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人工智能编程语言:对79个民间故事记忆的天灾事件之解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11 19:27:55
      我们远古祖先经历过的天地大冲撞在民间留下的不灭印记
  食物、安全、繁衍是动物生存的三大要素。人类比动物多一个要素,这就是文明。文明起源的主要激发因素之一是天文事件。我们的祖先,有这方面的古老记忆。
  自地球形成以来,数十亿年间,不断有天外星体(太阳系内的小行星和彗星,以及太阳系外的闯入者)撞击地球,这些事件被地球用地质形貌(陨石坑)和物理化学形态变化(撞击时产生的高温高压改变了地球上的物质形态)、生态环境变化(包括地球的运动状态)、生物种群变化(例如恐龙的灭绝)记录下来。自人类出现以来,数百万年间,仍有若干次天外星体撞击地球事件,它们对当时的人类产生过巨大的作用和影响。这种影响可能被人类的基因以某种形式记忆下来,但是却似乎没有被人类的大脑记忆下来,因为当时的人类大脑尚不能够把自己对这类事件的记忆传输给自己后代子孙的大脑之中。
  自从人类熟练地掌握语言以来,数万年来仍然有天外星体撞击地球事件发生(本文指的是相当大的天外星体撞击地球并对地球大面积大范围造成生态环境大破坏事件,而不是普通的陨石或流星现象)。在这种事件发生时,人类的大脑已经能够用适当的词汇来描述这种事件,因而也就能够被大脑记忆下来。如果当时的人类还建立起一种“传说制度”,即有专人负责记忆本部落发生或经历过的事件,并将这种记忆一代一代口耳相传下去(这种传说制度在有了文字以后逐渐被史官制度取代),那么在这个期间发生的天地大冲撞事件便有可能被人类记录下来,其形式包括远古神话传说、历史典籍记载,以及至今仍在广大民众之间广泛流传的民间故事。
  笔者自20世纪70年代初开始关注远古神话传说、历史典籍、民间故事中记录的史前时期(准确的说法应是先夏时期)的自然环境变迁信息,在80年代初开始陆续发表文章和出版专著探讨人类早期记忆的天地大冲撞等自然灾变事件,并指出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夸父逐日、共工撞倒不周山、十日炙杀女丑、嫦娥奔月、颛顼绝地天通等远古神话传说均属于天外星体撞击地球事件在人类心中留下的不灭印记,而这种记忆至今仍在民间继续流传(这种记忆在世界各地各民族之中都有流传)。
  1998年春,笔者收到袁珂先生从成都寄赠的新著《中国神话大词典》一书(该书收入使用了笔者与夫人孙晓琴女士合著《新绘神异全图山海经》一书中的若干幅绘图)。由于当时笔者正在撰写《人类社会三原色》一书(暂定名),同时还在与画家孙晓琴合作创作山海经艺术地理复原图组画,因此只能抽出很少一点时间浏览一下《中国神话大词典》,并注意到该词典第一次将民间故事改写成辞条形式收入该书之中,显然这是一项很艰巨又很有价值的工作。
  同年秋,笔者撰写完成《人类社会三原色》一书,此时恰逢北京上映美国灾难巨片《天地大冲撞》,因此有时间又有兴趣仔细阅读了《中国神话大词典》一书,特别是其中有关远古天地大冲撞的民间故事。为了方便广大读者了解人类文明早期经历过的天地大冲撞灾难事件,笔者将有关的民间故事整理如下,并对其进行综合的分析和研究。由于我国的民间故事极其丰富,因此我们的讨论主要使用《中国神话大词典》(四川辞书出版社)所提供的有关资料。
  1,汉族。二郎担山赶太阳。洪古时有七个太阳轮番出没,只有白昼,没有黑夜,炎热难耐,人多有死于酷热者;二郎担起两座山去捉太阳,捉住后便压在山下,很快便压住六个太阳;第七个太阳吓得不敢出现在天空之中,后接受二郎训诫才又按时出没。
  2,保叔寻太阳。古昔时,一天清晨,太阳升起不久,忽起狂风,乌云翻卷,太阳从此就不见了,人皆生活在黑暗冷湿之中,庄稼不长,树不绿,花不红,苦不堪言;居住在西湖宝石山的刘春决定去寻找太阳,不幸死于途中;他的妻子生下遗腹子名叫宝叔,生而奇异,三阵风后即长成彪形大汉,于是便继承父志踏上寻日之途;宝叔历经艰险,终于战胜东海魔王,将太阳重新托出海面恢复正常运行,他自己则变成了启明星。
  3,盘古兄妹补天。盘古开天辟地,曾造就大山多座,包括桐柏山、石狮山(后人为纪念盘古改名为盘古山);一日,石狮山顶的石狮忽然开口说话,告诉盘古兄妹(妹名玉帝三女)将有大雨洪水泛滥之灾,此乃某天神串通雷神、雨神、风婆,撕裂天幕,降下洪水;此后七七四十九日,果然大雨倾盆而下,洪水淹没山陵,只剩下盘古兄妹;石狮又告诉他们解救灾难的办法:“今当先补天,可以用开天辟地之斧柄为针,以山上葛藤为线。”盘古兄妹乃立于石狮之上,冒雨顶风,从东及西,终于将天幕窟窿补好,针眼所现乃为星星;补天即毕,盘古兄妹遵从天意成亲,并捏泥为人,人类从此又繁衍生息在大地之上。
  4,商伯盗火。商伯本是天上火神,他将天火的火种藏在蒿绳之中,偷偷送至人间;天帝乃怒发洪水,欲以淹没人间火种,并惩罚商伯;商伯在众人帮助下建成高台,自己一日在高台上护守火种;待洪水退去,民众发现商伯已饿死,而火种犹存;后人遂名此土台为火神台,而附近一带则称之为商丘。
  5,蒙古族。乌恩射日。古有勇士名叫乌恩,一夜他忽然身热难眠,转瞬天明,方知天上十二日并出,人皆热得难以喘息;乌恩取出穿云箭,射落数日;天帝见自己放出的十二日被乌恩射落几个,乃命天神举大山欲压住乌恩;乌恩左肩扛一大山,右肩扛一大山,继续射日;最后剩下的一个太阳藏到阴山之后,哭泣着说:“勇士请不要再射了,如我死,世界将永远陷入黑暗之中矣。”乌恩闻言正在思忖,又一座大山压来,他躲避不及被压在山下;众人齐来挖山,天帝又降瘟虫于人间,乌恩化生药草又救活了许多人。
  6,古昔天有七日,大地干裂,草木枯萎,江河枯竭,牲畜渴死,人亦难以为生;草原有一青年牧马人名叫额日亥?莫日根,他发誓要射落七日;当他射落六日之后,第七箭却被一只小燕子挡了一下,结果第七个太阳幸免于难,惧而藏于西山之后;由于额日亥?莫日根没能用七只箭射落七个太阳,他变成了旱獭,而燕子被箭射穿其尾从此燕尾均成叉形,所余之日东躲西藏逐渐形成昼夜季节之分。
  7,藏族。女娲娘娘补天。一日 ,火神于水神相遇,互不相让并打将起来,火神被水神打败,怒而触于布州山上,布州山蹋,压在天河之上,天河水泛滥人间,又有一怪龙趁机下而食人(汉族典籍则称水神共工撞倒不周山,以及共工之臣九头蛇身的相柳为害人间);女娲战胜怪龙,又去补天,先用泥补不行,后用木堵亦不行;有一大虾鱼自告奋勇,请女娲用自己四条腿去顶天;天顶住后,女娲又寻来无数五彩石,将其熔炼后补天,所余五彩石则用以填地,由北向南填地故而地势北高南低。
