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为售后服务网店查询:读奥修《春来草自青》 (依仁山人空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16:32:44

        读奥修《春来草自青》

《春来草自青》是奥修用禅和禅诗为引阐述了静心。

生命简单透明是真的美的自然的,回归本真是生命的指向。发见真理、感悟真理、实践真理是生命的意愿。

   禅是非凡的成长,自然有着很多危险,也未必人人都能。禅在印度出生,在中国成长,在日本开花。

印度内向日本外向,中国处在两极中间。

种子是内向的,是转向自身的,是能量向内移动。种子是最寂寞、最孤立的,它包裹着硬壳,走不出来,也进不去。印度的精神能创造出生命力的种子,但不能提供土壤。佛陀、摩坷毗罗、梯洛帕(Tilopa)、乔罗迦陀、迦比尔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努力,始终执着于摆脱生死轮回。他们封闭自己、斩断一切关系、独自一人、超然于世、向内走,忘掉外在。这就是禅诞生在印度的原因。

Dhyan是印度意识的整个努力,意味着极其孤单、沉浸于自身的存在,没有任何思想冥想,没有客体,只有单纯的主体存在:一片纯净的天空。Dhyan传到中国变成了“禅”(chan),传到达日本变成了Zen。它们源于同一个梵语Dhyan。

释迦牟尼并不是第一个禅者(Dhyanri),他也可称为伟大的静心者的。他是一长系列中的最后一个佛,他之前有二十四个佛,另外还有二十四个耆那教的替沙克,他们都是静心者。

菩提达摩带着禅的种子来到中国,为佛陀带给世界的种子找到了合适的土壤。中国儒家提倡中庸之道:既不内向,也不外向,维持在中间。中国只孕育伦理道德,没有宗教。中国意识不能够孕育宗教,创始一个宗教必须移向内在世界,必须象女性的身体、象子宫一样。宗教的成长需要内在的关注。女性则非常容易进入宗教。

菩提达摩孕育的禅这棵树越长越大,却不开花。花朵需要外向的条件。日本生活方式和意识风格是外向型的,是开花所需要的。日本把每件简单的事都变成庆祝和艺术,如喝茶、插花、习武,但他们过于仪式化。

印度过于内在所以会有禅的种子,中国中庸所以适合禅的大树成长,在日本外向所以会开出绚丽之花。现在禅在日本死了,日本人太仪式化了。树开过花,种子不可能产生。整个世界存在于一种深刻的统一与和谐中——在印度,种子能够又一次被孕育出来;中国不再具有成长的可能性,它在向外向发展,物质的重要超过了精神,新的意识波动封闭了自己;将来最理想的土壤是英国。现在的世界最平衡的是英国,正如古代中国。种子必须带到英国才会长成大树。英国保守而恪守中庸,自由而绝不走向极端,正好停留在中间。美国是开花的理想之地,它是目前世界最外向的国家。

佛陀会说:吃饭、穿衣,一切都是虚幻的。要变得更加觉知。要看到世界的虚无性和梦幻性。一切都是摩耶(maya,幻象)。不要试着去寻找怎样从中解脱,人怎能从梦境中解脱?只要变得觉知,他就出来了。梦境是不真实的,你怎能从中解脱?只要放弃相信的,看到它的不真实,就从梦境中出来了。生命是一场梦,解脱出梦境吧!

做个门徒跟师父在一起,进入未知。门徒必须是接受性的而不是进攻性的。对真理的探索不是主动的探索,只有深深的被动才会接受。太主动、太关注,就会错过。探索是女性的、阴性的,接受真理正如女人受孕。跟师父在一起只要被动,吸收师父所给的一切,不提要求。提要求就变得有攻击性了。男性的方式是进攻的、暴力的——是不可能达到真理的。变得被动,就没有问题可提,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准备好了,那个片刻就会突然来临。耐心等待不是时间性的,而是永恒性的。你不等待什么,只是等待,等待极其美。等待是祈祷的心境、深深的静心。有了全然、强烈、完整的等待,时间消失了,获得了永恒的品质。不提任何要求,只是准备着等待,甚至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准备就绪。自我一直是攻击性的,成为完全被动的门徒就融化了自我,没有提问、没有要求,变成一座空房子,一个完全的虚空,只是等待。等待中想要的就来了,不需你去要求。

