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技术的应用前景:十月围城--近代中国的自由之路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11:54:14

十月围城--近代中国的自由之路

作者:沙梨熊 提交日期:2009-11-18 13:34:00 访问:398256 回复:3326

 

    虽说小熊经常无辜被阉,但是好在小熊是个高级文化人,肚子里的墨水怎么泼也泼不完。这次偶们分几个章节,每章多切换几个角度,把国史再梳理一遍。内容比上次更丰富,出场人物更有趣,研讨程度更深入,权当小熊赔本赚吆喝,强帖贺岁。章节大致划分,首章十月围城,以清廷立场为基准点,次章五色迷局以孙宋袁段吴的五人棋道为基本视角,三章青云之路以小浙江的十年发家史为线索,四章白日梦尽,观察黑道漂白后的大哥是如何由永乐直接奔永历,把明朝二百年余年的沧桑浓缩在自己的头上,五章黑木崖上,任教主的爱与哀愁,六章金水河畔,烟花放炮过春节,无风无波又一年。  
  第一章,十月围城  
  这一章里,从四个视角来解读清廷是如何挂点的。其一,士的问题。这个问题上次已大体说过,但还不够深入。这次有时间,那就循九浅一深之法,再深入一点。晚清士大夫群体,小熊把他们大致分几个层次,其中已经在位置上的地方老派,不说。没上位的才是重点。其中最大的一坨,自然是希望经由科举沿体制上升的各地城乡基层秀才们,这也先放着,因为只要科举在,考公务员的希望在,他们就是拥护朝廷,和谐的一群。要先说的是异类。说异其实也不异,维新派嘛。维新动机何在?爱国,爱民,他们都是好人?对不起,小熊帖子里从来没这号人的。去除表面华丽的词藻装饰,考察他们的出身,背景,经历,脾气秉性,无非是一些已经进入体制内的青年士人,却不愿继续沿正常管道熬资历渐进,而是想一步登天,走捷径登顶。所谓维新,不过晋身之路。可以理解,毕竟运作得好的话,这条路既稳且快,谁不想走。例如大炮,当年也曾走绿色通道,投书李中堂。不行之后,他才选了另一条独木桥。
  可所谓心凶命穷,当维新青年的野心和自身能力并不成正比的时候,失败成为必然。但余波所及,影响后来者。尤其是譚之死,带起了后起一代粉丝。而大炮代表的革命系仍然还在一个广佬的小圈子里打转,没有大进展。关节点出现何时?庚子拳变。北方乱成一锅粥,南方各类士人群体,心态各不相同。台上的老派玩东南互保,先保老哥们的地方利益,朝廷嘛,自求多福好了。在乡在野的基层秀才们,等的是重开科举的消息,有瓦德西开科取士的消息,大伙就心向威廉,等证实是流言之后,大伙又西望长安,盼老佛爷重开恩科。中国底层读书人是很单纯的,不管是八股,还是党义,哪怕是德文版的科发观,都不在话下。只要瓦德西们肯划出条官道来,指条青云路。大伙生就是威廉的官,死就是德国的鬼。可惜洋人不明白中土的士道人心,要不然早就是人家的一个联邦州,东方德意志了。
  另两股,维新派在武汉,张罗北上勤王,联络张之洞。革命党在广州,号称保洋灭满,联络李鸿章。虽然最后都没成,但结果却是不同。大炮系目标明确,道路简单,这次不成,不过是下次再试。而维新派不同,失败带来的是对前途的再认识。唐才常之死是继谭之后第二次大冲击。再度流亡的士人,开始换跑道,转向革命。有人会说,这是他们的民族意识觉醒,保皇谬论破产等等。但事实呢,理念这些都是虚的,说到民粹义理,早如谭,唐会不懂?他们搞保皇,不搞革命,不是在学理上认识不如大炮,而是在当时,他们认为体制内运作容易上位,如此而已。但到了再度流亡,对上位之路的评估变了。革命流血,保皇也流血,风险系数拉平了,而未来分桃却不同,保皇成功,还要大政奉还,平白无故会多出个分肥的皇上来。而革命成功,直接就是光复伟人,开国功臣。根据利益最大化的原则,相同的过程,付出同样的代价,收获的果实却有大有小,那流亡士人倒向那条道路,不言自明。于是庚子之后,保皇势衰,革命势起,这是第一个节点。
  第二个节点,是清政府自己犯错。开始搞新政,愿望当然是好的,以废科举为例,旧体制被打破,应届的新一代士人,被撕裂成两个群体。没赶上新政留学班车,落下来的,十年寒窗,一梦成空,自然心怀怨望,先不谈。但看搭上车,被送出去的这批天子骄子。日本是主留学地。在这碰上一个大事件,日俄争满洲,当时反俄空气正浓。清国留日生受影响,也咋呼抗俄。但这又恰好和清廷外交政策相悖,自李中堂以来,朝廷都是联俄抗日,此刻李中堂虽死,但政策延续性还在,离袁世凯上位,引英美入局制衡日本还早。这就坏了,北京既和彼得堡牵手,自然要压制东京留学生。革党乘势挖角,体制内受压,必转向体制外抗争,这是老套路,于是留日生迅速从爱清FQ转向反满JY。打这开始,清政府新政中的海外育英,为国储官的计划落空。这而乱党又获得了新鲜血液。有人会说几年后立宪潮起,是否是朝廷在笼络海归士心上扳回一城?也不是,立宪带起的是地方自治潮,这拨海归回国之后都是地方新贵,虽然不喊打喊杀,但对中央来说,他们属于是地方新势力,并不是朝廷的忠臣。
