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韩寒餐厅:天涯观察第152期：毒奶粉问题不能总靠收购去解决

近日，关于毒奶粉的新闻又招摇过市

其一，时任蒙牛CFO的姚同山在2008年9月19日蒙牛中期报告会上的一段视频，再次被翻出来流传了，姚同山充满谄笑地在视频里对香港记者说“我们发到香港的产品和出口的产品是一样的，保证比大陆的产品质量更好、更安全。”

其二，陕西榆林251名小学生饮用蒙牛学生奶，出现恶心等症状。蒙牛先分析这“可能是孩子们早上7点多跑步锻炼后，空腹喝了冷牛奶，身体出现的乳糖不耐症。”后来改口说是群体癔症造成的，并且还大肆删贴，封媒体的口。

其三，重庆警方查获从内蒙古辗转来渝的三聚氰胺含量超标的毒奶粉26吨。不法商家以低于市场价近万元的价格攻陷零售商，这些毒奶粉险些被制成儿童喜爱的冰糕进入当地市场。
毒奶重新泛起，让稍微安定了的人心再次惶惶起来。

根除毒奶粉不能只治理一点，必须兼顾

以上这些最新案例，说明三聚氰胺的阴影继续在神州大地上空徘徊着，并没有远去，更遑论彻底消失。蒙牛学生奶导致251名小学生中毒却还查不出原因，则反映检测技术不到位。出现了问题，不赶紧想办法解决，而是继续采用公关手段，恐吓记者，删除帖子，出动水军，明显心术不正，只出歪招，该尽的责任不尽，不该做的事全做。这是在把自己已经破败不堪的信用值继续往负方向大力推进。

毒奶粉问题是一桩系统工程，在整个利益链条上，监管部门曾经下过一些力气，对准部分病灶实行手术。但这个手术仅仅是微创手术，对于不法分子没有重创，他们依旧有自己的地盘，仍然保持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东山再起。

提高奶牛品种和饲养水平，才能增加牛奶的蛋白质含量，压缩三聚氰胺的活动空间

三聚氰胺事发后，监管部门确实关闭占总数45%的乳制品公司。这一做法的问题是，他们的矛头没有指对地方，只是从牛奶生产和加工系统中找问题。显然，奶农发现他们很难令奶牛挤出的牛奶中的蛋白质含量达到标准。而奶农送来什么样的产品，牛奶厂只能接受。

造成这一局面的主要原因可以从使用的奶牛品种以及喂养它们的方式中找到。主要的奶牛品种是荷尔斯坦因种,也就是大个头的黑白花牛。这种奶牛的产量惊人。但如果这种奶牛营养不当，牛奶中的蛋白质(以及脂肪含量)往往会下降，很容易就会低于标准。因此，奶农必须密切关注奶牛的营养状况；必须以谷物以及蛋白质添加剂的形式给奶牛提供适当数量的能量。或者，可以在优质的牧场上让它们吃草。对奶农来说，另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将是拥有不同种类的奶牛。诸如泽西种乳牛和格恩西奶牛等品种出产的牛奶的蛋白质含量和脂肪水平相对很高，但产量不高。引进几种奶牛将有助于提高牛奶中的蛋白质含量(和脂肪水平)，奶农的牛奶产品因而将会达到法律规定的标准。

战略层面上，奶牛必须得到良好的饲养。再者，奶牛的乳房受到感染，即得了乳腺炎，也可能是造成牛奶中蛋白质含量降低的原因。预防和治疗奶牛的乳腺炎问题应该受到奶农的高度重视。监管部门应该考虑组建奶牛场顾问团，就喂养和管理乳牛向奶农们提供合理的建议。奶牛业是需要大量技巧的职业,要成功就需要丰富的知识。

食品工业中常常需要测定食品里的蛋白质含量，但直接测量蛋白质技术上比较复杂，因此常用一种叫做凯氏定氮法的方法，通过测定氮原子的含量来间接推算食品中蛋白质的含量。由于三聚氰胺（含氮量66%）与蛋白质（平均含氮量16%）相比含有更高比例的氮原子，所以造假者在简便省力便宜的诱因下，就开始以次充好，以假冒真。如果合适的优良奶牛品种选定了，再施以无微不至的培育饲养，那么所产出牛奶的蛋白质含量达到标准要求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是从源头上去解决。

