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妃珍:全球金融危机背景下的俄罗斯矿业政策调整

宋魁　姜哲 来源：《俄罗斯中亚东欧市场》2009年第4期
21世纪以来,世界经济复苏,矿产品需求强劲,地质矿产勘查工作快速发展,矿产品价格不断攀升,矿业投资持续增长,新技术、新工艺广泛应用,全球矿业进入一个新的繁荣时期。然而,近几个月以来,全球金融危机由发达国家向新兴经济体蔓延,既影响虚拟经济,又重创实体经济。全球金融市场出现的严重震荡对全球资源投资和发展产生了直接影响。全球矿业自然不可能独善其身。俄罗斯矿业也面临严峻考验:矿产品价格暴跌,新项目建设停滞,收购要约延签,海外上市步伐放缓,发展速度明显放慢。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开始调整矿业政策,以应对全球金融危机的挑战。
一　全球金融危机对俄罗斯矿业发展的影响
(一)矿产品价格暴跌,企业陷入债务困境
受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矿产品价格暴跌,仅2008年10月俄罗斯国内市场石油价格就下降42. 5%,石油产品价格下降13. 5%,矿产开采领域价格下降20. 8%,生产加工领域价格下降2. 1%,金属合金价格下降8. 4%,水泥价格下降3. 1%。原料价格普遍下降导致工业产品批发价格下降6. 6%,降幅创历史纪录。同时,拉动俄罗斯经济增长的引擎运行乏力。1~10月,固定资产投资同比下降50%,经济增长速度明显放慢。10月, GDP增长率降至5. 9%。在重新预测时,俄罗斯经济发展部把2008年俄罗斯GDP增长率从7. 8%下调至7. 3%。世界银行预测, 2008年俄罗斯GDP增长率为6%, 2009年为3%。经合组织预测,2009年俄罗斯GDP增长率为2. 3%。经济增长下降的同时,通胀率居高不下。从2008年年初到12月初,俄通胀率为12. 3%,已经超过11. 8%的全年预期值[1]。俄联邦海关数据显示, 2008年前三季度俄罗斯出口石油为1. 821亿吨,比2007年同期减少5. 6%,其中9月出口石油为1 930万吨,同比减少4. 2%。
尽管石油出口量减少,但由于前三季度国际市场乌拉尔牌石油平均价格上涨了10. 1%,石油出口额仍然保持增长,石油出口额在俄外贸中所占的比重上升至36%,而2007年同期为34. 5%。在俄罗斯全国开采的石油中,有49. 9%用于出口。2008年9月,俄罗斯出口石油实际平均价格为每吨702. 8美元,比8月下降13. 8%。1~8月,俄罗斯出口石油月平均价格分别为: 1月为每吨613美元; 2月为每吨617美元; 3月为每吨663美元; 4月为每吨697. 5美元; 5月为每吨764. 6美元; 6月为每吨833. 8美元;7月为每吨887.4美元;8月为每吨815.7美元[2]。
实际上,俄罗斯对石油价格下跌的风险有清晰评估:乌拉尔牌石油价格跌到每桶70美元时,需要启动储备基金补充预算收入;跌到每桶60美元时,经常项目出现逆差,预算出现赤字;跌到50美元时,预算赤字超过GDP的1%;跌到每桶40美元时,资本项目顺差难以弥补经常项目逆差,国际收支出现赤字;如果石油价格持续两年维持在每桶40美元,俄罗斯经济将面临衰退。俄罗斯政府认为,乌拉尔牌石油价格的合理水平应该是每桶65美元,目前石油价格明显偏低。石油是俄罗斯出口的最主要矿产品,乌拉尔牌石油价格是俄罗斯预测经济增长和预算收入的基础。2008年11月14日,俄罗斯交易系统的乌拉尔牌石油期货价格首次跌破每桶50美元,并一度跌近每桶40美元的 心理底线。石油价格下跌使俄罗斯经济损失惨重。
