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心脏superjunior93期:元代行书特征及代表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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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的历史虽然不足百年(1271—1368),但其书法成就也不可小视。而其承先启后的作用,在书史上留下了重要的一笔。尤其是行书的成就,超越了南宋和金朝。元朝虽为蒙古族所统治,但对汉文化也广泛接受。元世祖忽必烈统一中国后重视儒学,网罗汉族人才,逐渐实现汉化。选择汉人中的名儒为太子师,接受朱熹等理学思想。在书法上,元仁宗、文宗都喜欢翰墨,书法修养极高,常常写字赐赠大臣,以表风流儒雅。特别是元文宗图帖睦尔,书法有晋人法度,建立奎章阁,收藏历代法书名画,设有专职书吏一人,从事书画鉴别。文宗还经常与虞集、柯九思等人登阁论书,是为翰墨之盛。元代行书的发展可分为三期。

前期(1271一1297),包括蒙古王朝之初到大德之前,即忽必烈灭南宋之后的二十余年间的统治时期。蒙古族统一中国前战争连绵,书法不振,统一后这一时期实际上为恢复时期,元初以赵孟颊、鲜于枢、邓文原等为代表。

中期(1297—1333),指从成宗大德时代至文宗天历、至顺时代。这一时期元代行书得到较为充分的发展。赵子昂的书法风靡朝野,赵氏弟子群体书法活跃于江南和大都,代表者有虞集、张雨、柯九思、朱德润等。文宗酷爱书法而设奎章阁,使元廷聚集了一批有才华的书画艺术家。

后期(1333—1368),文宗以后至元末的顺帝时代,是为式微时期。康里巎巎(náo)、周伯琦为帝王身边的代表。“隐士派”书法在乱世中崛起,成就非凡,以吴镇、杨维桢、倪瓒、黄公望等为代表,风格个性明显,表现出傲岸的独立人格,行书作品风格多样,具有强烈的形式美感。

元人最初宗唐,直到赵子昂被重用后,风气就转而尚晋了。对宋人书法,出于政治本能上的反感,他们不愿效仿重“意趣”的书法,而转向追求重法度、重技巧的态势,走的是以古为新的道路。但其全面的修养和精深的造诣,使元代书法的文人气息浓厚,书卷气特别明显。

赵孟頫(1254—1322),字子昂,自号松雪道人。又在家园建鸥波亭,世人又叫他“鸥波”。子昂为赵匡胤的十一世孙,居住吴兴(今湖州),俗称“赵吴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异族统治中,书法大师出现在江南赵氏家族中。作为赵氏宗族的后代,赵氏兄弟数人养尊处优于太湖之滨,几乎都是在诗词、书画、琴棋、乐舞的生活中度日。如堂兄赵孟坚、赵孟淳等整天泡在书画中,以翰墨自娱。这种艺术的氛围,为年少的子昂创造了相当良好的教育环境。子昂从小聪慧过人,过目成诵,为文操笔立就,青年时代即以诗、书、画名冠江南。南宋灭亡后,与夫人管道升躲在太湖边闭门读书,不问国事。至元二十三年(1286年),元世祖忽必烈派程钜夫到江南网罗天下人才,居然打动了赵子昂,赵遂北上。忽必烈一见子昂,叹为“神仙中人”,恩宠备至。子昂由此荣际五朝,名满四海。元仁宗说他有“七长”别人不可及。子昂文章经济冠绝时流,隶草真行妙绝古今。但宦海并非一帆风顺,他内心的压抑感在诗文中表现得很充分。仁宗延祜六年(1319年),他终于归隐江南,四年后死于太湖边。行书自南方赵子昂主盟书坛,以宗晋为主,学唐为辅之后,出现了不少优秀的行书家,包括北人中也出现了不少书法人物。