  8,古昔有九兄弟,以狩猎为生;一日 ,有喜鹊乞食,唯幼弟知鸟语,遂割鹿肉予之;喜鹊告诉幼弟:“天将有九日并出,逃避灾难的办法是掘个九丈深井,杀一乳牛去其内脏然后藏入其中,同时携带上一个槌子和一獐、一马、一蚁。”幼弟将灾难消息告之诸兄长,诸兄长皆不信,幼弟遂独自藏到深井中的牛腹之中;一日后,感觉渐热,遂用槌击牛腹成一洞,令獐出而探之,回报曰:“天已出三日,吾身亦被火烧。”又一日后,觉得更热起来,又用槌击牛腹成一洞,令马出而探之,回报曰:“天已出五日,河海俱沸矣。”再过一日,更觉热不可耐,乃令蚁出而探之,回报曰:“天已同时出现九个太阳,河海俱干矣。”复经七日,感觉温度已下降,幼弟才从牛腹中爬出来,方知诸兄长及邻人均已被高温焚死,四野只剩下血红色的山岩;此后幼弟与天神的三女儿成婚,寻得各类作物种籽,自此人间才有粮食。
  9,苗族。日月树。阿陪果本与雷公为结拜兄弟,两人后闹翻;阿陪果本设计将雷公囚于铁窿之中,他的一对儿女无意中放走雷公;雷公发大洪水,阿陪果本事先作好独木舟,他的儿女亦藏入南瓜中得以逃生(南瓜种子乃雷公所赠);阿陪果本乘舟至南天门,舍舟攀上日月树以登天与雷公斗;雷公放出十二个太阳,晒死日月树,而后二人时常在天上角逐争斗。
  10,相传张果老开天辟地时,造日月各三十六个,世间全无昼夜之分,人种庄稼亦无休息睡眠之时;张果老发现所造日月有碍人间生活,遂练就兵将,斩杀日月;剩下一日一月,不敢复出,天地一片黑暗,人间仍难以生活;此后,公鸡请出太阳,月亮亦继之而出,天下才恢复正常。
  11,古时天上无日月,四处皆黑暗,草木庄稼均不生长;苗族祖先四老人(告宝、告雄、告且、告当),以金银铸造日月各十二个,令其轮流照耀人间;日月不听四老人言,它们同时出现于天空,大地草木干枯,江水断流;四老人派射箭手桑札射日月,但却射不下日月;后来桑札登于马桑树颠,命马桑树长高与天齐,桑札不顾浑身被高温炙烤,瞄准日月,射落十一日十一月;所余一日一月,均为姑娘,胆小不敢复出,从此天地又变得漆黑,世间亦一片凄凉;后来公鸡请出日月姑娘,白天有太阳,夜里有月亮,人间喜气洋洋。
  12,阳雀造日月。远古之时,天无日月,到处又黑又冷;阳雀造出九个太阳八个月亮,九日八月晒焦大地,草木枯黄;阳雀用麻秧树的树干为弓,树枝为箭,射落八日七月;余下一日一月,深藏于乌云之中,再也不敢露面,天地又变得昏暗起来;此后公鸡请出日月,民间从此代代才有光明和温暖。
  13,很多年以前,六铜匠与七铁匠铸造出八个太阳和八个月亮,结果大地焦赤,万物与人类均蒙受惨重灾难;杨亚非常愤怒,遂制作弓箭,来到天边日出之所,操弓射日月;射出七箭,射落七日七月,余一日一月不敢复出,大地一片漆黑;后来,雄鸡请出日月,人类才又安居乐业。
  14,谷佛补天。远古时,宏效主宰天,他将天地移动到相距仅仅有两臂长的距离;天自此昏昏沉沉,地自此不明不暗;谷(意为女)佛于是便以青石补天,天地从此分开,日月从此放光明。
  15,桑哥哥与白姑娘。古有二龙相争,怒而将天皮撞破,结果夏天雨似瀑,冬天雹如石,均自天缝落下,人皆躲藏到山洞之中不敢出来;有一青年名叫桑(意为英雄),他向赖弄山的绿须老人请教补天的方法;乌溜山上的老熊王有三个女儿,她们个个都有补天的本领;桑遵照绿须老人的指点,与老熊王的第三个女儿白姑娘结婚;白姑娘与桑哥哥取来撞破天皮的二龙的龙牙,乘着白羊,披着羊毛大氅,飞到天上,以龙牙为钉,以白头巾为布,将天上的裂缝一一补好;从此再无如瀑之雨、如磨之雹自天漏下,地上的人均从山洞中走出,欢歌欢舞。
  16,古昔有泥二团,忽聚而成盘状之物,历亿万年,此物又长成鸡卵状之形,盘瓠王则昏睡其中;一日 ,王醒,见上下四方俱黑,怒而击破巨卵,轻者上升为天,重者下沉为地,卵自为大海,卵黄为地心;盘瓠王惧天坍坠,乃以双手撑天;若干万年后,盘瓠王的身体各部位分别化成日、月、草木、河流等万物。
  17,彝族。古昔天有太阳七个,树木常青,鲜花不败,庄稼一年七收,牛羊一年七胎,人们的生活甜如蜜;若干年后,忽有一夜猫精,性喜黑暗,怨恨太阳,乃化为鹰嘴铁人,飞上一最高山头,以自己的羽毛为箭,一连射落六个太阳,第七个太阳遂不复出;天上没有太阳,庄稼不熟,牛羊不长,草木枯死,人皆向天哭诉,望太阳早出;各族都选派能人去寻找太阳,均无结果,最后由彝族的三位姑娘除掉夜猫精寻回太阳;而她们则化作哀牢山中的三座高山,后人称为三尖山,每年立秋都要举办歌舞活动纪念寻回太阳的三位姑娘。
  18,支格阿鲁乃神女与神鹰所生,并由龙养大;其时天地混浊,上无日月星辰,下无岩石山川,支格阿鲁决心为人类造福,遂制造出日月星辰、岩石山川;不知何故天上有六日七月,草木枯焦,人类难以生存,支格阿鲁遂射下五日六月,并战胜巨蛇、巨蛤蟆、巨蚊蝇、巨蚂蚁、巨蚱蜢,使之变小不再危害人类;余下的一日一月惧不敢出,大地漆黑无光、不分昼夜,人们耕地时只好插松明于牛角;支格阿鲁遂命白公鸡请太阳和月亮复出,又派小白狗与月亮为伴,人们从此安居乐业。
  19,天神格兹苦以五子造天,以四女造地,然地比天高,天不能盖地,又命野猪、大象将地拱出高山深沟,于是天地乃合;此后天神又以打雷试天、地震试地,天地俱裂,乃以云彩补天,以地瓜叶补地;新开之天地常摇晃,天神又以鱼支地,以虎骨支天,并用虎的各部位造成日、月、江海、草木;由于昆虫禽鸟分食虎肉时,鹰未分得,于是鹰展翅凌空将日月之光遮住,大地又变得漆黑无光;天神格兹苦乃令蝇产蛆于鹰翅,鹰遂缓缓落下,大地方重现光明。
  20,古时天界有九个太阳和七个月亮,人受炎阳暴晒,几近绝灭,唯有一女子在地上度着凄寂之岁月;该女子与岩鹰生下吉智高卢,吉智高卢攀上与天齐高的马桑树梢,射落八个太阳和七个月亮。
  21,创世之神斯兹底尼,派遣阿吕举兹神去呼日月;阿吕举兹神杀白阉鸡祭天,呼出六日七月;又以白阉羊内脏祭天,呼出萨业七星(北斗星)、萨若六星(六姐妹星),后又呼出三排星、四仙星;由于所呼出日月太多,人世间的一切草木、飞禽、走兽几乎全被晒死,唯幸存一树一草、一猪一獐等,此浩劫之灾难后由英雄支格阿龙(即支格阿鲁)解救。
  22,壮族。玛霞救月。古昔有一青年夫妇,名叫刚都和玛霞,男耕女织,生活美满;一夜,圆月当空,忽然一道闪光,月遂不见,大地墨黑,众皆惊惶失措,唯日日夜夜盼月复出;玛霞救出月中白兔,白兔告之月亮娘娘被长尾妖狐关在洞中;玛霞救出月亮娘娘,自己则被妖狐变成一只小花蛇;后来小花蛇服食龙珠变成大花龙,与刚都、白兔合力战胜妖狐,月亮娘娘遂刚都、花龙同住天上,月圆时可见到他们。
  23,有一山谷盆地名曰黑底坝,古昔那里人烟稠密,因遭天火,遂成焦土;有青年名叫岩刚,他历经艰险取得龙珠,不慎将龙珠吞下,遂化成巨大泉流,将坝上所余天火悉数浇灭,其所喷之泉即今日之岩刚河。
  24,古昔天有十二日,致令天下大旱,禾苗枯槁;侯野应众人之请,射落十一个太阳,剩下一日乃潜入海底不敢复出,顿时天昏地暗看不清景物,侯野又命母鸡(或曰鸭)载公鸡请出剩下的那个太阳。
  25,古昔天出十二个太阳,禾苗枯焦、鱼虾俱死,人亦多有被晒死者;有英雄名叫特康,射落十一日,唯留一日温暖人间。
  26,布依族。荒古之时,天地相距仅三尺三寸三分,众皆苦之;有青年名叫力戛,他将天地撑开,并拔下自己的牙齿使其化为钉用以钉天,天始固而不坠;力戛死后,身化万物。