耶稣说:“要求,它就会给你。”这不是最高境界。你等待师父,师父等待你成为真正的人——抛弃动物性的攻击、粗俗、暴力。师父门徒关系不是强奸而是深爱。科学好比强奸,为知道自然的奥秘而向自然进攻;宗教是爱,是说服,是宁静的等待。

  师父和门徒之爱不是肉体之爱的欢愉满足,也不是两个头脑、心理的微妙的和谐。既不是身体的性欲的,也不是思想的情感的,而是两个整体的相互融入。

耐心等待是最好的利用时间,等待是祈祷和静心,任何事都透过它发生。门徒是过去,师父是将来。他们在此时此地的深爱和等待中相遇。门徒是时间,师父是永恒;门徒是头脑,师父是无头脑(无念)。门徒是所知的一切,师父是不可知的一切。师父与门徒是个奇迹,在已知与未知、时间与永恒间架起了桥梁。做是师父的事,门徒只是等待。门徒能够等待,师父本身的存在就成了做,很多事会自然发生。

大师齐内林(Zenerin)说: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做,春天到来,草儿自然生长。真理是一个发生(happening),没有事可以直接地去做成。春天来临,青草做了什么?爱情发生了,你做了什么?爱是唯一的眼睛和清澈之见。耶稣反复说:“爱是上帝”、“上帝是爱”。真理同爱一样发生,你不能对它做什么,连门都不能敲。你呼吸是为了生命?草自然生长如同呼吸,按规律自己生长,你也不是一个做者。

真理是最后的终极的发生,在发生中你融入一切,一切融入你。在梯洛帕的语汇称作“大手印”——终极的性高潮。单个意识和整体意识合一,意识的海洋——水滴和海洋。这是全然的性高潮,自我融化了,双方都迷失于对方。师父是海洋,门徒是一滴水——有限和无限相遇了。这需耐心,无限的耐心,匆匆忙忙无用。

  师父带着透彻的了解来选择门徒。他看透你所有的潜能、可能性、过去和将来——整个生命。你去选择师父几乎总是错的,你在黑暗中摸索,不知道自己是谁,怎能正确选择?真诚的探索者只是让师父存在,让师父选择;愚蠢的探索者才试图选择师父,开始错了就麻烦了。

奥秘只能是礼物,师父把奥秘送给你,与你分享奥秘。要超越平凡的头脑,平凡的头脑是没有能力分享的。

禅的故事是关于未来的故事,禅从不在过去,一直在将来,而你必须把它带进现在。

以前你认为的对、错都是社会的制约,其实不是你的想法,是社会的制约控制了你的头脑,所有的道德都是制约。迈向终极的自由和真理,一定要首先抛弃社会制约。虚假崩溃了、社会制约崩溃了、内在的本心升起了,最终连这些也都会消失。

完全的放松是内在本心的需要。有外在的道德需要,就没有内在的本心!梯洛帕说“放松而自然”, 你不再存在,就不会有有害的事通过你发生。内在本心融解了,就能象孩子般简单、纯洁。绝对放松,没有控制,象流向海洋的河,象空中飘荡的云。你不再存在,自我消失了,成了完全的自然。

印度有个宗派叫Baul,意思是“疯狂”。发生了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无所谓好和坏,没有任何选择。象风一样行动,他们跳舞、唱歌,没人的小路上他们仍唱着舞着,象花朵绽放散发芬芳,他们只是“放松而自然”地活着。

好坏消失、利弊消失,想法和你我都消失。这是马丁•布贝尔《我和你》所表达的美妙观点。东方神秘主义没有你我,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任何区别、只有一片宁静。