  进入第二视角,军的问题。新军被渗透是覆清的主因,人所共知。但过程呢,事实上是各个人为错误逐次累加的结果。几个主政者的出发点,应该都是出于公忠体国,可后果之严重,却不是他们所能预料的。按顺序来,看这三位革命功臣,清廷罪人。两江总督刘坤一,最先练兵,江南自强军,结果冒出个赵声,开近代军运先河。等刘死,已经埋下种子的自强军,一分为三,留在南京的,就是日后反了金陵的南9师,去湖北进入张之洞序列的,是反武昌的南8师,去山东,混编于北洋的,从北3师开始,蔓延到北6,北20,北混2,也都不是善茬。这是一误。
  然后是二误,张之洞,接刘坤一的盘,继续练南洋新军。而且更有绝活,专招两湖流域,因废科举失学兼失业的双失青年入营。他认为这是一举两得,既解决就业问题,又能提高部队素质。但问题就在这,同样是当兵吃饷,北洋军大体是农民出身,从吃不饱到有份军中饱饭,自然懂感恩,而南洋兵不同,人家本都是十年寒窗,憋着劲去考公务员,人生规划,至少都在县官一级,此刻却阴差阳错变成丘八,被营官现管。心理落差太大,不是暂时有口饭辙,就可以打发的,由此,两湖又出一个乱源。
  三误在中央。摄政王上来,实际主军的一把手,是良弼。他误在何处,算路不精。他认为北洋不可用,老袁不可留。于是削藩,引留日士官系的同学入军咨府,也就是总参,然后把士官系撒出去,往北洋老营中掺沙子。他不是不知道留日系大多数都有反骨,但他天真,想先借士官系锁死北洋系,自己再编练八旗嫡系,从弱化北洋的方面来说,效果不错,但他忘了一点,八旗基数不够。良弼尽力了,几年功夫,从京旗主力北1师,扩编出禁卫军1师,关外又有奉天的警卫军,吉林的骑1旅,黑龙江旗23师。可比起士官系依托军咨府合法名义,在全国练出来新军,良弼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自己汉族同学们的扩张速度。
  三误叠加,清廷整个打造新国军计划,除了旗籍新军之外,其余部分,基本就是给自己添堵。而老部队,袁世凯练出来的兵倒是老实听话,但北洋老兵念的是袁宫保的好,直接变成了袁记私兵。至于原来的绿营,巡防又被以新政的名义淘换殆尽。晚清练军,钱花了不少,观念也是与时俱进,一门心思想和世界接轨,可结果却是越练越险,越练越悬。
  其三,利的问题。这个问题有趣。老佛爷西游之后的权力格局,是亲贵用事,集体领导。他们的方针是要收天下权柄,重走中央集权的路数。但是晚清以降,地方早就尾大不掉,这里头朝廷和地方官府就有利益冲突了。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于辛亥的预热导火索,路权之争。
  原先的路政模式,叫做官督商办,其实就是地方上官商勾结,然后用修路,办矿各种开办新政的由头,向民间募股,集资,但募上来的钱款,去向何方就有花头了。有用地方官的名义存到上海钱庄去吃息的,用被经手商人挪作自用的,林林种种,不一而足。这也是晚清以来,各地纷纷举办各项新式实业,但落到实处,N年下来,民间筹款无算,连像样的铁路,矿山都没搞出几段,几处的根本原因。
  站在朝廷立场,要中央集权,路政国有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一来借此收缴地方官府的权力,二来铁路修成,实业依次推进,最后自然国库充盈。为这个目的,朝廷首先要做的就是筹款。为什么要筹款呢,是为了把原先由地方派发的民股给贴现收回,这是替地方官府擦屁股。从道理上讲,路权属于持股的百姓,而他们的股银又在地方官商手中,而朝廷一文现钱都没见过,只在名义上是地方官府的上司。百姓,地方官府,朝廷的关系本是冤大头的股东,不法获利的基金经理,以及挂名董事长的关系。但现在董事长决定要管事,并且是绝对控股的那种,于是为了法理上,也就是名份上的关系,首先要替基金经理善后,把经理与股东之间的前帐做一个了结。明知是亏本,也得这么做,因为不这样,账目就没法厘清。下一步计划就没法进行。
  中央收购就要银子开路,国库没钱,找洋人借,洋人在商言商,要求多多。朝廷的经办人,也就是度支部(财政部)各位大人照例也有上下其手。这些全是枝节问题。偶们只站在地方民生角度,看朝廷的举措,应该说对原先那些出了股银的百姓们,朝廷的政策对他们是利多,原先地方自办模式,出了股本,却永远看不见实效,铁路修不出来不说,说到年终官商分红,想都别想,只有永无止尽的摊派,追加募捐额度等等。但如果朝廷接手,去掉中间环节,可以退股还本,可以继续持股,即便是有利率损失,也总比地方自办模式好得多。
  可惜,群氓嘛,哪有小熊这么冰雪聪明,看得这么透彻。黔首是单细胞生物的别称,思维逻辑总是以一根筋为主轴的。此刻,地方势力出场了。有人问,朝廷已经打算用替他们签前帐的方式,换取地方权力的过渡了,他们应该是知足的吧?那就错了,他们的理想是保持现状,让这条路永远修下去,官督商办,募款不停,百里侯和大乡绅双赢才是根本利益所在。现在朝廷想集权,国有化,那就是动了他们的财源。所以要反制,打出一张什么牌呢?悲情牌。官字两个口,对百姓股民,他们说,乡亲们,股民们,铁路国有,卖给洋人,各位血本无归,悲剧了。等地方民意沸腾,反过来,又挟民意对朝廷上差说,各位中堂,贝勒,民意不可违,收回成命吧。