  27,古昔天有十二日,江海干涸,石头几被销熔,人皆逃入山洞避之;王姜射落十日,余下二日即今日之太阳和月亮;天神见狗耕田,以为百姓求雨,立即降下大雨,天下人皆淹死,唯王姜与小妹避入葫芦而逃生;洪水退,雷公命王姜与小妹成婚,从此到处都有人烟。
  28,开天辟地后,天上十二个太阳把河水晒干,五谷烤枯,百姓难以生活;伏羲应众人之请,射落十一日,余一日被箭射伤逃往天边藏了起来;从此世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人们一举一动皆须燃火炬照明,而百草五谷均不生长;后来,公鸡请出了太阳。
  29,远古天有十二日,岩石俱熔,人皆避居山洞中;众人请伏羲兄妹射日,雷神同意事成之后奖给伏羲兄妹一处田产;伏羲兄妹射落十日,余二日吓得迟迟不敢复出;太白金星劝伏羲兄妹不要再射,云一个可留下来照种谷,一个可留下来照织布,即今日之同意和月亮;雷神违约不给田产,伏羲兄妹请雨神降雨以报复雷神;洪水漫天,天下人皆淹死,伏羲兄妹躲入葫芦中逃生;太白金星归罪伏羲兄妹,兄妹愿成亲生儿育女,重新繁衍人类。
  30,远古时期,天上突然出现十二个太阳,岩石被晒裂,坡上茅草枯,水蜈蚣曝露在河底;有一青年名叫年王,射落十日,欲午饭后再射所余二日;其母劝曰:“留一个晒谷子,留一个亮天下。”
  31,安王与祖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后母偏爱祖王,并欲加害安王;安王怨恨,发毒咒誓将以疾病危害祖王及其儿女,并将以七年黑暗、三年干旱、七年大雨降于世间;此后,安王发响雷,降大雨,造大旱,出太阳十三暴晒使石头熔化,男人死河畔、女人死家中;祖王惧,请老鹰为使者,与安王约定:“兄管上天,弟管下方,下方向上方交租纳贡。”兄弟之争,至此方结束。
  32,朝鲜族。一年夏,天上太阳突然消失无踪,世界顿成一片黑暗;有三兄弟遵母命去寻找太阳;智慧老人告诉三兄弟,太阳被黑龙潭的雌龙吞入腹中,雄龙伴之于潭中游戏;三兄弟战胜二黑龙,救出太阳,自己则化为夜空中三星,名曰三胎星。
  33,满族。洪古时天上无日月星辰,天帝小女儿以自己双目为日月,身体则化为山峰,人称日月峰。
  34,侗族。古昔世上无人类,有龟婆孵卵生出一男一女,他们成亲后生下王雷(亦名雷婆)、王素、丈良、丈美等兄妹十二人;一日,王素玩火,烧伤雷婆,后又将雷婆关入铁屋之中;雷婆向丈美乞得饮水之后,力气倍增,冲破铁屋飞去,临行拔下一齿变成瓜种送给丈美;雷婆上天之后,连降大雨九月,洪水泛滥,世人悉埋沙底;丈良、丈美兄妹早已种下瓜种结成巨瓜,遂避入瓜中;大瓜漂流至天,到雷婆家门,兄妹二人责令雷婆退水;雷婆放出太阳十二个,以晒洪水,洪水按时辰退去;此时十二个太阳如十二个火球,树木枯焦,田土开裂,兄妹射落十日,余二个昼出者为日、夜出者为月;此后,丈良、丈美兄妹成亲,重又繁衍人类。
  35,昔有武士名叟,箭法神妙,妖怪甚惧,遂请魔王救助;魔王乃施法术,令月中一榕树愈长愈大,终于遮住月光,大地一片黑暗,妖怪到处为害;叟飞入月中,见大榕树遮住月光,即取刀砍树,不料砍刀抽出而树伤立合,魔王在树上见状“格格”而笑;叟大声斥责魔王,魔法失效,榕树不再遮蔽月光,而叟亦长留月中。
  36,古昔太阳不落,光明永照,四季如春;时有地下恶魔名商朱,造大铁棍,击落挂太阳之金钩,太阳从天而坠,世间归于黑暗之中,恶魔趁机饮人血、食人肉;有兄妹二人(兄名广,妹名闷),造天梯,搓长绳,觅回金钩,寻回太阳;恶魔发现后,吃掉妹妹,又用污水淋冷太阳;哥哥救得太阳,见太阳暗淡无光,便架起火炉将太阳重新铸炼加热,太阳乃复归于旧;恶魔被阳光照射如盲,遂被众人击毙;妹妹之心落入地上,变成向阳花;哥哥则留在天上,使太阳有升有落。
  37,远祖歌。讲开天辟地造日月万物,洪水滔天,骁勇皇蜂射太阳,兄妹成亲繁衍人类。
  38,瑶族。古时连降暴雨,洪水泛滥人皆死,唯有日月高悬天空;日月遂将各自一部分灵光化成一男一女,日月成婚再造人类,第一代人类居瑶山因名瑶人;天上日月此时光辉已将射完,日兄月妹遂重返天空,以其无穷之光辉永照人间。
  39,古时天上十日并出,庄稼晒死过半,人无以为生,皆恨这些毒日;有青年名叫格怀,背弓挟箭,历经艰险,三年后来到东海之滨的高山之上,待十日并列徐徐上升之际,一箭射去一日应弦坠入海中,余九日皆缩头逃去;格怀潜心等候半年,才射落三日;又等候二年,再射落五日;余下二日再不肯出,天地复归黑暗,世人生计艰难;此后,雄鸡请出二日,格怀又射落一日坠海中,余一日从此不敢作恶,格怀这才安步回家。
  40,古时天空只有日而无月和星,忽一日出一怪月,七棱八角,其热胜日,禾苗枯焦,人不得眠;有青年夫妇,雅拉擅射箭,尼娥长织锦;雅拉登山射怪月,月之棱角被射去成为闪烁众星,而怪月毒热依然,人皆难安;尼娥织锦,锦上绣有桂树、白兔、白羊和自己的形象;雅拉接受尼娥的建议将锦射向怪月,蒙遮怪月,其光不再毒热,月光清幽众皆欢笑;锦上所绣诸物俱活,地上尼娥飞入月中合为一体,泥娥以长发垂下,雅拉亦得以升入月中。
  41,白族。昔日苍山脚下,有阿光夫妻居住,男耕女织,生活美满;忽一日,闻狼嗥犬吠,刮来一阵狂风,一怪物如牛大,似狼又似犬,奔往咬太阳;霎时漫天漆黑,太阳从此不见,树木不生,庄稼不长,人皆难以生活;阿光为寻太阳,踏上征途,梦见白须老人语之曰:“欲寻太阳,先要寻找你的老祖宗炎帝。”阿光寻见炎帝,告之怪狼吞食太阳事;炎帝先派无角飞龙送阿光回家,然后派天神持巨弓长箭驾无角六龙所挽之悬车,驱赶走天狼,又以枝驱散浓云密雾,蓝天又重现光芒四射之太阳;人间自此安居乐业,皆云此乃太阳神炎帝所赐之福;或云太阳神本名东君,有巨帚能除云雾。
  42,土家族。古昔齐天大水,人类尚未灭绝;玉帝又放出十二个太阳,昼夜炙烤,岩石曝裂,草木不生,一百二十姓人已晒死二十姓,人类又面临第二次灭顶之灾;有神人名卵玉者,为救百姓之难,攀上马桑树顶,以箭射落太阳凡十;眉毛草见之,恐其将所余二日亦射落,乃跳上其眉,卵玉的眼睛被遮挡,一箭射偏,始留得二日,未受伤的即太阳,受伤而光芒减弱的即月亮。
  43,神人张果老李果老造天制地未久,天下突发洪水,洪水连涨七昼夜,天地亦被冲塌;张果老重造天,李果老重制地;因洪水淹后之大地到处一片粘糊,张果老。乃命十二个太阳齐出以晒地,大地晒干,然草木亦枯;一青蛙厌太阳过多,乃爬上马桑树至天,张口吞日,一连吞下十一个太阳;张果老见状急用棒击弯马桑树,于是天上得以剩下一个太阳。
  44,哈尼族。远古之时,地下忽生神奇大树,此树生长迅猛、枝粗叶茂、高达云天;从此日月被遮蔽,没有花香,没有鸟鸣,人不辨春夏秋冬、年月日时,只能点松明火把耕种寒冷潮湿之地,生活万分艰难;此后众人得神仙和小动物之助,砍倒遮天蔽日之巨树,灾患乃除;大树倒下,人数之其有十二枝,每枝有三十片叶,方知一年有十二月,每月三十日,共三百六十日一年。