在永恒的无限中,一年算得了什么?着急就会使它变得很长很长。人类变得越来越愚蠢、粗俗,高科技可以得到一切,连季节也失去了意义。人们永远匆匆忙忙,只是移动而不是享受。沉迷于时间情结,速度成了唯一的目标,在速度中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己。什么也不必做,春天来了,草儿自然生长。

人太沉湎于自己了,这是祸根。人应象中空的竹子,让存在通过他。象多孔的柔软海绵,存在的门窗便会打开,存在从这一头通到那一头,空是可能有的极乐。内在坚硬了任何东西都无法通过,你抵抗每样东西、与存在作战、愚弄自己。整体支持着你,你呼吸生活其中。事实上你并不存在——只有整体存在。放下内在的坚硬,整体是友好没有敌意的。整体孕育你、珍视你,爱护你,参与你所有的祝福,整体透过你开花、透过你歌唱、与你同舞。你不是分离的,分离感造成恐惧封闭。不安全感使你变硬,很多东西从你生命中直接消失了。你生活在苦恼、焦虑、剧痛中,这是你心甘情愿造成的。要开放要流动要融合,不要斗争。

  地狱和天堂在于你,在于你看待整体的态度!科学是战士的方式,宗教才是爱人的方式。科学是意志的方式,征服自然徒劳的愚蠢的。愚蠢制造了地狱,越来越死气沉沉,越来越丧失活力。意志的道路上有挫折敌意包围着你;战斗的态度不会有安息,你永远不能放松!

宗教是爱之路,不跟任何人争斗。整体为你存在,你为整体存在,有一种内在的和谐,没有征服和被征服。部分怎么能征服另一部分?部分怎能征服整体?从整体中诞生又融入整体,透过呼吸你活着,生命是同一回事——你是海洋中的波涛。

  静心了,扔掉了保护和盔甲,你就不再害怕。恐惧消失爱就升起。爱的状态里,空发生了。或者说空发生了,爱就在里面开花。爱是空的花朵。

宗教在你里面创造爱、创造奉献。密拉(Meera)和柴坦亚(Chaitanya)相爱,深情地热爱整体,他们的爱人无处不在。每片树叶、每块石头都有爱人的印迹。他们什么都不做,只是跳舞、庆祝。在爱与庆祝的享受中,自我消失了,空随之而来。

像佛、梯洛帕、石巩禅师那样创造空,像密拉、柴坦亚、耶稣那样创造爱。创造了爱,空随之而来,爱和空是一个事物的两面。走静心之路,就要变成空。不要为爱担心——它会不请自来的。静心和空伴随着有爱之人。

   男人为国家、政治、科学、生意、金钱、任何小事牺牲了爱;女人轻而易举为爱而作。静心能简单轻易地变成空。

  你可能几生几世都踏错了道路而一无所成,踏上了正道,第一步就能成为最后一步,你自然地流入,不存在努力,毫不费力地流动。

孔子观看吕梁瀑布遇到一位老者,问道,有何办法对付这样的水流?老者答,随着旋涡进随着水涡出,去适应水流,而不是让水流适应你,这样就能对付。

梯洛帕说:砍掉头脑的根,不要老是去砍断树叶和树枝。不带任何问题的人就是宗教性的人。没有问题就把根砍了。

生命的故事是千百万的自我试图控制、指挥、压制——通过财富、权势、政治、知识、力量、谎言、做作、伪善,甚至宗教、道德。每个人都试图统治,向世界显示“我是中心”,这正是所有问题的根。

没有父母之爱就会完全的冷漠,也不会有自我的问题,但是一定会有同等甚至更大的危险。孩子在完全冷漠中成长,他的内在没有中心,是笨头笨脑的大杂烩,不知道自己是谁,不会有任何认同感。每迈出一步,都会害怕、恐惧,因为没人爱他。

自我不存在,就没有中心,不会成为一个佛,只是个迟钝低级的愚蠢的东西。人必须象神一样而不是象岩石一样。

“神”意为:具有绝对完美的意识,没有担心、忧虑、问题,象小鸟一样享受生命、庆祝生命,成长到意识的最高处。没有爱的生命没有温暖、没有诗意。是平淡无味的散文、数学、逻辑、理智。没见到美、没见到神、没有诗的生命只是活着而不是生活!