矿产品价格暴跌使俄罗斯矿业企业(公司)面临债务困境。据俄罗斯中央银行统计,截至2008年7月1日,俄企业和银行外债高达4 892亿美元,其中只有339亿美元的外国长期投资不需偿还。俄罗斯中央银行保守预测,到2009年年底,需偿还1 630亿美元的外债。而俄罗斯《独立报》10月14日称, 2009年年底企业和银行需偿还外债达2 950亿美元,利息为390亿美元。2008年,俄罗斯已经从外汇储备中支出500亿美元,专门贷给企业和商业银行,用于偿还年底前到期的475亿美元外债。俄罗斯能源企业为负债大户,其中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负债610亿美元,俄罗斯石油公司负债210亿美元,俄罗斯石油管道运输公司负债77亿美元[3]。
(二)暂停新项目建设,延签收购要约
全球金融危机使俄罗斯许多矿业企业(公司)难以获得贷款,再加上矿产品价格的下滑,导致企业亏损,不得不放弃原计划建设的新项目。俄罗斯第二大铜锌生产商——乌拉尔矿业金属公司将暂停新项目的建设,但目前正在建设的项目仍继续进行。“UMMC”公司在2007年曾表示, 2007~2010年计划投资1. 3亿美元以将旗下“Uralelectromed”铜冶炼厂的产能提高37%,即达到50万吨。俄罗斯第三大 铜生产商——俄罗斯铜业公司表示,将终止与“UMMC”合资开发的年产能为30万吨的锌厂建设项目[4]。俄罗斯矿业巨头诺里尔斯克镍业公司延签了对莱昂矿业的收购要约。莱昂矿业2006年的镍产量为3. 409万吨,使其成为世界第十大镍生产商。2007年,莱昂矿业镍产量升至4. 3万吨。诺里尔斯克镍业年生产24万吨镍,是世界第二大镍生产商,仅次于巴西淡水河谷公司(Companhia Vale do Rio Doce),后者年生产镍约25万吨。
(三)放慢海外上市步伐,调整融资方向
世界铝业巨头——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原计划2008年上市,同时考虑将首次公开发行地点从伦敦移至香港。但由于受全球金融市场动荡的影响,其上市时间可能延迟至2010年前后。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是世界最大的铝和氧化铝生产商。根据2007年的统计资料,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电解铝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12%,氧化铝占世界总产量的15%。该公司2007年3月由全球第三大铝业公司俄罗斯铝业公司、全球第十大铝业公司西伯利亚乌拉尔铝业公司和瑞士嘉能可公司的氧化铝资产合并而成,在五大洲19个国家共雇用10万多名员工。
由于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非常重视与中国方面的合作,这种合作也反映在包括资本市场在内的各个方面。俄 罗斯铝业联合公司拥有铝土矿、氧化铝、电解铝冶炼厂以及铝制品下游业务,过去3年每年纯利为50亿~70亿美元。目前,该公司每年在全球的投资计划约为25亿~30亿美元。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预计,到2013年前,电解铝产能会再增加200多万吨(2007年电解铝产能约420万吨)。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生产电解铝所使用的电力能源79%来自水力发电,电力价格约为每度0. 03美元[5]。
目前,导致俄罗斯矿业产品价格波动的因素有两个。首先,在全球金融市场迅速发展的大背景下,矿产品在本轮经济扩张周期中成为金融符号,从而放大了矿业需求增长对价格的影响以及价格的周期性振荡。其次,随着全球矿业与资本市场的不断融合,矿产品尤其是能源和金属矿产品的投资属性大大加强,投机性需求增长进一步强化了矿业与资本市场的联系,也加剧了矿产品价格的波动。
二　俄罗斯矿业政策调整的新态势
(一)向矿业企业(公司)注入资金,以解燃眉之急
2008年9月24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卢克石油公司、俄罗斯石油公司和“ТНK—ВР”石油公司(秋明—英国公司)负责人联名致信俄罗斯总理普京,请求俄罗斯政府提供贷款,用于偿还西方银行贷款。这些油气公司还请求普京责成俄罗斯财政部和中央银行建立向战略性行业注资的机制。俄罗斯70%的石油产量和91%的天然气产量来自这4家公司,因此,它们在俄罗斯经济中的影响举足轻重。