  45,远古之时,天有九日,草木表述生,庄稼不长,大地热如烧红之铁,人们度日维艰,乃赤背聚议抗灾之方;或曰,用大簸箕遮之,然不知何处觅大簸箕,亦不知如何挂之天上;或曰,大家全都躲入地窖之中,然则又无法耕田收获粮食;忽有人提议,请俄普浦罗去射日;俄普浦罗住在高山石洞中,身高力大,应众人之请,张其巨弓,射出八箭射落八日,众皆欢呼;余一日急忙藏入山后,天即转黑,气候转冷,庄稼亦不生长;此后众人商议如何请出太阳,最后乃由公鸡将太阳请出,世上复有光明。
  46,傣族。远古时宇宙尚无人间,唯大火到处燃烧,万物俱焚毁;其时大地处处皆水,不见陆地,后天降雪成水沫,风吹水沫连成一片,沫高者为山,沫低者为平原;那时地上人口不多,唯昼夜不分,天地漆黑一团,此后天神乃造太阳和月亮。
  47,水与气凝结成的大神名叫因叭(又名英叭),因叭创造天地之后,空中出现太阳七个,光焰如火,令大地燃烧;因叭见之,急施法术,抖落身上汗水,大火始息;由于汗水如暴雨倾泻,洪水淹没大地,因叭又驱狂风吹干洪水。
  48,黎族。远古之时,地上长一葫芦瓜大如山丘,其时天降大雨,遍地皆水,一神仙命兄妹二人与多种雌雄动物进入葫芦中;此后雨更大,一连五昼夜,洪水几与天齐;雨停后,天上忽出五日五月,晒干洪水,人与动物从葫芦中走出,顿感酷热难当;后来山猪咬落四日四月,兄妹成婚,繁衍人类。
  49,远古之时,天地相距仅数丈,天上有七日七月,大地滚烫如热锅,动物与人悉居深洞中,唯日月交替之晨昏争相出洞觅食片刻,众皆苦之;有一大力神,乃将天撑高万丈,又冒着强烈日光和月光,射落六日六月,留一日一月为人间照明;此后大力神又造山川湖泊,死后化为五指山,犹恐天塌也。
  50,远古之时,人皆不死,而石头亦有生命并不断繁衍,以致人均耕地越来越少;于是天神伟代乃发大水,淹没大地,冲走大小石头,唯预先躲入瓜壳中的人与动物得以逃生;洪水退后,大地湿软难以立足,伟代乃造五日晒干地面。
  51,佤族。古时大地无定形,万物忧之,有一老蛤蟆使大地定形,众举其为天下之王;不料洪水上涨,淹没大地,马鬃蛇挺身而出,请海水退去,众乃改举其为天下之王;不料此举触怒天神,但闻天上数声轰隆巨响,天板已自天徐徐降落,众皆惊慌,愿将能顶天之人奉为万物之王;先请月亮顶天,月亮说:“我不如太阳,我的光皆太阳所给也。”又请太阳、云雾、大风、蚂蚁堆、公牛、绳、鼠、猫,均不肯顶天;天板继续下降,吼声愈大,降之愈速,正将压在一舂米之妇女头上,该女子用杵顶天,但闻轰隆巨响,天板被弹返回至极高处,从此永不再塌下,于是众乃奉此妇女为万物之王。
  52,畲族。古昔天空本碧蓝明净,一日忽狂风四起,乌云翻滚,大地骤然黑暗;英雄勇国得神女妮因之助,飞腾天空,拨开乌云,使大地重见光明,是谓“天眼重开”。
  53,古昔凤凰山有一男子名高辛,随风而长,乃曰:“人何能居此黑暗之天地乎?”乃编松枝为球,将其点燃悬在天上成为太阳,编柳枝为球点燃悬天上成为月亮;又见天破裂,乃以宝石为钉,钉于天上,是为星辰;此后高辛又造万物,教人言语、穿衣、牧羊、耕田,众乃推其为皇帝。
  54,高山族。古有雌雄恶龙分别吞食日月后沉于潭底,世界由此而黑暗无光;大尖哥与水社姐夫妇在众人帮助下,用金斧和金剪除灭恶龙,从其腹中救出日月,又用大棕榈树托住日月,掷以使其再升天;此后夫妇二人化为两座大山,而水潭则名之曰日月潭。
  55,古时天地无日月,四季暗淡无光;一日狂风骤起,将手持松明之二社人刮至天化为两个太阳;二日昼夜强光照射,炎热异常,社人陆续被灼死;有父子二人挺身二出,愿往东方射日,经数十年至太阳升起之处,将一日射中;被射中的太阳鲜血迸出,飞上天空化为星,落至地面化为石,光芒减弱,变为月亮。
  56,古时天有二日并出,气候炎热,人皆受其苦;那巴阿拉马告别母亲,出门向东去,往征恶日;不久至一猎场,欲射日,日觉二逃,过了很久才射中一日,该日血流如瀑二面容亦渐变苍白;自此之后,二日在天空不再并出,受伤之日亦变为月亮。
  57,远古天空只有太阳没有月亮,每年前半岁日出尽昼二人不能眠,后半岁日没尽夜,大地漆黑,人不能劳作;有智者告众人,若能将该太阳一分为二,令一主昼一主夜,岂不两便,众皆称善;于是选青壮年三人,各负其婴儿,迎日二行,欲完成此重任;历经多年,三青年俱老而死,所负婴儿则长大成人,仍继续向日而行;三人接近太阳,大热难当,悉解衣裸体藏阴暗处,待日方出时,三人同时引弓射箭,正中红日咽喉,鲜血迸溅数百里;一人居前,立被烫死,另二人被烫伤逃回,及至故里均亦白发苍苍矣;然自三人射中红日后,该日便一分为二,昼夜遂分,日月轮流更替,民间苦难至此方结束。
  58,高山族祖先住在西特拉山,那时天上无日月,大地黑暗,人皆苦之;有青年夫妇,名叫齐马鲁巴罗与达普娜,他们自告奋勇,愿牺牲自己,遂化成日月照亮世间。
  59,古时天出二日,轮番照耀,人皆苦热不堪,有一孺子竟被烈日晒死,其父誓伐恶日为子报仇;该人乃携另一子去日所出没之地,射伤一日,此日光热顿减而变为月;月负痛嗥叫,面露凶相,该父子乃逃;后该父子被月追上,乃诉以复仇缘由,月感内疚遂与人和解,众感月之宽宏乃于月升之时举行祭祀之礼。
  60,水族。古有兄妹善良,曾以雄鸡头招待白发老妪过夜,老妪临别时赠送兄妹一南瓜籽,嘱其种下,待遇到天上日、月、星俱不见时,可藏入南瓜之中;兄妹依言而行,种下南瓜籽,结出一个两间屋大的南瓜;突然狂风骤起,天转昏暗,日月星俱不见,兄妹急入南瓜中,只觉大瓜摇晃似漂浮水中;七日后,瓜不再摇动,兄妹爬出,见洪水已退,大地荒凉,了无人烟;此后兄妹结亲,重衍人类。
  61,洪荒之世,天与地相连,昼夜不分,漆黑一片;有名叫伢俣(水族语即女娲之意)者,将天地撑开,以铁棍支地心,用鳌骨撑天四角;此后伢俣又造十日十月,岩石泥土俱熔化,人亦不能生存,鱼虾亦哭诉于伢俣;伢俣又用箭射去九日九月,并造各种植物种子使它们遍布大地,大地从此生机盎然。
  62,荒古之时,天神阳念波专司火海子(意即火湖),他见人间无冷无热,心不乐之,乃从火海子中扒出烈火十二团,掷向第一层天,令强烈之光照射人间,大地草木枯焦,岩石亦被熔成奇形怪状;人间有地仙,名叫旺虽,他应民众之请决心制服十二恶日,乃头戴铜斗笠身披湿蓑衣向天空飞去;接近太阳时,铜斗笠开始熔化,湿蓑衣冒烟燃烧,旺虽乃强忍煎熬,冲过热区,终达最高一层天,向仙王旺羡诉说人间苦事;仙王馈以神箭十二枚,旺虽返回时用箭射碎十一个太阳化为无数大小星星,人间乃由炎热转为凉爽。
  63,纳西族。天神劳阿普见人间生活幸福,由嫉妒而生怨恨,乃派天将把大地化为火海;天将不忍,乃告纳西人家家备火把于六月二十五日齐点燃之;劳阿普巡视银河,见人间漫山遍野俱为烟火,以为大地已被焚毁,始置而不问,人间方免却一场大难,自此遂定是日为纳西族火把节。
  64,古时有五兄弟与六姐妹相婚配,不意秽气触怒天神,至令日月无光,山谷啼哭,是乃洪水横流大难将至之兆也;后来果然洪水泛滥众人皆死,唯有从忍利恩幸存,他与天女结亲重新繁衍人类。