古尔捷耶夫说:“你没和父母和睦相处,那么走开,我不能帮助你。问题在哪产生必须在哪儿解决。”心理分析者所做的一切就是把你带回你和父母的问题中,并试图去解决。和父母的冲突消失了,别的冲突也就会消失。不能同父亲和睦相处的人不会信仰上帝,上帝是一切人的父亲。不能同母亲和睦相处,就不能同妻子和睦相处,母亲是女性的代表。哪儿有女人,哪儿就有你母亲,这是一种微妙的关系。丈夫应该成为妻子的孩子,否则婚姻就是不完整。男人爱母亲,最后在妻子那里找回母亲。男人是孩子,女人天生是母亲;男人的终极是成为孩子般的天真无知。世界和存在成为父母,这是内在的潜在性。世界没有敌意,是个家庭,有机的整体。世界不会和你作对,你要和它一起漂浮。

对禅宗和道来说,孔子是守法头脑的顶峰——小心谨慎,温文尔雅,文质彬彬。道家、禅和儒家的头脑是不同的。

一个宗教性的人是真正谦卑的、无我的,找不到自我的根基,自我就会消失。禅宗说:不要成为谦卑的人,要成为无我的人。谦卑是自我的把戏,它是文雅的自我。孔子是文明人的典型,他信奉文明,遵循规矩,严格纪律,把生命看成一场斗争。孔子不是宗教性的人物,但一直是中国的中坚力量。佛陀的教义、老子、庄子从来就不能成为中坚力量,孔子和马克思是同道人。儒家倾向政治、外交、唯物主义,所以禅和道家一直嘲笑孔子,这是众多巧妙玩笑中的一个。

生命是个奥秘,理解越多越神秘,知道越多越感觉无知,越觉知到无限深度越不可言说,所以只有沉默。

伴随生命的奥秘,骗子总是存在的。宗教都是内在的、主观的、神秘的。没有自我在里面,怎么来证明?世界上你找不到比宗教更好的生意了,它许诺,而不必送货,因为货物看不见。很多人受了骗,很多人还在骗人,这太微妙了,你不能说任何同意或反对的话。

信仰是人们心中一种深深的需要,没信仰就混乱不堪,不知道为什么存在,不能够感觉生命的任何意义。没有信仰的人非常勇敢,没有信仰是生活在未知中,是一个伟大的冒险,冒险带来烦恼和焦虑。真正宗教性的人是没有信仰的。

个体并不坏,而群体几乎都是疯狂的,罪恶通过群体存在。个体做了什么错事很容易摆脱而群体不可能,群体没有灵魂没有中心!

信任不是头脑、理智的概念,是心灵的一种品质。信仰是个体和群体间的桥、是个体和宇宙间的桥。信任归于上帝——整体。信任意味着必须跟随整体,随整体流动、与整体和谐。

信任是个体与整体之间的承诺,信任使你变成宗教性的。信任只有一种品质:向整体臣服同整体一道移动。信任不在言语中,不在经典里;信任指向生命——那移动的能量。你信任它,随它漂浮。你只是随它而动,没有自己的头脑,极乐将成为永恒。即使悲伤,也将无比快乐,因为它和你无关,是整体在那样做,你只是随它而动。高兴、悲伤都很好,一切都是自然的,这才是宗教性的人。没有自己的头脑,强大的头脑是信任本身。信任充满时,你就能创造,你能看见并不存在的东西。