俄罗斯政府已经承诺向上述4家公司拨款90亿美元,用于偿还外债,以此保障经济动脉的安全。俄罗斯政府还对陷入信贷困境的中小企业和农业加大扶持力度,将一项面向小企业的信贷计划的金额从3. 41亿美元提高至11亿美元。
(二)建立油田、石油和油品储备,减少石油供应量
2008年12月17日,负责能源事务的俄罗斯副总理伊戈尔·谢钦在欧佩克会议上发言时表示,在石油价格仍保持现有水平的情况下,俄罗斯2009年的石油供应量将减少1 600万吨,相当于原油日产量减少32万桶。谢钦说:“在国际石油价格保持现有水平的情况下,俄罗斯石油行业明年的供应量将被迫减少1 600万吨(每天32万桶),同时还将削减投资,这可能在近期导致石油开采量更为剧烈的减少。”谢钦强调,对于石油行业这样具有惯性和需要大量投资的行业,被迫采取这样的措施预示着长期的严重后果。他说:“毫无疑问,这些问题处于俄罗斯政府的密切关注之中。”谢钦指出,目前俄罗斯正在考虑为防止市场投机带来的波动,建立油田、石油和油品储备及对国内外需求变化灵活反应的综合体系[6]。
(三)降低石油出口关税,减轻企业税负
俄联邦海关的数据显示, 2008年1~8月,俄罗斯出口石油1. 628亿吨,比2007年同期减少5. 9%。为鼓励石油出口, 2008年9月俄罗斯将石油出口关税从每吨495美元降至372美元,到年底能源企业将减少近60亿美元税负。从11月1日起又将原油出口关税从每吨372. 2美元下调至287. 3美元[7]。俄罗斯企业的税负较重,能源企业尤甚。近年,俄罗斯石油出口关税始终超过石油出口收入的50%,矿产开采税税率达到16. 5%,能源企业92%的利润被收归国有。近期,当国际石油价格为每桶60美元时,乌拉尔牌石油出口价格为每吨420美元,而出口关税则达287美元,矿产开采税84美元,运费50美元,仅扣除此三项,俄罗斯能源企业就已处于出口亏损状态。12月1日,俄罗斯政府将石油出口关税下调至每吨192美元,而当时石油价格平均在每桶50美元左右,企业出口利润仍很少。美林银行最近指出,中国反危机减税总额达GDP的13%,俄罗斯不超过0.5%。因此,俄罗斯在国际金融危机和石油价格下跌的双重冲击下,除国家直接向实体经济注资外,还应更大幅度降低企业税负,增加企业利润,增强实体经济部门对经济增长的预期。
(四)加强与欧佩克协作,以稳定国际市场油价
2008年12月11日,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在乌拉尔地区出席关于社会和经济发展会议时说,俄罗斯将和石油输出国组织(欧佩克)协调措施以稳定国际石油价格。据俄塔社报道,梅德韦杰夫当天在会上说,欧佩克一直积极要求俄罗斯与欧佩克协调措施。他表示,石油和天然气是俄罗斯的重要收入来源,因此,俄准备采取自我保护措施,“这些措施包括减少石油产量、加入现有的石油输出国组织或新组织”。俄罗斯是世界第二大石油生产国,俄经济对石油和天然气价格的依赖程度较高。由于国际金融危机对世界经济产生不利影响,近几个月国际石油价格持续下跌,导致俄罗斯政府财政收入大幅减少,引发了俄罗斯政府的担忧。
2008年12月11日,欧佩克轮值主席、阿尔及利亚能源和矿业部部长沙基卜·哈利勒也表示,欧佩克成员国应在当月举行的部长级特别会议上做出更大幅度的减产决定,以保持国际石油市场的供求平衡[8]。
2008年12月17日,俄罗斯副总理谢钦表示,俄罗斯正在研究同欧佩克进行合作的各种方案,包括从观察员到正式成员的不同形式。
谢钦说:“俄罗斯和沙特阿拉伯是世界第一大和第二大产油国,因此我们当然应该发展这一合作。形式应该是不同的,从观察员到成员,到在交易所共同工作,建立新的指标,甚至还包括保障可靠支付的石油银行。”谢钦此前在欧佩克会议上表示,俄罗斯准备成为该组织的常任观察员。观察员地位一方面不承担任何组织义务,另一方面能更加详细了解欧佩克及全球石油市场的战略、前景和发展趋势,并发展同欧佩克成员国的合作[9]。