  65,远古之时,天出九日九月,昼间日出江河沸腾庄稼枯焦,夜间月出大地冰凉牲畜冻僵,人皆面临绝境;大力士桑吉达布鲁自告奋勇,飞向天空,质问玉帝;玉帝送其神弓和十四枚神箭,大力士连射十四箭,八日六月均落地面形成八草坪、六海子。
  66,景颇族。古时天上九日并出,地上人畜草木几尽为之烤死,河流亦俱枯干,众人皆咒骂太阳之毒;众太阳不欲闻此怨语,乃各还其老家,天上遂无太阳,大地一片漆黑,严寒代替炎热,动物难以移步,植物亦冻死;众人乃商议摊款献之于太阳,请太阳复出。
  67,羌族。古昔天有九日,大地被晒得皆燃,所有人及动物都被晒死,唯有姐弟二人幸存,后二人结亲繁衍人类。
  68,布朗族。古昔无万物,唯有黑沉沉的云雾随处飘忽,神巨人顾米亚与其十二子乃开天辟地,创造万物;太阳九姐妹与月亮十兄弟嫉妒顾米亚之功,乃齐发出暴热之光,草木枯萎,岩石熔化,诸种动物亦皆受其害;顾米亚大怒,箭无虚发,一气射下十数个太阳和月亮,满空血雨如注;所余一日一月慌忙逃窜,顾米亚一箭射伤月亮,从此月亮只有光而无热;自此太阳和月亮不敢复出,大地黑暗,人皆以为苦;顾米亚请百鸟百兽去请太阳,鸟类由公鸡率领,兽类由野猪统率,齐往太阳月亮所藏之洞前;后来公鸡请出太阳和月亮,太阳晨为美丽少女、午为茁壮少妇、晚为白发老妪,与月亮夫君轮流出现天空,万物又恢复生机。
  69,仡佬族。古时昼夜有七日七月迭相照耀,万物俱焦,人皆无法生存,唯余一大马桑树;有二人名老者、老公,乃竭七昼夜之力,制成一弓与十二箭,遂攀上马桑树颠,射落六日,又于夜间射落六月;余下一日一月遂不敢复出,世间漆黑一团,没有阳光万物亦不生长;后来公鸡请出日月。
  70,从古及今,共有四曹人(亦即四辈人或四个时代的人);首曹人乃泥所捏,后遇大风吹刮不停,此曹人悉被吹化;二曹人为草扎成,后遇天火,全被烧死;三曹人为星宿下凡所变,遇洪水朝天。唯剩下阿仰兄妹二人;四曹人乃阿仰兄妹成婚后所繁衍出来的,即当今之人类也。
  71,当初,布什格创造天,布比密创造地,天小地大,布什格急忙用手绷天使其变大,不意天竟被绷破,幸得女娲炼石才将天补好。
  72,古昔天有七日七月,飞禽走兽多被晒死,山林草木多被晒枯,山涧流水多被晒干;有壮士名叫阿鹰,持长竹竿登上高山,又攀上高树,举竿击落六日六月;余一日 一月不敢复出,大地一片漆黑,后来大公鸡又请出日月。
  73,阿昌族。宇宙原为一片混沌,遮帕麻造天及日、月、星,遮米麻织地并织出花草树木、江河海洋;此后遮帕麻与遮米麻降生世上,结为夫妻,大地始有人类;由于天地初造尚有裂缝,二人又去补天;国内有一反王名叫腊訇,他在山头置一大火球冒充太阳,此冒牌太阳不升不降,遂使大地沉入火海,万物枯焦;腊訇又令世间万物悉颠倒,诸如树根长向天,竹尖钻入地之类;遮帕麻等人战胜腊訇,射落山头冒牌太阳,凉风吹来万物复生。
  74,德昂族。古时世界忽起大火,几将世上万物烧毁殆尽;天神忧之,乃降大雨,火息而洪水泛滥,人及动物又陷入绝境,天神乃用一大葫芦救下人及动物数以万计;大地没于洪水,蜘蛛结网水上,网大而密,天上尘土落于网上,复又变成大地;人与动物从葫芦中爬出,生活在新的大地之上。
  75,独龙族。古昔不仅人类众多,鬼亦众多,而且彼此相互易子而育;后来人鬼闹翻,鬼王欲灭人类,乃将烧红的大铁球抛入江中,顿时江水暴涨淹没大地;人类幸存者唯兄妹二人,兄名波,妹名朋,二人逃至卡瓦卡普山上,时有二蛇亦同逃至这座山上;此后,兄妹二人结婚繁衍人类,二世间处处亦皆有蛇。
  76,古时天上二日并出,酷热胜过火塘炙烤,草木枯槁,婴孺死者无数,众皆哀号而无策以救;有猎人乃以扶桑木为弓弩,登之高山之顶,挽强弩而射之,立中一日;受伤之日为男日,落于山下,另一日为女日见状大惊亦躲藏起来;顿时大地漆黑,人作诸事均极不方便;后来公鸡请出二日,而二日即今日的太阳和月亮(因受伤流血而面容惨白)。
  77,赫哲族。天地开辟时,天空高悬三个赤热之日,万物焦枯,大地河流干涸;有英雄名莫日根,弯弓搭箭,射落二日,但留一日照耀世间;每逢天候变化时,太阳两侧必现一对“日耳”,据云即射落二日的影子。
  78,珞巴族。远古之初,天地不分,混沌一团,后来天从中部鼓起并渐离大地,但周围仍与地相连;天父与地母结婚,生下太阳兄弟九人;其中两个太阳住在天父之怀抱,如天之二眼,注视着大地母亲;另外七兄弟住在天地相连之处,那里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石柱,大地之水俱流到此处,七太阳将石柱烤热从而将汇集来的水烤干,故大地之水不会倒流泛滥成灾;后来神虫究究底屋的儿子被天父怀中的一个太阳晒死,究究底屋拔箭射向这个太阳,这个太阳从此不再能象往昔那样放光芒,其睫毛坠地变成鸡。
  79,苦聪族。古昔有一女子,在森林中遇见一棵神树,该树生长极为神速,越长越大,遮天蔽日,使大地黑暗无光;这个女子用尽各种方法,射箭、刀砍均无济于事,最后用火才将该树烧尽;这时从树根突发大洪水,淹没大地,唯一男一女幸存得以繁衍人类,苦聪人即其后裔,但未分得田地,故常生活于森林之中。
  上述79个民间故事分别来自我国的30个民族。由于我们仅使用《中国神话大词典》的资料,因此不能据此认为其他民族一定没有类似的民间故事。我们挑选出来的这79个民间故事,其共同特点是都记述了特殊的天空场景变化事件,它们或详或略、或精确或模糊、或直观或隐晦、或完整或破碎,但都是来自远古的记忆;尽管许多内容已经是支离破碎的信息片段,它们仍然是弥足珍贵的、不可多得的、其他手段无法再现的、穿越数千年数万年时空所幸存的有关人类生存经验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信息。
  考虑到许多民族或古老的部落在历史上都有过长距离的迁徙,因此我们今天很难判断相应的民间故事产生的原初地点。由于远古时期(应当属于先夏史研究领域)人们尚未掌握记录大尺度时间的方法和技术,因此远古神话传说、民间故事所记忆的早期事件往往缺少准确的时间标示,导致我们今天亦很难判断相应的民间故事产生的原初时间。由于许多民族可能有着共同的人种来源或某种程度的血缘关系,或者在历史上与其他民族有着或紧或松的文化信息交流,因此我们今天也很难判断不同的民间故事,究竟是各自发生的,还是从一个故事中流传演变出来的。
  尽管如此,上述民间故事的长期和广泛的流传,足以令我们不能轻易怀疑和否定其中记录着某种真实的强烈的信息。所谓长期流传,是说某些同类故事早以被记录在《山海经》等先秦古籍之中,也就是说它们至少已经流传了两千多年。所谓广泛流传,是说许多同类故事在众多民族众多地域(包括亚洲其他国家,以及欧洲、美洲等地)都普遍地流传着,而且有些故事与在我国流传的故事还有着惊人的相似性;例如多日并出、射日射月、再造日月、洪水泛滥等故事,以及仡佬族关于四曹人的说法(第70条),与流传在亚洲其他国家和欧洲、美洲等地的古代神话、民间故事、童话故事如出一辙。