在Gizan禅师的门下,Koshu三年还没有获得三托历(satori,瞥见神性,明心见性)。他爬到了寺庙塔楼上,走到阿罗汉塑像前,立下誓言:要么我在这里实现我的梦想,要么他们将在这塔底下发现我的尸体。他不吃不睡,完全沉入连续的坐禅,常常喊:我的宿业是什么?最后,他承认失败了,决定一了百了,他走到栏杆前,慢慢地抬起腿跨过了栏杆,就在这个瞬间,他觉醒了。

人的意识残缺不全,只是部分的有意识,更大部分仍然没有意识,这就造成了整个问题。两分性象冰山,十分之一露出海面,十分之九藏在水下面。只有最高那一层有意识,整个存在仍处在深深的黑暗中。意识可能作点努力,但无济于事。当无意识之潮控制时,你被占据了,你不再是你所知道的自己,自我被扔出了轨道。意识的决定,简直毫无意义,全是无意识在做事情。情景结束,无意识又一次退去,只有在无意识不在时,意识才登上宝座。

一个佛的整体是有意识的,它是开悟、三托历、三摩地。佛的决定都是自动发生的,没人反对没人不知道。佛不需要斗争,见到情景,他就决定就行动。决定和行动对佛不是两样东西,决定就是行动。佛始终是放松而自然的。而人们一旦放松而自然,无意识就进来了,你不得不一刻不停地控制自己,你越控制就越不自然。

  英国诗人威廉•布雷克(WilliamBlake)美丽的洞见:能量是欢乐。没有其它的欢乐。存在勃勃生机的能量是欢乐是极乐。只有无力软弱才是痛苦,这是两分性制造的。

成为一体有两条道路:要么回到动物那儿,要么上升为佛。深深的性行为中你又一次成了动物,鸿沟被填补了,两分性消失了,控制者不再在那儿,你的整体在起作用。头脑不再在那儿,自我消失了、控制者和控制都消失了。性行为不是意志控制的,你不再是意志,意志被放弃了。你回到了动物的、自然的世界。你成为反叛者,把所有的条例、规定扔到风里,把孔夫子扔到尘里。

人能通过爱下落也可上升,梯子是一样的。耶稣说:爱是上帝。爱的深度总让社会警惕万分,警察老在转悠,法官老是坐在那儿。爱将你领向神性,你必须非常地静心,爱加上静心就是谭崔。进入爱,允许你的整个存在完全自由,在中心的深处你仍然是一个观照。爱的同一架梯子,引你进入那终极的天堂。

你整个地从黑暗中走出来,就到了三摩地,这就是开悟、佛的境界、阿罗汉的境界。不再有无意识、不再有黑暗角落、成了一个晶莹透明的统一体。

动物不会无聊,孩子不会无聊,孩子更接近动物世界。越敏感就越会无聊,好象生命没有意义、没有目的、生命成了偶然。无聊至极就会想到自杀,自杀就是退出人生游戏。

没有真正厌倦生活,没有真正无聊时就变得有宗教性了。人生游戏中的性、钱、政治、权力仍然有些吸引力的。过早地变得有宗教性,并没有太大的帮助。男人比女人更是无神论者,他们没有女人那么有宗教性。

思想家、哲学家、逻辑学家比普通人自杀的多,思考隐含着怀疑,怀疑的人成了无神论的信仰者。怀疑是空的,你无法停留在怀疑中。于是你不得不紧紧抓住某种信仰。

懂得区别世俗性和宗教性有好处。世俗性头脑信仰任何显而易见的东西,宗教性的头脑信仰显而易见的东西更信仰超然的东西。宗教性的头脑说:无论你知道什么,那仅仅是一部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生命并不是一切。生命意味着有更多的开口。世俗性的头脑是封闭的,宗教性的头脑是开放的——总是准备着运动、求索、探询、延伸到未知中。自杀的那一刻,一定会知道美丽的宗教世界。

宗教性的头脑认识宇宙的博大、无止境。这是上帝的意思,让你有成长的无限可能性。一个方向结束,另一个方向打开了,一扇门关了另一扇打开了。要么彻底地毁灭——自杀,要么以全新的方式创造你自己,进入新的世界、新的生命、新的爱。