(五)筹备“天然气欧佩克”,以应对天然气市场挑战
组建“天然气欧佩克”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俄罗斯对矿产品价格下跌的担忧。2008年,俄罗斯天然气目标利润接近300亿美元;如果2009年石油价格持续在每桶70美元左右徘徊,那么,其2009年的利润将锐减至30亿~50亿美元,甚至在2010年出现负增长。还有一个可以预见的后果是:如果俄罗斯参与组建“天然气欧佩克”,欧盟很可能采取强硬立场,逼迫俄罗斯天然气退出欧洲市场,欧洲国家也会相应提高天然气进口关税。最终,建立“天然气欧佩克”对俄罗斯仍然是胜负难料。届时,作为消费大国,中国的态度将非常重要[10]。2008年12月13日, 12个天然气出口国能源部部长为了统一天然气定价,在莫斯科举行了会议。这次会议的议题是:签署成立天然气出口国组织宪章;探讨增加电力出口关税、减少天然气产量、天然气市场的现状、天然气公司面临的困难以及如何解决困难等问题[11]。
(六)加强国际矿业合作,做大做强矿业企业(公司)
为了应对金融危机对矿业发展造成的影响,俄罗斯加快了同国际合作的步伐。2008年11月,俄罗斯与委内瑞拉签署了为期25年的油气和电力领域合作协议,这项协议囊括了能源项目合作的所有方面。俄罗斯副总理谢钦指出:“能源领域合作包括从勘探到开采、建设运输管道工程、供应设备和组织加工等所有方面。”俄罗斯还计划与委内瑞拉联合设立一个开发银行,为生产天然气、开采铝矿及其他项目提供高达40亿美元的融资。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和俄罗斯副总理谢钦已为首个俄委联合发展的离岸天然气项目揭幕。委内瑞拉拥有7 600亿立方米天然气蕴藏量,在南美洲首屈一指,但由于该国专注勘探石油,天然气资源大多未开发[12]。
2008年10月28日,俄罗斯矿业和金属集团“Mechel”公司与中国五矿发展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五矿发展”)签署合同,双方将在各种基础设施领域、钢铁和矿业项目方面展开合作。“五矿发展”2008年10月29日发布公告称,该公司控股子公司五矿工程技术有限责任公司与“Mechel”公司下属的车里雅宾斯克钢厂就3号轧钢车间万能轧机改造项目签订了设备工程承包合同,合同金额约为2. 9亿美元,约合19亿元人民币。另外,“五矿发展”还将帮助“Mechel”公司完成若干基础项目工程,包括在俄罗斯远东地区的“Elga”煤矿项目以及车里雅宾斯克钢厂的一个钢轨及钢梁轧机建设项目。“Mechel”公司主营业务包括矿山和冶金生产。2007年,该公司营业收入为66.8亿美元,营业利润超过9亿美元。车里雅宾斯克钢厂在俄罗斯冶金行业排名第五位,主要生产型材和板材[13]。
俄罗斯铁矿石和钢铁集团“Metalloinvest”与哈萨克斯坦铜生产商“Kazakhmys”正计划合并,成立一家价值可能超过400亿美元的金属集团。两家公司已进行了初步谈判,拟将原苏联境内的资产进行整合,使其成为规模可与力拓、必和必拓等西方多元化矿业集团相媲美的大型企业。
全球最大的铝和氧化铝生产商——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正在加快进军中国的步伐,该公司计划在7年内向中国投资30亿美元。2008年3月,俄铝业取代美铝业,成为世界铝业的新霸主。如前所述,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是由俄罗斯铝业公司、西伯利亚铝业公司和瑞士嘉能可公司部分资产合并而成,旗下拥有40多家企业,产品出口70多个国家和地区,占全球铝市场12%的份额,占全球氧化铝市场15%的份额。未来5~10年,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的目标是成为一家市值超过1 500亿美元的多元化金属生产及开采企业。