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聚宝盆里面放什么:又见攀枝花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11 01:09:45

  又见攀枝花

           原铁五师宣传队 何小玲

               www.cntdb.com铁道兵网报道

         攀枝花树,又叫木棉树、英雄树,是一种在热带及亚热带地区生长的落叶乔木,高大而挺拔,树冠总是高出周围的树木,以争取更多的阳光雨露,而它的籽,就是在极恶劣的条件下,也能生根发芽,长成葱葱大树,木棉树这种奋发向上的、不屈不饶、永不言败的特征,是我们铁道兵战士真实的写照。战士热爱攀枝花,战士眷恋攀枝花......在攀枝花盛开的春天,我们铁道兵老战士结伴而行,回到了阔别三十五年之久的米易县,寻找自己梦中的军营和那满山遍野绽放的攀枝花......
        我第一次看见攀枝花是在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里,那高大笔直的树干直指蓝天,那分叉的树枝上红花朵朵。年少的我,只是觉得那花实在太美,却不知它的花名叫什么,长者告诉我,它叫木棉花,它的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叫人难忘。


          我第一次看见攀枝花是在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里,那高大笔直的树干直指蓝天,那分叉的树枝上红花朵朵。年少的我,只是觉得那花实在太美,却不知它的花名叫什么,长者告诉我,它叫木棉花,它的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叫人难忘。
        那年月正是八个样板戏风靡全国的年代,城市、农村,只要有人群的地方每天都是同一种文艺形式,那时的人从老人到孩童人人都会哼上几段样板戏,作为学校宣传委员的我,不例外的也会唱上几段。恰巧学校成立宣传队,要排演现代京剧《沙家浜》“智斗”、“坚持”等片段,我有幸扮演阿庆嫂。在专业老师的指导下,剧组的小演员们个个学得还挺认真,不久便可以登台表演了。那会儿,一有机会老师就率领我们到工厂、到邻校去演出。不谦逊的说,我们那稚嫩的演出,在当年成都的中学里还小有名气呐。一天,工宣队一位女师傅神秘地把我叫到一边,悄悄地告诉我,有部队来学校招文艺兵,你去试试看。听到这消息,把我高兴地跳了起来。作为军人的后代,从军是我从小的愿望。如愿以偿,我穿上了向往已久的绿军装,成为了一名铁道兵女战士。接兵的军人告诉我,驻地在米易,那里盛产大米,还有火红的攀枝花......离家前,我踩着小板凳,把家里墙上挂的全国地图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个遍,寻找着米易——这个对我完全陌生的地名。终于在四川的西南角找到了它,一个很不打眼的小县城,一个我梦开始的地方......
        那是一个初冬时节,我们一行坐上了南下的列车,随行的老兵骄傲地告诉我:脚下的铁路就是我们铁道兵铺设的,这条路就是举世闻名的成昆线,铁道兵就是一个特殊的兵种,他们不畏艰辛,他们逢山开路,他们遇水架桥,他们有坚强的意志,是一支坚不可摧的力量......听着他们的讲述,望着窗外流动的风景,抚摸着一身新军装,我只有感动,同时也为自己成为一名铁道兵战士感到光荣与自豪。伴着钢轨极有节奏的“哐当”、“哐当”声,我想象着米易县城,想象着军营,还有那火一样红的攀枝花......随着列车员的报站声,火车缓缓地驶进到了军营所在地——米易。
        师部驻扎在米易县城旁的山坡上,干打垒的营房沿着山坡有序地排列着,亚热带植物恰似一道道戒备深严的绿色屏障,日夜守护着军营。我好奇地四处打听哪是攀枝花,老兵指着一棵棵高大光枝的树说:“那就是攀枝花树。因为季节的关系,它们落叶了,看花要等来年的春天。” 
        春天来了,门前的攀枝花悄悄的打上了花蕾,春风吹开了花儿朵朵,红的、黄的花挂满了枝头,不时飞来不知名的小鸟停留在花丛中鸣啼,暖暖的阳光洒向大地,处处报导着春的信息,偶尔路经树下,那熟透了的花朵会随风落下,发出阵阵“叭、叭”声,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赏攀枝花,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丝醉意。美丽的花儿,是女兵的最爱,也是军营一道耀眼的风景线。
        我在师部宣传队从事文艺工作,宣传队的任务就是为战士服务,要把歌声、欢笑送到战士身边,活跃部队的文化生活。到专业团体学习,排练反映部队生活的新节目、再下基层部队或到地方演出,几乎成了我从军几年生活的全部。而攀枝花也在不知不觉中静静的开放了一年又一年,我也从当初对它的好奇,到后来对它的花开花落习以为常了——打蕾、绽放、结桃、花絮、落叶......
