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深度u盘装win7 32位:从《行路难》看李白诗歌的个性特征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6 01:35:47

从《行路难》看李白诗歌的个性特征

  《行路难》是个乐府《杂曲歌辞》旧题,这首诗是天宝三载(公元744年)李白离开长安时所作。一般主题各言世路之难及别离悲伤之意,李白则沿用旧题而独出机杼。诗中写世路艰难,充满着政治上遭遇挫折后的抑郁不平之感。但在结尾处,忽开意境,幻想抱负总有实现的一天,充满着冲破黑暗,追求光明的积极乐观精神。
  李白长安三年的生活使他的思想创作经历了一次有决定意义的变化。李白一出长安便“面目一新”,《行路难》三首便是其标志。从《行路难》三首开始,怀才不遇就成为李白抒情诗中最常见的主题。其中大部分结合当时的政治现实,具有政治抒情诗的性质。他把怀才不遇归咎于现实的黑暗,在自鸣不平的同时,对统治阶级进行了大胆的揭露和抨击:皇帝的昏庸、宫廷的腐败、当权者的自私无能与凶残。李白不愿与宫廷权贵同流合污,又不愿弃市归隐的人生态度使其性格闪烁出理想主义光辉。李白性格的基本特征在于对现实人生怀有无限痴情,否则,他的矛盾苦闷和忧愤便不会产生。政治上的挫折与打击使李白深深地感到仕途艰难,他是悲愤的抑郁的。但是他却未因此就消沉下去,而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信念鼓励自己重新寻求建功立业的机会。正是这样的思想,使这首感慨个人遭遇的诗篇,充满了豪迈乐观的激情,焕发出一种壮阔雄浑的盛唐气象。
   《行路难》这首诗是怎样体现李白诗歌的个性特征呢?
  这得从两个方面来分析。首先这首诗以外在的大胆的夸张和丰富的想象表现出那种豪放飘逸的风格,同时豪放中亦不失其悲壮,夸张中有着浓烈的悲剧色彩。
  
  一、外在的豪放飘逸:
  
  《行路难》中抒情主人公的形象即诗人自己。该诗抒情主人公不满足于豪华的物质享受,不屈于艰难的现实处境,不甘心于闲居野处、独善其身,一以奋其智能、兼济天下为己任。尤其可贵的是他对理想的追求抱有不可动摇的乐观信念,这正是豪迈奋发、积极向上的盛唐精神的艺术结晶。离开李白的诗歌很难找到如此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抒情主人公形象。
  这首诗想象丰富,变幻莫测。诗以饮酒开始,但是它是因物起兴。用“冰塞川”、“雪满山”象征人生道路上的艰难险阻,具有比兴意味,同时又是想象夸张。一个怀有伟大政治抱负的人物,在受诏入京,有幸接近皇帝的时候,皇帝却不能任用。被“赐金还山”,变相撵出了长安。这不正像遇到冰塞黄河,雪拥太行吗?但是李白并不是那种软弱的性格,从“拔剑四顾”开始,就表示着不甘消沉,而要继续追求。“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诗人在心境茫然之中,忽然想到两位开始在政治上并不顺利,而最后终于大有作为的人物。一位是吕尚,九十岁在溪边钓鱼,得遇文王;一位是伊尹,在受汤聘前曾梦到自己乘舟绕日月而行。想到这样两位历史人物的经历,又给诗人增加了信心。
  诗歌以酒起兴打开了诗人郁闷的心扉,触发了一系列连篇而至的奇想:忽而奔向群冰塞川的黄河渡口,忽而又来到大雪封锁的太行山路,刚才分明垂钓碧溪的吕尚,忽然之间变成了乘舟梦日边的伊尹,紧接着诗人的思绪又飞向未来、飞向远方——一幅浩瀚大海扬帆远航的壮丽图景,突然别开生面地展现在读者面前。金樽、宝剑、冰川、雪山、碧溪、红日、云帆、沧海等景象瞬间即变,令人目不暇接。人物则由对酒把剑的饮者一变而为风尘跋涉的征人,再变而为临溪垂钓的隐者、行将受命的贤臣,最后又幻出了一个驭海乘风的雄赳赳的健儿。这实际上都是诗人幻想的具形,自身的投影。一个镜头接着一个镜头,一个形象化为另一个形象,从现实到梦境从上古到未来,从咫尺之间到天涯海角,诗人幻想的翅膀跨越时空的界限,在辽阔无垠的、瑰丽多变的宇宙中往复来去,驰骋纵横。而这瑰丽的形象、辽阔的境界通过大刀阔斧的手法和激情澎湃的语言得以表现,便形成了李白诗歌所特有的豪迈飘逸的艺术风格。赵翼《瓯北诗话》:“诗之不可及处在乎神识超迈,飘然而来,忽然而去。不屑屑于雕章琢句,亦不劳劳于镂心刻骨,自有天马行空不可羁勒之势。”
  