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在中国已经拥有两座碳素厂,并在积极筹备兴建阳极块厂的项目,项目投资额预计将达到3亿~5亿美元。除此之外,它还考虑在中国兴建铝箔厂项目,项目投资额预计为1亿~2亿美元。2008年2月,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与中国电力投资公司签订了在铝土矿、氧化铝和铝生产领域的意向协议书,以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计划发展铝冶炼的垂直一体化综合项目,项目投资金额可能在10亿~20亿美元。为此,它准备在中国青海省兴建年产50万吨的铝冶炼厂,电能来源于黄河上的水电站。另外,它还要建立铝土矿和氧化铝综合厂,计划铝土矿年产能为1 340万吨,氧化铝年产能达280万吨[14]。
(七)争取国际市场话语权,希望在影响世界油价方面发挥更大作用
俄罗斯作为石油生产和销售大国,在国际市场上的话语权却不多。为了扭转这一尴尬局面, 2008年10月10日俄罗斯总理普京表示,俄罗斯需要制定综合措施,在影响世界油价方面发挥更大作用。
据俄塔社报道,普京总理在当天召开的一次石油开采和销售会议上说,俄罗斯是一个石油出口大国,不能任凭其他国家确定世界油价,要采取一系列综合措施,积极影响世界石油市场行情。普京总理表示,金融危机、国际市场不稳定和石油价格下跌等形势,要求政府采取措施确保石油业在当前条件下能持续发展。他建议俄罗斯政府每月调整一次石油出口税。此前,俄罗斯政府每两个月调整一次石油出口税。
俄罗斯经济对石油出口的依赖很深。目前,石油出口所获得的收入已占俄联邦财政预算的一半。在经济继续保持高速增长的同时,俄罗斯经济越来越像石油经济。滚滚涌入的石油美元促使俄罗斯卢布变得更加坚挺,相应的也正在扼杀俄罗斯的加工行业。这正是俄罗斯经济面对的挑战和需要解决的问题。为了避免石油价格下跌对俄罗斯经济可能造成的打击,俄罗斯需要改变目前依靠石油以及原材料出口带动增长的经济模式。为此,俄罗斯必须减少国家对经济生活的干预,更好地保护私有产权,对司法体制进行改革,减少各种行政障碍等。尤其关键的是,要提高俄经济特别是俄企业的竞争能力。一方面,俄越来越加强国家对能源领域的集中控制。目前,来自俄本土公司的投资在所有的领域占据了主导地位。所以,依靠投资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拉动俄经济增长还有待观察。另一方面,为了使俄罗斯经济结构多元化,俄罗斯会逐渐对经济结构进行调整,以减少对石油出口的依赖[15]。
(八)用卢布结算国际贸易,争取使卢布成为地区货币之一
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呼吁油气出口尽快向卢布结算过渡。他在2008年11月5日向联邦会议发表年度国情咨文时说:“需要采取实际步骤扩大卢布作为国际结算货币之一的作用,最终开始向卢布结算过渡。”他说:“需要刺激发行新的以卢布计价的有价证券,并鼓励在俄罗斯市场发行。所有这些过程的最终目的,是使卢布成为地区货币之一。”他还说:“世界上强大的金融中心越多,相互依赖的程度就越高,全球金融发展就越安全。”俄罗斯可能在“金砖四国”的贸易中向卢布结算过渡。“金砖四国”除俄罗斯外,还包括中国、印度和巴西。
由于目前美元和欧元汇率剧烈波动,这一想法显得尤为紧迫,而且能够帮助“金砖四国”解决在世界金融危机条件下巩固合作的问题。俄罗斯副总理兼财政部部长阿列克谢·库德林认为,俄罗斯油气出口近期向卢布结算过渡在技术上是可行的。
俄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近日表示,正在“认真考虑”用卢布来结算其天然气出口。而在石油出口方面,俄罗斯政府已在着手建立俄罗斯石油交易所,为用卢布结算石油出口而努力。
俄罗斯统一电力系统股份公司就过渡到以卢布作为结算单位的问题正在与乌克兰和中国方面进行谈判。俄罗斯统一电力系统股份公司35%的收入以卢布结算。俄罗斯统一电力系统 股份公司是俄罗斯一家经营电力进出口的公司,该公司在外国拥有一系列大型的电力资产,发电站总装机容量为8 000兆瓦左右。