  光有这个打悲情牌的还不够热闹,革命党也乘机入市,相对于地方势力的柔性造势,乱党打出刚性的民粹牌,同胞们,就像刚才老大人说的,铁路卖给洋人了,但你们知道,为什么卖给洋人吗?黔首们刚听完地方官员的煽情,以为青天大老爷在为自己违抗皇命,激动得不能自已,这时又猛然听这么一嗓子,立刻愿闻其详。乱党继续,其实不瞒各位,朝廷是满洲人的政权,满洲其实也是外国人,随后开始强大的历史控诉会云云。群氓可算是开了眼了,一会儿是包龙图时间,一会儿是岳武穆时间,两下一煽,一群本来浮萍一般的草根,突然碰上地方实力派和海归革命党这么两大导演边上轮流伺候着,最后想不入戏都不可能。
  最后视角,运数。就算天地人三者齐备,但如果没有命运的垂青,运气不够,也不可能成功。以双十日非常24小时为视点,来观察命运的无常,历史的刁诡。在事前组织,策划来看,命运的天平是在乱党一边,这么大的一单买卖,参与人数之多,社会涉及面之广,只要发动,胜率非常高。但炸弹突然误爆,引发一连串反应,到10日清晨,天平又到了朝廷一边,首要份子,或抓或杀或跑,名册密帐也尽数被抄。但总督却犯了一个错,对名册的处理,有两种意见,一种是严办,张榜公布,按名拿人。一种是宽办,仿以前历任总督的老例,把名册当众销毁,安抚人心。但瑞澂两种都没选,他玩折中,贴出榜文,通缉名单前几位首脑,同时关城戒严,营造气氛,但对名册上大多数,他又做出宽待姿态,在贴出去的榜文里,只是申饬警告,但至于名册处理,他又不明示,只是往身上一揣。
  这个套路下来,效果怎样,那些在册上的,逃不掉,待不住,睡不着,官方善后说法始终模糊,那就给谣言让出了空间。传得最盛的说法,据传名单已经被电报到了北京,只等朝廷援军一到,秋后算账人人跑不掉,又说王八上了田鸡谱,原先不在名单上的人,也被官府里的仇家,顺势加到电报里去了。谣言一飞,天平又慢慢倒向乱党,一线大哥虽然已然落马,但原来那些二三线的马仔,反正觉得没活路了,此时就纷纷跳了出来,到处串联。从上午开始,到傍晚发动,又是一个局面。
  但到了楚望台被攻下,新问题出来,带头的熊秉坤,份量不够,拢不住从各营出来的变兵。按照正常发展,变兵失控,大掠一阵,然后各自出城,一哄而散,就如同历史上很多次的炸营一般。这对清廷有利,天平似乎又倒向总督衙门,只等天明,出来收拾市面就好了。可又一个意外,新大哥从草丛里出来了。一个叫吴兆麟的家伙出场了。他的人生更怪,刚当兵时,他也是乱党萌芽阶段的一个成员,但后来他混得不错,军中提干,变成专业士官了,于是接下来几年就和秘密会社疏远,等同于自动脱党。但在这个晚上,他又碰上老兄弟,邀他入伙,一来二去,就到了楚望台,正赶好接了熊秉坤的班。这个家伙是有一定资历的,他一出头,变兵又慢慢拢在一块,天平又开始王乱党这倾斜。
  到了午夜时分,随着清军张彪一边慢慢稳住阵脚,城中变成相持之局,城外炮队能否进程又成为双方胜败的大关键。午夜的前2个钟头,看上去天平又好像偏向朝廷。炮队被堵在长虹桥过不来。守桥的楚瑛连,占了三个优势,雨夜掩护,有利地势,清一色旗兵,天地人都在他一边。南湖炮队,炮兵近战对付不了步兵守军,城里来接应的,又全是来自各营的散兵,带头的金兆龙,不能统一指挥他们。这三路人往这一凑,打了个昏天黑地,但就是没有个结果。这时要是等天亮,张彪在城里能组织反攻,乱党士气一去,结果是很明白的。
  接下来的故事,小熊上次已经说过。现在无非剪贴复制一下。焦灼时刻,从城北突然杀来了一伙人,小人物改变大历史。话说桥这头是炮队大哥蔡汉卿正大唱你的太阳给桥心守将楚瑛欣赏(蔡家的声线,乐感是有名,要不人家的孙女蔡琴后来怎么会当了歌星呢),桥那头,来接应的也硬是过不来。眼看天光放亮,大清得救,从城北却又来了一伙乱军。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和两个人有关。
  一个叫胡祖舜,另一个叫李鹏升。胡是落地秀才从军,在乱党内属于准二线人物。九号,十号汉口,武昌机关相继被破获,胡秀才侥幸躲开搜捕,正准备往沔阳学社暂避,不想偶遇进城来探听消息城外驻军的联络员。胡其时虽也已与上锋失去联系,只身一人而已。但毕竟文人出身,关键时刻,还是拿出了卖弄辞章的YY天赋。竟以十六字谶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楚虽三烈,覆清必楚”相诳。嘱咐他们依谶行事。接头的也是个棒槌,不明底细,以为组织尚未完全破坏,此为上司军令,于是去城北辎重营转达。 
  而李鹏升本是辎重营的小头目,以讹传讹,也就照做。当晚城北驻军率先发动,李点火为号,欲斩关而入。但在武胜门被忠于清廷的武装消防队所阻,李鹏升一伙打不过消防队,于是绕城而走,到了城东,见通湘门大开,众人欲入,为李阻止,说是怕中了清军的空城计。(事实上门官张鹏程也是党人,听见城中枪响,早就弃门入城,造反去了)。于是熟读三国,非常油菜的李大哥继续带着弟兄们绕城暴走(小熊也不明白,既攻不进有人守备的,空门又不敢入,接着围城狂奔,到底是个虾米意思?)  
