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4手柄键位说明:善卷、壤父、务光——上古三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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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卷、壤父、务光

 善卷,以布衣而为王者师

 尧不以帝见善绻,北面而问焉。尧,天子也;善绻,布衣也。何故礼之若此其甚也?善绻,得道之士也,得道之人,不可骄也。尧论其德行达智而弗若,故北面而问焉,此之谓至公。非至公,其孰能礼贤?

——[战国]吕不韦《吕氏春秋》尧帝的时代,在于历代的知识分子心目中,一直是作为中国上古的理想社会而存在的。孔夫子曾盛赞尧帝说:“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

就是这位传说中的德巍乎天的尧帝,有一次,听说有一个叫善卷的布衣平民,是一位得道高人,于是他便放下帝王的架子,以弟子的身份前去拜见善卷,向他请教如何德行完善和智慧通达。经过一番问答讨论之后,尧帝越发觉得自己的智慧德行不及善卷,于是正式行拜师之礼,如《高士传》等史书上所载,“尧闻得道,乃北面师之”。

尧帝寿终正寝之后,虞舜虽然禅继了帝位,但他也觉得自己的德行修养不及善卷,于是亲自找到善卷,要把帝位让给他。

据《庄子》《高士传》等典籍中记载,善卷面对以天下相让的大舜,丝毫没有犹豫地说:“当年唐尧治理天下的时候,并没有起心教导百姓,而百姓却都跟从于他;并没有给他的人民什么悬赏,人民却都为他出力。那个时候真是天下太平,百姓安静,人们不知道什么是怨恨,也不知道偏爱什么东西。而如今呢,你穿上了盛妆华贵的衣赏使人民的眼睛为之晕眩,调制了繁复的音乐使人民的耳朵迷乱,并且还制作了《皇韶》之乐来愚弄民心。天下之乱,就是从这些作为上开始的啊!让我来做这样的事情,对天下人会有什么好处呢!”

舜帝听了善卷的一席话,更觉得他是一位德行高超的圣贤之人,自己的才德远远不及他,于是更执意要把帝位让给他。善卷见他一再以天下相让,于是慨然答道:“我浩然自立于宇宙天地之间,冬日穿上动物皮毛御寒,夏天换上凉快的葛絺树皮,春天自己下田劳动耕种土地,秋天收获粮食以养身糊口。我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自在于天地之间,过着舒适安宁的生活。你想想,我凭什么要拥有这个所谓的天下呢?太可悲了!你根本不知道我内心需要的是什么。”

舜帝见他执意不受,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了。善卷随后也迁入深山之中,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了。

不过据今人考证,善卷的祖先是蚩尤,与炎帝、黄帝并列,是中华三祖之一,为当时“九黎”部族的首领。善卷与他的族人所居之地,在今天湖南的常德境内。据《常德府志》记载,其境内有善德山,是因善卷居此而得名,后来简称德山。山顶有“善卷坛”遗址,山下的江边有“善卷钓台”。

汉代大儒董仲舒曾说:“尧舜德彰而身尊,善卷德积而名显。善在是,则尧舜之道在是;尧舜之道在是,则善亦在是。”他将善卷让天下之道与尧舜治天下之道等量齐观,可见其对于后世儒家的精神意义是何等重要。唐代刘禹锡被贬朗州(即今湖南常德)时,曾前往善德山朝拜善卷旧迹,并作有《善卷坛下作》一诗。其诗云:

 先生见尧心,相与去九有。

斯民既已治,我得安林薮。

道为自然贵,名是无穷寿。

瑶坛在此山,识者常回首。

 诗中的大意是:善卷见到尧帝有禅让天下之心,就应该邀请尧帝一起离开尘世的牵绊,因为现在天下已经得到治理,我们正可以安然隐居于山野林下了。天地之道是以自然为贵,他们的名声传播到了无穷的后世。今天善卷坛还留在世间,只有高洁有识之士,才会不断从中感受到大道的真谛。

 壤父,康庄大道上的游戏人生

 壤父者,尧时人也。帝尧之世,天下太和,百姓无事。壤父年八十馀,而击壤于道中。观者曰:“大哉帝之德也。”壤父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何德于我哉!”