        多年过去了,朋友们常常会问我:“你在部队会想家吗?”
   “当然想家了。”我笑着对她们说。“你想,那时的我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女孩,能不想家吗?”
        “什么时候最想呢?”朋友仍问个不停。我对她们笑笑地说道:“当然是过年的时候啦。”其实,我真想对她们说:“平时的我也挺想家。”
        师部的礼堂是宣传队的排练场地,每每从礼堂飘出阵阵悠扬歌声和那美妙的器乐声,都会引来不少观众。礼堂后面是一条下山的崎岖小路,直通米易车站,我常常在下午站在坡上的小道旁,呆呆地望着脚下北去的列车,计算着火车到达成都的时间,心里不住地想,我能坐上它该多好,明早就能看见妈妈了,望着渐渐远去的火车,心里不由地酸楚起来,眼泪潸然而下......
        随着一条条铁路的竣工,部队要告别米易,又奔赴新的战场――南疆铁路。那是一个仲夏,我们整理好背包,收拾好行李,踏上了西去的列车。望着车门外的攀枝花树,此时的它,木棉刚刚吐完絮,树叶郁郁葱葱,夏日的骄阳,在它那遮光挡日的叶面里,也变得斑驳了。风儿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给人送来丝丝凉意。我带着对南疆的向往:天山的雪莲、戈壁的黄沙、波斯腾湖的水、伊犁的马,还有我们全体官兵进疆的誓言......对着那满山的攀枝花树我挥了挥手,心里在默默地说:再见了攀枝花!再见了军营!
        进军南疆不久,我就复员回到了故乡,几年完成了——工作、补习、读大学、工作。繁忙的工作,繁琐的家务,此时的我仿佛已忘怀了曾经让我迷恋的攀枝花。
        一天,处领导对我说:“明天我们到攀枝花市出差,你准备一下材料!”“好的。”我平静地应声道。经常出差的我,只觉得,这次到攀枝花市去,和到别的地方出差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列车行驶在这条熟悉的铁道上,听着同事们戏说天下的奇闻趣事,打发着火车上难熬的时光。笑声中,时钟仿佛拨快了许多。我不时地留意着窗外,那山、那水、那长长的隧道,是那么的熟悉。躺在卧铺上,我尽昏昏欲睡了。蒙胧中,不知谁大声地喊:“快看!弯丘到了。” 我一下从铺上惊坐起来,透过玻璃向往看去,弯丘就在眼前,那熟悉的弯丘“省五、七干校”的大门驶过我的眼帘,我的心跳得飞快,我快速地朝列车最后一节车厢跑去。我站在列车的尽头处,双手紧紧握着栏杆,火车风驰电挚般地朝南飞奔着,一个个熟悉的小站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突然,我看见那高大挺拔的攀枝花树,还是那样郁郁葱葱,象一排排铁道卫士,屹立铁路旁。我知道,这就是米易,这就是我们曾经军营的所在地。我向坡上望去,只见一些零星散落在坡上的营房房顶。这时,我猛地看见了已经破旧的大礼堂和那条熟悉的小路,此时,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声音呜咽了, 我在寻找我们年轻时身影,我在寻找山路上的脚印......列车继续向前飞奔,师部离我的视线越来越远,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会淡忘了军营,我会淡忘了攀枝花。我错了,那军营、那攀枝花已深深扎根在我的脑海中,成为永不褪色的记忆,它已与我的生命爬涉同行。直到那时,我才明白我是多么的眷恋它,是战士就永远不会忘记军营,是铁道兵就永远不会忘记那火红的攀枝花。我在心里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攀枝花,我一定要回来看看你!我一定要回来看看你!
    斗转星移,告别军营的攀枝花到如今已整整三十五年之久了,青春年少已远离我们而去。但在我们铁道兵战士心中,那高高的攀枝花树永远是那么挺拔、永远是枝繁叶茂、永远是繁花似锦。天南海北的老战友,相约在攀枝花盛开的早春,重回故地,我们要寻找梦中的军营,我们要寻找久违了的攀枝花...... 
