龙门，有时个别文化较高的老头突然冒出几句之乎者也之类的文言古语后，很得意地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线，白花花的胡须紧贴在下颚处一颤一颤的，仿佛一簇簇在微风中舞动的梨花。
据寨上的人说，我算得上是老家中第一个考上公家学校，真真正正走出大山，吃上“国家皇粮”的人，可谓“鲤鱼跃了龙门”，算上是幸运儿了。说真的，我很庆幸自己的父母很有远见，很庆幸自己出生在一个尊重知识的家庭，让我能告别了祖祖辈辈们世世代代一尘不变单一的男耕女织生活。回想当年一起步入学堂的伙伴们，都先后缀学在家，但我却能得以继续完成梦寐以求的学业。我家虽然也很穷，常常粮食都不能接济，要挤出钱来让我上学对父母而言，无疑是一笔额外的开支，但坚强的父母说他们一辈子受苦受累怕了，无论如何也要让儿辈有所出息，于是他没日没夜拼命地劳作，恨不得能从每一分钟的劳动中抠出一分钱积攒我上学的费用……年复一年，超负荷的劳动让他们的身躯单溥一再单溥，无情的岁月让他们的脸庞憔悴一再憔悴。但他们没有任何怨言，总是微笑着告诉我，他们已经看到了一只带着梦想的风箏在蓝天上越飞越高……
初春时节，天空晴朗，阳光明媚。趁着踏青的大好日子，我携妻带女回了一趟老家。已经近十年没有回过老家了，老家的人早已修了一条简易公路连接着大山内外，由于有了公路老家的人气活了许多。老家的人听说我要回家，父亲带着一大帮侄儿侄女早已守候在寨边的公路旁。车子刚近寨边，远远就望见年近七旬的老父亲站在一群儿孙中间，头发已近全白了，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的眼耀，一时间我突然觉得父亲头上不是白发，而是一段饱经沧桑的岁月。于是我心潮涌动，泪珠滚滚，无法言语。由于过渡的操劳，母亲无缘享受儿孙同堂的天伦之乐，早已于五年前孤单单的离去，留下一份遗憾和一段岁月无法洗淡的思念。
三月的老家，一切皆新。那满山坡的菜花开了，五颜六色的，甚是令人心窗大开，清风伴着花香，绿叶蹁蹁起舞。成群的蜂呀，蝶呀一会儿在这朵花瓣上蹦一蹦，一会儿在那朵花瓣上跳一跳，不知不觉间误入花丛深处找不着来时的路。生长在城里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更是高兴，仿佛笼中之鸟被放飞了大自然，特别是女儿，一边用小手摘着菜花，一边尖叫着，那种无忧无虑的劲儿，勾起了我儿时的庄庄往事，不禁轻轻吟起那首似水年华唱不才老的歌曲：“无止浪迹，海角天涯，不忍断的根，不忍忘的家，时光如梭，路而蹉跎，回首旷野又铺繁花。一声呼唤，儿时的伙伴，梦已离开，一切又回来，我的伙伴呀还是那么的可爱。”是呵，我儿时的伙伴，你们现在还好吗？此时老家又是一年繁花，你们可否还在天涯？
那一夜月光很好，妻子和女儿累了一天都相继睡了。我和父亲围着几碟小菜对饮着，一会儿听着父亲讲述老家发生的人和事，一会儿父亲听我讲述大山外面发生的人和事。酒很醇，父亲说是专门为我酿制的，已有两年了，我默默无语，满上一杯，一饮而尽，必竟每一滴都是父亲的盼儿之心呵……那一夜，我俩饮至月头当空，仿佛饮不完的酒，道不尽的心情，说不完的话。透过屋檐的空隙，一丝月光疑固在父亲的脸上，我很清楚的看见，父亲脸上挂满微笑，这是我与生第一次看到父亲的笑容，是那样的慈祥，是那样的恬静。那一夜我久久不能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父亲母亲那曾经终日奔波劳作的身影就浮现于眼前，是那样的真实，是那样的亲切，于是内心总觉得欠他们的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