过去,你以物质方式活,现在你能以精神方式活。过去,你带着贪婪、愤怒、性、嫉妒和占有欲活,现在用没有占有欲、富有慈悲心活。过去,贪婪是你的基础;现在,分享是整个的存在。过去,你带着思考失败地活;现在,你以静心狂喜欢快地活。过去向外、向外移动;现在,转过身来向本源移动,新的存在升起了。印度人把这叫作存在再生的点——兑吉(dwij)。第一次诞生是父母给的——那是肉体的诞生。这一次诞生是你自己给的——那是你存在的真正诞生。

   世界是中性的,你能投影地狱,也能投影天堂——或丢掉所有的投射,这就是莫克夏。什么也不投射了才是最终的解放。

对自我来说极端是容易的,什么也不做或做过头也是容易的。极端永远是错的,维持在中间才是对的。放松不要做过头,去感觉自己的方式,找到自己的平衡。平衡是一种心境,是宁静的,没有这样的或者那样的任何努力。

  对三托历的渴求创造着未来和时间,这渴望是欲望最后的障碍。丢掉了这最后的障碍,没有未来、没有欲望、只有这现在的片刻存在。这个片刻走出了时间、超越了时间,水平的存在变成了垂直,再也没有过去、未来——所有的垃圾消失了。整个存在被提起来了,萨托历来了——觉醒了。

人必须渴求、必须努力、必须竭尽所能、必须游历探索和寻求、必须做一切能做的,然后再丢掉这一切。一个人必须在经历艰难的努力后完全放松。

  人对真实一无所知。要知道真实,你必须是真实的,只有同类才能知道同类。人是虚假的,是道地的伪君子,面具掩盖了本真的面目。人不断地模仿,以致完全忘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存在。

哲学的头脑玩了个花招,用欺骗来掩饰自己的无知,假装知道了其实根本不知道真实。无知是完全的,绝对的;你根本不知道任何东西,你只是在黑漆漆的无知中。哲学、逻辑永远是关于而不是真实。它在真相的四周绕呀绕,从没击中真实。真实是超越哲学和逻辑的。

  真实会自相矛盾,所有的对立面相遇、相混、相融。逻辑是一条狭窄的指向目的地的小路;真实是广博的空间,没有目标,什么地方也不去,只是存在,在多维度中移动。逻辑是单维的,现实是多维的,真实总是在运动着、变化着。

逻辑说,生命决不会变成死亡;真实生命却每一刻都进入死亡。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逻辑说爱是爱,决不会成为恨;但爱在每一刻都进入恨,恨在每一刻都进入爱。爱多深,恨多深。恨和爱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朋友和仇敌只有在逻辑里是分开的,真实中它们永远在一起的。深深地探寻你的恨,就会发现隐藏着的爱。年轻美丽转化为老年丑陋,一切都在向对立面转化。

哲学是逻辑的,宗教是真实的!宗教性的头脑只允许真实展示自己,对应该不应一无所知。头脑有两个中心:思考和想象,宗教是超越头脑的。

宗教是从房子里走出来看真实,抛弃头脑,不透过窗门、眼镜、概念,只是看事物原本的样子。静心正是把头脑放在一边,打破头脑的认同感,揭示真实的存在。宗教性的头脑从不超越每个时刻,超越的片刻就已通过头脑工作了。未来不在这儿,你只能思考它,不能看到它!只有当下的片刻能看见。宗教性的头脑都生活在这个片刻,一旦思考未来的那一片刻就不再是宗教性的了。

你只能存在。这一片刻是微妙、细小,没有任何余地让任何想法存在的。想法需要空间,当下的空间是没有想法的。宗教性的头脑不关心未来,不关心过去,只活在当下片刻中,如河流般从这个片刻流向另一片刻。

  宗教性的人、宗教性的头脑,是宗教性的存在,是一个移动的过程。移动没有动机、没有目标,只是移动——移动是真实的本质,随着时间之流移动。宗教性的人只有开头没有结尾,觉醒也一样,只有开头没有结尾,它继续,继续,继续。