        这次重返故地,我们计划了许久,在交通极其便利的今天,战友们选择了乘坐火车。我们要重走铁道兵用鲜血和生命铺设的钢铁大动脉——成昆铁路,让这条铁路线把我们带回到那魂牵梦绕的地方。2009年2月25日晚,我们一行乘上了成都——攀枝花的列车。为了让这次重返故地更有意义,我们把这次活动取名为“铁道兵老战士重返故地游”。一路上,战友们有说有笑,回忆着部队的生活,谈论着地方的经历,时间仿佛在不知疲倦的话题中缩短了许多。列车向着我们的目的地飞奔而去,夜深人静,乘客们逐渐进入了梦乡,但我却始终睡不塌实,辗转难眠,我索性起床,透过车窗,窗外一片漆黑,偶尔几点灯光闪过,我知道那是列车掠过我不知名的小站。黑暗中,我看见了北斗七星,它在苍穹的星空中显得格外的明亮。在不知不觉中,天的黑幕渐渐拉开了,天边慢慢地亮了起来,远处绵绵不断的群山显现了出来,太阳的晨光透过薄云,柔柔的洒向这片大地。黄黄的菜花、绿绿的麦苗连成片,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那迷人的景色。“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攀枝花!”我激动地喊了起来,战友们也兴奋叫出声来:“看见了,我看见了攀枝花!”“攀枝花,我们回来看你了!”整个包厢欢腾了。这时,攀枝花越来越多,那红艳艳、金灿灿的花朵象一片片的彩云飘进我的窗口。我们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大家都明白,攀枝花越多,离故地就越近了。
        2月26日清晨,我们老战友一行到达了旧日铁道兵第五师所在地——米易县,友人早早的在车站站台上等候着我们。我们快速地把行李放在酒店里,战友们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便急匆匆地往营地赶。越野车穿过米易县城,行驶在去往师部的“之”字形山路上,显得是那样的轻松,毫不费力。我不由得脱口而出地说道:“啊呀!我们当兵时,觉得这坡好吓人哦。乘车经过这里时我们的心都揪紧了,女兵惊吓声不断,现在怎么感到一点都不陡了呢?”
 同行的战友笑着说:“可能是那时的你们太小的原因吧!”
        “不会吧?”我接着他的话说道。
“那年代,坐车少,见得少,怕噻。”同行的战友继续说道,对这个解释,我很接受。是的,改革开放三十年,祖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的人们真是见多识广了。想想自己吧,不是也开着车到处跑吗?爬的山路比这坡陡多了。
        车继续朝前行进着,以前宽宽的土路此刻显得狭窄了起来,那窄窄的路,竞不能同时通过两辆车,我们四处寻找能停放车辆的地方,却冷淡了两边的景色,最后,我们只好把车停靠在相对宽点的高坡三叉路口的菜地旁。
        我们下了车,站在坡上视野开阔,这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天空蔚蓝,清澈如洗。坡上不时掠过微风阵阵,这熟悉的大自然气息,顿时让我们精神了许多。四十多年前的那几棵攀枝花树仍然耸立在往日的营房前,战友们不由自主全都叫了起来:“哎呀!它们还在这里儿啊!”看见它们,我们好像是看见了久违的老朋友。它的树干仍然是那么的笔直,它的树枝顽强的伸向蓝天,可能是它过于的高大,以致我们要仰望才能看见那枝头上点缀的朵朵红花。
        攀枝花树不远就是师门诊部和宣传队女兵宿舍的旧址,我和幺树娟向故地走去,遗憾的是,女兵宿舍早已没有了踪影,已成了一片菜地,门诊部也只剩下破旧的一半了,我俩走到一间半掩的门前,看见一个身影在半明半亮的屋里晃动,我好奇地敲了敲门,这时,一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她一脸诧异地问:“你们找谁?”我笑着说:“我想看看这儿!”女人不解地问道:“看什么?”这时的我笑了,我骄傲地对她说道:“我们是这房子的主人。我们是铁道兵!”
        女人的面容轻松了许多,说道:“铁道兵?我知道,我知道!”
        这时,我们身边聚集了不少老乡,当他们得知我们就是当年的铁道兵时,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铁道兵7659部队,我们都知道哦,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他们围住我们问长问短。
        那片让人想一想就会甜死人的甘蔗林和那条沿坡的小土路,如今已被私人买走了,房主修了高高的围墙,一扇大铁门牢牢地上了锁,那冰凉的铁锁,粉碎了我年轻时对那片热土的留念和向往那片热土的梦......