——[晋]皇甫谧《高士传》在今天山西临汾市东北五里处,有一个村庄名叫康庄。该村东头曾立有一通石碑,上书“击壤处”三个大字,系清朝康熙年间所立。到了民国年间,山西军阀阎锡山路过此处时,见原碑已经破损,于是复制一块立于原处。这块碑是纪念上古隐士壤父的,据说中国最早的诗歌《击壤歌》,就诞生在这里。

那是在遥远的帝尧时代,当时天下大治,社会安定和谐,百姓安居乐业。按儒家的说法,尧天舜日是圣人治世的时代,是天下大同的理想社会,既无苛政贪腐之扰,又无横征暴敛之苦。按现代的说法,那时则是国家初创的时代,尧帝所组建的政府,政治清明,权力机构简单、公务人员少而精练,国家太平无事。同时百姓轻徭薄赋,既不误农时,也不虚耗民力,因此社会生活也相对安定和谐。如此经过几十年的治理,形成了中国上古第一个太平盛世。

据说尧帝常常到民间进行微服私访。有一次他带着几个随从来到临汾康庄一带,只见一个白发苍苍、银须飘飘的老头儿,正象小孩子一样猫着腰,旁若无人地在道路的中间玩击壤的游戏。据后来的《艺经》介绍,击壤是一种古代的投掷游戏,所谓的壤,就是用木头做成形状前宽后窄,长约1尺4寸,宽约3寸,很象一只鞋子一样的东西。玩的时候,先把一块壤放在地上,然后击壤的人退出数十步之外,用手中这块壤去投掷地上的壤,谁击中了就算谁为胜。

随从们见尧帝停下来,饶有兴致地观看这个老头儿击壤,于是不失时机地赞叹道:“真是了不起的德行啊!如果不是尧帝的英明执政,老百姓怎么可能这么安居乐业,无忧无虑呢!”谁知这个老头儿一听,很不以为然,也不停下手中的游戏,一边玩一边随口就唱出了一段歌词:“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何德于我哉!”

这段歌词就是后世认为的中国有史以来最早的诗歌《击壤歌》。大意是我这个人啊,太阳出来了就起床干活,太阳落山了就回家睡觉,要喝水呢就到自家打的井里去舀,吃的粮食是自己下田耕作得来的……我自食其力、自由自在地活了这一辈子,他尧帝凭什么要我对他感恩戴德呢?!

据说帝尧听了老头儿这番颇不顺耳的话,非但没有加罪于他,甚至连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有的传说版本还说,尧帝以为只有真正的得道高人才说得出这番话,因此虚心向壤父——这个玩击壤游戏的老头儿请教修身治国之道,并当场拜他为师。

这个故事从正反两方面来看,都是值得人玩味一番的。从壤父的角度讲,其返璞归真的言行举止,正说明他心中只有顺应自然的无为之道,即便要把“帝之德”这样的光环加在他的头上,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违背自然的事情。从另一方面看,尧帝的随从们也不是纯粹的阿腴奉承之辈,想那壤父年过八十还身体健康,如儿童一样在街巷道旁忘乎所以地玩游戏,说明在尧帝的治理之下,当时的社会状况确实很安定,很太平,普通百姓的心理状态很放松、很自在,所以民间才会出现这种老有所养、老有所乐的情景。尧帝获得人们的这番赞叹也算是名至而实归。

正因为如此,后来的人们在谈到《击壤歌》的时候,往往还要加上一条名叫《康衡谣》的尾巴。说是尧帝在康庄一带不但听见了壤父的《击壤歌》,还听到了一群儿童所唱的童谣:“立我秀民,莫匪尔极;不识不知,顺帝则之。”大意是帝尧以他智慧与仁德,治理了天下的洪水、制定了四时历法、教会百姓播种五谷……我们能过上这样安居乐业的好日子,莫不是依靠帝尧的圣德,不必再需要什么、认识什么了,只要遵循帝尧效法自然的教诲,就可以久享太平了。