  那么我们今天该如何去解读上述民间故事内涵的真实信息呢?一种行之有效的也是不应回避的方法是寻找某种与之相应的参照系。换句话说,我们可以反过来思考这个问题,即远古发生何种事件,才有可能促成上述民间故事的产生与流传不息?如果我们没有偏见,那么便会注意到最接近实际的情况是,当足够大的天外星体撞击地球事件发生在人类熟练地掌握文字以前、但又拥有历史观念和某种记录历史信息的方法(涉及图画、符号、传说制度等手段)之后的某个时期之际,则非常有可能产生上述民间故事并促使其流传不息(与所发生事件的强烈程度有关)。
  一般来说,天外星体与地球相撞事件从空间上说可分为硬碰撞与软碰撞两种类型。所谓硬碰撞,即天外星体与地球的陆地或海洋直接相互碰撞。所谓软碰撞,即天外星体与地球擦边而过,它可能进入了地球大气层,也可能进入了地球的磁场域;与此同时,它对地球的引力场环境造成了或多或少的变化,因此我们也可以将软碰撞表述为“引力碰撞”。
  在这里需要指出的是,长期以来人们(包括科学界)往往忽略了软碰撞或引力碰撞同样可以造成灾难浩劫的可能性。事实上,当天外星体强烈改变地球引力场的原有分布状态时,它虽然不会在地球上造成陨石坑,但是却有可能改变地球的大气环流(气候异常)、地壳引力场变化(地震、火山活动加强,海水涌动加剧),以及地球自转运动和公转运动的方向性变化,这些变化都会影响到人类的生存环境。不过问题在于,人类现有的技术手段,尚不足以区分远古的某次地震或其他什么自然突变事件究竟是源于软碰撞拟或源于地壳自身的运动。这是因为,引力碰撞通常都是转瞬即失的过程,而且几乎没有什么物质交换或其他什么特殊的印痕。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目前只能将讨论范围限定在硬碰撞事件上。
  有必要说明的是,由于天外星体的成分与结构不同,它们撞击地球的效应也不尽相同。我们知道,在太阳系内可能与地球相撞的天外星体主要有彗星和近地小行星两大类。彗星通常是由气体和固体小颗粒组成,但彗核可以是较大的固体,其主要成分包括岩石、固态的二氧化碳(俗称干冰)和凝结的冰。显然,如果是冰彗星与地球相撞,那么便不会留下陨石或陨石的演变形式。
  对比之下,小行星或近地小行星,它们的化学成分和物理结构则与类地行星的岩石大体相似。有不少科学家都相信,目前众多的小行星是由一颗行星解体而形成的;或许这颗解体行星的气态、液态成分变成了彗星,而它的固态成分则变成了众多的小行星。此外,地球还可能受到太阳系以外星体的撞击(这种事件更多地发生在太阳和木星上,因为它们的引力场更强大),二这些星体的化学成分和物理结构应当更是千差万别,而且不能排除反物质星体撞击地球的可能。有鉴于此,我们这里的讨论将集中到近地小行星与地球相撞事件上来。这是因为,彗星与地球相撞或相遇,通常形成的是壮观的流星雨,但却较少造成浩劫程度的灾难。相比之下,一颗足够大的小行星(直径数十米或数百米以上)一旦与地球相撞,那么肯定会在极大程度上破坏原本正常的生态环境,并对那个时代的人类造成实质性的巨大灾难。
  事实上,如果是这种规模的小行星与地球相撞,它可以形成一系列的效应。1,当它进入地球大气层之后,因摩擦将发出巨大的声响,并放出强烈的光和热,看起来就象是一个新的发光星体或新出现的太阳、怪异的月亮。2,如果它的运动轨道在某个角度范围之内,就有可能被地球俘获成为地球的一颗临时卫星;该临时卫星会在椭圆轨道上运行,看起来时大时小,其摩擦生热发光的强度亦时强时弱;并由于与地球大气层的摩擦而逐渐接近地球(越接近地球表面,其光、热、声响越强烈),最终将与地球的大陆或海洋相撞。3,在上述过程中,它由于温差和压差的作用有可能分裂成若干个碎块,并各自发出声响和光热,看起来就象有若干个太阳同时或先后交替出现在天空中一样(1908年通古斯大陨击事件,目击者就认为出现了新的太阳)。4,当小行星或小行星的碎块接近地面时,它的高温可以引发地面森林植被的干燥、焦枯和燃烧,并导致大面积的火灾。5,当它或它们与地表相撞时,将产生巨大的声响(包括强烈的飓风)和震动,有可能引发地震或促成火山爆发,以及造成地下可燃气体和可燃液体的外泄、燃烧,形成更大区域更猛烈的大火(包括地表和地下的煤炭燃烧)。
  6,这种陨击的直接效应之一是形成一个或多个陨石坑。7,如果撞击的动量相当大,那么还有可能改变地球自转轴的倾角和地球的公转轨道位置。8,如果它落在陆地上,将激起巨量的尘埃,并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动能转变成热能)。9,它或它们的碎块也可能同时落在海洋上,这将激起巨量的水雾和强有力的海啸,并释放出巨大的热量(除了动能转化成热能之外,它还可能与海水发生化学反应或物理变化,并产生附加的能量变化)。10,由天外星体与地球相撞引发的海啸,其强度和规模将远远超过海底地震(或火山爆发)导致的海啸;该海啸的特点是突发性强、毁灭性强,数十米甚至上百米高的浪头排山倒海而来,人们来不及转移便被洪水吞没;其成灾区域主要是海洋中的岛屿,以及近海或沿海一带,当海啸规模特别强大时也可能冲击到广大的平原地区。
  11,由天外星体与地球相撞激起的尘埃、水雾,完全有可能弥漫于全球,造成长时期的遮天蔽日景观,看不到或看不清太阳、月亮和星星;同时还会造成地表的长时期降水,以及内陆地区的洪水泛滥。此外,全球气温亦将下降,形成又昏又暗又湿又冷的生存环境;这种类似核冬天的情况可能持续数月数年或更长的时间,直至尘埃、水雾渐渐降落下来,太阳、月亮和星星才会重新呈现出往日的光芒地球的生态环境才会恢复正常。
  12,上述天地大冲撞事件及其各种直接间接效应,都将或多或少改变地球上植物、动物、人类的生存状态,其主要作用是导致某些物种(包括人类的某些部落民族)的灭绝或者惨痛的创伤、瘟疫、迁徙、战争、交流、再生。例如,植物的种子会随飓风而迁徙,海洋中的鱼类会随着海啸而迁徙(鱼卵也可能被风吹到遥远的地方),陆地上的动物和人类也会为了逃避灾难而迁徙(同时也会带走某些植物的种子)。与此同时,巨大灾难所导致的人口巨减,也可能迫使人类的行为方式发生适应性改变,例如为了繁衍人口而放宽某些婚姻禁忌,原来的族外婚可能被族内婚取代。
  除了上述12种效应之外,可能还有其他的更不易察觉的效应,例如撞击事件的电磁效应,以及电荷突变所产生的连锁效应(包括对生物基因的诱变,新化学物的生成,地形变化所产生的大气环流变化)。对有关自然科学原理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参阅笔者所著《神秘的星宿文化与游戏》等书,以及《天地生综合研究》、《天文地质学概论》(徐道一等人著)、《地象概论――自然之谜新解》(徐好民著)等著作。在我们了解到天地大冲撞的种种效应之后,便可以据此来分析有关的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古籍记载的内容。当然,我们仍然会遇到一些难解的问题,即我们不清楚上述天地大冲撞事件的规模和强度,其波及范围和持续时间,以及致灾规模和惨烈程度。