食品安全是社会的基本底线，起码要求

不过现实的复杂情况常常远超设想。马克思说过：“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家会铤而走险；如果有200%的利润，资本家就会藐视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润，那么资本家便会践踏世间的一切。”三聚氰胺目前出厂报价大多为10000-10500元每吨，这么便宜的价格，有了这个神器，就不需要用心寻找优良奶牛品种了，也没必要精心呵护奶牛了，唯一要做的就是拼命引进这种可以让人类生长结石的调料往牛奶里倾倒就好。

2008年三鹿事发，时任国家质检总局局长的李长江辞职下台。不久，前度李郎今又来，李长江赴任新职，成为全国“扫黄打非”工作小组专职副组长和十一届政协港澳台侨委员会副主任。同样是碰上三聚氰胺，台湾的应对就大不一样。台湾业者对于政府不提早变更标准，因而造成商品损失颇有批评，民众普遍表示无法接受此过于宽松的新标准。时任台湾“卫生署”署长的林芳郁因此事件之处理不当而请辞下台，随后并遭“监察院”约谈。林芳郁声誉大损，至今未能再担任公职。

可见，世界上这么多国家和地区，在中国当官是最容易的，最多也就接受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网友的批评，很难触及官员自己的直接利益，也不会影响其权位降落。而在中国当老百姓几乎是最苦的，除了在网络上呼吁一下，其余的能够改变不公平现象，改善自己生存环境的努力几乎都像一个水滴融入大海，毫无感觉。有这么一个段子，非常形象地讲述了中国人悲惨壮烈的生存状况：“早晨起来，买地沟油炸油条，切个苏丹红咸蛋，冲杯三聚氰氨奶，啃个染色馒头。中午，在食堂要一注水肉炒农药韭菜，来碗翻新陈米饭，瘦肉精的肉下菜。泡壶香精茶叶。下班，买条避孕药鱼，开瓶甲醇酒。晚上，钻进黑心棉被睡觉，日本核辐射算神马？！”这是乐观的中国人民的调侃，笑过之后，体会到更多的是活着的苦涩和生活的艰难。而中国老百姓其实也是最善良的-----周边环境都已经这样残酷惨烈了，他们仍在继续活蹦乱跳，时不时自嘲一下，而且对待人民公仆还是那样的客气，那样的理性，那样的讲道理。这些卑微的中国大陆百姓其实并没有什么奢望，他们之所求，无非是每天能够呼吸到清洁的空气，饮用到干净的水源，品尝到安全的食物。这只是做人之根本，是必须的，天赋的人权，完全无可非议。

卫星上天不算狠，食品安全是王道

当一个民族可以研究出原子弹，氢弹，中子弹，发射卫星探索宇宙，将人送上轨道空间，但国民却每晚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时刻担心水源安全，呼吸安全，食品安全，没有踏实感的时候，这些宏大工程未必值得骄傲，反而是一种耻辱，这属于赤裸裸的本末倒置。

既然出现了这样精神分裂的现象，那么往国外移民的现象剧增就不稀奇了。无法用手投票，那就用脚投票。有个领导曾经对外国人喊话：“中国一不输出革命，二不输出饥饿和贫困，三不去折腾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果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吗？在全球化的时代，中国制造的毒奶粉凭借世界市场，输入到各个国家，明显是在折腾地球。

回过头来看之前的三鹿公司，破产后主要被三元收购了。而当时查出奶粉里含有三聚氰胺的公司，几乎囊括中国大陆所有奶品企业，迹近全军覆灭，是为国耻，亦属国殇。

现在毒奶粉延绵不绝，生生不息，远不是靠区区一个三元公司继续收购就可以解决的。提高血液中的道德含量是一方面，更关键的则是把对食品安全的重视程度提升到两弹一星载人工程的水平。

结束语

“民众安全感上升的高度，比卫星的升空高度紧要一百倍”---只有当政者心中分分秒秒装有这样的认识，包括奶粉在内的食品安全才不会屡屡成为讨论热点和媒体头条。