  二、内在的不离本位
  
  李白的诗一方面因高度自信而有一种英雄气概,因此即便是悲愤也不失其豪放,即使失败也不失为英雄。另一方面李白的诗豪放中常含有悲愤,其英雄气概里常充满着悲剧精神。
  这首诗一共十二行,可分为六层。全诗八十二个字,在七言歌行中只能算是短篇,但它跳荡纵横,具有长篇的气势格局,其重要原因之一就在于它百步九折地揭示了诗人感情的激荡起伏。诗歌的思路紧紧围绕着主观和客观、理想和现实的剧烈矛盾冲突迅速地展开。豪放飘逸中表现出悲剧色彩。
  第一层美酒佳肴的铺陈:“金樽清酒”、“玉盘珍馐”让人感觉似乎是一个欢乐的宴会。第二层紧接着“停杯投箸”、“拔剑四顾”两个细节就显示了感情波涛的强烈冲击和内心的苦闷茫然抑郁悲愤。第三层黄河太行的设写。第四层吕尚、伊尹的比况。刚刚慨叹“冰塞川”、“雪满山”又恍然神游于千载之上,仿佛看到了吕尚伊尹由微贱而忽然得到君主重用。诗人心理上的失望与希望、抑郁悲愤与追求探索在急遽变化交替。第五层行路艰难的感叹,尤如大声的呼喊,发泄心中的苦闷“我现在怎么办?”“如青天的大道在哪里?”这四句节奏短促跳跃,完全是急切不安状态下的内心独白,逼肖地传达出进退失据而又要继续探索追求的复杂心理。第六层云帆沧海的憧憬。经过前面的反复回旋以后,境界顿开,唱出了高昂乐观的调子,相信自己的理想抱负总有实现的一天。
  第一、三、五层或实写或用比兴都是侧重客观现实的一个方面。第二、四、六层或者直言或用典,都是表现主观思想这一方面的。两条线索交替穿插对比冲突形成全诗的思路。写现实抒理想,现实制约理想,理想又挣脱现实的束缚,思路一步步地向前推进,矛盾一步步地激化,最后诗人的崇高理想和坚强的信念终于冲破现实社会的艰难险阻占了主导地位。刘熙载《艺概》:“太白诗虽若升天乘云无所不之,然自不离本位,故放言实是法言。”“放言”和“法言”作为对立统一的的概念,前者是指诗歌外在的豪放,后者是指作品内在的不离本位的严谨,而“本位”则指中心立意。
  《行路难》中那种超越时空的想象始终不曾离开理想与现实的矛盾这个本位。而那飘逸豪放的风格也是以缜密的思维为基础的。这就是说诗歌的形象思维与逻辑思维在绝妙的境界中达到了完美的统一。全诗满含一种深广的忧愤和对自我的信念,诗情所以悲而不伤、悲而能壮,即根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