赵子昂才能多样,尤其发展了文人书法传统。楷书、行书成就最高。早年他学过赵构,中年学钟、王,晚年又学李邕,在学魏晋方面用功最深。在倡导复古主义和形式主义方面,没有比他更自觉和更完美的了。其天资英迈,积学功深,尽掩古人,超入魏晋,当时翕然师之。他以晋唐为旗帜,以圆润秀逸、清健绝俗为风格特征,讲究笔法精绝。他研究古人笔迹,得出“用笔千古不易,结构因时相传”(《兰亭十三跋》)的结论。他用工特勤,日夜临摹。临习智永《干字文》达五百多遍,临习《兰亭序》多遍后,还将心得体会留下,为后人提供了学习的理论指导。他临摹古贤达到了“毫发肖似”的地步,在尚古法、重技巧的整体形势下,以其智慧创造了适合朝野趣味的新书体——“赵体”,从而赢得了一代宗师的地位。赵书将圆润秀媚的阴柔之美发挥到极致,娴雅清丽筋骨内含,或比之为“书家倾国”,“美女婵娟”,或贬之为“柔媚无骨”,实乃误解。赵书焕发着江南的秀色,这在粗糙狰狞的元代历史画卷中,在残酷的人间悲剧氛围中,宛如一道绚丽的彩虹,一个美丽的梦想。他深入古典精华,挖掘新质,开出新葩,显然恢复了汉人对自己文化的信心和自豪。尽管其思想充满矛盾,而其诗文书画留下许多精品,亦足以名留千古了。

管道升(1262一1319),字仲姬,赵子昂之妻。赵氏一门多有书家,皆擅行书,精工翰墨词章。管道升为卫夫人后又一杰出的女书家。现存墨迹行书《尺牍》,结体精严,秀丽天成。其子赵雍、赵奕也以书画知名,二人行楷不脱家法,略有小变。管道升行书更趋典雅温润,秀逸不凡。

鲜于枢(1256—1301),字伯机,号困学山民、直案老人,渔阳(今河北蓟县)人,后定居杭州。其人貌伟而髯,仕途并不畅顺。为人雅逸,善词赋,工散曲,精书画及古名器。他的书法与赵子昂并称“二雄”,又号“南赵北鲜”,对当时书坛产生了极大的影响。鲜行书不同于子昂,以真行笔法入草,或说以真草笔法入行,笔意道劲,奇态横发,姿体充伟,骨格强壮,与子昂的优美风格形成强烈对比,并在元代书坛互相补充。子昂也承认,其草书水平超过自己甚远。传世作品有《秋怀诗帖》、《苏轼海棠诗》、《书杜甫诗》、《韩文公进学解》等,点画明净圆健,婉转多姿,点画所至,皆有意态。只有明清江浙部分评论家对其书有微词。

邓文原(1258—1328),字善之,一字匪石,人称素履先生,绵州(今四川绵阳)人。官至集贤直学士,兼国子监祭酒。他的书法与赵、鲜齐名,以真、行、草最工。其学书路子与子昂略同,早法二王,晚学李邕,实为崇晋尚唐派主将,享誉甚隆。或以为他的书法缺乏书卷气,缺少润泽雅逸之致而微近于粗。但其运笔娴熟劲利,神采飞动。现存墨迹有《与本斋札》、《杖锡见过帖》等,颇为劲快爽利。陶宗仪《书史会要》认为:“大德、延祜问渔阳、吴兴、巴西翰墨擅一代。”这里指出鲜于枢、赵子昂、邓文原齐名的事实。其书朴茂之气为子昂所不具备,正好弥补了赵书“气魄殊弱”的不足。


虞集(1272—1384),字伯生,四川仁寿人,世称“邵庵先生”,为宋丞相虞允文五世孙。他是承接赵书体系的“儒林四杰”之一。其书真、行、草、篆皆有法度,古隶为当时第一。虞集行书手札特工,评者谓其如雄剑倚天,长虹驾海。又谓如莺雏出巢,神采可爱而颉颃未熟。其存世帖有《垂虹桥记》、《不及入阁帖》、《奉记都运帖》、《杂诗卷》等。还有书学著述《论草书》、《论隶书》、《论书》等。他是宫廷书家的代表,极富修养,饱学多才,书法归于雅正。