  从傍晚六点半从城北发动,一路转到了城南,已是半夜时分。跑完马拉松,刚到城南的李大哥,恰好碰上长虹桥双方正战到僵持之时,李的到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旗兵崩溃,几处变军汇合,之后大炮入城,天平总算有了明确的倒向,上帝辛苦了一天,反复拨弄命运砝码,此时总算可以休息一会,去补个回笼觉了。 
  以下看图说话时间,小熊可是完全按天朝礼仪,结合他们的当时实际权力排位的
载沣,皇上亲爹,当之无愧的一把手


奕劻,老总理大臣


载泽,度支大臣,太后弟弟的姑爷,自成一系的财政部长


良弼,军咨大臣载涛的头马,大清军的实际一把手,总参兼总后的一把手


善耆,民政部长,警视情资部门一号首长,兼满洲第一美女的爸爸
作者:沙梨熊 回复日期:2010-01-14 16:55:15      上周说过了青城派与华仔的角逐,本周继续说后华仔时代。转过年来,三件大事。越战,经改,文斗。凡事总有背后的目的,以下来一一解读。
  越战,内外二因。外因自然是为了盟友。从70年代后半期的国际局势来观察,是俄攻美守时期。莫斯科在那段日子里,频频出招,欧陆是双方对峙,在加勒比扶植古巴搞红海联邦,想在花旗国后院放火。在非洲占了原葡属安哥拉以后,又把触角从埃塞伸进了索马里,要赶花旗国赶下海。在东南亚,自然就是支持河内,一统印支三国,越南也不辱使命,老挝已然屈服,金边人宁肯箪食壶浆迎接越军,也不愿再受波尔布特的荼毒。这种大背景下,花旗国客观上需要有盟友出来为他分忧。反观神教,既要人家的外交承认,又要人家的资金技术,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沧海的花旗国之行,摆明了是一场投名状之旅。
  当然,神教办事,外因还是其次,更重要的这对于青城派自身,也是一次天赐良机。从大军系的角度来看,经过去年的较量,华仔大致已是日薄西山,京畿的阿联基本被伟哥盯死,水军的阿振也走了麦城,虽然盯人中卫长脚仔意外挂在了海外,但阿振也没能撑过几天。华仔病急乱投医,还去请了蔫帅,希望他能出来挑头,号召各藩旧部。自己情愿和红四系共天下。这就有点无厘头了,其一,红四系是表演艺术家们的摇篮,而艺术家们大多都有个性。当时的确是红四藩镇半天下,但这些艺术家们个人各有小九九,蔫帅一个过气明星能有什么市场号召力?其二,蔫帅本人的处世哲学,从当年的焘哥开始,直到教主,都没能完全读懂他,何况华仔。
  蔫帅不搭理,华仔又去找花帅,当初你是怎么对俺许愿,打包票的,俺把你当辅政重臣,听信了你的话,结果落得这步田地。现在人家这样欺负俺,你也不肯说句公道话,良心到哪里去了?花帅心善,就想说几句圆场话,可人家正在春风得意之时,那听的进去,连带着对花帅也不满意了。越战一起,军机处刚好可以大换班。而且从地方藩镇上来说,也有重大利多。平西王和南少林都非青城嫡系,而又向来彼此不和,这次刚好玩一招驱狼吞虎。果不其然,这二位从备战期间就开始闹将起来。朝廷借机就让青面兽取平西王而代之,日后又把南少林明升暗降,削了兵权。
  换成不管是谁,只要从以上角度,站在青城派的立场一盘算,这场仗都是非打不可,稳赚不赔的。第二件事,看经改。
  经改这回事,先看农改,当时农村两大特色,一是饿,二是穷。原因何在?饿是因为旧体制的核心奥义在于劫农济工,劫农济城。由此带来的就是对基础农产品的高征购,例如为了这一目的,长期以来的文宣都把农民赖以活命的口粮称作“余粮”,其实就是为了掠夺式的征购作舆论的润色。农村要是连口粮都留不足,当然会闹饥荒。解决也不难,少征多留,但说的简单,做的就难。只要征粮指标与地方官的政绩挂钩,而政绩又与乌纱帽的大小成正比,那就恐怖了。最明显的例子非当年的天府之国莫属,连着赶上好几位拼政绩,搏出头的父母官,搞得川妹子的行情大跌,一口饱饭就能换一黄花闺女,真是流口水啊。
  穷的根子在于僵化的体制抑制住了市场活力。举个例子,在正常年景,征购也不那么要命的情况下,农民即便有了多余的粮食,若干副业,种的时候,得提防队长来割资本主义尾巴,收获了,也得去黑市买卖,那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不小心就被抓个投机倒把,判二年是小,赶上运气不好,挂了都有可能。
  这两个问题的解决,还得靠官家法外施恩。先有万巡抚督皖,人都说小岗人如何如何,其实要是没有老抚台默许凤阳周边存在灰色集市,小岗人顶多多收点粮食,把自己吃成胖子而已,口袋里的钢蹦毛票可未必会见涨。后有四川的真人总督,这个家伙一来,催征一放低,农贸一搞活,几年功夫下来再也没有便宜的川妹子捡了,丫简直就一外省光棍们的公敌。
  再看口岸初步开放,这个好像小熊上周已经说过借外资赚快钱那档子事,就不展开了。这里头又成就了两广总督白羽蝠王,还有稍后一些的两江总督,这位屯长虽然在前一段两边放炮时,他在中间卧倒了一阵,但他后半程发力,很快就赶了上来。
  综上这几位合在一块,基本上就代表了青城派技术官僚集团。青城技官系一开始还只是在地方发展,而黑木崖上教务院的真正当家,其实还是鲁班和城主。这里头就出现了新的派系较量。于是有了两种声音。套路大体是,地方新政放火不断,教务院就通过文宣口降温不止。表面上看头一年还基本保持一团和气,但转过年来,在让华仔交出教务院虚衔的同时,沧海突然发招,自己也已年老为名,援例隐退,鲁班系无奈,也只能一体同退,于是教务院空出的位置,被早有准备的青城系技官系填补,沧海在和老朋友们的这个回合中占了先手。
  还有一件事就是文斗。这是华仔问题带来的副产品。去年两边斗的最凶的时候,华系的三金哥,通过自己手中控制的文宣资源,不断放炮,其中一枪就放在北大那堵有名的矮墙。华系下属有个叫任思会的小组,在那连篇累牍发表批五胡,攻青城的文章。骂团长是胡说,树丛是胡写,阿伟是胡编,阿立是胡来,小实是胡闹。一时观者如潮。元老系自也不甘被动,你上墙,我也上墙,选在交通要道的西单,也上墙发飙了,开始主流还是念不群,挺沧海什么的,但时间久了,各色人等可就都来了。