        半坡上的特务连是我到宣传队前下连锻炼的地方,我忍不住在那里停下了脚步。房子虽已破旧,但它的原貌依然。我环顾着我曾经熟悉的营房,两排营房的中间是一块不大的空地,我不敢想象,这小小的院坝当初怎么能容纳得下一个连?院内空无一人,对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主人家养的几只小狗愤怒了,冲着我们“汪、汪、汪”地狂吠不停。
        我们顺着山坡往下走去,特务连的食堂旧址上,盖起了几层高的白色新楼房,这楼房在旧房充斥的山坡上显得格外醒目。理发室那一带全无痕迹,昔日那一排排的芭蕉林、木瓜树已不知去向,路边凌乱的长满了不知名的长草,还有一丛丛叫不出名字的五颜六色的花。篮球场、大礼堂的位置到了。那些年,这里是整个师部最热闹的地方,如今成了米易县机关的停车场和汽车修理厂。我站在那里久久的不愿离去,仿佛听到那京胡声声伴奏的《定能战胜顽敌渡难关》在耳边响起,仿佛看到宣传队的女战友英姿飒爽的身影;我久久的不愿离去,我好似看到篮球队员投篮时的帅气,我好似看到师部的官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唱着雄壮的《铁道兵志在四方》的军歌,迈进大礼堂的情景。我久久的不愿离去......
        我来到了大礼堂的后面,我要去寻找那条再熟悉不过的崎岖小路。我突发了奇想,要重走那条小路,到米易车站去看看。当我面对它的时候,我觉得这个想法简直是一种“奢望”,小路被红砖围墙隔断了,周围全是绿绿的蔬菜地。站在那高坡上,头顶着蓝天,脚踏着红土,远山近景尽收眼底。
        我们来到家属队驻地。在部队的时候,我很少走到这里来。只记得,家属房多数在大路的右边,那时家属队小区种植树木也不多,也不大。可如今两边的房屋一座座地紧挨着,独家小院挤得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突然,我身边的同伴指着前方高声地叫了起来:“快看哪!攀枝花!!”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远处一丛丛红艳艳的花翻出了墙头,那红,刹是好看。我定睛一看,不由地哈哈地大笑起来说道:“那不是攀枝花,那是三角梅!”同伴也笑了,说道:“到部队,我一看见红色的花,我就觉得它们都是攀枝花。”是的,对铁道兵战士来说,那艳丽的红,就是战士心中那火一样红的攀枝花。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路上,常常有不少的小轿车在我们身边匆匆驶过,我正吃惊时,战友告诉我,在家属队和给水营的原址上,现在已建起了米易县双语中学、米易县民族中学两座学校。这些小轿车可能都是接送自己孩子的。我不由得感慨起来:昔日的荒山坡,今日的育人堂。
        快到正午了,米易的太阳变得炙热起来。因为,我们下午另有安排,只得往回走。可能是天气太热,这时的我们才注意到路边那些小独院里长出的几棵参天大树,从它们枝繁叶茂,果花串串的树况看,一人是抱不了的。我们禁不住停下了脚步。这时,一个50多岁老工人模样的人走了上来,我们迎着他,正欲向他打听此树,不料,他却主动说起:“这树叫芒果树,现在是它的繁花期,每年的七、八月果子才成熟。这芒果味道好得很。酸甜可口。”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健谈的人,他继续说道:“这芒果,我成都和外地的亲戚都喜欢,每年我都要给他们寄去。你们可是外地人?”谈起这树他如数家珍一般,可见他对这棵树感情之深难于言表。我们问道:“这是你种植的?”他摆了摆手说道:“不,是铁道兵7659部队种的。”听到这话,我们一行的战友激动万分,我们告诉他,我们就是当年的铁道兵战士,老工人高兴地说道:“你们在七、八月份还能来吗?那时正是芒果丰收的季节,你们可以尝一尝它有多么的香甜。啊呀!这真是铁道兵栽树,我们享受啊!”听着他那情真而朴实的话语,我们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带着对故地的眷恋,带着对攀枝花的深情,我们“铁道兵老战士重返故地游”,在与米易人的欢声笑语中,即将告别往日的军营了。临别前,我们一行集合在那棵攀枝花树下,战友们抚摸着它那历经沧桑的树干,从它那苍劲的躯干上,我们似乎读懂了它的顽强,领略了它的坚韧,我知道了,为什么我们的战士那么喜爱攀枝花,为什么我们的战士那么迷恋攀枝花。
        梦中的营房历经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已经难以再还它的原貌了。但是,铁道兵的军魂永在,他们就在绵绵延伸的铁轨上。铁道兵的精神永存,他们就在祖国的千山万水之间,他们就在我们老百姓的心田。再见了!我心中永远的绿色军营!再见了!我心中永不凋谢的攀枝花!
        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到米易,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再见到米易的攀枝花,但,我相信我会在梦里常常看见到它......


                  二00九年三月四日于成都桂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