顺便说一句,中国人历来盼望走上的这个“康庄大道”,就来自于壤父在康庄的道路上击壤这个故事,它跟“太平盛世”几乎可以划等号。

 务光,以自杀来逃避当帝王

 汤既克桀,以天下让于光,曰:“智者谋之,武者遂之,仁者居之,古之道也。吾子胡不遂之!”光辞曰:“废上非义也,杀人非仁也,人犯其难,我享其利,非廉也。吾闻非义不受其禄,无道之世不践其位,况于尊我!我不忍久见也。”遂负石自沉于蓼水……

——[汉]刘向《列仙传》
唐代大诗人陈子昂在《感遇》一诗中写道:“务光让天下,商贾竞刀锥。已矣行采芝,万世同一时。”意思是说:上古的隐士务光,可以把天下让位给别人,而那些商人们却为刀尖锥头那么一点蝇头小利而竞争不休。算了吧,我还是去做一个与芝兰香草为伍的隐士好了,天下事真的是万古常如一啊!

诗中这位以“让天下”而闻名的务光,据《庄子》、《列仙传》等典籍记载,是夏朝末年时的人。据说他长得一副仙风道骨,大耳垂肩,平常隐于世外,以菖蒲韭根等仙草为食,以炼气存神、修养道德为要旨,偶尔也抚琴吟咏,全然是一派世外高人的作风。

当时夏朝的最后一位君王名桀,其残暴荒淫无度,搞得全国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诸侯商汤见此情形,决定讨伐夏桀,欲取而代之,于是找到当时德高望重的务光,恭恭敬敬地请他出山,为他出谋划策。

谁知商汤刚一开口,务光就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这种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商汤碰了个钉子,还是不甘心,于是又恭恭敬敬地请教他:“那您说谁能与我一起做这件事呢?”

“我不知道。”务光还是冷冰冰地回答他。

商汤见这个人一点余地都不留,只好放弃请他出山的念头。告辞前又忍不住问他:“您觉得伊尹这个人如何?能帮助我推翻夏桀吗?”

“伊尹有很强的自制能力,能够忍别人难以忍耐的侮辱,其他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商汤离开务光后,在伊尹的帮助下灭掉了夏桀。天下初定,商汤又想到了务光,于是再次找到他,提出让他来做天下的君王,并且对他说:“凡天下大事,都是通过有智慧的人来策谋,有勇武的人来完成,然后拥戴仁义之人来做君主。这是自古以来就通行的道理啊,您为什么不愿意来即位呢?”

务光听了商汤一番话后,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他说:“废黜君主,这是不义;战争杀人,这是不仁;别人犯难的事我来享受其利,这是不廉。我听说过'不合道义,不受其利禄;处无道之世,不居其位’。更何况你要把我捧到这样尊崇的君位上来呢!我真不忍心长久地看见这样世道啊。”随后,他竟然抱着一块大石头,投河自尽了。

以自杀的方式来逃避当帝王,的确显得太酷烈了一点,以至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中谈到务光时,也不得不感叹“光义至高”。不过,后世的道家把这个故事续了下去,毕竟务光是中国上古的得道之人,就这么让他溺水而亡,显然是心有不甘。于是在汉代刘向的《列仙传》、唐玄度的《论十体书》等道家典籍中均说,务光明是投水身亡,实是暗中隐遁而去,从此隐姓埋名,不为时人所知。

据说在商汤灭夏400多年以后的武丁时代,这位大隐士又重现人间。武丁当时想任命务光为宰相,务光不从,于是武丁动了粗,用很没有礼貌的方式逼迫他任职。务光无奈,只好逃到了浮梁山深处,再次隐匿起来。后来还有人看见他在尚父山一带游历。总之,正如一首古诗中所说:“刚被时人知去处,又移茅舍入深山”,他早已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