  在和华仔的斗争中,此墙出了大力,但等到来年,又开一次文会,本意是给斗败了的三金哥盖棺定论,第一阶段很成功,但第二阶段不同,藉由对任教主的围殴,内外恶攻的矛头开始指向神教自身。墙头那儿有了小北京,小田丁等等,这通乱。那边厢诸元老,衙内的重新上位已成定局。这就又出了新矛盾,教内教外越闹越凶,
  比如有个出名的例子,还记得720章出场过的道哥吗,当初左翼上位时,拿他做靶子,说他是个护士系兼萝莉控,喜欢玩老汉推车,现如今右翼也拿他说事,说他为了自己盖大楼,愣是拆了幼儿园的房子。从北师大到社会上是一片哄传,道哥也只能在心里叫苦,为什么每次都踩俺,你们就不能换个人踩。到最后,无非老戏码,这里就要提一提刚回炉的原京兆尹,小士豆三了。教主当年真没看错他,上手先柔性出击,把墙由人烟稠密西单改到鸟不拉屎的月坛公园,再找一些无厘头的小事,判了几个首脑,最后通过修宪,把被教主写入教宪的四大给废除,美其名曰既已有了言论结社等条款,四大就不用了。其实最来气的不该是刚上山去吃公家饭的右翼,而该是躺在神社里的教主,当初不就是因为你搞风雨不透,害得教主偌大年纪还要靠四大发飙,好不容易入宪了,现在又是你来坏教主的成法。
  这件事情暂时被按下去,对教主的历史评价,在树丛的建议下,打个三七开的马虎眼也就了账。历史车轮进入更有趣的80年代。头二年,看上去到处是姹紫嫣红,小熊不是未老先衰,就不无限怀旧了。今天抓两条主线,一是教内,二是教外。俗话说教内看派系,教外论世代,这两个法宝把握住了,俺们就离司马公公不远了。
  先看教内,82年的12次武林大会是个很好的指向标,整个盘口开出来,派系是很清楚的,总体来看,是团长亲政,七老垂帘。细分一下,团长为代表的团系,真人,老万,白羽蝙王等的泛技官系,青面兽,阿伟,小宝,发哥的军系合在一起是拱卫沧海的青城三大支柱。其余六老,花帅,蔫帅基本可算作昨日黄花,边上乘凉。其余岳夫人,聂人王打头,小至的华山嫡系和鲁班,城主为首的新上海帮,他们合在一起算泛岳系,其余就是独臂刀,穷不怕的油田帮,以及Jolin,小士豆三们的卯系回炉派,还有胡子和树丛这样重量级自由人。下周结合裁军,政改,清污,小熊会一一分析教内各派系格局走向。
  再看教外,教外论的是世代。看过小熊绿岛篇应该知道绿营的前四大世代,同理推演一下这的几大世代谱系,山上小北京们这一代等同于早期明德,秀莲们的美丽岛世代,小雁子,方世玉这拨学院派等同于长扁昌雄的律师专业世代,搞文艺期刊等等的波波们差不多和义仁,乃仁同属于新潮流中生代,至于更幼齿的山丹丹们,大致和野百合世代的文嘉,永成们一样还在为自己的青春痘烦恼,上场还得等上个7,8年。
  这部分也等下周全面展开。下周俺们要从朦胧诗开始讲起,这是打开80年代一把钥匙。但说老实话,就那点诗文水准,无格律,无章法,浅薄的很,无非是立意比较讨巧,曲线骂娘的载体而已。小熊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压根不用构思,闭着眼睛都能来。立马原创一首,为下周预热。
  夜,曾经美好的午夜。
  兰兰用她娇弱的双肩,扛起象征希望光明的黄色火焰。
  小空用她甜美的笑颜,温暖少年那被黑暗禁锢的心田。
  可当潮汐引发了月蚀,海鲜们纷纷爬上了岸边。
  往日曾经熟悉的容颜,如今已然全都消失不见。
  巨大的悲怆,猛地涌上心间,
  不是因为畏惧那尖利的蟹钳,而是为追思那被屏蔽了的青春,杯具了的主页。 作者:沙梨熊 回复日期:2010-01-20 18:56:29      上周是第十二次武林大会胜利闭幕,下面就从83开始,这一年有几件大事,经改,清污,建卫,严打,整教等等。
  经改这条线纵贯整个80年代,主轴是以真人为首教务院的技术官僚集团和新上海帮这条主线的缠斗,小熊上文已经说过了,没必要再罗嗦。
  建卫与严打乃至于日后的裁军同属一个大命题。建卫教军的创意源头,事实上还要追溯到75整顿,那段时期斗四大天王,主战场设在铁道干线,当时万巡抚斗垮圣姑在地方上的派系桩脚,凭借的就是铁警。于是靠介于军警之间的灰色武装,用小兵办大事成为青城派的一招秘技。
  进入80年代中,青城在军系的扩张,一日千里,花帅在这一年请辞,蔫帅也早就是昨日黄花,青城要完成一统三军,唯一的对手只剩下聂人王,从几年前的大军演开始,到筹备下一年阅兵,所有动作其实都是在为大裁军布局。裁军的主核,就是削平聂人王,打造青城亲军。先创卫教军,是为日后裁下来的队伍安排下家,收为青城所有而铺路。
  卫教军下属八部众各有所长。金木水火土构的五行旗,各有术业专攻,而三卫则是维稳机动队,在接下来的严打中又可以出力。这又牵出了严打。严打的起因为何?数千万知青返城,除了一小部分脑子好使上大学跃龙门的或是脑子活络,能倒腾练摊,闷声不响下海发财的,其余大部分失学兼失业,成为双失青年,旧的国有体制没有这些返城知青的位置,他们自己也找不到个人前途,于是只能成为城镇边缘人,这就够麻烦了,加之这波大龄青年,年轻时都见过大场面,文化没多少,武斗可不弱,临事又喜欢抱团,上头想起这个边缘群体自然睡不安稳,凡事总怕万一,万一这票街霸和象牙塔那拨自由化找到共同语言,掺和到一块,那简直不堪设想。防范于未然,严打顺理成章提上日程。
  说到底城镇的严打和早两年铺开的减丁计划,无非一个硬币的两面。减丁是为什么?随着农改的深入,得了土地的农民老爹发现,在重回小自耕农社会之后,谁家人丁兴旺,谁家壮劳力多,谁家就能先发起来。于是一个新的农村生育高峰悄然而至,而同时期的城镇50,60婴儿潮出生的那一代也进入亢奋期,几股潮头叠加,于是乎整个80年代初就形成了以小熊为首的亿万蝌蚪大军,枕戈待旦,随时听候老爹召唤奔赴人间的可喜局面。可上头一看,这不妙啊,因为维稳的奥义在于控制人丁比率,何谓黄金比率?要让农民伯伯在交够朝廷的,留够官府的之余,还能剩下一口过得去的嚼果给自己留着。一个地主配若干佃农,那是刚刚好,但是土地地力毕竟有限,终有一天佃户基数膨胀过头,完粮纳税之后,剩余部分不够自保,会怎样呢,周期律来了嘛。为了避免吃大户的杯具重现,地主给佃农提前结扎,也算是未雨绸缪。