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国家间首次具有实质意义的互利合作在中俄之间展开。在2008年10月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访问莫斯科期间,中国政府与俄罗斯政府签订一项规划已久的长期石油供应协议:中国将为俄罗斯企业提供200亿~250亿美元出口支持贷款,以换取未来20年内获得3亿吨的石油供应。这不仅帮助俄罗斯能源企业在流动性紧张以及石油价格大挫之际获得及时的融资,而且保证中国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获得更加稳 定的石油供应。在此之前,俄罗斯已计划用“石油卢布”取代“石油美元”,中俄之间也将扩大卢布和人民币在双边贸易中结算的协议,以减少两国间的贸易成本。事实上,使用人民币和卢布结算早已在中俄边境贸易中得以实现。2007年,中国人民银行与俄罗斯中央银行签署了在边境贸易中使用人民币和卢布结算的具体协议。该协议规定,结算范围从早先的黑河市及阿穆尔州边界地区扩展到整个中俄边境地区,并且从贸易领域扩展到旅游及相关的服务领域。两国贸易中改用本币结算目前已经不存在任何阻碍因素,两国中央银行已经完成了中转账 户的交换工作。
2008年11月底,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在加拉加斯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指出:“我们与委内瑞拉总统乌戈·查韦斯讨论了在相互结算中使用本国货币——卢布和玻利瓦尔的可行性问题。”2008年前8个月,俄罗斯与委内瑞拉两国以货币结算的贸易额为7. 72亿美元。俄委两国领导人还讨论了建立这两种货币储备的前景。梅德韦杰夫还表示,双方将签署政府间开设俄罗斯—委内瑞拉银行协议[16]。
(责任编辑:高德平)
作者分别为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东北亚研究所研究员和黑龙江省地质科学研究所副总工程师、资源综合研究院院长。
[1]王遒:《油价下跌全面冲击俄罗斯经济》,《财经网》2008年12月7日。
[2]http: //www. sinopecnews. com. cn, 2008年11月18日。
[3]王遒:《油价下跌全面冲击俄罗斯经济》,《财经网》2008年12月7日。
[4]http: //www.metalchina. com,2008年10月17日。
[5]肖飞:《俄罗斯铝业巨头调整海外上市步伐》,《第一财经日报》2008年10月6日。
[6]http: //www. rusnews. cn, 2008年12月17日。
[7]卢敬利:《普京说俄罗斯应在影响世界油价方面发挥更大作用》,《新华网》2008年11月11日。
[8]俞懋峰:《俄罗斯将和欧佩克协作稳定油价》,《中国广播网》2008年12月18日。
[9]http: //www. rusnews. cn
[10]http: //www. chiuamining. com. cn, 2008年10月29日。
[11]http: //www. irna. ir, 2008年12月22日。
[12]http: //www. chiuanews. com,2008年11月10日。
[13]http: //www. caijing. com. cn,2008年10月29日。
[14]http: //www.xincaijing. com,2008年11月7日。
[15]http: //www. oikhome. com. cn/news/newsgj/200612/80046. htme
[16]http: //www. rusnews. cn, 2008年11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