  例如,第23条民间故事,讲得是黑底坝这个地方曾遭天火之灾被烧成焦土,壮族青年岩刚化成泉水浇灭天火。它可能是一次局部的孤立的陨击事件,也可能是特大陨击事件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然而由于我们缺少依据却难以进行判断。又如,几乎所有的这类民间故事都讲述天外星体进入地球大气层后发出强光强热并造成酷热之灾。但是,第17条民间故事却说古有七日,一年七收,显示多日并出阶段在某些地方可能并没有造成灾害,反而带来某种好处。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彝族三姑娘寻太阳的故事里,仍然与其他多数故事一样讲述着日月长期消失的情况,说明尘埃水雾遮天蔽日乃是一种大范围的或全球性的场面。
  尽管如此,我们仍能注意到绝大多数这类民间故事都具有某些共同的组成要素,它们至少包括A天空出现异常发光体;B酷热持续成灾;C有人神出来与造成灾难的异常发光体进行斗争;D,剩下一日一月不再出来,导致天地长期黑暗成灾;E公鸡请出日月,人间大地恢复正常。显然,对上述要素我们可以提供一种现代的科学的解读,它们是a天外星体进入地球大气层因摩擦发光发热,并可能破裂成多个;b造成酷热之灾、火灾,并持续较长时间(包括充当临时卫星,可达数年之久,例如第39条格怀射日);c不同部落采取了不同的巫术抗争方式,例如补天(擅长冶炼、烧陶、制作颜料的部落)、射日(擅长射箭的部落)、逐日(擅长奔跑的部落)等;d陨击事件激起尘埃水雾弥漫天空,长时期遮住了正常的日光、月光、星光;e尘埃落定,一切又恢复正常。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有理由感谢我们的祖先,并庆幸这种来自远古的记忆居然能够流传至今。不过,我们也应当承认,具体的每一条民间故事所传输的远古记忆仍然是残缺不全的。幸运的是,不同条的民间故事丢失的要素并不完全相同,此条丢失的要素可能在彼条中保存着。另外,历史典籍中的早期文明景观和自然景观的记述,也可以补充在民间故事中已经丢失的信息。与此同时,我们仍可以期待着,有一天科学家能够找到或辨识出我们祖先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场(也可能多次)天地大冲撞的自然印痕。
  具体来说,关于日月消失的原因,多数民间故事都解释为射落多出的日月后,剩下的日月不敢出来。但是第22条却称“夜里一道闪光,月遂不见,黑暗成灾”,此处“闪光”即该事件的一种要素,属于陨击事件引发的气象变化。第2条、第3条、第41条、第52条、第60条则称狂风或云雾使日月不见,显然狂风是一种要素,乌云也是一种要素,亦属于陨击事件引发的气象变化。第35条、第44条、第79条则称神奇的大树遮挡了月光和日光,不过我们不能肯定“神树”是否属于一种要素,因为它有可能是生活在热带雨林中的后人对远古日月消失事件的一种想当然的解释。与神树类似的是第19条民间故事,它称巨鹰的翅膀遮蔽了日光月光星光。
  此外,还有一种值得注意的解释。第14条苗族民间故事称,天神宏效把天地移动到相距仅一个人两臂伸长的距离,从此天昏昏沉沉、地也不明不暗,直至谷佛用青石补天之后日月才重放光明。其实,天地极为相近的说法与天地混沌不分的说法,描述的仍然是尘埃水雾弥漫全球的景观。但是,这样一来又产生了一个问题,即开天辟地故事与日月消失故事的关系。例如第10条、第18条等民间故事中,先叙述天地混沌,接下来有神人开天辟地造日月,以后又讲述日月消失、大地黑暗。问题在于“天地混沌无日月”景观是源于另一次或更早一次天地大冲撞造成的尘埃漫天?还是人们对宇宙万物起源的一种解释(或许与经历过的尘埃弥漫全球事件有关)?笔者倾向于后者,这是因为人类不可能对宇宙起源有任何记忆,当我们的祖先有兴趣追问宇宙的起源时,他们很容易用自己的特殊经历来解释这个问题。当然,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即我们的祖先曾经历过一次以上的天地大冲撞事件,并记忆下来一次以上的有关过程的种种要素。
  关于多出来的发光体的下落,第1条称二郎将捉住的太阳压在大山下,第39条称格怀射中的太阳落入海里,第65条则称射中的八日六月落地成八草坪、六海子;其他还有青蛙吞掉十一个太阳、山猪吃掉四日四月,以及被射伤的太阳变成了月亮、被射碎的太阳化成了无数的星星,等等。对比之下,古本《山海经》则记有“羿射九日,落为沃焦”,《玄中记》则称沃焦为东海之中的巨石,海水触之即消。据此,笔者在《追寻远古的信息》(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出版)、《神秘的星宿文化与游戏》(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等专著和有关论文中指出,这正是天外星体落入海洋的准确记述。
  有趣的是,第75条独龙族的民间故事称古时人与鬼关系闹翻,鬼将烧红的大铁球抛入水中造成洪水泛滥;笔者认为所谓“烧红铁球落水”的描述也是天外星体撞击水域的准确记述。此外,笔者还认为共工撞倒不周山故事里的不周山,正是天外星体撞击陆地所形成的环状陨石坑,这与第65条所说的日月落地形成草坪、海子,有一些相似之处。值得注意的是,不久前一个英国科学家小组曾找到数个陨石坑,他们相信这些发生在四千多年前的陨击事件,导致了地中海周边地区文明的衰落。
  令我们感兴趣的问题还有多日并出与洪水泛滥的前后因果关系。在第75条民间故事中,记述的是天外星体落入江河湖海后引发洪水泛滥;第3条故事称恶神撕裂天幕降下洪水,盘古兄妹将天补好,洪水乃退;第7条称火神与水神相争斗,布州山(当即不周山)塌,天河水泛滥人间,女娲补天、撑开天地、填地,人类才逃过此劫难;第15条称二龙相争撞破天,夏雨冬雹,人皆避入山洞,后来桑哥与白妹用龙牙将天补好;第27条、第29条称古时十二日并出,酷热成灾,人皆避入山洞中,后有英雄射落多出之日,此后洪水泛滥,幸存者成婚繁衍人类,等等。以上诸条,均称先有天外星体撞击地球事件,后有洪水泛滥之灾(包括海啸以及大气环流改变造成的洪水)。
  与上述故事相反的有第9条民间故事,大意是雷公发大水,与雷公作对者则攀神树(天梯)上天,雷公又放出十二个太阳晒死神树;也就是说,先有洪水,后有天外星体闯入地球大气层。类似的还有第34、37、38、42、43、48、50等条民间故事,大意都是先有洪水成灾,后有多日并出将洪水晒干。其中第38条故事称洪水使人类绝灭,太阳、月亮之灵化作兄妹再造人类,此后日月之光渐渐衰弱,日月之灵重返天上使日月重明,该情节似乎与尘埃水雾遮蔽日月光芒有关。与之类似的还有第36条故事称恶魔商朱使太阳坠落,大地黑暗成灾,有兄妹将太阳寻回,并对这个已经衰弱的太阳重新加热,以使其恢复往昔的光热;显然这也是尘雾渐渐落下,太阳光芒逐渐恢复的一种曲折记录。