  再解读清污,由头看起来是文艺的问题,事实上不过新旧思潮的碰撞。起因是原岳系干将,四大汉子之一的云飞扬和教民报主编阿水做了报告,说虾米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被树丛们抓到把柄,去沧海那告状,想把事情闹大,再靠社会运动打击他们背后的伟哥,以及团长。
  这些都是老桥段了,有意思的是云飞扬的动机。这位大哥论起来,比树丛他们混左翼的日子还长。真要说道左联文艺沙皇,云哥才是老大。为什么在进入人生暮年,他会来个180度的华丽转身。有三种说法,一种说他经过十余年,思想上上层次了,想改过自新,以今日之我攻旧日之我。一种从人性论出发,说他还是他,只不过与时俱进,临老还喜欢烧热灶,这次当新文艺先锋,是想向团长一系交头名状。还有一种是阴谋论,说他还是左翼刀锋战士,只不过这次剑走偏逢,是城主让他舍掉半世名节去无间,然后由他故意说大话,露出破绽,这头再让树丛抓住把柄,去沧海那坐实团长亲右的罪名。
  到底哪一种才是真相,小熊也不知道。不过影响,结果倒是清楚的,清污搞了一段日子,树丛的社科系着实风光一阵,而右边最狼狈的莫过于太阳与人。这是个小说改编的电影,说一个脑残画家有好日子不过,非得回黑木崖,结果成了SM系的名人。临了还在地上爬出个问号,质疑所谓你爱教,教爱你吗这类低能儿才问的问题。树丛系就抓住这出戏,拼命打,搞得风声鹤唳。最后还是团长出面救火。能救下来吗,关键还得看沧海的态度。余掌门说到底还是把团长当嫡系的,之所以时不时放树丛,力群出来叫几声,还是起一个给自己的头马套缰绳的作用。适当勒一勒就可以了,团长稍微一低头,老爷子也就叫卡了,毕竟是自己的马,真勒坏了,青城自伤元气,便宜了别的几老就亏了。
  这一年还有一件大事,就是整教,所谓整教和年中的大派系格局划分互为因果。在6次教会前,花帅已然提出隐退之意,在这次会上小士豆三,岳夫人各出任上下两院院长,鲁班秉国,沧海掌军,聂系虽在兵刑二部收割了原蔫花二帅的庄稼,但青城小字辈的阿辰控监察,阿璧控卫教军,阿复控刑部,四郎控军机,对聂系成多角合围之势。总体而言,青城的优势越来越明显,沧海同时还是元老院的总召,他的意思明显就是把所有旁系老家伙分期分批全都慢慢收进元老院,自己在这看着,而外头腾出来的新天地则要变成青城接班世代的铁桶江山。
  人家也不是傻子,到了年底藉由清除教主余孽三种人,重新划分势力范围的机会,属于青城的团系和元老们护翼下衙内党的新卡位战正式拉开序幕.从这个方面来看,之后的态势,只能说是各有所得,由于穷不怕是城主的暗桩关系,泛岳系里头像岳夫人的干殿下,海上的水工哥纷纷被推荐崭露头角,而团系也不弱,小团长门下阿潮,小强,令狐冲,东姑四小天王们的班底也在茁壮成长。这些人物,反正还不用出场,一笔带过。
  其后两年,主要是经改和裁军。这些就不说,因为聂人王压根不是沧海的对手,军系由原来的实况足球胜利十一人,聂5余6,一下子变成青城的七剑下天山,玩不过人家,就不值得小熊为他浪费唾沫。青城进入全盛期,余掌门当然得意,开始加快动作,屡屡表示自己有全退之心,吓得其他元老屡屡苦劝。道理何在?道理参看当年教主执意不担虚名,而三虎却屡屡劝进的攻防战。
  以任教主的身份地位,有没有那个虚名并不重要,我行就算什么名份都不要,他也是教主。而三虎屡屡劝进是为什么?忠心,肯定不是,自己想当,也不是。他怕的是教主一退,带起涟漪效应,老退即意味着新进,教主以全退高姿态来一出回马荐春哥,顺理成章,到时他就困难了,派系卡位的精髓,不在于同时代各自龙头的位置,而在于各自马仔的基础,谁的班底根基厚实,谁就会在新的权利布局卡位中占优势。
  看沧海的动作,也是一样,沧海一全退,鲁班,城主,岳夫人他们怎么办。只能跟着一起退,然后身后就有大空档,谁来填空,有现成后继班底的。比一下,泛岳系这些后起之秀,比起青城派根基扎实的团系和技官集团,谁占优势。
  这是大局,青城占优,但从内部来说,危险又慢慢出现。关键还是君储关系。自古以来,这对关系就难处,虽说沧海和团长一开始是亲若父子,但也架不住一件又一件偶发事件的冲击。一件是83清污之后,两三年来团长时不时仍然表现出亲右的倾向,老爷子不太满意这点,认为这个孩子偏怂,心不够硬,不能很好理解自己的意图,但这不过一种浅忧,还有一件比较要命,85团长又受了一个香港记者的访问,记者席间就问团长有没有提前去兼掌门兵符的意向。团长当然没说行,但也没很坚定地表明自己对于掌门的尊重,这事又被人拿到掌门那去告状。老爷子大概就认为团长心里的确有这个想法。说道这个位置,也怪团长命不好。看本来80初的局,掌门的安排是,团长一系居中,真人们的泛技官系为辅相,而军系将来接掌门位置应该是当时军部几个头头里相对年轻的阿勇,阿勇是什么人,团长的表哥。可惜阿勇早夭,没理想军人接手,只能是沧海自己盯着,预备捂一段日子,是再传给团长自任还是四郎辅团,都可以考虑。这时却以为团长等不及了,哪能不寒心吗。