  无知恰恰相反——无知没有开头,却有结尾。开悟有开头,但没有结尾,圆圈就是这样合拢的。无知的人开悟了,圆圈就合拢了,圆圈是十全十美的存在。

知道的人总在回避,不知道的人却有很多答案。

人们谈论死亡,可他们正活着。生命在这里,知道它,全然地活,为什么去谈论死?想想现在,什么正发生在你身上?死亡到来的时候,我们自然会面对它。能够正确地活的人也会正确地死。一个全然丰富的生命从这片刻移动到另一片刻。移动、生活、觉知、意识,理所当然地以同样的方式对付死亡。错过了生命,就看不见死亡,对死亡到来毫无意识。看见生命的人将自动看见死亡——到那时,他既不是生命也不是死亡,他只是观照。

大师一休的门徒蜷川新左卫门写道:

在一片紫罗兰浸染的田野里,秋花盛开。

小溪流过,清风吹过。

  诗歌比神学更接近宗教,想象比理性更接近真实,宗教超越了这两者。诗人总是爱恋着未知,不断在黑暗中摸索没有经历过的一切。诗人摸索着,偶尔发现未知,他能掉进宗教的深渊。

诗歌是隐喻的,它通过隐喻存活,宗教的语言也是。宗教总是用诗人的方式说话:《奥义书》、《呋陀经》、卡贝尔米拉、禅诗……

芭蕉的著名俳句:

  古老——池塘,青蛙跳进水中央,“扑通”一声响。

最高的诗歌是最低的神秘主义——这是交汇点。最好的诗人免不了宗教,诗歌引向某一点,超越那一点就是宗教。坚持做一个诗人,会变成宗教性的人,不走完它的全程才能保持是个诗人。小诗人是诗人,大诗人必定移入宗教。同样的事也发生在逻辑学家、科学家身上,不过方式不太一样。

  存在的奥秘是博大的,它不能被穷尽。明智的人开始感到越来越无知,只有傻瓜才东拼西凑,自以为知道。

诗歌不带入静心就不是诗歌,充其量是聪明的词语组合。当诗人不存在的时候(忘我、物我合一),诗歌才会发生。某种未知的,不请自来的东西如一缕清新的微风吹进来(灵感)。诗人只是个翻译家,他只是翻译心灵的悸动(言为心声),用心灵生活需要深深的勇气。“勇气”的词根来自拉丁文cor,意为心。

心灵的道路是勇气的道路,是生活在不安全、热爱和信任中,在未知和危险的道路上移动,胆小鬼才逃避生命的危险。生气勃勃活着的人,总是移入未知和危险。心灵是赌徒,头脑是商人。头脑是狡猾的盘算,心灵从不计较。

现在比过去更接近未来,诗人比一般人更接近宗教,宗教属于现在。哲学、逻辑、形而上学、神学、科学都属于过去和已知,诗歌、音乐、舞蹈,艺术都属于未来。

  兴趣、好奇、探询来自头脑,奉献来自心灵。

对话不是操着反对对方的架式,而是携起手来一起走向真理,它是合作、友谊。找到真理时,它既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它比两个人都高,两个人同时被充实了。

  柯勒律治去世时,留下了差不多四万首没有完成的作品。往往起了头,写了三行就停止了。几年后,他会再加上两行,又停止了。他去世以前,有人问:这么美丽的作品,为什么不完成?他说:我怎么能完成?我从来没有写过,是它们自己来的!我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它们来的时候,我不存在。我是那么恍惚,我是空的,我怎么能完成?那就是为什么古代诗歌都没署名,没人知道是谁写的。

亨利•福特(HenryFord)说:历史是垃圾。从这样富有的人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是很少见的。拿破仑赢了或败了,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的生命充满喜乐,纯真自然地活在眼下当前。

这是读奥修电子书《春来草自青》所感。

二零零九年十月二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