  由于既有许多民间故事称先发生多日并出、后发生洪水泛滥,也有许多民间故事称先发生洪水泛滥、后发生多日并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有必要考虑,在我们的祖先的记忆中,实际上曾经有过两次洪水灭顶之灾。其中第一次洪水之灾的原因不明,而第二次洪水之灾则发端于天外星体的撞击事件;如其不谬,那么便可以进一步推论,我们祖先记忆的天外星体撞击地球事件应当发生在两次洪水之间。
  根据古籍记载,帝尧时代十日并出,此后洪水泛滥,大禹治平水土。目前比较可靠的观点认为帝禹时代在距今4200年前,据此我们有理由推测天外星体撞击地球事件至少发生在4200年前。根据竺可桢先生《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原载1972年1期《考古学报》,同年人民日报亦转载)一文,地球气候在大约10000年前曾剧烈下降,该低温期持续数百年;此后气温开始迅速上升,大约在7000年前达到高峰值并持续数千年。事实上,地球气候存在着各种尺度的周期变化,冰期和间冰期的变化多次发生,其中若干次变化有可能被人类记忆下来;这又涉及到人类早期记忆问题,如果以掌握熟练的语言能力为标志,人类的早期主动记忆(对所经历事件的记忆)的发生,估计不会早于10万年前,比较可能的则是在10000年前左右。也就是说,如果天外星体撞击地球事件真的被当时的人类记忆下来,那么该事件发生的时间不会早于10万年前,比较可能的则是在10000年前左右至4200年前这一段时间之内。
  值得注意的是,第四纪最后一次冰期大约在10000年前突然结束,其原因不明。笔者认为不能排除突发天文气候事件的促变效应,例如有外界能量在短时间内送达地球,而天外星体撞击事件正是一种外来能量在短时间内送达地球的过程。因此,我们有理由推测,人类早期记忆的天地大冲撞事件有可能发生在10000年前,该事件曾产生过类似核冬天效应,但是当尘埃落定之后,气温迅速回升,冰川消融,海平面上升,近海平原被海水淹没,这种剧烈的生态环境变化对人类的生存造成巨大的灾难。与此同时,《中国自然地理图集》(地图出版社,1984年版;中国地图出版社,1998年版)载有《华北平原的成长》一图,表明在7400年前华北平原尚被海水淹没,海岸线在今日太行山脚京广铁路线一带。如果这是当时海勤的最远距离,那么我们也有理由推测,人类早期记忆的或我们祖先早期记忆的天地大冲撞事件亦有可能发生在7400年前,正是它导致了海侵事件的发生。
  据此,我们有理由相信,有关洪水的种种神话传说,实际上正是海平面上升导致近海平原被海水淹没的真实写照,我国古代著名的精卫填海、愚公移山(将山石运至渤海之滨)、伏羲女娲和众多的民间故事讲述的都是这一灾变过程,以及我们先祖为生存而进行的顽强努力。此外,根据笔者对《山海经?五藏山经》的研究,表明《五藏山经》是帝禹时代的国土资源考察报告,其记录的那个时代的地形地貌与今日有许多不同,其中山东半岛尚被海水分隔(胶莱平原),而华北平原、黄淮平原亦多为沼泽湿地;也就是说,在4200年前,我国近海地区仍然处于海水淹没状态或海水淹没后逐渐恢复的状态之中。
  有趣的是,古希腊神话称人类经历过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黑铁时代,共计四个时代。南美洲童话则称人类经历过四个太阳时代,即蓝色的太阳(毁于洪水泛滥)、火红的太阳(毁于大火)、温和的太阳(毁于狂风)、黑色的太阳(被美洲豹撕碎);此后人类又造出了第五个太阳,一不留神多造出一个太阳,天神将一只兔子扔到多出的太阳上使其变成月亮。无独有偶,第70条的仡佬族民间故事也称人类从古及今共有四曹人(即四个时代的人),其中泥人毁于风、草人毁于火、星宿人毁于洪水,幸存者繁衍出第四代人。
  我们有理由认为,所谓四个时代或五个时代的说法,实际上即人类记忆的若干次浩劫之灾(南美洲童话的黑色太阳,相当于我国民间故事中的日月长期消失)。显然这表明上述浩劫具有全球性的规模,它们主要是由天外星体撞击地球事件以及冰期结束后海平面上升事件造成的。至于我们今天之所以没有找到上述天外星体撞击地球事件的巨型陨石坑,有可能是因为它在撞击地球前已破碎成若干个碎块,因而未能形成大的陨石坑。
  通过对上述民间故事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到如下认识,即我们的远古祖先经历过的天地大冲撞事件在民间留下了不灭印记。事实上,《中国神话大词典》所收录的民间传闻(即民间故事)共计618个词条,我们从中选择出与天地大冲撞事件有关的79个词条,约占总量的八分之一,应当说这是一个非常高的比例数,充分表明该事件给我们各地的祖先均留下了极为强烈的印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难接受“大家都在编同一个故事”的可能性,也很难接受“一个地方发生的故事流传到九州各地或世界各地”的可能性。
  对于我们选择这79个词条的标准问题,有必要说明如下,凡是直接提到天空出现新的发光体或原有发光体消失不见(包括天破、补天情节)的词条均被选入。此外,民间故事中有许多涉及开天辟地的词条,我们仅选择少数几条作为代表,以说明它们可能与天地大冲撞事件有关;民间故事中还有一些寻找火种保存火种的词条,我们仅选择商伯盗天火的故事(第4条),因为该故事讲到天帝发洪水欲淹灭火种,而这火种又取自于天火。至于洪水泛滥的故事则更多,我们仅选择洪水泛滥与天文异常同时记述的那些故事。值得注意的是,第23条壮族故事讲黑底坝遭天火被烧成焦土,第46条傣族故事说古昔大火万物俱焚,第74条德昂族故事称古时世界忽起大火把万物烧尽,它们也可能与天地大冲撞事件有关。事实上,《淮南子?览冥训》在记述女娲炼石补天、战胜灾害的过程时,也记录当时处于“火烂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的状况。
  此外,第57条高山族的故事称古有一日,前半年出而不落,后半年落而不升,它后来被射开两半变成太阳和月亮。有意思的是,今天生活在靠近北极地区的人们,确实可以看到太阳半年出半年不出的景观,莫非高山族还保留着曾经在极地生活过的记忆?第65条纳西族的故事称古有九日七月,日出成热灾,月出成寒灾,这也是一种很有趣味的说法。总之,在民间故事中不仅有文学内涵,也有社会人文内涵和自然科学内涵,它们经历了数以千年甚至数以万年的风风雨雨,但仍然保留着来自远古的记忆信息。我国有着极为丰富的古代神话传说和民间故事,其保存的远古记忆信息对人类文明乃是一项巨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