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prise hot plug:何建青从艺录——艺术广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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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疏狂泪共酒

一生珍重情与诗

——《何建青从艺录》书后

□ 吴国钦

  编剧家而兼诗人者,笔下必有可观。古之关汉卿、王实甫、马致远、汤显祖、洪异、孔尚任,近世之田汉、郭沫若等,无不如此。在粤剧编剧家中,何建青先生极具诗人气质,常以诗人之豪情和诗的语言,熔铸剧本,使之成黄钟大吕之声,在南国红豆艺苑中独树一帜,令人喷喷称奇!

  何建青先生早岁以名编开戏闻名,擅长编写粤剧南派武戏剧本,曾专门为粤剧著名武生大老倌靓少佳写戏,20多岁时就以《三帅困崤山》、《时迁盗甲》、《罗通扫北》、《夜盗九龙杯》、《花木兰》等名重于世,但不幸于1957年与“文革”中蒙受厄难,“荷锄残照里,半鬼半人归,”(见《醉望居诗词·荷锄归》)但是,长期不公平的待遇并没有消磨何建青先生的志气,他在逆境中奋力搏击,竟然学成一位蝇头小楷书家!改革开放后,他又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创作,先后有《杨门女将》、《狄青怒斩黄天化》、《自蛇传》、《斩二王》、《山东响马》等粤剧剧本上演。从靓少佳、郎筠玉到陈笑风、郑绮文、卢启光、梁荫棠、林锦屏、倪惠英,他整整为几代粤剧名伶编过剧本,在众多大老倌成名的背后,有编剧者何建青先生默默的耕耘劳作!

  编戏之余,由于自身“久处梨园”,有关近世粤剧的各种“奇闻轶事听来多”(《红船旧话》卷前《踏莎行》词),何建青先生先后写成:100多篇有关粤剧的札记随笔,在报刊发表后,辑成《红船旧话》一书;他又将几十年来所写的诗什结集成《醉望居诗词》,“一意拓荒,潜心艺圃,拼着头如雪。”(《醉望居诗词·念奴娇》)现在,先生已届古稀,尤自兀兀笔耕以穷年,其人格精神与创作成果,实在值得我们好好珍视!

  何建青先生秉性耿直,胸无城府,常常直言来去,不会转弯抹角,有时难免得罪人,这种个性让他吃了几十年苦头。但细细想来,他的率性直言,几乎都为粤剧而发,他太热爱粤剧了,从少年时代起,他就受到粤剧艺术的熏陶,他对粤剧的关切执着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我是红船剧作人”(《未易心》诗),“粤剧岂无戏剧兵?” (《岂无戏剧兵》诗)“谁挟风雷著剧诗?”(《近百年剧坛鸟瞰》诗)他常以粤剧的马前卒自居,恃勇向前,不会左顾右盼。有一次,一位香港朋友关切地间尚“欠何物”时,先生即席作《答港客问》诗以明志:

  “无求无欲更无争,老尽羊城剧作人。

  港客问君何所欠,中兴文字少年心。”戏曲编剧是一门吃苦又不出名的劳作,薪酬又少,青年人不太愿意干,眼看老一辈编剧日渐凋零,先生忧心如焚,因此写出这首不事藻绘、掷地有声的诗作。

  何建青先生经历过粤剧的“薛马”时期,目睹过粤剧的鼎盛,“几株红豆牵情”,他梦寐以求的就是粤剧的“中兴”,因此他以坦荡的心态去面对“椒焚桂折十年刑”(《西江月》词),并以加倍的努力去搞好创作,为粤剧艺术的繁荣尽心尽力。

  《醉望居诗词》中写得最生动的,是为几位粤剧名伶写的“打油诗”。试看为卢启光写的这一首:

  “系人都话此君傻,使包练功练咐多。

  硬颈莫如勾鼻佬,装身成个后生哥。

  有声一样能高唱,盛世重逢最可歌。

  好在老来犹有火,出台搏命又如何。”这首诗用“打油”的腔调,将粤剧大老倌卢启光“老来有火”、老当益壮的拼劲,十分形象地塑造出来。这几首打油诗,既是一些粤剧名伶精神风范与艺术品格的真实写照,又表现了何建青先生诗人的才情和诙谐调悦的个性。

  《红船旧话》为粤剧史留下了许多遗闻轶事,虽是雪泥鸿爪,却也弥足珍贵。全书以记载自身耳闻目睹的粤剧名伶的轶事为主,搜集了有关薛觉先、马师曾、廖侠怀、新马师曾、芳艳芬、何非凡、罗品超、陈笑风、罗家宝、林小群、罗家英、陈少棠、陈小汉、彭炽权、倪惠英、冯刚毅、郑培英、曾慧、林锦屏等的舞台逸事,极具史料性。趣味性与可读性;该书第二方面的内容是有关粤剧的一些知识掌故,如为什么粤剧艺人的行会组织称“八和会馆”,南派粤剧是怎么一回事,有关粤剧名剧《胡不归》《六国封相》《伦文叙》等的一些趣闻,乃至薛、马的书法,薛觉先的诗,芳艳芬的唱腔等等名目繁多,作者娓娓谈来,如数家珍。在这些忆!日念昔的文字中,读者不难读出何建青先生对粤剧艺术传统的挚爱,对前辈名伶的追怀,对繁荣粤剧的企盼,赤子之情充满字里行间。

  读罢何建青先生的一些剧作及《红船旧话》《醉望居诗词》后,感慨系之,仅以此浅陋文字附于《谈艺录》之后,请读者方家正之。

  (书影由何建青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