  君臣之间出现裂隙,还需要有人来再给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突破口仍然是二胡之争。自从清污以后,团长也不示弱,到了倡廉时,反手就给了小树丛一个教训。这二位本有心结,现在是越结越深。树丛就想着再找机会给团长上点眼药。机会在86初,不经意间来了。年初大众电影出了一期,封面是个露肩膀的美女姐姐,那个年代有个特色,大伙大概都是闲极无聊,没事喜欢磨牙,最喜欢探讨文化的热点事件。封面一出来就成了年初的一个全城热议话题。树丛一看,机会到了,直奔掌门那,老爷子啊,自由化了,肩膀都露出来了,都是团长的错。碰巧前两天,刚又开过一会,会上沧海刚说过严防这类事,话音未落,这又出事,经树丛一扇,老爷子当然认为是团长羽翼丰满以后忘恩负义,已经敢对自己的指示阳奉阴违,不当一回事了。到了夏天,团长外访,洋记者又问他十三次武林大会的人事安排,是否要全面接掌门的班,团长面对外媒回答不太得体,一面说尊老,一面又说革命队伍年轻化。模棱两可一通,这又给元老院里的城主们找到把柄,故意旁敲侧击。沧海再英明神武,这时也绷不住了。废立之事于是出笼。至于年底的散步门,其实并不是主因,而只能算给团长的结论上再顶一颗钉子,衬托一下而已。团长一去,真人扶正,虽说还是青城天下,但派系已伤了筋骨,沧海再调整,重新布局,需要时间,别的老几位的机会就来了。
  正文说完,在进入最后一段之前,先来看看通往自由之路的各种模式,出来混想要罩得住,最关键是套路要清晰,头脑要清楚。大致有四种模式。
  其一,波捷式,这套拳法适用于那些自身派系势力成色比较足,也就是有一定的组织,有龙头大哥带队的主,这种拳路成功的秘笈在于以实力打底,用智慧去运作。
  波兰的套路,瓦文萨让团结工会的弟兄们先一通闹,波共头就大了。然后再伸出橄榄枝,开圆桌会。提出动议1,旧的以局领政从法理上就说不通,这样,让两院实质性运转,上院决策,你7我3,主导权还在你手里,下院普选,缓解民意。看起来很美,反正波大占绝对多数,波协拿出来让大伙选也没关系。选了才知道,一旦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就难办了。波共的社会贤达根本选不过工会的无名小卒。艺谋选不过民工,为什么,不在于声望与个人能力,而在于社会观感,选民只要有机会参与投票,肯定是选派不选人,一看你是红色的,想起往日种种,立马反胃,票自然就给你的对立面。第一步达成,接着借下院提动议2,未来总统直选,波共当然不肯,给你去政协玩玩就不错了,还直选?呸。但人家在势头上,下院不断动议,上院也不能一直驳回,总得谈谈。工会,好,不闹可以,还是你当总统,但总理得分我,不给就闹,给了就进入二元格局。有了行政资源,开始布桩脚,打闷棍等等,上院波共那7成也不全是自己的,还有一部分是例行分给花瓶党的,花瓶也不是傻子,一看参政议政的机会来了,反水投工会去了,再加上几个叛徒席位,工会一下子过半,波共之时才知道上了大当。
  捷克的套路,哈维尔的公民运动也不是善茬,他们是黑天鹅出身。先靠谣言搏出位,投匿名信,说要效法先贤,预定在苏军入侵纪念日,去广场一把火把自己给燎了。消息出笼,当天看热闹的来了一群,军警自然来维持秩序,这时有没有烈火中永生的戏码不重要了,这么多警民凑在一起,想要肢体冲突一点都不难。这是第一波,过段时间,第二波,德军入侵纪念日,又让太学生出去散步,黑猫警长来,又开练,这次升级。事后公民运动大叫出人命了。某某太学生为国成仁了。捷共紧张,赶紧排查,压根没这回事,找到当事人,活得那叫一个欢实,上电视辟谣,揭穿谣言。人家又叫了,电视上这个可能是托,就算是本人,那死了的又是谁家的孩子?这下可好又跳出几百个所谓捷克母亲,要给自己的虚拟儿子收尸。接二连三都是这类事,基本教义派被谣言民愤击垮,改革派上来。选总统,4个候选人,民调各25%,捷共改革派居3.于是哈维尔请布拉格之春的杜布切克出来。同属改革派,老杜一参选,那三位资历不够,自然退了。表面上看,小哈还是25%,老杜稳占75%不是一样?不一样,现在是一对一,第一个目的达到。第二步,游说老杜,反正您老稳赢,就别浪费过多社会资源,全民直选改议会选举,简单一点吧。捷共改革派一算,议会也是我多数,行。再来,选举方法,也得简单一些,反正是您的,投票也可以省了,举手表决吧。行。可到了正日子,才发现这手难举。人家事先调了一批太学生把会场给围住,给每位代表献上鲜花,面包和盐巴,感谢他们参与自由进程,请他们支持学生的偶像小哈。代表难办,公开举手啊,不举小哈,万一外头荷尔蒙失控怎么办?还是一个花瓶党头头反应快,大家也别举了,鼓掌表决吧,谁的掌声热烈,就谁了,俺带头,支持小哈的请起立鼓掌,结果全场起立鼓掌。全票过,小哈赶紧和老杜握手,杜老,这话怎么说的,这样,俺提议让杜老给俺们当顾问,做议长,大伙看如何?又是一阵掌声。大团圆结局,杜老心说,你小子都可以去好莱坞发展了。但说实话,哈维尔本也是个天真汉,一开始是玩大宪章签字运动,但从70中到80后,十来年才签了2千多个,等同于在知识分子堆里打圈圈(捷克高级异议份子本身也就这么点人),小哈一看这不行,才放低身段,把自己摆在和捷共一样的泼皮位置,拿出下三烂的套路,结果成功了,讽刺啊。
  其二,匈罗式。这套拳法适用于那些自身除了烂命一条,啥都没有的主,而对手实力和首脑都超过自己。这种拳路想成功,秘笈在于一个勇字。
  匈牙利的套路,同年同月同日,匈牙利兄弟同时见识到了波兰和神教两套版本。匈牙利朝野都知道各自要选哪条路,表面上还在圆桌谈判,事实上,在野派开始抬死人压活人,借纳吉的灵位开始搞非法民兵,匈共则开始调工人卫队(匈军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自56年以后,匈军一直被苏军压制,没什么搞头,匈共的实力全在工卫队),两边各调人手,反正输命不输阵,横竖就开这把牌了。对峙的结果是朝廷先崩盘。这里头有点意外成分,老龙头卡达尔在关键时刻突然升仙,接班的格罗斯又是个废柴。这位出身印刷工,搞工宣出头。当过电台台长,靠的是拍马上位(把老首长出巡,演说拍得美美的是他的专长)。真到了最后决断时刻,格台长哪见过这个,最后大权旁落给了内部叛徒,内外一勾,卫队解散。民主论坛就赌赢了。