张雨(1277—1348),字伯雨,号旬曲外史,道号贞居子,钱塘(今杭州)人,他为出家道士,博闻多识,诗文书画为元朝“道品第一”。他学李邕、米芾,间学怀素,不走由唐入晋的路子,而追求神骏舒放的书风,有宋人的风神意韵。字画皆清新流丽,于清逸中加入峻厉。这种追求神峻、雄迈之风气,反映书坛已经开始摆脱赵书一家的笼罩,而走向多样化了。张雨存世行书有《山居即事诗帖》、《登南峰诗》等,运笔峻逸,墨韵淋漓,颇有宋人风致。

杨维桢(1296—1370),字廉夫,号铁崖,亦号铁笛子,会稽(今浙江绍兴)人。张士诚据浙西,累使召之,不能屈从。生平气度高旷,喜戴华阳巾、披羽衣,周游山水间,以声乐自随。诗文奇诡,有“文妖”之称。书法也以“狂怪”闻名,人谓其不合法度,也不得不承认其书面目一新。他把章草笔法运入行草中,矫杰横发,法古求新,大胆破坏赵书的流美体制,造成“朴斧缺戕”的爽利崛怪格局,使元代书坛气象一新。存世墨迹有《题邹复雷(春消息卷)》、《张氏通波阡表》、《城南唱和诗》、《书语跋》、《诗帖》等,均为脱俗之作。其书行中杂草,草中杂行,如雨夹雪,打破平衡、对称规律,散乱之白,全在眼手之妙,似润而枯,带燥方润,而获得空灵疏朗、以虚透实的艺术效果。当欲逝时,撰《归全堂记》顷刻立就,掷笔而逝。有遗集数百卷传世。其行书之魅力须待重新认识,给予应有的地位。他在元代与赵书的平和俊逸并驰,大大丰富了元代书法文化的内涵。

康里崾崾(1295—1345),字子山,号正斋、恕叟、逢累叟,谥文忠。肄业国学,博通群书,刻意翰墨,风流儒雅,累拜翰林学士承旨。他以重望居高位,而雅爱儒士,四方士大夫翕然宗之。善真、行、草,得晋人笔意,偶带米意,人争宝之。其行草师法钟、王,笔画道媚,转折圆劲,名重一时。风格道美秀劲,神运自然。传其一天能书三万字,速度极快,未尝以力倦辍笔。现存行草卷《唐诗卷》杂章草笔意,外拓上挑,锋芒显露,透露出他不满于圆润的求变心态。

倪瓒(1306—1374),字元镇,自号云林子,无锡人。以画名列“元四家”,为隐逸派书画家,人称“倪迂”,有洁癖。强学好修,工诗善书画,所居日“清盟阁”,环境优美,藏书干卷。兵起后散财于亲故,往来于江湖之上,独得雅趣逸兴。书法从隶书入笔,又法六朝,姿媚寓于僻涩之中,格调高古雅秀。因其人品高逸,书法行楷有晋、宋人风气,无一点尘俗之气。存世作品有《三印帖》、《月初发舟帖》、《与玄度帖》、《杂诗帖》等,苍劲妍润,尤得清致。其行书得古淡天然之神韵,是隐逸派中高逸一路的代表。

王冕(1287—1359),元末隐逸派书画家。他高标孤洁,隐于山林,自觉与主流派书法划清界限,成就了文人艺术的新高峰。现存王冕行书墨迹《题吴镇梅竹长卷跋》,乃见性见情的作品,机趣频出,高古雅秀。

其他如黄公望、吴镇、王蒙等皆善行书,书名为画名等所掩。元代书家在数量上并不少,而能成为大家者不多,风格相近,互相影响者多,这也是元代难以超越前代的原因。元代书坛是多民族书家共同组成的队伍,蒙古、女真、回族等少数民族书家不少,这是民族大融合的标志之一。在元初书坛上,开国名臣耶律楚材、理学家许衡、郝经等都以唐为主,以晋为辅,多学颜真卿、朱熹等,以笔力雄劲、端庄朴厚为特点。这些行书都值得研究,限于篇幅,此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