  罗马尼亚的套路也差不多,这次倒是人民阵线想先怂,好在罗共这头的前团书记伊利埃斯库,夜奔敌营。分析厉害。撤了就完了,秋后算帐,谁也逃不掉。不如赌一把。做两件事,广场不能丢,电台要拿下。总而言之做一块磁铁,力争把所有同情者,阿狗阿猫都吸出来,气势上能撑住,和小齐博最后五分钟。再输那就是命了。他的意见占了上风,于是开始武装民兵,尤其是按他的主意,把最具战斗性的流民集体---罗姆人(也就是吉普赛人)摆在第一线,冲锋陷阵。僵持格局一成,那头轮到小齐绷不住,想到外地远距离指挥,结果小齐一走,原本支持他的内卫气势泄了,最后小齐自己也完了。
  其三,德保式,这种其实没什么指标性意义。他们的模式是3种力的结合,首先昂纳克,日夫科夫各自在局内都有不少同志想拱他,其次边境都有问题,一个是西墙,一个是土族,最后也是最重要,这两个国家,完全是苏俄傀儡,苏俄不给他加持的话,它自身没什么免疫力。三力夹攻,挂点是必然的。
  其四,苏南式,也没什么指标意义。因为他们压根就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自由革命,而是极权的换装。他们本都有一个空架子式的联邦体制,强人与铁托时代都依例空转。只不过到了某一特定时代,苏改派和南共主席团中大多数非塞裔头头,在处理波罗的海和科索沃事都偏柔性。结果老叶和老米都借民族主义情绪冒头,一个鼓吹俄罗斯优先,一个鼓吹塞尔维亚的光荣,把上头架空,时机一到,就下克上。那位说,为什么后来老叶被捧,老米被揍?两个原因,老叶换皮换得漂亮,彻底和红色切割,同时对那时俄国国内俄民盟这类都不成气候,西方只得认他。而老米不同,一来切割不清,他还想重温铁托南共的美梦,花旗国很恼火,还有就是塞尔维亚复兴运动很成熟,有机会取他而代之,西方选当然是塞复运,而不是他这个半吊子了。老米也看清这点,为了转移焦点,应对塞复运,就频频去挑境外民族问题。具体可以去看小熊的强帖,塞尔维亚篇。不多说了,本周到此为止,下次就是最后一章,春节见了。
露哪门子肩膀,自古红颜多祸水


害御弟哥哥就好了,为什么要连累团长
作者:沙梨熊 回复日期:2010-01-20 21:54:30      怎么着,还没看够,打算让小熊在拖拉机之后接着来,京沪争霸,石沉江中,团长夺嫡,公子上位,不是不可以,有心动时刻的贵宾帐号没有,有帐号有下文,没帐号开春就东南亚系列顶上,泰国出场。  
  顺便再贴一张女儿国王,诱唐僧,坑团长,狐媚祸国。
  作者:沙梨熊 回复日期:2010-01-21 20:25:54      今天一看,昨天还漏了几种挂点模式没来得及说,今天把它补齐。大都和俄国有关。一种是乌克兰,白俄罗斯,摩尔多瓦以及中亚小哥几个,都是那种主子走人,原来管家扶正,换汤不换药的。一种是波罗的海国家模式,主子跑路,管家在接下来的大选中也落败,自由派上台。还有一种非洲模式,原先拿卢布的部落政权,红旗一倒,自己玩血钻接着打部落战争。
  唯一一个例外,最特立独行的就是那盏明灯。他和任何一个兄弟都不同。霍查在早两年挂了之后,内部是脆弱的集体领导,几年之后,等周边坏消息传来,当局,自由派,百姓第一反应都认为天下必将大乱,但什么时候乱,谁来倡乱,如何乱?谁都不知道。于是全国都摒息以待。没任何一方敢动,后来一些心理素质差的人崩溃了,开始自发外逃,引发闯馆事件,往什么领事馆逃得都有,官员左派投奔中国馆,朝鲜馆,普通国民闯希腊,意大利馆。最后偷渡潮引发社会恐慌,恐慌引发不满,不满引发倒阁,这才变了天。
  最后回答一个问题,苏南模式是否是榜样?不可能。苏南模式有三要素,其一,某个特定时间段,当局对民族兄弟偏怂,其二,朝廷内部有野心家想借民族主义上位,玩下克上,其三,要有二级平台,也就是联邦制模式下,野心家可以靠鼓吹民族优先,拿到本族共和国的实体。
  这三点神教一条都不沾。其一,对边疆兄弟的确是怂,但神教文宣好,对内地宣传从来都不怂,其二,朝廷之上是互利共生模式,看不出什么野心家要出来争出头天,其三,没有十八省共和国实体,即便有教内野心家诞生,也无从找到着力点。这些还都不重要,关键是民族性格,俄,塞都是比较刚猛的民族,一听沙俄过去的荣光,塞尔维亚的苦难历史,族人情绪立刻可以被激起。不一样,是典型的南欧性格,和西班牙,意大利是一个路数,问他,他先告诉你,他是那个村的,再是那个地区,最后才能想起自己是哪一国的,这种国民劣根性,压根不是玩民族主义的材料。看看二战就知道,弗朗哥,墨索里尼带着自己这票一盘散沙式的国民,最后除了害死真民粹的德国,其他还干成了什么大事。 作者:沙梨熊 回复日期:2010-01-22 13:05:24      小熊今天心情特好,又下一部3G的护士合集,破例多给汝等文盲再补一课好了。
  不是技术而是民心。当时波共的如意算盘,把权力从法理不通,遭人诟病的局里,转到原来的橡皮图章---上院。而上院里事先已经和反对派分好了,三七开,还是自己做主,最多未来政府里分几个冷部门给团结工会。拿出来公选的是下院。也就是说用公费支持政协里御用花瓶名人,老谋子们出去和人民PK,权当娱乐减压秀。
  而具体选法,还真就是区域代表制,每个选区都是当局支持的各行业名人和团结工会支持的三教九流,没名气的草根捉对较量。最后选出来的结果100席,工会草根赢了99席,剩下一个还是独立候选人。为什么呢,波共在国民心中已经死了,不管多有名的人,只要被选民认定披了红皮,就没票了。反过来说,只要代表工会,不管造势场合多简陋,选举经费再紧张,再没名气与口才,长得比鱼阿姨都恐怖,躺着也会有票来。
  从技术来说,要是按总选票数比例划分席次,波共至少还有做票的机会,而选区制,一对一,焦点更加集中,做票的难度就更大,更难。所以说丘处机是对的,决不能松口,哪怕一开始只是娱乐型非权力机关的单元选举秀,都不行。潘多拉的盒子只要开一条小逢,什么事都能出来。这就是为什么连选秀节目都被要尽力封杀的原因所在。不是因为低俗,而是因为恐惧,害怕联想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